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 第3节

第七章　老华（29岁的艺术考生）
我醒来，想想昨天喝酒的画面，喝酒最多的应该是老华了。

　　老华，本名华前程，之所以成为老“华”，是因为他差一岁就30了，夹在我们嫩这群刚刚奔三的孩子里显得究竟沧桑。我们之间流传着关于老华的故事，但没人敢在老华的面前讲起！因为我们知道那份苦楚！

　　老华学画应该是第12年了，就在他学画的第10年，他第5次参加艺考，他报名参加山东师范大学的艺术考试，那会的文化东路还没有改造，老华来到山东师范大学正门广场，毛主席前，盯着毛主席一直看，山东师范大学的毛主席，跟任何一个毛主席的全身像一样，胸前伸着一只胳膊，手是分开的，有五个指头！

　　老华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原来，老毛让我考五年啊！怪不得，我要不是文化课不过，要不是专业课不过！今年肯定顺利考进山东师范了！”

　　就这样老华，走进了山东师范大学的艺术考试的考场，可是。。。。。。。

　　大家也许能猜到，那年他还是没有通过专业课考试，他跟我们说起这件事，说：他们考的那个伏尔泰雕塑，型不准！大家狂到！

　　老华学画的第11年，就是公元2003年，他再次来到山东师范大学，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相同啊！他这次还是围着毛主席的雕塑转，他自己对自己说不对！原来，山东师范大学的毛主席的背后还有一只手，而且伸着一个大拇指！

　　“原来，老毛让我考6年啊！这次肯定过了！”他第六次信誓旦旦的走进山东师范大学的艺考考场！

　　结果呢！还是没有过！这次，他找了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你命犯毛氏孤星，不适合考山东师范大学，老华终于放弃了考山东师范的决心，来到了北京，把目标锁定为中央美术学院！那年老华29岁！学画的第12年！我们就这样认识了29岁，本来应该是结婚生子的老华，但他同我们一样是个艺术生！

　　20岁的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艺术复读生，我再也不会提起老华的故事，因为，我体会了一种非正常人能体会的意志跟痛苦！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　　空屋子
用过的画纸越来越厚了，我到了伟大的首都北京已经4个月将近尾声了。

　　我没有见到中央美院，没有见到八达岭长城，甚至没去看过长安街，天安门，因为我是一个穷孩子，穷孩子只有奋斗的权利，没有享受的机会，其实只是一张公交车票的钱，但没有时间了，不是我没有时间，是离艺术考试，没有时间了，我还画不好，连个素描都画不好！画不到老师要求的好！

　　我越来越不想画画的了。我有了一个起点，但看不到终点，不知道结果，也不想知道结果。拿起画笔之前，我总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大家也越来越熟，画室的氛围从以前的严谨变成了松散，像连锁反应，我被这种反应笼罩着，我想我得做点什么，但我做点什么呢？我连自己都丢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天台了，这是我唯一喜欢的地方，能看到匆忙的人群，北京上空的白鸽，北京的一切，自从我们那次在天台丢下n个纸飞机之后，天台这个唯一有着自由空气的地方被保安叔叔剥夺了，一把铁锁把我们和天台分开，像艺术把我们和青春分开一样。

　　“放学吧！”寇老师说道。

　　大家陆陆续续的领着自己的东西走出肮脏不堪的画室，画室的木地板已经看不出地板，这样的一个应该是个温暖家的地方被我们糟蹋成这样，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房子，我是最早的一批来到这个画室，干净的木地板，大大的阳台。我跟小迪子说：“等我在北京买一套像这样的房子，我就娶你！小迪子学着说：“等我在北京买这样的房子，我就娶你！”看到现在肮脏的画室，我已经不能想象它原来的样子。

　　“走了，吃夜宵去了！大家都*了！”小迪子跑过来搂住我颈子，“卤煮火烧，北京烤鸭？烧烤？你想吃什么？今天大姐爸爸给我打钱，我请客，想吃什么？大姐赏你。”

　　“你先回去吧，我想画会临摹啊！”我低声答道，眼里含着泪，我着急，因为我怎么永远画不成最好的，我得努力。

　　“那我陪你吧！”

　　“不用”我吼到！

　　小迪子吓坏了，被我这样的吼道，她站在我背后愣了一下，然后自己走出了画室，使劲的关门！

　　小迪子走了，我不想去管，落大的画室就剩下我自己了，静，只有音响里的音乐和我！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依然许巍，我们的音乐，我们的理想

　　我打开窗户，一种冲动我爬上了窗户外面的结构台，11楼啊！我坐在这个结构台上看脚下遛狗的大妈，看小区入夜的灯火，看天上的星星，我放纵了自己的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哭。我站起来一股想跳下去的冲动，但我不敢，我不敢！

　　楼上的窗户尽然虚掩着，我往里望去，尽然是一栋空房子，应该还没有卖出去的，我想进去，我想逃离这个世界，我就这样爬了进去！

　　黑暗，安静，我把窗户关了。

　　想想这个屋里将来的主人，会是警察？护士？老师？或者就这样一直空下去呢？

　　她们会在这个空房子里生活，吃饭，睡觉，吵架，做哎，醒来，睡去？她们会不会画画呢？会不会是个中央美院的老师呢？

　　我喜欢这里，这里要一直这样空下去该多好啊！慢慢的，我睡去了，我累了！

第九章　饿
空房子，成了我的秘密。我自己的秘密。

　　“小雨，你今天中午又不吃饭呢？你当自己是神仙啊？”杨国这样问道我。

　　“我不饿！”我大声的说道，其实是说给小迪子听的。她已经三天没有给我带中饭了！月底了，我身上的钱只够两顿早餐了，父母给我的钱在月中的时候就有点紧张了，因为香烟，啤酒的钱不在计划计划经济之中，而我的宏观调控能力不强，到了月底都是靠小迪子接济的，这是有女朋友的一大好处。

　　自从那天晚上我吼了她，她已经对我三天三夜没有理会了，我怎么哄她都哄不好了，我口上说不饿，但如果给我两只烤鸭，我肯定二话不说，一口吃一个，给他消灭掉！

　　下课了，我跟在小迪子的后面，反正两口子，什么自尊啊，尊严啊，都去他娘吧，肚子要紧啊，要是再不填充几个大包子我可就一命呜呼了！我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跟在小迪子的后面，她当我是空气的，一路狂走，上电梯的时候差点把我关在电梯外。尽然还对边上的好友袁瑞艳说：“幺，后面原来还跟着个不要脸的啊！”

　　就这样我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家常菜”餐馆！

　　她跟袁瑞艳坐下了了，我坐到了对面！

　　“服务员，你来一下！”小迪子喊道

　　今天中午有可以大餐一顿了啊，我心里想，看来是不生我气了的！请我吃大餐！夫妻吵架吗？床头吵完床尾合吗！

　　服务员这时候走到小迪子面前，拿出菜单递给小迪子！

　　“服务员，你们这怎么安排座位的啊？这人我不认识，怎么就安排到一桌了啊？”小迪子质问道，满脸的严肃！

　　当这话被小迪子说出口时，我们都惊呆了，服务员看着我，我看着小迪子。服务员脸上的表情肯定像是吃了五味丸！

　　“哈哈！”这时候袁瑞艳的笑声打破沉默了，“开玩笑呢！这是我们一朋友，闹别扭呢，您别介意啊！来我来点菜吧，今天我请客！”

　　“你看你把我们家小迪子惹得，怎么能这样呢？好几天都在内疚，没好好吃饭吧？”看脸色黄的。“好了，你们俩不需再闹别扭了啊！”其实我是没有钱吃饭了！

　　这时候，小迪子突然跑过来抱着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下不是我被吓着了，整个餐厅的人都吓着了，目光齐刷刷的向我们这个方向投来。焦点，这是我在北京唯一一次被别人注意的时刻，小迪子赏给我的。

　　餐馆老板这时候过来了，小迪子停止了哭泣，抱着我一个劲的抽搐！

　　袁瑞艳跟老板解释了下，然后回到我们身边：“你们你们俩把我这个生日闹的，这可是我19生日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应该来了！”我羞愧的答道，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小迪子安静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吃饭吧！生日快乐，我没事。”

　　“生日快乐”我端起了茶杯。

　　小迪子原谅我了，她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菜，泪还是止不住的掉在碗里的米饭上。

　　袁瑞艳的19岁生日，就这样以我们的和平跟泪水带过了。

　　现在记起来，那顿饭我吃的很饱，真的很饱！

　　“以后不许吼我了啊！”

　　“拉钩，绝对不吼了！”

　　“你看你饿的，不早跟我说，还是杨国跟我说的，你再不吃饭还不得等着吃棺材了啊！”

　　“我说好啊，我要巧克力的！”

　　“真要有巧克力的，我第一个预定，谢谢你们陪我过19岁生日啊。快吃饭吧，别浪漫了，下午快上课了！”

　　袁瑞艳被我们透明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警察叔叔
“沐雨同志吧！”

　　当我还沉静在0046的床上午睡的时候，电话把我吵醒了！

　　“是的啊”

　　“我是东直门派出所的，有点问题想咨询你下，不过你放心，不是你的问题！”

　　空房子？难道是空房子，我第一反应是我在空房子里放了我的一床被子，还有一些书。是不是房子被卖出去了啊？

　　“你是不是有个叫陈凡的同学，需要核实下身份，过来一下，顺便把人领回去！”

　　好，我马上到！

　　我飞快穿上外套，到斜对面叫醒了小迪子。

　　“你那还有多少钱啊？”我问道

　　“1200，怎么了？”

　　“都给我吧，有急事！快！”

　　“什么事啊　？这么着急”

　　“我不知道，不是我，是陈凡，被派出所拘留了啊！让我去领人！”

　　“我现金只有450快，你拿着吧，我去取钱，电话联系，你去吧！”

　　“好！”

　　我拿着钱，冲出了胡同，上了一辆的士！

　　“东直门派出所，师傅”

　　踏进派出所大门，询问过一个阿姨后，被带到了二楼，看到陈凡那小子在边上坐着，头上简单的包扎了下，血迹还在头上，我感觉事情不好。

　　警察叔叔说：“事情大概都弄明白了，不管这个小朋友的事情，你过来我们核实下情况！”

　　我把陈凡的情况说了一下。

　　警察叔叔说：“好吧，应该没错，你带你同学去包扎下吧，找到闹事的人，在给你们的打电话，进行赔偿问题！”

　　“好”我颤抖的签了字，就像把自己卖了一样！

　　我扶着陈凡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去医院吧”

　　“不用，坐一下吧！”

　　“怎么了啊？厉害不！”

　　“哈哈，死不了”

　　我递给陈凡一根烟，我也点上一根，北京的太阳暖暖的照在我们的脸上，烟在阳光里呈现紫色的波纹。

　　我给小迪子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放心，没事了，让她去上课了，我一会回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