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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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鬼-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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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在地方,觉得背后都湿透了,被无尽的寒意包围着。
    我不愿继续往下琢磨,可又由不得我不想,突然嘎达一声,地底下的动静停止了。我的思路再次被拉回了现实。
    我眯着眼朝着黑洞洞的床底再次看去。眼前的一切让我有种晕眩的感觉,床底慢慢的竟然隆起一块。黑乎乎我看不清,毫无规则,然后蹭的一下钻出来一个毛茸茸的玩意儿。
    我心悬到嗓子眼,吓得不敢动,拳头本能的紧握起来。
    那玩意儿顿了顿,开始向窗外爬来。我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跳出来了,随手想抓把东西防身。可地上很干净,哪里有什么可以充当武器的。
    那玩意儿还在移动,一会儿的功夫,朝我已经爬过来了一大截,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挣扎着挣起身体,坐在地上,脚对着它屈起,我在等它慢慢的过来,一到攻击的距离,我就准备一脚踩过去。
    就快到了,我做好准备,它动了动,在我面前晃过一道光,我伸到半截的腿硬生生的又收了回来,闪光的是架在鼻子上的一副眼镜。
    竟然是四眼。
    我愣在原地。
    四眼看到了我,喘着气儿说“傻坐着干什么,赶紧拉我出来啊!”
    我足足定格了三秒钟,才刚刚反应过来,赶忙伸手去抓他,使劲儿把他拉了出来。
    四眼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你,你去哪了?”我想上前扶他,可本能的又缩了回来。这宅子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四眼还是那个四眼吗?
    他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儿的说,“妈的,这床底下有个洞。”
    “啊?”
    “这房子会转,转一圈,才会露出洞口。”
    四眼话音未落,我的心就跌到了谷底。他说这房子会转,竟然被我猜中了?!
    “到,到底什么意思啊?”我问。
    “先别讲那么多了,跟我把他一起扯出来。”
    “谁啊?”
    “你说还能有谁?”他指了指身后,然后费劲儿的爬了出来。这时我才发现,四眼的军用皮带正系在脚踝上呢。
    皮带被紧撑着,像是拖了一个很沉的东西。我想了想,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弯下腰,和四眼一起用力,拉着皮带往外拖。
    床底下竟然又拖出一个人来。那个人被皮带紧紧的勒住脖子,双手抓住皮带,脸被憋得发紫。
    这不正是老刘吗?
    我吓了一跳,立刻放开了手,“他,他是人是鬼?”
    四眼伸展着腿,皮带松了一点。缓过气的“老刘”猛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干呕。
    “你说他是人是鬼?”四眼一脚踹过去,正踹在“老刘”的脑袋上。老刘虚弱的连疼都哼不出来了。四眼朝前挪了挪,脚尖把他勾翻了一个身,“老刘”也不反抗,躺在地上直喘气儿。
    他的脸上全是伤痕,肿的厉害,显然刚刚挨了揍。我看看四眼,再看看“老刘”,一头雾水。
    “你们在搞什么?”
    “他当然是人,是老刘的哥哥,所以长的像!”四眼回答道。
    这总算解决了我的一个问题。
    “嗯?老刘哥?”
    “咱们上当了!”四眼摇摇头,“你问他吧,先让我缓缓!”
    我还是不明所以,上当了,上什么当?四眼弯着身子,低头揉着胸口,看来他是被折腾了不轻,我也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掏出一根烟,点上,然后给四眼递了过去,四眼结果嘬了一口,仰头把烟吐出来,然后闭着眼睛调整。
    我看一时半会也问不了他了,干脆把注意力放到了老刘——哦,应该是老刘哥的身上。我慢慢的绕着他转圈,老刘哥的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突然一下,没有原因的,我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也不知道哪来的怨气,我张开架势就开始猛踢他,“操!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他哥,那老刘是死的,还是活的?”
    一阵猛烈的殴打之后,老刘哥终于有动静了,他嘴里直哼哼,“别,别打了——别打了!”
    “娘的,快点说!”
    老刘哥快被我踢断气儿了,“我弟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你到底把我们带这来干嘛,我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出腿又要开踢。
    老刘哥手无力的张开想挡,“别,别,别打了,我也是受害者,全是因为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果然是那套房子!
    “你也让我缓缓,缓缓我就跟你说说我们哥俩儿的故事。”老刘哥说着说着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噗嗤一下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我往后退了退,暂时不敢再下手了,他如果死了,可真是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我大口吸气镇定情绪,然后冷冷的站在一边。看样子,四眼和老刘哥似乎在洞里折腾的不轻。我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悉悉索索的摸口袋,又掏出一根烟来自己吸。等我抽完烟,老刘喘的不是那么厉害了,他慢慢的爬到墙边,支撑着墙挣扎着坐起来,巴巴的望着我们。
    我把烟丢在地上踩灭,“老老实实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刘哥虚弱的点点头,“从哪开始说起呢?”
    “讲重点!”
    老刘哥苦笑,“我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信,其实我弟弟他早就不是人了,或者说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什么?”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那个三年前卖房给你的家伙,不是我的弟弟,而是披着我弟皮囊的怪物!”
    我不禁颤抖了一记,上下打量老刘哥,他脸上的惊恐表情很逼真,“到底怎么回事!”
    老刘哥喘着粗气,紧接着,讲了一个恐怖的足以让人坐立不安的故事。
    
    第十五章 哥俩的故事
    
    “我们是本地人,出生在这,也长在这,和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老百姓一样,没有一点区别——”老刘哥咽了口唾沫,“可事情就坏在那套房子上。”
    他顿了顿,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等着他往下说,却发现老刘哥的视线一直盯着我脚下的烟头。
    我皱皱眉头,取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丢到他的面前。
    老刘哥猛的嘬了起来,感觉要一口把烟全吸干净似的,呛得他咳嗽连连。
    “我说你稍微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嗯嗯,”他很疲惫的点头,“谢谢!”然后缓了一缓,继续道来。
    哥俩是亲兄弟,年龄相差四岁,再无别的兄弟姐妹,因为父母早亡,所以彼此相依为命关系不错。那年头,考大学还是奢侈的事情,高中毕业之后,哥俩都选择了工作,唯一不同的是,哥哥学了驾照,开了两年出租之后,到了一家不错的企业,做老板的司机。而弟弟则上了一个厂办技校,毕业后顺利成为了棉纺厂的机修工。
    两人挣得不多,但工作都还算稳定,加之并无什么不良嗜好,所以那些来也存了些小钱。饱暖思淫欲,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年纪到了,哥俩都想尽早成家,好有个人暖被窝。
    现在唯一的缺的就是婚房。他们的父母是伴随着新中国出生的那一代,没上过学,更没留下什么财富,死时唯一留下的遗产,就是一套不足20平米的平房里。
    说实话,原来一家四口,老人去世之后,兄弟俩还觉得宽敞,一前一后用三夹板隔成了两间。但是处对象,一旦涉及到婚房,就完全气短了。
    这种条件根本没法往里娶媳妇,虽然年纪再一年一年增长,却也没法,所以只能一直单着。
    早些年的时候,房屋还不能自由买卖,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于单位的福利分房。那年弟弟所在的棉纺厂集资建房,他正好挤进大龄未婚青年照顾的范围,所以有资格去拿那套一室一厅,因为工龄不足,所以条件是拿原来的平房置换。
    兄弟俩因为换房的事儿,第一次闹矛盾。主要是弟弟当时有个对象,急需结婚,所以说平房置换了之后,希望哥哥在外面租个房子,把新房腾出来,做过度婚房。
    这要是换成别家,可能就闹翻了。但是这兄弟俩感情笃深,所以矛盾并不深,无非就是彼此埋怨了几句而已。
    天上掉馅饼大概说的就是接下来的这种情况。哥哥的单位搬到南京,长期管住宿。老刘哥想起父母临终时嘱托自己照顾弟弟的遗愿,最后一咬牙就把这套房子让给弟弟结婚用,自己远赴他乡,另起炉灶。
    这原本是个兄友弟恭的好榜样,可没想到两个月后,准弟媳儿哭哭滴滴的打来电话,说老刘把他抛弃了。
    说实话,哥哥是一万个不相信,因为他了解弟弟,是个再老实不过的本分人,除了喜欢喝点小酒,也无其它不良嗜好,不会——也没能力干出那种朝三暮四的事儿。
    “是不是他喝醉了酒打你了,你跟哥说,哥去教训他。”老刘哥问。
    准弟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是这个,他整个人都变了。”
    老刘哥还是个很传统的人,变了?咋了,这小子一拿到新房,就起了花花心思,想换掉现在的女朋友?
    这是老刘哥不能接受的。一方面他很认可这个准弟媳,虽然其貌不扬,但很勤快,是个贤妻良母的好坯子;另一方面,弟弟的婚姻,毕竟是建立在哥哥的牺牲上的。
    为了这,哥哥连夜从南京赶了回来。一到新房就砰砰砰的敲起了房门。弟弟穿着睡衣开了门,愣愣的看了哥三秒钟,才把他放进屋。
    那一刻,老刘哥就觉得弟弟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又讲不清楚,总觉得他怪怪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毕竟两个人生活了二十几年,稍微有点小变化,会第一时间感受得到。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弟弟以前很温和的,不知为什么短短两个月,他变得异常暴躁。
    老刘哥刚开口问起这事儿,他就像点爆的火药开口即骂脏话,呛的老刘哥压根没缓过神来。根本没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两人吵了一架,哥哥一气之下回了南京,一个多月没有联系。
    但毕竟断骨连着筋,兄弟俩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一个月,气儿也慢慢消了,正当哥哥准备给弟弟打电话的时候,弟弟的电话却来了。
    哥哥理应开心,但是这电话时间来的不对,是在凌晨两三点钟,老刘哥回忆到,电话里弟弟也不说话,只是粗粗的喘气儿,喂了半天都没反应。哥哥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立马驱车赶了回来。
    南京到苏州要开2、3个小时,老刘哥花了一个小时出头,就玩命似的赶到了。可一进家,才弟弟好端端的正在睡觉,死活都不承认自己打过那个电话,临了还骂他多管闲事。
    哥哥不乐意了,怀疑老刘因为还在气头,所以深更半夜恶作剧。原本要缓和的兄弟关系,就此又停住了。
    回到南京之后,哥哥愈想愈气,决定再冷冷老刘。可第二天晚上两三点,电话又响起来了。哥哥白天开车,睡眠很重要,因为这样的恶作剧休息不好容易发生车祸,所以老刘哥勃然大怒,在电话里开口大骂,最后把电话一摔。
    可又过了一天,电话照常响起。
    一次两次不足为奇,接连不断的来,哥哥就觉得幕帕恕J韵胍幌拢胍菇拥降缁埃蘼壅獗咚凳裁矗潜呤贾詹换赜Γ挥写执值拇涫祷故峭ο湃说摹T偌由系艿苄郧榇蟊洌狭醺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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