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蝶- 第3节

　　「你在那发什么呆呢？」右池说。

　　「没有啊，我最近睡眠不足，正在养神呢。」我说。

　　「你还在为那个冷淡的女人的事情烦恼呢？」

　　「我说……你说这件事的时候，就不能小点儿声么？这么明目张胆的……被当事人听到的话，多难为情……」

　　「你看你这点儿胆子，难怪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如果被她听着了，那不是更好么……」

　　「哎我说啊……你没事儿干，老往别人班教室跑什么？」

　　「有什么关系，又没有人提出意见。」

　　「我现在就提出严重抗意……哎，算了，跟你这号人讲不通的……」

　　右池突然搭着我的肩榜，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没人，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可是独家的小道消息……」

　　「你又在哪搜集了些无聊的小道消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对别人的八挂传闻不感兴趣。」我说。

　　「可不是什么无聊的八挂……这可是关系到你心中那位大美人儿雪莉的传闻哟！」

　　「嗯？嗯……」

　　「你刚才不是还说什么……你对别人的八挂传闻不感兴趣么？」

　　「哎呀，好了……你就别吊我的胃口了……」

　　「……这是在你转入这所学校之前事，那个女人曾跟一个男的走的很近，看起来似乎关系很不寻常……」

　　听到关系很不寻常这句话时，我犹如被晴天霹雳一般，既感到嫉妒又非常气愤，但还是咽了咽口水，问道：「那、那后来怎么样了……？」

　　「哎，这个……关系不寻常，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啦……」

　　「我去！你都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别在那瞎猜好不好！」我搂住右池的脖子，用拳头钻着他的脑袋。

　　我们两个人的喧闹声引起了雪莉的注意，发现我们两个人正在看着她，谈论着什么……然后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冲着她傻笑、点头什么的。

　　雪莉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男生们的这种无聊的举动，并没有在意，转过身去继续和临座的女生交谈。

　　「对了，我刚才说到哪了？」右池问道。

　　「你说……她和一个男人来往……」我提示道。

　　我们继续右池带来的有关雪莉的八挂……

　　「……虽然情节有些离奇，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你是不是小说看的大多了……这根本就是只有在三流的网络连载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我说道。

　　「都说了只是传言而已，那种长得漂亮，行径又十分神秘的女生自然会招来很多风言风语，所以那些未必都是真的，虽然很多的传言都流传开了，但还是有些不知死活的小子想要接近她，唉——不是我说你，刚刚才转校过来，你也不好好打听打听人家的底细，光看脸蛋儿长得好看你就往上冲，要是让我选的话……我一定选这样的……」右池在说话的时候，用手指着正从旁边经过的梧桐，然后竟然还用手托着下巴，不住地点头，以表示赞同自己看女生的眼光。

　　「不是吧！你小子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就算是看上了人家，你也不能当着女生的面……」我冲右池大声叱责道。刚吼完我就后悔了，我的这声吼，好像不但没有帮到梧桐，反而使气氛更加尴尬起来。

　　小女生被人这样当面地品头论足，已然是羞的满脸通红，我还把它大声地给讲了出来……看来最没有常识的应该是我才对。

　　梧桐是我的同班同学，是个平常看起来很低调很安静的女生。座位就在雪莉的前面，我跟她并不是很熟，貌似连话都没怎么说过。总体印象应该是个很乖巧的女生，不过这年头的女人都很善于伪装。她这会儿正拉着雪莉的手，苦苦哀求雪莉陪她一起去厕所。

　　「雪莉，去不去厕所呀……」

　　「快上课了，下节课再去吧……」

　　「去吧……」

　　上课铃响后，雪莉和梧桐回到教室，我仍跟往常一样向雪莉打招呼，她只摆了摆手，便回到座位上。

　　看着课前认真整理头发的雪莉……再想想右池那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比三流网络小说的情节还烂的传言……实在是没法相信。

　　课间，雪莉还兴高采烈地和梧桐在谈论着她们正在网上追着的某字幕组发布的新动漫，除了个性有点古怪以外，其它任何地方看起来都和那些脑子空空的整天逛大街、*的‘空姐’们，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对于她的传言，还是有些在意。

　　雪莉突然转过头来，用质疑的眼神瞪了我一下，大概是发觉了我一直在盯着她看。我连忙用手拄着下巴看向别处。偶尔偷瞧下雪莉，与她视线相接便立即移开，我坐立难安地挠着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势坐着才好。过了一会儿，左前方传来了两个女生咯咯咯的笑声……

　　放学之后，我来到楼顶，并没有碰到雪莉，有些失望，扒着栏杆向下面望，直到再也看不到有任何一个人影从校门口经过。看来雪莉差不多已经回去了，说起来她最近看起来好像开朗了许多，或许她以后都不会到这里来了吧。转身准备回去时，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雪莉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我可能太过专注于失望当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你在等我？」雪莉说。

　　「额……嗯。」我答道。

　　「你最近也经常来这里……」

　　雪莉从我身前走到围栏旁边，扒着栏杆望向远方。

　　「哦，偶尔……」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么……然后呢？你从今天下午就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雪莉问道。

　　「没、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

　　「哦？那是我多心了，算了，这样也好……」

　　「什么这样也好……？」

　　「嗯。」

　　雪莉爬上栏杆，然后张开手臂，仰着头……似乎是在享受着夕阳的微风。

　　「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我的哥哥……」雪莉接着说道。

　　「哥哥？」我问道。

　　「不过他可比你帅气多了……小的时候，哥哥常常夸我像玫瑰花一样漂亮……」

　　「因为你经常耍大小姐脾气么……」

　　「你什么意思！？」

　　「呵呵，没、没什么……那他现在……」

　　「死了，五年前，某天突然间就找不着人了，过了一阵子，就传来了他的死讯……」

　　「死……五……啊！？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哥……」雪莉的话峰转的太突然了，害得我一时之间有点儿语无论次。

　　「呵呵，没事。其实……我很少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些事的。」

　　「哦。」

　　「大概是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吧，看到你就会不知不觉的……」

　　「你说……我跟你的哥哥长的很像？」

　　「嗯。」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

　　「理解……？」雪莉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嗯，你的家里人收到你哥哥的死讯，一定都很难过……」

　　「家人啊……」

　　雪莉侧过身来，单手抓着栏杆，身体依靠着仰起的手臂，再一次向我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只是，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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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时，发现明明早上才换过电池的手机，居然只剩下了一格的电量，详细查看手机记录，竟然有17封邮件和20通未接来电，而且匀来自同一个号码，一个人能够做到如此歇斯底里（Hysteria）的地步，着实了得，并不寻常……但我还是很有风度地回播了右池疯狂的来电。

　　「哎！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子……你还真打算把我的手机给干灭怎么的！」我斥责道。

　　「我是真的有要紧事找你……谁让你不接我电话的。」右池在电话那头解释道。

　　「老大！难道你上课的时候不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么。」

　　「也是哈……」

　　「还……也是哈，你看你那个脏样子吧，愧你还优等生呢，怎么跟个怨妇似的……额，说吧，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相求了……」

　　「等等！我事先声明啊！除了借钱以外，一切事情都有得商量。」我连忙打断右池的话。

　　「你放心，不是跟你借钱，是有别的事情啦！」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道。

　　「就是今天那个……那个从咱们俩前面经过的被我说红了脸的女生。」

　　「哦，你说梧桐么？」

　　「原来她叫梧桐啊！名字真是……和本人一样可爱，我说……够哥儿们的话就帮我个忙……」

　　「帮你个忙！？你不是吧你，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来真的啊！」

　　「帮帮忙、帮帮忙！什么……手机号、家里电话、E…mail、QQ号等等……总之把她的一切联系方法全都给我搞来。」

　　「你当我是开侦探社的啊！我说啊！你这么快就忘了你早上笑话我那会儿了啊！」

　　「哎呀！你没看到我现在都急得心痒痒的么？跟你说……那丫头一看就是未经手的……要是给别人给抢先追了去，我的人生就要陷入一片黑暗了啊！难道你忍心看着兄弟我抱憾终生么……」

　　「有那么夸张么，啊——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再说下去的话，我得要吐了……她手机号和家里电话我是没有，不过邮箱和QQ号什么的……我们班的QQ群里面有，可我这里又上不了网……」

　　「你在那等着，别走开啊，千万别走开……我10分钟内就赶到！」右池那头说完便挂了电话。

　　「喂——喂——切……」

　　……

　　电话刚撂下没多久，右池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而且还随身擒着大大小小的许多塑料袋子。虽然我挡在了门口，不太情愿放他进门，但还是被他给强行挤了进来。

　　「真拿你没办法……」我说。

　　「干嘛对好友态度这么冷淡，也不主动招待我进来坐。」右池说。

　　「哈——」

　　「看来社会真的很压抑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哎，算了……」这类旁枝末节的疑问还是提早打住的好，深究下去的话，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大脑短路一般的对白，尽是些无聊的句子。

　　人有做正经事的时候，也会有做无聊的事的时候，只是大多数的时间我都在做着无聊的事情。大多数的人都会跟据是否具有利用价值，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某方面的便利，或者能够让自己感到心理平衡来结交朋友，而我和右池却是那种一起专做无聊事情的朋友。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人们都是从什么年纪开始，不屑去做无聊的事情，不屑去关注无聊的事物呢？而回忆人生当中快乐的时光，却大都在做着些无聊的事……扯远了。

　　右池自作主张地搬了张椅子坐下，然后把一些大大小小的行理放在旁边的空床上，依次为：书包、笔记本电脑，两个塞得满满的塑料袋子、小电锅、可乐……然后右池便开始自顾自地忙活起来……打水、煮面条、用笔记本电脑连接手机上网……利用煮面条的空档还从袋子里掏出被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