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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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诺-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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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午后,听到不断地敲门声。“凝墨,我是书悦,你快开门啊,这么久都不吃东西,怎么行?”

我不动也不理会,过了一会,敲门声没了,我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可惜“轰”的一声,门被人用脚踹开,浅青色的衣衫翻动,出现在我面前。“你不吃不喝,是做给我看的吗?”话毕,不由分说的把我从床上拉起,在我身后垫上枕头。

书悦随后进门,手上的托盘里有一些易食的流质物,汤,粥。我假笑两下,闭上眼睛,不去看香喷喷的美食。唇边突然多了一个硬硬的物体,我睁开眼,是盛满汤的勺子,拿着它的正是二爷白皙的指节。我移开嘴唇,不领情。“呯”汤碗被人愤怒的搁在托盘上。我处变不惊,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头被人用力的扳过去,唇上一痛,肉汤顺利的抵达我的胃,那儿微微一热。原以为他会再喂,却不料是铺天盖地的强吻。我不动声色的闭上眼,不作反应。过了一会,二爷离开我轻肿的嘴唇,声音里带着苦涩“你就这样回应我?”

我干涸多日的眼眶无声地流下泪水,突然,胸口处传来压抑的痛,我微皱眉头,不肯向身边的人讨要解药。二爷瞧出我的怪异,问我“真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毒性发作了?”我用力的摇摇头,不愿接受他的恩惠,咬住嘴唇。口腔里多了一丝腥味,有液体划过我的下巴,被人轻轻擦去。

“别咬了,我给你止痛药。”二爷着急的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药丸,递到我嘴边。见我不肯吃,用力捏开我的下巴,将药塞进我的嘴里,直到我咽下。然后,他慌忙把我搂紧,生怕我离开他似的。

我张嘴想说话,不料嗓子干涩,口不能言。我挣脱他的怀抱,伸手去够床边桌上的纸和笔,无奈手短不及。“是不是口干说不出话,想写字?我帮你拿。”二爷抽身将纸笔取来,放在我面前。

我拿过笔,轻轻地在纸笺上写下“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写完,伤感地看向对面之人。

二爷捕捉到我的神色,将纸笺折好收入怀中,试着抱我,却被我躲开。他抓住我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手,轻问“真儿,是写给我的吗?是的话,就点头。”我没有任何动作,星眸一闪“这么说是写给三弟的?”这下我摇了头,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我潜意识里还是选择摇头。

掌心被人轻轻摩挲“你的心意我知道了,纸笺我会好好收着。真儿,你若以后都这般听话,我会早些替你解毒。不过得让我好好准备准备,不能操之过急。”二爷将那瓶药丸塞在我手中,又趁我不注意,亲了亲我的眼睛,微笑道“药你留着,每月疼痛时,吃一颗就好,等吃完,我再给你……你若还不理我,我可走了。”见我还是不理不睬,他爽朗的笑开,多瞅了我几眼,才满意的离去。

我抽开药瓶的塞子,苦笑一声,只有三颗,这算什么?他真的明白我写词的含义吗?



第十七章 正是玉人断肠处

三颗,就是三个月,到明年2月份。他说解毒需要准备,准备什么,是泡澡驱毒的药缸?我不解的摇摇头,立在回廊边观看外面的雪景。不知何时,已入冬。院里的树木都披上了银装,空气冰冻寒冷,如同二爷下毒时的眼神。

其实他的眼睛很好看,只是透着冷意,令原本神秘而灿如星子的眸子,变得诡异。外人自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的心思,却又不得不受其制冷的压迫。想到这,身上冒出些许寒气,我伸出手,揉搓双肩。

一件做工精致的貂裘披上身,回过头,是那对星眸,面对我,少了寒意,多了温暖。“天气冷,别站在外头。这件裘衣是我前月在北朝经商时,用货物交换的。喜欢吗?”我摸摸柔软的白貂皮毛,轻扬嘴角,而后无言地脱下,还给送礼之人。

二爷接过,疑惑的问“你不喜欢?”我对他摇摇头,想回房烤炭取暖,却在绕过那人的瞬间,被其拽住衣角“何时,你才肯跟我讲话?”我暗下用力,拉回自己的衣裙,推门而入。你信我,替我解毒,我就跟你说话。我心里默念。

“我说过,解此毒,需要准备一下,不可仓促行事,你且耐心等待些时日。”他依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二爷请回吧,奴婢自有主张,不劳你挂心。”此话说完,我就反关上门,背靠着它,心里思绪如潮。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我窝在厚厚的被褥里,度过了近2月的冰天雪地,期间,从未主动找过二爷。倒是他锲而不舍地频频到来,不断挑战我的耐心和毅力。即使不被我理睬,他也会拿上几本书,理所当然地坐在我房中阅读,也不必我伺候。端茶倒水都是他亲自动手,有时,他会帮我换换火盆里的木炭。

偶尔,我刻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也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翘起嘴角,表示他心知肚明。既然你是在意的,为何还要用毒伤我?既用毒控制我,又何必帮我止痛?很多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他。也许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谎言,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个自相矛盾的人。

不过,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也就是造成我对此耿耿于怀,不肯接受他的根本原因。

新年的到来,总会给大家庭增添很多生气和乐趣。我的生日也就在这几天。去年此时,我正在帮夕夫人准备新年的节目。在颜家,这个活由书悦包揽,但二爷允许我从旁协助。我抓住此番户外活动的机会,陪着书悦,上街采购饰物和新年用的礼器,忙的不亦乐乎。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躲开二爷的整日相伴。有他在,我常会情绪失控,心情烦闷。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没有跟任何人讲,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午后,书悦要我把新买的灯笼挂到屋檐上,我拿起顶叉,仔细地将灯笼一个个换下。换到梧风轩大门外时,碰到了我想都不敢想的人,少廷。

“小真子”他还是没有改口,依然叫着那个,被我封尘在内心深处的称呼。我继续做我的事,并未回头,但忍不住应了他一声。孰知就是一声,彻彻底底转变了我之后的生活和心境。

“你这些天在二哥这里过得好吗?”少廷尚未刹住话题。我壮大胆子,放下手中的灯笼,面对他“我……还好,只是受了点小挫折,不要紧。三爷呢,我听书悦讲,老太爷已帮你跟夕小姐订了亲。看来,三爷有福消受美人恩了。”

夕凤容年末才满15岁,夕家就跟颜家商定,把她许配给少廷。待少廷及冠,便举办婚事。刚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确有些难受,但后来接受了现实。毕竟,少廷此生若如阎王所说,一生未娶,岂不凄凉?我不能给的,夕小姐能给,我为何要心生埋怨?给他幸福不是我一直以来的目的吗?

“小真子,我无意娶凤容妹妹,你是知道的。夕颜两家长辈定下的婚约,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硬逼我,无用处。”少廷似乎变了不少,说起话来,没了先前对世俗的淡漠和宿命,反而多出几分不羁和挣扎。

我听了这话,心中窃喜,但依然顺着颜家长辈的心意劝慰道“三爷不娶亲,颜家的香火如何延续?依奴婢看,三爷不如顺从大家的心意,娶了她。再说,三爷不也常夸奴婢的情趣与夕小姐相近吗?既如此,此举与娶奴婢实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不,我说过,你与凤容妹妹不同,而且是完全不同。算了,小真子在二哥这里待了这么久,又怎会怀念玉华阁的旧事?”少廷说到最后,神色变得怅惘。“三爷忘记奴婢那日之言了?奴婢此生与三爷有缘无分,盼望来世再续前缘。三爷无须伤感,奴婢保证一千多年后,你我会再相见的。”

我拿出昔日之辞,想堵住他纷乱的思绪。却不料,少廷这次是鼓足了勇气,要带走他心之所爱。“小真子,我不想等那么久。这些天,我想明白了,你跟我走,我们去外面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为何我不能为自己争一争?一直以来,我都自愧比不上二哥。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论天时地利,都是我先遇到你。而在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何必要在乎世俗?我今儿来,就是下决心要带你离开这里,离开颜家的。”

还不等我反应,少廷已拽住我的手臂,急急往石桥而去。我脑子里混乱一片,他不会……是要私奔吧?不可以,这会害了他,也会害了我,不可以。可是,我如何才能拦住他。

“三弟拉着我的侍婢往哪去?她可是有事要做的,恐怕不方便。”匆忙的我们,撞上自石桥另一端来的二爷。此时,他脸上蒙了一层幽暗,浑身的气势是不可抗拒的威严。我还从未见过二爷这般,看来三爷今日要领罚了。

“二哥,我求你,放了小真子吧。之前是母亲误会了她,才会让你把她带走。我既知真相,自然要领回属于我的人。小真子也是愿意的。”少廷虽低声下气,可自有一股倔强不屈,倒能跟二爷一比。

“三弟,真儿早已是我的人。你带走你未来的二嫂,不太好吧。”二爷的口气生硬异常。未来的二嫂?他要娶我?不会的,这一定是权宜之计。我瞧着二爷,想从他神色里看出端倪,却只见,他眼中隐忍寒光。一个波澜不惊的人,面对亲弟弟有这样的眼神,实在少见,看来他是真的动怒了。

“二嫂?小真子,你什么时候成了……”少廷转头看我,却只得到我的默然。我是不知该怎样解释,虽然我并未将身子给二爷,但心口处有了那个擦拭不掉的风字。尽管它每月只显现几日,可终究还是会出现。少廷一旦发觉,定不会相信我的清白。现代的他,只因我跟林益合了一次影,就怀疑我跟他怎样。在封建的古代,他岂不是更……

手臂上的紧缚突然松懈,少廷的手指一个个放开,若依依不舍,似万般无奈。“那小弟就祝福二哥跟……方才小弟多有冒犯,还请……谅解。”那没说出口的词语是“二嫂”吧。

少廷见我不言语,定是觉得我在默认,他依旧想歪了,与现代如出一辙,只是没有那时猛烈爆发的愤怒。“三弟不必介怀,真儿跟我的事,我并未跟你细说。爷爷已经将她指给我了,等过完年,真儿满15岁,我们就定亲。”二爷恢复了淡然,完全不见方才骇人的气势。

许亲?我何时被老太爷指给他了?老太爷不是把黛云……莫非我又被人耍了?虽然明知许亲的可能性很小,心里还是莫名的甜蜜。

“小弟明白了,我这就离开,以后,再也不会缠着……”少廷始终不愿意承认我是他的二嫂,以万念俱灰的眼神,看了我最后一次,跨过石桥,折身而去。

我长吁一口气,看着对面的二爷,不动声色的问“二爷真是好兴致,随便就能把三爷耍的团团转……”

“把三弟耍的团团转的人是你吧,别装了。”二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我。我微微失神,第一次面对如此的二爷。他竟然说我欺骗少廷,可我根本就没有……莫非他也同老夫人一样,觉得我利用少廷的爱好魅惑他,让他爱上我,甚至不顾一切地娶我做夫人?

“二爷误会了,奴婢不曾做过什么魅惑少爷之事,更不曾欺骗三爷的感情,我只是……”努力的解释化为徒劳,有时候反被人将上一军“哼,女人都爱假装自己喜欢上某位男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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