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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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飞帅-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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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小楼,你倒真是有心了。多谢多谢。” 
  秦小楼道:“我们几人当中,朱渝早已娶了个如花似玉的郡主,元敬还尚有母亲为他操劳,就只君玉你孑然一身。要不要我给你留意一下?” 
  君玉尚未答话,孟元敬先笑了起来:“小楼,你几时改行做媒婆了?君玉此等人物,寻常庸脂俗粉怎入得了她的法眼?” 
  “也是,看来我也不用瞎操心了。” 
  三人正闲话间,驻地大臣府邸的侍从恭敬地走了过来:“请三位大人用早餐。等一会儿,戏剧就要开始了。” 
  随即,另外一名侍从快步走了过来,道:“秦大人,活动马上要开始了。” 
  秦小楼道:“哦,我差点忘了,今天上午,我必须出席圣宫的一项互换哈达活动,得马上出发了。” 
  两人都道:“你忙你的,不要管我们。” 
  孟元敬看了看远处一群一群正往“哲西林卡”涌去的人群,不由得想起拓桑看着君玉时那样热切的目光,心里如有针扎,忽道:“君玉,这戏剧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今天去看看这地方的风景,可好?” 
  “好啊。”君玉爽快地道:“你第一次到这里来,我虽然也不是地主,但总比你要熟悉一些,今天就充当你的向导好了。” 
  两人骑了马一路慢行,到得中午,也已经离开驻地大臣府邸好几十里了。 
  远远望去,最顶端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皑皑的雪山,左侧的褐色山脉下是一条巨大拱形的冰瀑,而右侧则是半垂直的山峰,山顶是褐色裸露的沙粒石块,而半坡上则是各种各样延伸的常绿阔叶林木。 
  在这样泼墨山水般的画图里,有一根经幡悄然耸立,无风自动,与周围的一切和谐共存,构成了一道更加独特的风景线。 
  在山脚下,一片小黄花密密盛开,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孟元敬叹道:“一山连四季,十里不同天,说的就是这里吧。” 
  君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四季的景色分布在同一个区域,点了点头,道:“我每次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看到的景色都不相同。” 
  两人寻了一个地方坐了,马悄然吃着草,恣意游走,偶尔长嘶一声,就会惊起不少飞鸟走兽。 
  孟元敬看着延伸得老远的大片小黄花,漫不经心地道:“君玉,你和圣宫的喇嘛们佷熟么?” 
  “是啊,他们帮过我好几次大忙。”“那拓桑,在蜀中见了两面,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圣宫的”博克多“。” 
  “对啊,人生中总是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 
  “那些喇嘛们一入空门,再无世俗之念,而”博克多“更是需要常年修炼,与世隔绝,我们能和拓桑认识,也算是缘分啊。” 
  “是啊,他们一入空门就注定红尘弃绝了。” 
  孟元敬看她笑语盈盈,眼里却闪过一丝黯然,心里那股针扎般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在心底。 
  孟元敬清晰地记起,两人成年后重逢的第一面,尽管是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两人却都是那样地欣喜若狂;然后,君玉第一次到自己家里,自己那晚是何等地面红心跳失态之极。再后来,两人蜀中同行,虽多波折,但是“手挥五弦”的默契是那般地世上无双。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君玉是注定的相逢,一经相逢就已亲密无间。 
  可是,也许早在“寒景园”,自己眼睁睁看着君玉差点丧生于情魔的魔音下无力自拔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地将这种亲密无间的缘分过度挥霍了。 
  等到醒悟,一切是否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行不知名的五彩的鸟儿低低地在小黄花丛中飞过,煞是好看。 
  君玉指了那群鸟儿道:“元敬,你看……” 
  却不见回答,向孟元敬看去,只见他呆呆地望着远方,十分黯然神伤的样子,不禁大了点声音:“元敬,想什么呢?” 
  孟元敬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道:“我害怕,如果我回了京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元敬如此直白的目光,君玉如何还能视而不见,心里不由得暗自心惊。 
  孟元敬不同于朱渝,对于朱渝,她只需少见面多提防,自信不会有什么大的危害;可是孟元敬则不同,孟元敬是她少时最重要的朋友,她并不希望两人之间因为一些无谓的猜疑和隔阂毁了多年的友谊。现在见孟元敬又是如此模样,心里一紧,生怕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会发生。 
  微风吹动远处高高的经幡,发出轻轻的呜呜之声,孟元敬记起拓桑“博克多”的身份,那是一种尊贵,更是永远无法解开的枷锁。他心里忽然多了几分希望,神情也逐渐轻松了起来。再看此间风景,更觉从未有过的清爽怡人。 
  “君玉,你还见过多少这样的桃花源?” 
  君玉见他换了话题,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笑道:“这些年,我到过不少地方,虽然美景都各有特色,但真要美到这种特别程度的却是少见。” 
  孟元敬叹道:“正是。在这种地方呆过之后,就更令人厌恶朝中诸事了。” 
  “可是,你才刚刚开始呢。” 
  “很久以来,我都期待着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可是,真到了这一天,真做到了尚书,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了不起。” 
  远处的冰瀑雪白无声,君玉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她倒真和孟元敬完全有同感。 
                  
第114章:身份败露(5)
  和驻地大臣已经交换了祝福,所有的礼节都已经完成。拓桑和一众长老坐在观光台上欣赏着热闹的戏剧表演。 
  自成年掌教后,拓桑已经不怎么喜欢看戏了,以往的“雪域节”,他往往只是在第一天履行了“博克多”的礼节后,就会去处理教中的其他事务,可是,今年,他却每一天都准时来,而且要直到戏剧完全结束时才离开。 
  他一次又一次地往那熟悉的位置看去,那位置总是空空如也。 
  秦小楼早已告诉他,君玉陪孟元敬看风景,今天不会来了,可是,拓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不经意张望,有时,闭上眼睛,再睁开,她似乎就满面微笑地坐在那里。 
  但是,他又有点儿高兴她不在这里。 
  因为,她那个青梅竹马的朋友那愤怒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毫无掩饰。显然,孟元敬早已怀疑了君玉的真实身份。 
  他曾在蜀中见过孟元敬两次,也见识过孟元敬和君玉双剑合壁的威力与默契。 
  忽然发现自己如此默契的伙伴是个女孩子,孟元敬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是对对方深有情意,在“摸顶祈福”这样的时刻,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怎会那般愤怒和痛苦?。 
  拓桑自然不知道君玉在朝中被密折毁谤一事。但是,见孟元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看望朋友”,拓桑也知道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如果,君玉的身份突然被揭穿,将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呢? 
  自己到底可以为她作些什么? 
  拓桑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担忧,戏台上的喧哗益发嘈杂,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短短几天,长似几年。 
  已经是“雪域节”的最后一天了。 
  早上,拓桑和一众僧人准时来到了“哲西林卡”园林。 
  不经意地望去,那熟悉的位置上,少年的满面微笑如初升的朝阳。目光瞬间交汇,拓桑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狂喜,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放眼看戏台,忽然觉得戏台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人儿、千姿百态的脸谱,竟是这般生动有趣,却又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她和她那双剑合壁的朋友坐在一起,两人和观戏的人群一样,时而欢笑、时而叫好,有时又窃窃私语几句。 
  拓桑一直沉静地盯着戏台,绝不再往少年的方向看一眼。尽管,他光明正大见她的借口即将结束;尽管,离别在即——可是,如果会危害到她,如果会损及她的名誉,哪怕咫尺天涯,也只好陌路相向。 
  夕阳已经开始下沉,“哲西林卡”的人群如潮水一般退去。 
  君玉和孟元敬向一众教徒辞行。 
  孟元敬盯着拓桑那双完全入定般的目光,这一刻,那目光里再也没有了热切更没有了光华。在夕阳的余晖里,他袈裟簇新的模样倒真有了“博克多”的神圣和庄严。 
  这样冷静的神态,比他热切看着君玉的样子更让孟元敬震动,心里那种愤怒和痛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孟元敬朗声道:“肩负着这片土地上所有教众的信仰和期望的神圣”博克多“,下官有礼了。” 
  这是提醒还是警告? 
  拓桑淡淡微笑,按照惯常的礼仪向他回礼。 
  君玉和赤巴、夏奥等辞别完毕,回头,秦小楼也已经和“博克多”交换了礼节,一众教徒已经撑开伞盖,簇拥着他们的“博克多”离去。 
  两骑快马连夜赶路。 
  三天后,已经路过南迦巴瓦。 
  孟元敬看着这座绝美的山峰和群山环绕的雅鲁藏布大峡谷,不禁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君玉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座熟悉的小木屋就在山谷里,那片“云中的天堂”就在山谷的背面。那里,有诸神点燃的桑烟、洁净清芬的白云;那里,才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桃源。 
  悬崖绝壁竖在心里,如果没有曾经同行的人,此生此世,又怎还会有攀登那山峰的勇气。 
  孟元敬看那猿猴止步、飞鸟绝迹的悬崖峭壁:“君玉,你攀登过这山峰么?若是站在山顶望下看,那风景肯定是想象不出的美吧?我们要不要去试试自己的轻功有没有退步?” 
  君玉笑了:“你的假期快结束,得加快往回赶呢。我们再不能停留了。” 
  孟元敬叹息一声,再也无语,两骑快马又在山路上飞奔起来。 
  赶回西宁府,已经是晚上。 
  两人刚一回到帅府,卢凌已经迎了上来,看样子,已经等得十分焦虑了:“元帅,朝廷已经下了两道圣旨和一面金牌催你进京,你看。” 
  君玉接过一看,是要自己火速进京领赏述职的。 
  卢凌又道:“监军半月之前已经和传旨的公公一起上路回京了。你不在军中,他要林将军等人和他一起先上路,林将军等都拒绝了,说要等你回来,一起进京。” 
  君玉点了点头。 
  孟元敬忽道:“我早前在汤震军中时,曾见过监军,此人气量十分狭隘,加之出身”千机门“,惯用各种卑鄙招数。边疆帅臣提起此人无不皱眉,很多时候,都尽量避免和他发生冲突。有一次,一个总兵正是因为和他意见不合,被他拿了些莫须有的证据上奏,结果被处死。你这次因为俘虏事件和他发生冲突,只恐他先回朝中,挟私报复。” 
  “千机门”的特务,隶属皇帝一人,只对皇帝一人负责,因此,他们的话语在皇帝心中自然颇有份量。 
  君玉沉思片刻,道:“那也只好由得他了。” 
  孟元敬想了想,站起身来:“君玉,就此告辞。我要上路了。” 
  君玉知他必定是担心自己,想尽快回去做一些安排,不由得叹道:“已经深夜,又何必急在一时。他要怎么样就由得他去好了。” 
  孟元敬虽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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