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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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远那么近-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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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斌确实不懂,其实他自己以前也未必会懂,原来宠着一个人的感觉竟也很不错。
    如今看着肖颖生动的表情,一瞬间好像又回到过去的日子,叶昊宁突然有点恍惚,晚上明明没喝多少酒,这时候却胸口发热,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伸出手去。
  他们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他一把就捉住她的手腕,她不禁一呆,“你干嘛?”
  他也呆了一下,因为她的腕骨纤细,肌肤幼滑,在温暖的橙色灯光下仿佛真跟上好的白玉一般,触手温润,令他不忍放开。  过了一下他才说:“好像有点过敏了。”
  肖颖低头一看,果然,手腕内侧隐约浮现出细小的红点,数量并不多,但照一贯的经验来看,确实是轻微过敏的征兆。  真不该一时贪嘴,多吃了两口海鲜。  叶昊宁又抬起手,轻轻撩拨开她肩头的发丝,指尖若有若无地从她颈脖处滑过,带着一丝轻缓的低凉。
  肖颖禁不住呼吸一窒,只听见他说:“这里也有……”声音微微暗哑,气息却温热,毫无遮挡地喷在她的颈边。
  她不自在地缩了一下,说:“我去找药。”可是身体才刚动了动,他的手便已经穿过她濡湿的头发,沿着衣领迅速而灵巧地滑向了后背。
  肖颖身上这件睡衣是去年在杭州城游玩时买的,上等的真丝,既服贴,也极有垂感,偏偏领口开得又低,因此叶昊宁的手掌很快便探下去,带着灼人的温度开始了缓慢的游移。
  她不自觉地想躲,他却仿佛看出她的意图,身体在下一秒钟压上来,将她整个人牢牢困在沙发靠背与他的胸膛之间,与此同时,一个吻落在她的耳际。
  那个吻明明轻柔无比,如羽毛一般刷过,可是在那顷刻间却犹如过电一般,肖颖抑制不住,极轻地颤栗了一下,然后便看见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从叶昊宁深黑的眼底一闪而过。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清楚的知道哪里才是她的敏感地带,于是故意这样挑逗捉弄她。
    她心里突然发了狠,也不再急于闪躲,他的唇再度覆上来,细细密密地落在颈侧,她却死死咬住嘴唇压抑了喘息,然后将捏在手中的冰可乐罐突然贴过去。
  “咝……”叶昊宁猝不及防,只觉得腰间陡然一冷,不由得咬牙吸气,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看她,只见她正一脸得意,似乎因为报复得逞,乌黑的眼睛里都闪着灵动的光芒,映在灯光下真的如同宝石一般璀璨。  其实肖颖的睡衣已经被半褪了下来,露出一侧光滑圆润的肩,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开来,早已变得纠结而凌乱,与裸露在外的颈肩互相衬得黑白分明,可她却只顾咬着嘴唇,兀自恶毒而得意地笑着。
  这副样子,倒有点像童话中的精灵。
  叶昊宁微微眯起眼睛,很快便也低笑一声,反手将碍事的可乐罐一把夺下,扬手就丢了出去。
  褐色的液体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趁肖颖呆住的空当,他已经将她顺势压倒,膝盖顶住那双不安份的腿,他趴在她耳边低语:“……我想念你。”  我想念你。
  他过去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的
  她却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定了身,渐渐停下推拒的双手,微微仰着脸,任由他灼热的呼吸和亲吻持续连留在她的耳垂和颈边。
  她记得陈耀也曾这样说过。
  那时候他轻轻抱着她笑道:“小颖,我想念你。”他们认识那么久的时间,他却也只说过那一次。
  还是大三暑假,学院里组织外出实习。当时肖颖所在的班级被发配到上海很偏僻的一个郊区,七八个人挤一间房,并且没有空调,夏天酷热难当的夜里,风扇根本不管用,吹出来的全是热风,可又不能挂蚊帐,否则只怕连热风都享受不到。
  于是,一群平日里过惯了好生活的女孩子,就在陌生的地方与蚊虫作伴,常常半夜里被叮得醒过来,结果发现满脸满身都被汗水浸透。
  那时候,肖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醒来好几次,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往全身上下都抹上花露水,然后才能感到些许凉意,赶紧闭起眼睛让自己尽快睡过去。
  是在畜牧加工厂实习,跟着老会计们,整理那些最繁杂的凭证,工作程序单调而又枯燥。
  闲下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给陈耀发短信,控诉遭受到的非人待遇,抱怨时间怎么过得如此缓慢,一个月的实习期简直度日如年。
  后来终于熬到实习结束的倒数第三天,一行人已是迫不及待地开始打包收行李,提前感受回家的喜悦。
  就在那天傍晚,肖颖与一群同学坐在老树下乘凉,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过头,顺着同学指着的方向望过去。  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立着一道宁静修长的身影,白色的T恤和水磨蓝的牛仔裤,十分普通的打扮,却在漫漫尘土的乡间显得犹如天神降临,夕阳就在他的身后,整个人都笼罩在霞光中。
  那一刻,肖颖忘了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事后任凭如何努力回想,也终究只能用一句最俗气地话来形容,那便是,心中开出了繁花。
  而且是千朵万朵,瞬间将一颗心填得满满的,缤纷似锦,几乎就要欢叫起来。
    后来她惊喜地跑过去仰着头问:“你怎么来了?”
  陈耀说:“来接你回家呀。”
  “骗人!明明还早着呢。”
  “可你不是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早上才兴致勃勃发短信告诉他说,大家都提前打包了,心情雀跃。
  她拖住他的手,嘴角合都合不拢,只会一径地傻笑:“你怎么突然就跑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了不就没惊喜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然后又伸出手臂亮给他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是蚊子叮的包,我都快要崩溃了。”
  见他含笑不语,她又揪住他问:“老实说,这一个月里,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有。”他伸手将她轻轻地拥住,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爽薄荷味,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声说:“小颖,我想念你。”
  而她在他的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周围的空气那么热,好像自己随时都会融化掉。
    已经隔得那样久远,如今回想起来却不费吹灰之力,可见那一段时光有多么美好,美得深深烙进记忆里,不忍擦去。
  肖颖躺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不禁有些恍惚,又难免唏嘘,却冷不防颈边一痛,她这才被惊得回过神来,睁开眼睛正对上叶昊宁的视线。
  其实他的技巧一向极高明,即使此刻停了下来,她犹在不自觉地喘息。
  叶昊宁看着她,目光幽暗,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很深的地方猝然闪过,然后一下子便灭了。他垂了眸重新俯下身去,所以她无法看见他眼底的情绪,只听见他在耳边一字一句,极其冷静而平淡地低声说:“肖颖,要说起一心二用的本事,你一直都比我强得多。”
  她闻言一怔,他却已经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了她,丝质睡袍的一角从她的脸上轻轻拂过。大而空旷的客厅,冷气似乎开得太足,她呆在原处,只是瞬间便觉得寒意彻骨 
 

  叶昊宁居然用她在车里的玩笑话回敬了她。

  可是,当初在与陈耀分手之后,她真的曾以为,自己的一颗心不可能再用到第二个男人的身上。
  仅是一场恋爱就使得元气大伤,哪里还有气力再对另一个人再动一次心?
  况且,她那样一心一意地对待陈耀,从小到大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即便最终分开了,这个习惯也没办法改得掉。所以,自从那次非正式的相亲之后,肖颖便断然拒绝了一切好心人士的介绍。
  

  可她还是不看他,隔了一会儿,只是再次低低地说:“谢谢。”

  “就是太年轻有为了。”肖颖不服气地笑了笑:“知道什么叫做恃才傲物吗?”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高傲无礼的人,连看着对方的时候都总是微微仰着下巴,仿佛屑视。
  由于他毕业于国内最负盛名的高等学府,于是便很以自己的学历为荣,闲聊之间仿佛不经意般,将其余名校统统鄙夷了一遍,然后又问肖颖:“肖小姐本科毕业的时候,是不是找工作也遇上过困难?现在就业市场就是这样,招聘会场场爆满,倘若想要高薪水,起点不够高实在是不行的。”
  长相倒是很斯文,就是姿态和语气实在令人不爽。肖颖喝着茶水,斜过目光看他一眼,放下杯子笑道:“李先生当初就业一定不费吹灰之力。”

  那人慢条斯礼地点头:“是的。其实我们公司的门坎一向很高,而我恰巧比较幸运,毕业之前就已经签了合同。”

  幸运个鬼!肖颖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咒骂,因为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庆幸与谦虚的痕迹。
  

  不一会儿上了菜,只听他又说:“像这种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一般还是少吃为妙,很容易导致胆固醇偏高。”

  菜是肖颖点的,见他不肯动筷子,她也不多客气,往嘴里塞了一口,才转过头感叹:“李先生这么懂得养生之道,学识又渊博,工作条件又好,真是太难得了。”

  “过奖。还是蔬菜好,粗纤维有助消化,价格也实惠。”

  “哎呀,什么先生小姐的!”一旁充当中间人的同事大姐笑道:“都认识半天了,怪生疏的。以后就都是朋友了嘛!”

  肖颖低头吃菜,心想,哪有以后?没有以后!以后都不想跟这种人见面。也难怪他三十多岁了,仍找不着对象。

  

  许一心听完描述笑到肚子痛,“肖颖啊肖颖,真是要恭喜你了,首战便遇到这样一个极品。而且一定很长寿,如果没有天灾人祸,像他这样注重保养,肯定能活个百八十岁的。真是个长命的极品,你如果真跟他交往了,怎么受得了……”

  “去!”她拿脚踹她,“这种事,下一次打死也不干。”

  “是呀。其实我很同情你,那天岂不是完全没有乐趣?”

  肖颖撑着下巴回忆。其实也不能说没有乐趣,至少其间还有一段乌龙的插曲,虽说有点丢脸,却反而比与那位李工程师见面更叫人印象深刻。

  不过总的来说,肖颖还是认为自己那日走的是背运,碰上的没一个好人。
  

  可是没想到,仅是短短一个月之后,她便再次与叶昊宁见了面。地点倒有些特别,在市第一医院里。

  

  那天她恰好出差回来,又被同事拉出去胡吃海喝了一顿,坐在KTV包间里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大对劲,音箱声音嘈杂,被震得有些头晕。当时只当是旅途劳顿又喝了点酒的缘故,所以并没太在意,谁知等到回了家找出体温计一测,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发烧。

  

  三十八度四,难怪眼皮愈渐沉重。

  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肖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能找谁陪自己去看病,于是强撑着重新出了门,打车去医院挂急诊。

  

  急诊部倒是灯火通明,长长的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偶尔有几个护士脚步轻巧地来回穿行,但更多的是排队等在长椅上的病人和家属。

  几乎每个人都有陪伴,只除了她。

  她挂了号坐下来,手里捏着薄薄的病历本,恰好选了张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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