《80后情感像猫一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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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情感像猫一样哭泣-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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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的哭泣,她又哭得那样压抑,像是要从身体里呕吐出来,又极力压制一样。

  这件事情的经过他是根据别人断断续续的讲述拼凑起来的。从他送信开始,他便擅长这种猜测和拼凑,不同的是,这次主角是自己的母亲。

  这要从洛小小的父亲说起,她的父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长大之后,林幽才发现,一个男人一旦被别人叫做了酒鬼,那他一定具备三个特点,第一个是懒逸,第二个是好色,第三个是喜欢暴力。洛小小的母亲便是被这三座大山压了许多年的,有一天她终于明白自己推不翻它们,便毅然决然的跟随一个男人逃走了,那个男人是个流浪的放蜂人。

  春天的时候,村镇上的刺槐树开出一串一串雪白的花朵,香气袭人。那个男人就是那个时候开着一辆快散了架的破卡车颠颠簸簸的来到镇子上的,林幽还去替母亲买过他的蜂蜜呢。

  买蜂蜜的人很多,因为价格便宜,而且现买现卖,不容易掺假,人们放心。洛小小的母亲也去了,那个时候她刚刚被她的丈夫拳打脚踢,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开始她还怕别人取笑,尽量不出门,并且为她自己身上的伤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后来人们都知道了,她也习以为常了,反倒是哪天她的脸上没有伤痕更招人侧目。

  养蜂人看到她的伤,大骂她的丈夫不是个男人。他在骂她的丈夫的时候很男人,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缝隙,利索的吐了一口唾沫。他一边骂,一边很自然的拉过她的胳膊,并且把蜂蜜细心的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告诉她蜂蜜很容易治愈伤口,并且不留下疤痕。

  不久之后的一个晚上,洛小小的母亲便跟着他跑了。本来人们是很同情洛小小的母亲的,可是这件事情之后,人们纷纷骂她是婊子,不要脸。那些女人在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这件事,她们说:“在他为她抹蜂蜜的时候,我就看着不对劲,他们就是在狼狈为奸。”她为自己贴切的说了一个成语沾沾自喜,不断的重复着:“狼狈为奸!”另外的女人纷纷附和:“对,那个时候他们就王八看绿豆,对眼了。”“那个放蜂的一看就是个老光棍,正经女人谁愿意嫁给他,风里雨里的。”“那叫风餐露宿”第一个女人纠正她。

  林幽却私自觉得这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他想象到那辆军绿色的卡车在夜色里像她的母亲走路的样子一样沿着崎岖的公路一颠一颠的远去,洛小小的妈妈忧伤而释然的坐在卡车上,夜色里满是刺槐花的香味。那已经是花期之末了,那种香味带着一种腐朽的甜腻,这种味道一定让坐在卡车里的女人流下眼泪来,她是多么无奈阿,放弃了自己的女儿,背井离乡,可是她找到了一个愿意为她抹蜂蜜的男人,林幽见过那个男人,当时却没有仔细打量他,他只记得他的皮肤黝黑,眼神明亮,在深秋依然*着上身。他同时也觉得洛小小的母亲一定是幸福的,可以一年四季住在花丛之中,每天吃新鲜的蜂蜜,过着追花逐蜜的生活,说不定现在他们正在南方呢。他们的卡车停泊在南方湿润的土地上,他们的身边总是嘤嘤嗡嗡的蜜蜂,他们在它们中间,在南方溽热的空气中亲吻该是多么浪漫阿。

  自从洛小小的妈妈逃走以后,他的酒鬼父亲觉得非常的羞耻,他是个非常大男子主义的无赖,却被他的老婆戴了绿帽子。洛小小便非常不幸的接替了她妈妈的位子,不停的被他的父亲拳打脚踢。他打她更带着一种怨恨,同时他又带着一种恐慌和不安,她是她的女儿,她故意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好时时刻刻的羞辱他。每每想到这一点,他便恶狠狠的骂他跑掉的老婆:“这个欠操的女人!”

  林幽常常怀疑洛小小并不是真得那么的肥胖,而是像一团棉花那样,在她爸爸的敲打下变的臃肿松散。

  那晚,她坐在林幽的家门前哭泣也正是因为被她的爸爸打骂。

  他的爸爸喝醉了酒便喜欢到一些丈夫出门打工或是没有丈夫的人家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那晚,他拎着一个空掉一半的酒瓶子进了林幽的家门。他的母亲林落正躺在院子里的一架藤椅上。

  很多个在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刻里,她的身体都会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她躺在栀子树下,藤椅有点老旧,微微晃动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从下往上看过去,那些蜡质的树叶变得柔和鲜嫩了许多,衬托着乡野蔚蓝的天空,格外的宁静美丽。她在那个时候常常沉浸在自己的往事里,对身边的事情无知无觉。

  洛小小的父亲踉踉跄跄的走进去,一声不响的端详着她。她发现他是从气味开始的,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掺杂在清凉的花香里显得那样的不协调,简直让她窒息,她气愤的睁开了眼睛。这个躺在藤椅上的姿势让林落处在一种劣势,仿佛面前的这个酒鬼是高高在上的,她在气焰上低了他一等。

像猫一样哭泣 第二章5
她撑起上身冷冷得问他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他把酒瓶扔到身边的地面上,击打的夏天的黄土地面起了一层尘土,它躺在地面上被太阳耀的亮晶晶的。

  他突然粗暴的大笑起来,林落可以闻到从他的口腔里散发出来的酒臭味道,他的笑声让角落里安静的鸡群烦躁不安的骚动起来。

  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也是跟别人跑出来的臭婊子是不是?那个带你出来的男人又带着别人走了是不是?他不要你了,也不要他的儿子了,是不是?你个可怜的女人,你是个残疾的女人!”他因为喝醉了酒,说话停停顿顿,颠三倒四。林落却没有打断他,她饶有兴趣地听着他的指责,可是他最后的那一句“你是个残疾的女人”激怒了她。

  她并不在乎别人说她瘸着的右腿,可是,这个句子夹在这段话里便好像有了别的意思。你是个残疾的女人!这是多么刺耳的一句话,从他那张满是臭气的嘴里缓慢郑重的说出来,如同是一个魔鬼在宣判她的失败,这失败不再单单是她的一条右腿,而是她所有的过去,她的情感,她的抱负,她的生活!她是一个残疾的女人!

  她无法忍受的从藤椅上一跃而起,她的整个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她像一只受伤的母狮一样与他翻滚在地上,她歇斯底里的叫声吸引了左邻右舍。人们纷纷带着猎奇前来劝说,洛小小也来了,她拉住她的爸爸,央求他回家,语气像在哄一个比她还小的淘气的孩子,可是她招来了父亲毫无例外的一顿毒打。

  他打完自己的女儿,对着满身尘土被人搀扶的林落说:“你就是个*,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几个晚上连连见过你,鬼鬼祟祟的从田地里回来,我认得你走路的姿势!”

  人群里便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她们家没有田地是不是?”

  “应该是没有的”

  “那晚上她去田地里做什么呢?”议论的人们露出会心诡异的笑容。

  “你觉得洛小小的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他就是一个疯子,他的话你也信。”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说了,那么一个年轻的女人,好好的来我们镇子上干什么呢?还带着一个孩子。”

  “好了好了,回家做饭了。”

  从那天开始,人们对待林幽一家的态度便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之前人们也不大跟她们来往,确是带着一种猎奇远远的观赏,现在人们与她们远远的,却微微带着一种嫌弃了。好像有谁真地看什么了,好像林落真的是*了。

  大人们的言行举止很容易的便传染给了孩子,这一天,这群孩子终于一起来找林幽了,他们要对他宣判。

  在那块大石头下面,他们并没有真的玩山大王的游戏,他们有组织有预谋的围住了他。有一会儿是很安静的,谁都没有说话。终于,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男孩子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这个男孩子林幽当然也知道,但他是从一个笑话里知道他的,人们都说这个男孩子是一条一年级门前的鲤鱼,因为他已经被留级三次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对林幽说:“我们叫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我们都不喜欢你了,我们讨厌你,他们都说你妈是坏女人。”

  他接着回头对洛小小说:“你出来,你说是不是你爸爸说的,他妈是个坏女人,你说了我们就喜欢你,就跟你玩。”洛小小怯怯的走出来了,他的这个条件是多么诱人啊。他们是不敢欺负她,记得有一次一个男孩子揪住她的辫子打她,结果那个男孩子被她的酒鬼爸爸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打掉了他一颗门牙。他说——老子的女儿,除了我,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指头。从此真的没有孩子敢欺负她了,可是他们可以孤立她,可以不喜欢她,可以不跟她玩,可是现在,只要上前一步否定这个男孩子,她便可以跟他们一起玩耍了,就有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了。

  她看着面前的林幽,他的眼睛被晌午炙热的阳光埋葬在深深的睫毛的阴影里,看不到他的眼神,可是他倔强的姿势让他显得那么的忧伤。他的那个姿势,让洛小小想到了自己,她想自己的妈妈的时候也是那样子的。当她第一次知道同病相怜这个成语的时候,她迅疾无比的想到了此时的画面。她看着他,然后不由自主的坚定的说:“我爸爸没有说过。”

  那个男孩子懊恼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背叛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的爸爸可是出了名的暴徒,他想到那个被打掉门牙的男孩便不寒而栗。

  他重新看着林幽,很帅气的向身后招了招手,这是从电视里的警匪片里学来的。林幽被蜂拥而上的孩子们推倒在草地上,他们像比赛似的对他拳打脚踢。

  他们对他是有怨气的。他的新衣服,他的普通话,让他们觉得自己很落后,他们也都被母亲唠叨过,你看人家林幽,林幽这个名字在一定意义上已经成为他们的威胁和挑衅。

像猫一样哭泣 第二章6
洛小小有些无法适应眼前发生的事情,对于这样的场面,她习以为常,家常便饭。可是她无法想象,现在这件事情的主角是干净的林幽。她笨拙的从他们的脊背和纷乱的腿脚组成的的包围圈里冲进去,她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她肥胖的手臂张开挡住身后的林幽。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是被洛小小滑稽的样子逗笑的,他们的大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便同时哈哈大笑了。但是他们又被洛小小脸上坚决的表情震撼了。那个时候,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有一种天真的敏感。可是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站出来,是多么勇敢啊。

  那个男孩子想嘲笑他们,他用鼻子哼哼了一下,向洛小*近。她缓慢又恶狠狠的说:“我会告诉我爸爸的,说你狠狠的欺负我了,她在说着狠狠这两个字的时候,狠狠地向着自己的脸扇了一耳光。

  现在他们彻底的愣住了,像被定身一样。洛小小的骨架其实很小,她的五官聚集在硕大的脸上,像被洪水围困在高山上的难民。她的微微颠着肉的脸颊被自己的一耳光扇的有些红肿,发着光,与另一半的脸颊有些不对称了。

  他们怏怏的,又虚张声势的骂骂咧咧地走了。“你们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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