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曲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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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曲周郎-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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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抬头扑闪着水灵的眼睛看着她。
  “阿香专门来接我啊。”与他们分离许久乔薇极为想念,现下也是难以抑制的开心激动,连赶路的疲惫好像也全然淡去,低头看着阿香粉嫩可爱的小脸,忍不住笑着伸手去捏她,“真是越长越可爱了。”
  “哎呀,我说过多少次了,别捏阿香的脸!”尚香嘟着嘴直躲,乔薇呵呵的笑着搂着她不松手,笑了一会,旁边的管家见乔薇似有些虚弱,揖了一礼道:“小乔夫人路途劳累,赶快休息吧,下人已为您准备好了房间。”
  乔薇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笑道:“我想先去见阿姊,几月没见了真的好想她,她现在应该在她屋里吧?麻烦你带路。”
  管家略微有些迟疑,“夫人还是先去房间吧,大乔夫人估计这会不得空。”
  乔薇本以为阿姊是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因此在屋里等她,难道她大着肚子还在忙什么事吗?乔薇一脸迷惑,尚香故意咳了两声,勉强端出一副小郡主的气派,对着管家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吧,等会我带小乔嫂嫂过去就行了。”
  “到底什么事啊?”乔薇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些被故意闹大的小事。”尚香年纪虽小却也敏锐,看得清那些勾心斗角,只不过她的厌恶是直接表达在脸上。
  乔薇拉着她的手在她的带领下走进府里,也忘了去细看这侯府格局是气势恢宏还是清雅别致,只顾着听她滔滔不绝的说话了。
  “事情很简单,每年祭祀先祖的日子不是快到了吗,母亲就令那个玉笙抄佛经用以祭礼时焚烧,然后她过石桥的时候遇到了谢夫人和袁姑娘,不知怎么的起了争执,佛经就落进池塘里了,她就把这事告到了母亲面前,说是谢夫人故意撞她想害她,还说佛经被毁贻误祭祀亵渎了祖先,应该重罚谢夫人,然而袁姑娘却说是玉笙自己失手的缘故。哎,女人间的妒忌就是麻烦,反正我也没兴趣听下去就出来等你了,大乔嫂嫂现在还在大厅里劝说呢……”
  谢氏是吴夫人前两年为孙权纳的侧室,虽然样貌清秀但性子刻板,一直不得孙权喜爱,这乔薇是略有耳闻,但玉笙是谁她就不知道了,听到那个“袁姑娘”更是不自觉的心头一跳,不由的问道:“说了这么久,那玉笙到底是何人?袁……袁姑娘又是谁?”
  “玉笙就是二兄不久前娶的夫人,她是个歌舞伎,出身微贱,按道理侍妾都不够格的,可二兄很喜欢她,不顾母亲的反对执意娶了她。袁姑娘是袁术的小女儿,哦,她叫……”
  “袁苒。”乔薇神色微怔,下意识的接道。
  “小乔嫂嫂怎么知道?公瑾兄长告诉你的?”
  袁术的小女儿,她的堂妹,由于她们的母亲是亲姊妹的缘故,小时候关系还经常见面,怎么可能不认识。突然一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恍然明白,在皖城时遇到的那个紫衣少女也许就是袁苒,不过因为他们家搬离京城,七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难怪那时她不认识却莫名的觉得熟悉。还有,公瑾认识她?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乔薇心下微乱,只能摇头否认,“不是,不过袁术部曲先前在皖城的时候我听说过。那……她怎么会在侯府出现?”
  尚香面露为难,支支吾吾了好一会,直到两人走到大乔所住的听风阁,她才下定决心,把乔薇拉到一棵挺拔的梧桐树后,示意乔薇半蹲下来,双手合拢附在她耳边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千万别激动别生气也别告诉别人啊。早先她家请人来说媒,大意是想和侯府联姻,后来不知是谁多嘴,反正有传言母亲准备把她许给公瑾兄长……”见乔薇双眉一皱,她连忙解释道,“但后来,我好像听说公瑾兄长回信谢绝了,态度很坚决,大兄也帮你们,估计母亲就打消这个念头了,不过母亲还挺中意这个袁姑娘,所以经常让她来侯府走走。”
  乔薇在心里默然叹气,太夫人把周瑜当做自己的儿子,她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他好,毕竟他们成亲了这么久,她却一直没有身孕……
  “小乔嫂嫂,你要相信,阿香是支持你的!像你和公瑾兄长那样两情相悦多好,何必再插个人进来。”尚香抬头望着蔚蓝如洗的天空,一脸严厉认真,手按上腰间剑柄,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将门虎女的气魄,“要是阿香以后不能找个一心一意对我的,那我就不嫁人了!”她垂首想了想,又喃喃自语道,“对,女子凭什么成为男人的附庸,这有什么好的,我还不如跟着大兄上战场呢!”
  乔薇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打趣道:“姊夫哪舍得让阿香上战场啊,不过阿香放心,姊夫这么疼你,绝对会顺着你的心意让你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再说,现在不就有一个一心一意只陪你练剑的人吗?咦?那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乔嫂嫂!”尚香急得一跺脚,两片红云飞上脸颊,“不想和你说了。你快进去吧,大乔嫂嫂等会就回来,我先走了。”
  乔薇忍不住摇头直笑,进了屋坐下休息了一会,又开始回想方才尚香说的话,不由的闭目抚上额头,看来回到吴郡烦心事也不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孙策遇刺

  春之暮,夏之初,这时的江东气候最是宜人,刚刚退去了三月的料峭春寒,而夏日的炎热也尚未来临,清风徐徐,杨柳嫩绿,一叶叶轻舟飘摇过烟雨笼罩的吴越水乡,绿水素波随着古老悠长的棹歌轻轻荡漾开来,江水边的浣纱女们也早就脱去了厚重的衣裳,换上了薄裙轻衫,笑声晏晏,软语盈盈,比温暖的春风还要动人。就在这个春夏交替的美丽时节,大乔诞下了麟儿,是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婴,侯府内一片欢天喜地的气象,在丹徒等待运粮的孙策接到消息后喜出望外,立马回信询问母子状况,还有正式给儿子取名为孙绍,绍为继承之意,明显给与孩子殷切的期望,希望他长大之后可以承续父辈的基业。
  孩子出生后的第三日,太夫人就请来吴会有名的相士给孙绍相面,结果得到的回复是“平和顺遂,位止侯爵”。这话让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堂堂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子,将来必定是子承父业开拓疆土,怎会只是一个侯爵?太夫人觉得相士之言不准便随意打发了他,不过大乔倒是温和平静,她不苛求孩子将来一定要富贵显达,只求他一生平安便好。 
  初夏明媚的日光似乎掩盖了危险不安的气息,各个将领部署已安排妥当,广陵陈登被围不敌不得已向曹操求救,袭许计划眼看到了箭在弦上的一步而且势头大好,江东将士一派斗志激昂,在万千将士心中,他们的主公,就如同昔日的西楚霸王项羽一般,带领着江东子弟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他给了他们一个不曾想的男儿梦,那是一个哪怕粉身碎骨也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愿望——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四月初四这日天气大好,晴空万里,空气清新,孙策安排在江边出猎,三十名年轻矫健的骑手骑着精壮的骏马跟随着这位江东小霸王,这个围场事先安排过,没有其它闲杂人等在,一干人马飞驰过这日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江滩,只有奔腾的马蹄踏碎一地寂静。
  袭许在即,孙策肩上承担的压力是他人无法想象的,但在手下将士臣属眼里,孙郎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样子,他们不知道,狩猎是他释放压力的一个方式,而且,他也十分享受骑在骏马上飞奔驰骋的快感,还有追逐猎物的乐趣。
  一阵凉风吹过广阔无垠的江面,碧波浩瀚,芦苇翻涌,远远望去,蔚蓝晴空和碧绿山峦皆映入江水中,水天相接浑然一色,驰骋在这片水光山色的壮丽美景中,仿佛心胸也无比开阔起来。
  孙策骑着他的乌电骊,追逐一只肥壮的野鹿,他的坐骑是万里挑一的大宛名马,纯黑毛色光鲜明丽,长长的鬃毛骄傲的飞扬,每一块肌腱都爆发出力量,奔驰起来宛如海上风雨中飞腾翻涌的墨黑蛟龙,四蹄腾空,如风如电,不知不觉将其他的骏马甩在后面,骑手们虽拼命打马追赶仍是不能及。
  孙策目不转睛盯着那只野鹿,恣意催动着胯下坐骑,那野鹿受了伤,随度越来越慢,眼看猎物就要到手,谁知它转弯一跃,竟机敏的钻入树林中,这不由大大刺激了孙策争强好胜之心,他眉峰一挑,当即夹紧马腹,抽出鞭子打在马臀上,乌电骊长嘶一声加快速度紧追而去。
  树林葱茏茂密,清晨的日光透过纵横交错的翠绿枝叶投下点点光斑,一支利箭呼啸而过惊飞林鸟,野鹿终被孙策一箭射死,他开心的一笑,正准备放好弓箭下马去看。突然,他瞥见不远处树后似有鬼鬼祟祟的人影。
  孙策警惕性立生,眉目一凛厉声高喊:“什么人!”
  那些人见被发现,脸上慌乱一闪而过,不过还是站住回答道:“是韩当兵,在此射鹿。”
  孙策嘴角弯下一丝冷笑,瞬间识破对方谎言,他们所着根本不是韩当兵士的服饰,而围场早就做过安排外围有专人把守,现在能出现在此的只有一种可能——刺客!
  孙策一边镇定的悄然搭弓引箭,一边说话以防对方发觉,“部下兵士我皆认识,未曾见过尔等。”话音未落,猛然发箭,转瞬便射中一人心口,力道之大穿胸而过,那人惨叫一声应弦而倒。
  其余两人见同伴一死立马大惊失色,惧怕不已,慌忙的举弓射箭,然而孙策动作比他们更快,眨眼间已两箭并弦,他双眼微眯,肌肉紧绷蓄满全力,弓如满月拉至最大限度——
  猝然间,“铮”的一个声响让孙策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淋下。
  弓弦竟然断了!
  这把宝弓是他三月前请名匠用精铁所造,此次出征前从侯府中带出,才第一次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断了!
  就在孙策失神的刹那,刺客射出的两支箭已近在眼前,不过慌乱之下劲头不准,孙策伏身躲过,来不及细想其中怪异,立即伸手按向腰际佩刀,电光火石间,耳畔传来似空气被割裂的呼啸。
  他万般没想到,这里除这三名不入流的刺客外还有高手,涂毒的箭矢从旁侧密林深处的某个角落射出,转瞬及至,看准他闪避的方向,已无法闪躲。
  利器穿破血肉,马儿受惊长嘶,前蹄腾空把孙策摔下马来,他只觉面颊剧痛,温热腥咸的液体汩汩冒出,寒意很快爬满全身。
  “主公!主公!”后骑这时赶至,见此状况无不惊怒交加,立即围攻上来将剩下两名刺客杀死。
  随从们扑到孙策身边,痛声呼喊他,而孙策只觉得眼前人影憧憧,什么声音也听不清,四周的景物模糊起来,意识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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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头拔出的撕痛让孙策的神识稍微恢复,他艰难的睁开眼,发觉已是身在城内府邸中,医士正小心翼翼的夹着药棉给他清洗伤口,外头阳光依旧明晃晃的,想必不到正午,血染的箭矢被呈在榻边的银盘中,箭簇倒刺勾连着血肉。 
  清洗干净后上药包扎,全部完毕后医士已是头冒冷汗,更不论他身后站着的张昭等一干谋臣将士早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医士长舒一口气,殷切叮嘱道:“箭头有剧毒,当好自将护,百日内勿动怒,否则箭疮破裂,性命危险,将军千万切记。”
  孙策全身无力,连嘴微微一张都牵连得痉挛般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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