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
“抬起手臂抚摸头发——”
“怎么又是摸头发？”
“但这次的目的是露出雪白的颈部，特别要露出颈背的汗毛！同时，摸完头发后，手掌要张开，微微朝向你的目标。”
“这是干吗，”佳佳不解，“练内功吗？”
“根据动物行为学家的研究，许多哺乳类，比如说狼，都会用露出脖子和手掌来暗示对方可以接近、自己愿意屈服。露出脖子，就像是在说：‘来，请过来接受我的投降。’”
“太好了，我在跟狼学恋爱的方法。”
“你尽管笑，到时候你就知道这样会吸引多少男人。”
“但候选人太多也麻烦。”佳佳说。
“候选人多你就一视同仁，跟每个人都装出很热情的样子，却惟独对你喜欢的那个完全不理。”
“这不会把他吓跑吗？”
“所以重点是，你必须让他知道你是‘故意’不注意他，好比说，走到他附近时故意绕去上洗手间，他看你时你特别摆出一张臭脸。只要他感觉到你的‘故意’，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游戏，你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他。”
“此时他就会主动过来约你出去。”佳佳终于领悟到真理。
“你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怎么给？”
“在pub讲话大家都会故意大声对不对？当他大声对你说‘嗨，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时——”
“你优雅地说谢谢——”
“不，你微笑说：‘我听得到，请你小声一点。’”
“这下子不管他准备了什么招术，一定一时间全泄了气。”
“你就处于上风。”
“但如果他仍然百折不挠地约你出去呢？”佳佳好奇。
“你故意在当下约一个团体活动，十人同行之类的。”
“厉害。”
“如果他还是很有毅力，过来跟你要电话呢？”
“你就说：‘我beam给你。’”
“什么？”
“PDA的功能，直接把资料用红外线传到对方的PDA。让他觉得你外型出色，大脑也一样了得。”
“但我没有PDA。”佳佳说。
“那你就把号码写在纸条上，把纸条折成心形给他。”
“这样心意会不会表达得太明显了？”
“但当他打电话来时，你又不回。”
“你确定这样玩来玩去不会让他放弃？”
“你当然要软硬兼施。过两个礼拜，毫无预警地把他放在你的笑话email的forward名单上。”
“哇……”
佳佳赞叹之际，宝琳娜睁大瞳孔，腋下开始释放费洛蒙。果然许多男性为之所动，慢慢走向宝琳娜。不知死活，像交配后肚子会爆掉的公蜂。
“你有没有算过，”佳佳问，“在这种人肉市场，你一小时能放电几次？”
“三十七。”宝琳娜精准地说，然后继续对男士眨眼。
像一台精密机器，宝琳娜的操作系统是最新的Windows XP。她有一套复杂的指令，被她电到的男人必死无疑。
喔……他们必死无疑。
我同情你你同情我
上礼拜宝琳娜解释调情的方法，佳佳听得头昏眼花。
“你一定要跟男人玩这些游戏吗？好像世界上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似的。”
“不不不，”宝琳娜说，“其实我也跟女性搭讪。”
“跟女性搭讪？”
“我知道男人不可靠，他们能给你的东西都不能打包。他们的感情像没包好的水饺，热水煮久了就会散掉。只有女人才会真正对女人好，她们听你哭诉不会睡着。你一直讲重复的往事她不嫌吵，就算真正受不了也会送你一只猫。”
“嗯……”佳佳心有戚戚焉。
“男人只要你当他们的听众，女人才会真正听你的声音。所以我在男人身上寻找爱情，在女人身上寻找亲情。”
“那你怎么跟女性搭讪？”佳佳问。
“BIRKIN。”
“什么意思？”
“这是一款Hermès的包包，是所有女人的梦想。你如果站在诚品书店的西洋文学书架前拎这个包包，会有很多女人上来赞美你，问你在哪里买的。”
“喔……于是你就可以告诉她们是在哪个Hermès店买的，这样就建立起了友谊。”
“不不不，她们早就知道要到哪个Hermès店买，问题是这个包包是手工做的，产量有限，有钱也买不到。你若要真正建立‘战友’的关系，必须告诉她‘仿冒品’是在哪儿买的，并且安慰她仿冒品和真品只有在钥匙上稍有不同。”
“啊，这是仿冒品对人类文明的贡献！”
“没有仿冒品，我们都只是骄傲而孤独的灵魂。”
佳佳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同样的道理，当然也适用于鞋子。”
“当然，两个女人第一次见面时，总是会先有意无意地打量对方的鞋子。”
“没错，如果交情到了可以借鞋子的程度，那简直就像可以交换老公。”
“或是交换内裤！”宝琳娜延伸，“内裤是另一个可以让女人团结的话题。好比说，你可以站在诚品的西洋文学书架前，故意把《傲慢与偏见》掉在地上，然后蹲下去捡。此时别的女人就会从你背后看到你低腰裤下露出的丁字裤——”
“‘丁字裤’？”
“现在正流行，很单薄的一种内裤。”
佳佳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态度？”
宝琳娜斥责，“你穿传统内裤，白色长裤底下露出两条内裤边的印子，岂不是更恶心？”
“可是……丁字裤不适合每个女人吧？”
“当然你的身材要很好。如果要看到丁字裤的边缘，外裤裤腰必须非常的低，从裤裆到裤的顶端，只能有十三公分。”
“十三公分？”佳佳低头目测，“这样一缩肚子呼吸，岂不就穿帮了？”
“很好啊！这样大家就可以讨论丁字裤衍生的诸多困扰，再次感叹上帝真的对女人不好。这些共同的埋怨，却让女人间的感情更为紧密，然后进一步一起研究怎么样解决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中最大的，当然还是男人！”
“没错。坏男人虽然可恨，却是可以让女性间感情更紧密的媒介！”
“坏男人我懂，特别是两个女人如果经历过同一个坏男人，她们之间的同仇敌忾可以让她们生死相许。”
“没错，你会看到她们坐在派对的角落，热络得像一盆火锅。眼神之间暗送秋波，我同情你你也同情我。‘资深’的那个表情像一个活佛，一切的痛苦已经随风飘过。‘资浅’的那个心里还很火，他对不起她的地方重复地说。‘资深’的不断安慰‘资浅’的这不是你的错，‘资浅’的哭说我有点不想活。‘资深’的说他不值得你为他寻死，你死了他一点都不会觉得损失。报复他最好的方法，是想办法认识F4。‘资浅’的破涕为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当初把他从你手中抢来，难道你不会希望我恶有恶报？‘资深’的说我们都是女人，我们要站在同一阵线。这世上坏男人很多，女人对女人要好一点。”
佳佳感动得说不出话，和宝琳娜相拥而泣。这世上坏男人很多，所有的女人要团结一致，保家卫国。
镜中物体实际更近
上礼拜宝琳娜和佳佳数落男人，这礼拜她关在家里编中国结。
“我放弃了，”宝琳娜摊开手，“我知道我永远不会碰到好男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放弃？”生性乐观的佳佳说，“熊出没要注意，但是善良的熊还是值得珍惜。”
“这世上没有善良的熊。”宝琳娜说。
“你就像我认识的很多三十岁以上的单身女性：美丽、聪明，有好的工作和善良的个性，但受过一两次伤后就鸣金收兵。我当然知道，你们在人肉市场已经过期，台北十七岁的女孩个个身怀绝技，她们会做的事你得练到瑜珈中级。但正因为客观环境对你不利，你才应该更积极！”
“这么累干什么？台北又没有好男人……”
“你怎么这么悲观？你难道没听过‘镜中物体实际更近’？”
“什么？”
“镜中物体实际更近！”
“什么意思？”
“你若仔细看进口车两边的后照镜，会发现镜面上都有英文，写的是‘Objects in the mirror are closer than they appear。’”
“我在跟你讲爱情，你在跟我讲后照镜？”
“那句英文就是在提醒驾驶人，你在后照镜里看到的后方来车，虽然感觉上还很远，其实已经兵临城下了。”
“太好了，这种车真安全。不过这跟我们在讨论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好男人很远，其实他们已经在你身边……”
“嗯……”宝琳娜深思。
“关键是小动作。你可以从男人的一些小动作中看出他是不是值得终身托付的对象。”
“你是说，情人节送你花之类的？”
“不不不，我讲的小动作表面上跟爱情无关，其实却反映出这个人爱的能力。”
“比如说？”
“1。他走进家门会蹲下来解鞋带，而不是用另一只脚把鞋子踩下来。
2。侍者来点菜时，他会先让你说你要点什么。吃东西时，他会减慢速度，让你比他先吃完。
3。想约你会直接打电话给你，不会故意约十个人去唱KTV。
4。想约你会直接送你花，不会没头没脑forward给你一堆笑话。
5。上完厕所会洗手。（你不要以为这理所当然。根据统计，90％的女人上完厕所会洗手，男性只有30％。）
6。用完牙膏，会把牙膏盖盖上。
7。烘完衣服，会立刻从篮子里拿出来叠好。
8。进电梯后，会主动站到里面。若站在门口，会主动问其他人去几楼。
9。你没带驾照，他还是把车让给你开。
10。你迟到，他会故意说我也刚刚才来。
11。水龙头只开一半，刷牙时不会让水一直流。
12。会用水果刀削苹果，削完后留下完整的一条皮。
13。抹过花生酱的刀会立刻清洗。
14。还录像带前会先倒带。
15。当Hotmail警告他account过大时，他会认真地开始杀email。
16。你们在停车场分手，各自开车回家。不一会儿你接到电话，他提醒你大灯没开。”
“这些动作能看出什么？”
“一个男人敢作敢当、细心负责、温柔体贴、自然大方，至于哪个动作是哪个特质，你要自己去想。”
“问题是，短时间内怎么会观察到这些小动作？”
“那你就用消去法，若他们有以下的小动作，你最好趁早脱身：
1。常掉捷运车票。
2。只买青的香蕉。
3。梳子上有残留的头发。
4。家里有皮的沙发。
5。手机常响了很久没人接。
6。常看着手机屏幕，考虑要不要接这通电话。
7。常用手遮着嘴巴，没事喜欢拂过额前的长发。
8。最近和你一样迷上美白。
9。去711买东西总是要塑料袋。
10。浴缸边缘摆了五件以上的东西。
11。车上装有测速照相警报器。
12。没看过罗宾威廉斯的《春风化雨》。
13。喜欢告诉你电影结局。
14。一定要坐靠走道的位子。
15。很多东西不吃。
16。懒得花硬币，永远拿一百块给别人找。
17。打开钱包，里面有一些不知用途的成药。
18。喜欢说：‘唉，你们处女座的就是这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