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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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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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阿生点点头,目光深沉,“天下大统,如果言弟不是死得早,孤落,我不会选择现在出手。”
    纳兰沉吟,“我们需要准备一番。”她说的是我们,纳兰红裳丝毫不介意两个打一个,有本事惹她的阿生,就要随时准备承受她的怒火。这是一件极其正常又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夜,堂堂云桑国君正大光明的在北离皇宫睡下,睡在纳兰红裳身边。她们已经有了夫妻名分,但这样的亲近相守,在最近几年格外珍贵。
    暗夜里,借着窗外的星光,段阿生夜不能寐,她问纳兰,“我要建立一个天下大同的国度,从你我做起,改革,向来不是一日之功,裳儿,我有点心急了,我想早点见到那一天,我想你,想每天都见到你,你呢?”
    纳兰怀抱着她的阿生,抚摸着她的眉目,声音温柔,“既然已经做了,一定要做好,大不了,过两年不做摄政王了,我只做你的小妻子。”
    这一夜,段阿生的疲惫尽情的得到了释放,正依了那句话,段阿生如果有纳兰,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来的。
    她要对付孤落,纳兰陪她。她要一度春=宵,她也陪她。

  ☆、第一百四十章 :心已静何患不平

第一百四十章:心已静何患不平
    如果说是漫长的时间能够冲淡一切,那么漫长又是多长呢?
    隐世城权归昔日的一个少年随从,铸剑山庄庄主后继无人,世间已无昨朝红豆相思,段衍生继位,大权集中。琉璃宫云商痴于情,身赴黄泉,造成如今两宫合一,云偿退出人世久矣。
    似乎是亲妹妹的死对她造成了无法反转的伤害,又或者是心底的抉择终于逼迫的某人离开,段衍生掌管天下三年零九个月,无论天翻地覆,那个女子始终没有迈出宫门一步。
    世间久不见云裳其人,其名传天下。
    放下了绣云七子的职责,没有了情爱的束缚,有人活的潇洒,有人活的认真,而有人,正在很努力的认真的学着潇洒。
    焚琴宫的夜色是云桑最美的夜色,是比皇宫还要恢弘壮阔撩动人心的人。只因为女皇说了一句话,焚琴夜色何当美,朕却不能再见一面?
    云皇醉酒一语,被有心人传到了宫外,焚琴宫的名声如日中天。奈何,焚琴乃世间隐地,并不是寻常的人想见就能见的。云皇不是都亲口说了嘛,连皇帝都不能见一面,可见其神秘与艰难。
    素心琴三年不奏,一弦划破夜色如刀。
    娇小的侍女温温柔柔的守在身旁,看不到弹琴的人,看得见的只是小侍女专注敬畏而崇拜的神情。那神情热烈,只因为看向的人圣洁。
    可惜,帘子掩映下,看到的只是美妙的人影。
    “违背誓言,前上绝顶山,只求师傅指一明路,助我挣脱?”
    冥冥山雾,吹散飘来。形单影只,如花凋零。
    “两相忘,两不忘,既然不能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偿儿,你执迷了。”
    “情爱无果,但求内心安宁。”
    “当你认为自己能够再次弹奏素心琴的时候,心就静了。心静了,一切就放下了。”
    寂静的夜呀,当那名女子从山上走下来时,道路,属于自己的道已经出现。素心琴三年不响,焚琴仙子三年不在人世。
    同样的夜,心事徘徊,宁静,不复初时慌乱。
    御书房。明黄色的龙袍,曾经叱咤江湖,拨动风云的少女已经成熟,她抬头望着天空,手指伸向窗外,风拂过手指,段衍生轻轻叹了一声。像是释怀,又像是遗忘。
    “朕欲对孤落起兵,国内安宁,还有赖王爷坐镇。”
    诺王发髻有些衰老的迹象,脊梁挺得很直,虽老亦壮。“征讨之人国中大有人在,皇上龙体之重,为何要冒此大险?”
    “孤落一日不除,朕心不安。”
    短短的一句话,诺王自然的想起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少年异姓王。“言弟的死,朕已经对孤落没有什么耐心了。太妃那老妖婆不死,少不得还要多出些幺蛾子,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再劝。”
    诺王胡子微颤,颇为担忧,“那北离的意思?”
    段衍生一笑,“北离自然会与朕同进退。”
    帝王的轻笑的,带着缠绵温暖的情意和年轻的帝王的自信威严,段衍生在的地方,如何会没有纳兰红商的影子。
    纳兰的影子,就是沙场上云桑十万援军。这片沙场,再次让段衍生得到了一缕熟悉的感觉,曾经征战的豪迈与热血。
    帝王振臂一呼,雄兵叫嚣。大咧咧的陈在边界上。“孤落小娘们!你胆子你就出来呀!”
    仁尝三年九月十八,是四国混战的开端。
    两两敌对,纳兰红裳早就对长雁太子穆凉极,再加上段衍生的缘故,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莫言欢阴差阳错的死在太妃对越凉醇的阴谋之下,段衍生怎么能容?这是一个热血激昂的一年,仁尝三年九月,这是一个算账的季节。
    云桑皇帝北离摄政王并肩作战在沙场上挥洒汗水的时候,云偿终于迈步出了焚琴宫。
    “心已静,何患不平?”女子明媚,淡雅如风。
    混混山,沟壑纵横,山高云阔。
    “宫主,如今四国混战,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小侍女努着嘴,被山路折磨的有点疲惫。世道不平,又不明白宫主为何会选在这时候出门。
    云偿穿着一袭素衣,身上带着暖暖的笑,摸了摸小侍女的头,“阿省,世道乱了,我们才应该出去走走。”
    小侍女有点不明白,苦着脸,“那要带着这麽多的东西吗?”
    顺着她身后去看,小侍女背负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左手边还挎着一个药篓。这是一边去救人一边去采药?她张大了嘴。
    云偿点点头,很随意的接过药箱背在自己背上。这一举动让人惶恐,至少那个小侍女吓了一跳,“万万使不得!”
    云偿笑,“如何使不得?”
    小侍女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当然不可以,您有我在,如何能做这些粗活呢?”
    小侍女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说起话来还挺认真,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云偿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最纯净的关怀,笑容更加温柔起来,“修行即苦行,苦行即修行,既然是要治病救人,又哪里来的贫富贵贱?”
    “宫主。。。”
    云偿略一思索,“我已经不再是宫主。”
    小侍女神情一下委顿下来,“宫主不是宫主,却真的是活生生的菩萨。”
    这话,说的自然就死云偿出关解散宫门的事,时值天下大乱,云偿一句话就打发弟子出师,“世多疾苦,能医者自然要想着救人,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或多或少也都长了些本事,杀伐残忍但黎民无辜,那些快要死去躺在沙场上的兵士也无辜,谁人没有家?有家谁不想回?你们且去吧,去积些功德回来。宫门,就散了吧。”
    于是,两宫就在云偿的一句话之下解散,那些散去的弟子都到了哪里?云偿心想,如果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此刻应该已经是在治病救人了吧。
    “那宫主我们到哪里去?”
    小侍女固执的叫着云偿宫主,不肯改口,在她心里,宫主更像是一个尊称,她以此来表达对云偿的敬意。
    苍天茫茫,或有风云搅动,云偿开口,“你我,自然是要去那最危险的地方。”
    小侍女想了想,点点头,跟着宫主,就是再危险的地方也不怕。她昂首挺胸,跟在云偿身边,像是一时也忘了山路的崎岖难走。
    这真的是一个乱世呀,或者说这是乱世的*。少有人能有云偿这样的魄力,一句话散了百年基业,或者说,在云偿心里,百年的基业又算得了什么?比人命重吗?没有。所以云偿走出了宫门,宫门也走出了天下。
    沙场上,永远是不休的战斗和无法冲散的血腥。
    “这仗要打到什么才能是头呀!”一个士卒累的倒在墙角,对着同伴抱怨。
    “皇上都说了,在强悍的铁骑下,一切都会摧拉枯朽,只要我们够强,没有哪个国家会欺负到我们头上,当然,四国逐鹿,谁不想拿个头彩?”
    “他奶奶的!打!”那小兵咒骂了一句从墙角站了起来。
    既然要欺负,一定要欺负到底,要打就要打一个凯旋!这就是段衍生每日都要来鼓舞士气说的开场白。
    营帐内,年轻的皇帝身披铠甲,身边坐着同样年轻的摄政王,两国已经不分彼此,既然是结盟,有段裳的关系在,更是亲如一家。
    “依末将看,战场的一切不定因素都是可利用的优势,如果能借一场大风,以火扑之,断其后路,战争自然会落幕。”
    “不!辰将军的想法只产生在想象中,依末将看,孤落长雁本身并不是难以战胜之强敌,云北结盟,按理说已经是四国最强,如何能纠缠不下,迟迟不胜呢?”
    “兵蛮。”段衍生静静的吐出这两个字,“兵蛮,那就是不要命的打法,那些士兵清楚自己战败的结局,战争拖得越久,我军怨气越大,因为怕被欺凌,所以敌军都在拼命。”
    纳兰红裳若有所思,“其实,战争里,以智取胜比以力取胜要容易的多。”
    营帐内有了一瞬的安静。纳兰作为军师从座位上站起,“不如这样。”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离边境近了,甚至能闻到空气里微末的血腥味。云偿垂眸就听到小侍女的一声惊叹,“这是死了多少人呀。”
    战场,似乎就在前方。云偿为什么来,为了结自己尘世的缘而来。她的心已经明澈,往事不可追,那就放下。而真正的放下,需要顿悟,不光要自己顿悟,还要让对方释怀。
    巧的是,十二月,瘟疫遍布军营,无人可医。有脾气暴的将军急的把手里的长枪扔到地上,“一群废物!”
    皇帝高高在上,屈尊降贵的来到一群病患当中,眼底有着一抹沉痛,这场战争,从九月打到了十二月,从秋打到年底,却因为敌军的阴狠狡诈一拖再拖。其实,胜利就在眼前了,云北结盟无人可破,变动却发生的仓皇。
    战场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批神秘的医者,不论敌我,只要是那种无辜的兵士都会得到免费的救援,当然,这救援不会对天下大势造成影响,只是就几条命,所以,双方都很欢迎那批医者的到来。
    只是,此时此刻,瘟疫遍布,段衍生最想见的那个人却不在,她若在,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及时雨一场顿悟

第一百四十一章:及时雨一场顿悟
    空中偶尔有黄沙飞舞,从一个漩涡开始另一个漩涡的过程。寂静里,黑暗里,铁马兵戈终于有了喘息的时刻,因为宁静,所以掉落沙粒的声音,伤兵呻吟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空气里,哪怕风再凉,再重,还是会有不散的血腥味。
    营帐的灯还在亮着,这个时候还有人没有休息。帘幕被人掀起,是一个瘦高的影子,月色下,显得神秘而高洁。来的人不止一个,影子挪动,才知道,原来出来的人有两个。然后,一缕叹息飘荡出来。
    “我年少成名,苦楚略尝,但若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兵死去,那真的是一件残忍的事。”她低下头,“其实我没有那么悲天悯人,在经历了自己的患难以后,因为我越发觉得,上天是公平的,有人没有金钱,却拥有长寿,有人没有权势,却拥有温情,这世间,你要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拿另一些来换得,有人拒绝等价交换,但我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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