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夜。”零璃皱起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哦。”若夜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零璃。”
这一回零璃不说话了，明明绑着黑布的眼仿佛平静的注视着她，许久才懒洋洋地托着下巴，轻笑着问道：“什么事？”
若夜抿了抿嘴，低声问：“零璃，可不可以帮个忙？”
“帮忙？”声调微扬，表示自己在听。
“我……”女孩停顿了一下，“你知道白吧。或许是水无月白？”
“那个出场给主角当炮灰，因为血继限界而被一个叛忍带走的人？”零璃随手拿起一旁的桌上放着的书，懒懒地随口说。
“对，就是跟随叛忍桃地再不斩的白。”她点头。
“你记性真好，多少年前看的漫画现在还记得。”零璃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容。“说吧，怎么了？”
若夜轻呼一口气，透紫色的眸子郑重的注视眼前的少女，“零璃，可以救他吗？”
“噢？”零璃挑起眉，“若夜你和冬狮郎吵架了？连外遇对象都确定好了？”
“零璃……”若夜黑线的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气氛都给她破坏的干干净净。“你们现在是在和平年代吧。”
零璃从书上的注意力稍微分出一些，“和平年代？”她回想起正在进行的第三次忍界大战，“谁知道呢。”她的话语有些意味不明，笑容更是高深莫测。是什么让她这么猜测呢。
“也对……接下来一点也不和平……”若夜轻声嘀咕了一句，又抬头看她，“第七小组波之国任务，白他会死……”
“唔，没错。”零璃翻过书页，点点头。“然后？”
“零璃可以救他吧。”若夜的语气完全是肯定的。
“你让我救个……唔……孩子？”她翻着书页，继续问道。
“他……”若夜皱起眉，试图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可怜？”零璃抬眼，若夜觉得零璃在眯起眼看她，“若夜你同情心泛滥了？”
“不是……但是他那么纯粹的一个人……”若夜眼神有些飘离，“像雪一样的人……”
“他是个忍者。”零璃的声音很淡，也有种很冷的感觉，“而且，”她笑了起来，仍旧很冷漠，“你知道她选择了用生命换桃地再不斩。”
若夜抓紧了自己的袖口，“对啊，他会死……为了救再不斩。可是他那样的人根本不该在忍界……根本不应该当个忍者……根本……”她最终低下头沉默。
零璃等着她说完，平淡的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瞥了眼低头的女孩，声音里甚至冷漠得可怕，“这里是忍者世界，死个人是很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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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七奏章
〖死亡是怎样的呢？身体冰冷了，心跳停止了，呼吸消失了。然后，不再醒来。〗
阳光细碎的撒在身上，蔚蓝的天空中是棉花糖般柔软的白云。
院子里的少女身着白色的单衣和服，靠躺在一摇一摇的木椅上，一本书压在脸上，遮挡了刺眼的阳光。
“璃？”少年端着一杯牛奶从屋子里走出。
“唔……”模糊地应了一声，少女没有动弹。
“昨天晚上又没睡好？”好把牛奶放在一旁的小木椅上，伸手梳理她被风吹乱的黑发。“你不是说今天去看看那个，唔，那个谁？”
“啊。”她迷迷糊糊的应答着，把书拿了下来，“两年过去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唔，很困。”
“不要在这里睡，你知道你这个身体很虚弱。”手掌贴上她有些凉的脸颊，好不满的说。
“唔，我知道。”她蹭了蹭他的掌心，温热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灵魂已经已经修复完整，虽然能量还没有完全休养好，但是这个身体毕竟是人类的，没有封印过的纯白力量不是可人类的身体能够承受的。”
“而且你现在连用这个身体走路都不行！”他似乎有些生气的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个身体究竟是怎么被破坏的？现在连强化都不可能。”更重要的是，她选择使用力量，而不是操控这个身体。
“力量可是很重要的啊。”零璃笑容满满。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她希望手中仍旧握有力量，在他身旁，随时能够提供他需要的帮助。
人都是这样，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零璃弯起眼，突然想起两年那个来求助的女孩。浅银的发色，透紫的眸色，以及苍白的面色。
——“这里是忍者世界，死个人是很平常的事。”女孩低声重复着零璃冷漠的话语，倔强的咬着牙，“即使如此……我也无法理解死亡这样的字眼……”
——“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地看着死亡……”死亡是一个怎样的词呢。冰冷的身体，停止的心跳，消失的呼吸，干涸的血液……生命如此脆弱的消失。“我一直以来都没看见过的……”非自然死亡……消失在手中的，生命。她的刀，从未真正指向同类。
——“你无法打破轮回，无法结束因果。”零璃偏了偏头，手指翻动书页。“为什么是白？”零璃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看过火影，知道这个总是时不时处于战火中的世界里有多少孤儿、弃婴、遗孀、老人。在战火中受难的绝对不止是一个白。”
——“我……”若夜双唇微张。
——“你选择救他，只是因为可怜他那样的身世遭遇，还是因为他出现在这部漫画里呢。”零璃挑起手指，书页哗啦啦的翻开，停留在画着一个黑发的少年的页面上，那个少年的笑容纯净的像雪。“又或是只是因为这个笑容吗？如果他没有这张脸，你还是如此选择吗？”
——“我……”若夜看着零璃一直再翻的书，“……不知道呢。”看着那个少年即使死去也笑得如此满足与纯净，她突然笑了，“火影忍者……吗？”那样纯净的笑容下，她曾经用双手沾染多少人的血液呢？只是为了再不斩，仅此而已吗？
——“选择与代价吗？”若夜低声。为了再不斩，即使成为工具，即使沾染血色……这是那个白的选择吧。“真是残忍的世界。”
——“如果没有能力保护一切，就不要想着成为一个救世主。”零璃敲着书本，如此说。
——“是呢，我没有能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人喜爱，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让周围见到的痛苦都消失，所以每个人都希望成为一次救世主……但是，这都是希望而已，没有能力，就没有这个前提，也就没有仁慈的理由。
——“谢谢……”若夜对着零璃弯下身。
——“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这个心结的话，直说不就好了？”零璃浅笑。“拐弯抹角一点都不好玩呢。”
——“我太弱小，不明白为什么能够挥刀斩向我们的同类，也始终无法跨过那十多年在地球的教育，在杀人是罪的教育下长大的我……”她的身边放着一把木刀，一直以来都是木刀。“可是与虚圈的战斗要开始了，无力保护他们的自己，我无法原谅，却始终……”透紫色的眼眸开始模糊，“小说里的人真的好厉害，怎么可以说杀人就杀人呢，之后只要吐一吐胃里的东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第二次杀人连手都不会抖……”
——“那个啊，或许他们不把眼前的人当同类看。”零璃微笑起来。她当初就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如果一个白可以让你去挥刀守护冬狮郎的话……”
——若夜望着已经关闭的屏幕笑了起来，泪水却止不住的下滑，“谢谢。”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能救到冬狮郎。就像白一样，如果她去做了，仍旧救不了他怎么办？她守护的心情也无法跳过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障碍。
——“若夜。”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唤道。
——“嗨嗨，来了。”她擦了擦脸，当看见零璃那个和白几乎一样的纯白笑容，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推开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扬起一如既往的明亮笑容。“值得的”，白最后的笑容如此诉说。
“想什么呢？”好拍上她的额头。
“想……”她笑了起来，“如果睁着眼睡，可不可以好好睡一觉。”
“还是会听到什么？”他皱了皱眉，“白天睡也会听到吗？”
“唔，吵死了……没日没夜的呼喊着……”零璃打了个哈气，“我可是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不只是梦吧。”牛奶放入她掌心，好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来。“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是谁？”
“唔……六道仙人吧……唔，好像是我的直属——”零璃突然停顿，对上他疑惑的眼，“管理者跑路了！？”
“所以直接连接到你这里了？”好靠着椅背，稍稍眯起眼，“那么，那个人类的呼喊可以达到这种程度？能直接惊扰最高级别的你。”
“不，”她纤细的手指曲起，扣在下颚，“应该是因为我在这个时空的缘故，如果我不在这里，是不可能传达给我的。甚至连小柒那里都联系不到。”
“那么，那个人类是该庆幸么？”好弯了弯眼，笑容意味不明。
“应该感到无上的荣幸。”零璃坐直了身，衣袂飞扬，乌黑的发丝擦着脸侧撩起。
……
昏暗的通道。
有轻巧的声音踏在地板上，很稳、却很轻巧的脚步声，一点点变响。
昏暗，阴森，以及一股常年的阴冷以及霉味迎面扑来。
“谁！？出来！”一声警惕的喝令，伴随着忽而点起的明亮，继而寂静。
轻巧的脚步声仍旧平稳、均匀有力的响着，没有一丝停顿，也没有一丝犹豫，往着最深处走去。一种利器刻画在墙壁上的声音逐渐清晰。
牢狱的最尽头，昏暗的光线下，模糊地看见一个人影。
跪坐在墙壁旁，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光照不足，瘦小且苍白。
那只是一个或许三四岁的孩子。
瘦小的手紧握着一个灰白色的东西，一笔一划，认真的在墙上刻着——kami•；sama——神様。那些划痕布满了整面墙，深深地刻进石壁里，深深地……祈求着……
明明灭灭的烛光中，人影映在牢狱栏杆外。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有人来到他身后，那个孩子转过身站起，讶异地发现竟然有两个人站在他的身后。可是明明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而那个轮椅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发出任何响声。还有……明明牢狱的门是关着的，不是吗？
“你们……是谁……”孩子微微翕张双唇，吐出稚嫩却喑哑的声音。
黑发的少年歪了歪头，漆黑的眸子似乎在打量着他，又似乎在思考什么，嘴角渐渐拉开一抹浅笑，可是很明显的充满了嘲讽和危险的意味，朱唇微启，只听温润的音落下：“太渺小了……”
那个孩子愣了愣，不明白少年说的是指什么。
“呐，辉夜君麻吕。随便吵到别人休息，是不对的。”少年漆黑的眼底没有映出他，语气平淡，语意若有所指。
“吵到别人……？”他疑惑，他怎么会吵到别人？顺着少年的视线看见他划了满墙的字迹。瞬间，那个孩子原本如同死寂的水般的翠眸明亮了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他小心的问着，仿佛害怕只是一个梦，“……是神吗……您……”
“神？”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传来淡淡的声音，仿佛在嗤笑，“神，算什么？”
君麻吕把视线压低一些，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乌黑的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中仍旧闪烁着墨蓝的光泽，眼眸被黑布绑住，却好像透过黑布，犀利地穿透他的灵魂深处。
他呆愣，觉得自己看见了这世上最明亮最纯粹的光，白色的光华……
“您……是来解救我的吗？”他愣愣的开口。
“解救？”似乎在思考这个词的意思，少女偏了偏头，弯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