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住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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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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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回答,也许只是她没有听见他回答,因为这时候有人叫了她一句:“子言!”

  她的视线直直的越过他,望向他身后。

  季南琛站在主教学楼的台阶前,正微笑着看她,旁边是她表弟叶莘。

  她毫不犹豫露出感激的笑容,立刻飞跑过去,口中大嚷着:“我饿死了,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好不好?”

  和林尧擦肩而过的瞬间,感觉他的肩膀微微一颤,距离太近,几乎蹭到了他的衣袖,然而只是几乎,子言一步都没有停顿,脚步轻盈的掠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女大十八变。。。每个少女的梦想。。

  然而改变的不仅仅是外表,内心也在坚韧中一步步成长。

不辞冰雪为卿热(1)
天气真冷,从学校到那家小店大概走了二十几分钟,一路北风呼啸,还夹杂了雨丝,不过等坐在热腾腾的沙锅面前,闻到袅袅的浓香升起时,子言立刻觉得,刚才经历的寒冷都是值得的。

  最妙的是这小店的米酒酿的极好,在炉上烫的滚热,拿一个长嘴的瓷壶装了,倒在碗里,米黄色的小气泡咕嘟咕嘟冒出来,清香扑鼻,看着就叫人有食欲。

  叶莘站起身来,为表姐倒了一碗米酒,这碗也古朴得有意思,是大海碗,白底蓝花,衬着淡黄的米酒,碗身倒显得莹莹的白。

  因为沈子言的临时起意,仓促间季南琛只叫了去聚会的几个熟悉的同学,女生只有龚竹和沈子言,许馥芯没有来。

  叶莘的情绪仿佛有点失落,闷头坐下来,菜没吃一口就先喝了半碗米酒,季南琛拍拍他的肩:“叫你来不是让你喝醉的,想喝醉也不要喝米酒,你索性喝白酒好了。”

  子言不满的说:“季南琛,不要欺负我们家叶莘。”

  季南琛的脸容在氤氲的热气中看得不很分明,他笑笑:“谁欺负他,他要是想喝,我就作陪。”

  叶莘拍一拍桌子,“好,拿白的来,看谁先趴下!”

  龚竹立刻阻止说:“叶莘,你自己想喝醉,不要扯上季南琛。”

  叶莘乜斜着眼睛,笑着揶揄:“怎么,心疼了?你们家季南琛酒量比我好,你就放心吧。”

  一语既出,席上同学都会心交换了个眼神,有直白些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龚竹红了脸,不知是被热气给熏的,还是被这话给呛的,两颊鲜红,一双大眼睛越发盈盈欲滴,子言看她有些羞愤的神色,赶忙为她解围,喝止住了叶莘。

  然而季南琛却立起来,出其不意的说:“还有谁要喝白的,今天我高兴,统统奉陪!”

  气氛一下变得热烈起来,男同学都不愿意丢份,齐齐换成了白酒。

  子言看龚竹不放心的眼神一直盯着季南琛,叹口气握住她的手:“理他们呢,一个个都疯了,咱们喝咱们的米酒。”

  龚竹低声说:“季南琛昨晚在亲戚家喝醉了,我有点担心他,可惜我不会喝酒,待会儿他要喝多了怎么办?”

  子言一愣,季南琛与龚竹之间果然有了进展,这是好事,一股豪气上涌,她拍胸脯安慰好友,“放心,待会儿他们真要灌他酒,还有我这个妹妹救驾呢。”

  “妹妹?”龚竹的嘴唇微微张开,有些迷惑不解。

  子言很是吃了一惊,难道季南琛竟然没有告诉龚竹这件事?她咳咳了两声,以尽量平淡的口吻解释:“开玩笑认的,还没正式拜把子酬神呢。”

  龚竹噗哧笑起来,“你一说拜把子,我就想起段希峰了,只有他有这样的语气。”

  子言也笑:“那家伙正在部队大熔炉里熔着呢,半年才给我写三封信,等他回来要好好收拾他。”

  龚竹悠悠叹口气:“不错了,他就写过一封信给我。”

  她慢吞吞的问:“季南琛写信写得勤吗?”

  子言想了想,一星期一封,很正常的频率:“一般吧。”

  龚竹了然的“唔”一句:“他这人性格就这样,看似对谁都好,实际上那客气和礼貌都透着距离,从小学起就没变过,不怎么爱搭理人。”

  子言听得有趣,忍不住插嘴:“以前某人据说还挺讨厌他的。”她斜飞了一眼季南琛,再看看龚竹,恍惚间觉得年少时光如同隔世,才一个转身的功夫,彼此便已成长得面目全非。

  龚竹好像有些出神,她喝了一口米酒,笑容里有淡淡的惆怅:“后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并不讨厌他,我只是讨厌自己。”

  子言心头一震,她下意识的端起海碗,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道一路下滑,进入到胃里,暖暖的流淌着,很舒服,也很伤感。

  原来每个人的爱,都有相似的地方,就如她对林尧。即使林尧那样羞辱她,她还是不恨他,她只是恨自己,送上门去惹人羞辱。

  她恨的是不晓得自尊自爱的自己!

  米酒虽然清甜,喝多了也有点头昏,子言起身走到外头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意外的发现已经噼噼啪啪下起了雪珠子,也许今晚或是明天就会有一场雪落下来。

  她走回去,满桌的人还在笑语喧哗,有几个不胜酒力的已经趴下,季南琛的脸色有点红,看起来还比较正常,叶莘差不多已经完全软瘫在桌上。

  季南琛推一推叶莘:“快起来,你的酒还没喝完。”

  子言心里有点发急,叶莘醉成这样,待会儿回去二姨一定没有好脸色。

  “我来替他喝。”她护弟心切,伸手就接过了叶莘面前的酒杯,对着季南琛示意。

  季南琛的眼神有些迷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半天才说:“算你敬我的我就喝!”

  龚竹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子言,不要!要不我来替他喝!”伸手就要去夺季南琛手中的酒杯。

  桌上没醉的几个都笑着起哄起来,季南琛推开龚竹的手,正色说:“你又不会,不要逞强。”他的口吻虽然严厉,大家却都听得出其实是回护龚竹的意思,眼光都交汇在他俩身上,龚竹只得赧然放手作罢。

  他看着子言,走近一些,身上有种好闻的馥郁酒香:“子言,你到底要不要敬我?”

  她迎着他的目光,一咬牙:“那好,我先干为敬。”一仰脖,辛辣的白酒味立刻在喉间四散开来。

  季南琛轻笑,他的眼睛本来就漆黑,喝了酒就更显得黑白分明,只是转动得很迟缓,子言蓦然发觉,他也许也醉了,刚才离得远,见他举止正常,还以为他没事。

  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仗着有点酒量垫底,子言伸手过去,轻易便掰开他手指,将酒杯夺了过来,她举到自己嘴唇边,笑着说:“刚刚替我弟喝了,现在帮我哥喝。”她的手腕轻轻一送,酒水就要灌进嘴里的一瞬,龚竹已经露出欣慰和感激的眼神。

  然而只来得及喝一口,杯子便被人劈手夺去,季南琛脸色潮红,霍然起身,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滴不剩的吞了下去。

  “才不要女人替我喝酒,没面子。”季南琛喘着气说,喝得急像被呛了一下。

  最后散场的时候,男同学差不多都有了酒意,清醒的人不多,脚步都有点踉跄。子言搀着叶莘,心里直打鼓,不敢就这样直接把他送回家去。

  一旁扶着季南琛的龚竹也急得没办法,“怎么办,刚打过电话了,今天季南琛家里没人。”最后想来想去只能先到子言家里去。

  幸好父母都上班去了,子言和龚竹费了老大劲把这两人搀上了楼,她拧了两把毛巾,分别覆在两个男人的额头上,然后倒开水泡醒酒茶,动作利索流畅,龚竹笑笑:“子言,业务很熟练。”

  她有些无奈:“被我爸给锻炼出来了,喏,把毛巾递给我,我再去拧一把。”

  说话间,季南琛皱眉翻了个身,龚竹的手刚触到季南琛的额头,便被他牢牢握住了,一时挣脱不开。

  “子言,是你吗?”他无意识的喃喃了一句。

  龚竹脸色一白,怔怔的向她看来。

  而窗外,雪珠愈发密集下起来,击在窗棂上有清晰可辨的脆响,磨砂玻璃上隐约透进一线白光,像雪的寒气一丝丝渗了进来。
  作者题外话:小季的心情谁能理解。。。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不辞冰雪为卿热(2)
子言也有些惊讶,但她只是微微一笑:“你问他是不是想喝水?”

  龚竹慌忙蹲身下来问了,季南琛摇一摇头,迷糊说:“我好像听见外面下雪了。”龚竹松了一口气,低低笑起来,“是真的下雪了。”她替他轻轻掖一掖毛巾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复又沉沉睡去,任由手被他握着,动也不动。

  子言心中一动,只觉得这一幕安静恬美如斯,她转身过去,查看叶莘的情形,这小子却是一直沉睡,连个转身也没有。

  四点钟左右,叶莘醒过来抓抓头说,“姐,别告诉我妈啊。”

  子言“哼”一声:“要告诉二姨还等到这会儿,我直接把你送回家不就得了?”

  季南琛一双眼睛清华如月,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他浅浅一笑:“多谢你们照顾两个醉鬼。”

  龚竹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怎么会照顾人,都是子言一个人忙的。”

  子言笑一笑,看了一眼窗外,“雪珠子停了,这会儿改下小雪了,快走吧,一会儿路上结冰了要打滑。”

  龚竹也起身告辞说要回家。目送他们离开后,子言怔在沙发里良久,才起身走到阳台,推开窗去瞧那漫天飘洒的小雪。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无数雪霰散乱飘零,有种凄怆的美,仿佛飞蛾扑火的孤勇,哪怕落地即化为乌有,仍然固执投向命定的归宿。

  就像人的感情一样,简直是命中注定般无法逆转。

  就如她对林尧,就如龚竹对季南琛。

  她今天已经看得很清楚,她可爱的朋友,已经陷得很深,不能自拔。然而君心未明,这份隐忍尚不知要等待到何时。

  这个时候,其实只需要创造一个小小的良机,就可以打破这迷局。 

  那天晚上,她在反复思量之后,终于拨通了季南琛的电话,约他第二天在明珠花园见面。

  “记得带上相机,我觉得那儿的雪景一定很好看。”子言低声说。

  季南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子言有些紧张,只听见兹兹的电流声在空荡的话筒里回旋。

  他终于说:“就我们两个?”

  她的心攸然一紧,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用心,立即掩饰的笑起来:“当然不是,还有龚竹呀,你就负责当我们两个的摄影师,走到哪儿拍到哪儿。”

  “哦”,他淡淡回答,“几点?”

  “八点半,别迟到了。”子言很快回答,心跳犹自有点不稳。

  她是在做好事。因为洞悉,因为了解,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她不要她的朋友也和她一样,在无望与等待中虚耗青春!季南琛和龚竹这样被动的性子,其实欠缺的,只是别人轻轻的一推。

  她定一定神,立刻提起电话通知龚竹,龚竹不疑有它,只是抱怨了一句:“这么早,我爱睡懒觉的,能不能改晚点啊?”

  子言心里暗暗叫苦,小祖宗,你以后就会知道这件事比你睡懒觉重要千万倍!

  “不行!我都告诉季南琛八点半了。”

  “他也会去?”龚竹迟疑了一下,“那……好吧,我定个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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