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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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诺-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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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被侍卫扯断。

见状,我不管不顾的叫嚣“你把它还我,那是爹娘留给我和哥哥的信物,你不能拿走它。”眼角微酸,哥,你在哪里?上次一别,你就从人间彻底蒸发了,连我被人欺负都不管,你在哪啊,快来救我。

“你还有一个哥哥?……还想骗朕,这印章上分明刻着‘傅毓真’三个字,你还说自己不是傅将军的女儿?这印章所用的石材,正是先皇当年赐给他的超然石,你明知犯了欺君之罪,还想狡辩?”皇上的声音充满怒气,面上却带着隐笑,真是笑面虎。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瘫软身躯,任由委屈的泪水洗去化妆的脂粉。皇上再次出声时,语气变得安详“朕念你初犯,又是忠良之后,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必须为朕弹奏一曲情锁红颜,否则,马上处死,连你的哥哥都不能逃过刑罚。”

我咬咬牙,说了句“我不知道你说的那首曲子,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爹娘。师傅也不曾教我弹什么情锁红颜,就连哥哥都未曾提及。你让我弹,不是于我为难吗?”皇帝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你没见过爹娘,这把琴是谁给你的?莫非是你师傅?”我点点头。

“小杨子,派人回宫,把御书房里檀木盒中的画卷取来”他无事找画做什么?我见他看我,也不理睬,偏过头才发觉,老太爷盯住我的眼神,自我下台后就没离开过。回看他,也只是得到更深层的探究。我不解又无奈,二爷脸上倒很轻松,似胸有成竹,与他目光相接,瞬间便被那星眸吸引,险些撤不走眼神。

至于少廷,还是满脸忧色。我对他示意不必担心,他看到了只是苦笑。没办法,我只好耐心等待,直到画被取来“你给朕看好了,此人是不是你师傅?”卷轴被展开,一名俊逸出尘的儒雅男子正在宫殿内抚琴,头虽低着,但还是很容易分辨他的容貌。丹凤眼,黛眉,高挺鼻骨,殷唇,唇边有一颗美人痣。此样貌与我神似,只是眼中的温情和超然不归我所有。

他怎么会跟师傅长得一模一样,师傅明明是个女人,怎么会是他,这……“他跟我师傅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师傅是名女子,不可能是这画中之人。”虽然我心有疑虑,但还是说了实话。

皇上在听到女子时,掩饰不住惊异之色,口微张,却没有发出声,之后,他紧锁眉头,突然明白了什么,大笑“呵,你可知这画中之人是谁?”我摇摇头。

“他就是你的父亲,傅邈将军。至于你师傅为什么与他一样,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父亲因某种原因男扮女装,让你拜他为师,教你琴艺,移交玉玲珑。”皇上不紧不慢的推理。

“不,这不可能,师傅不会骗我的,不会。”我虽不信,可是细想,也只有这一种解释,因为就算真有一模一样的人,那把玉玲珑也绝无可能在他人手上。可为什么爹爹要瞒着我,还扮成女人,连他都欺骗我?

“聪明如你,不会不明白你爹的用心吧。只怕,他隐藏身份,是想躲避鲜卑人的追杀跟先帝的责罚,以免祸及你们兄妹。当年鲜卑兵强马壮,先皇不顾众人反对,一道圣谕,命傅将军远赴边境袭击敌军,根本没料到他会一去不回,更没想过,鲜卑兵会入侵地处汵溪的傅府。当年先帝莽撞行事,害你们傅家家破人亡,驾崩之时也曾悔恨不已,如今就让朕来弥补吧。明日朕就拟一道御旨,恕你们傅家人无罪。你的兄长若肯回来为国效力,朕会给他封爵,继承你父亲的官位。”皇上眼神看着远方,信誓旦旦。

“皇上以为,这样我们就不会怪你了吗?家已破,人已亡,你可知,我哥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他甘愿去做杀手,为了找到我,甚至去接杀人的生意赚钱,现在被仇家四处追杀,我都一年多没再见他一面了。皇上一句免罪,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我气愤地斥责对面自信霸气的男子。



第十九章 风里花落谁是主

“朕知道于事无补,但这也是朕唯一能做的。你不必推辞,既然知道了真相,你肯为朕弹奏情锁红颜了吗?”皇上还是霸道的要求我。我忆起爹教我弹过的一首无名曲,他没告诉我是什么,也从不许我写下琴谱,看来应该就是那首曲子了。

“请皇上把属于我的东西物归原主。”这次我要讨还所有被抢走的物件。他一挥手,侍卫毕恭毕敬地将琴和印章递上。我接过,骂了一声可恶,就调琴弹了起来。

初弹不觉得此曲精妙,越往后越发现,它竟然可以挖掘人内心的情感,弹着弹着,我悲伤之情暗生。前世今生的邵廷,二爷,哥哥,所有人对我的好坏,我统统想起,渐渐的琴音里融入了我个人的感情。曲终,我早已泪流满面。

“你一定遇到什么事了,连朕都能听懂你的悲怆。放心吧,你既然是傅将军的女儿,朕会好好待你的。你可知,朕手持的画卷是先皇为你父亲亲手所绘,早年父皇感叹‘泱泱大国,若能寻到如卿这般绝美的女子,此生足矣。’先皇未寻到的女子如今就在朕的眼前。如你愿意,朕可以带你回宫,完成先皇的遗愿,封你作朕的皇妃,如何?”皇妃,他要我入宫当妃子,不,不行。

“皇上,草民有一事相告。”出声的竟是二爷。他干嘛阻拦皇上,莫非还要继续留我在身边受折磨?

“说吧!”皇上的声音里带着喜悦,他以为自己可以抱得美人归吗?

“回皇上,真儿已经是颜某的未婚妻了,随皇上回宫不合礼法。”二爷不卑不亢地陈述着看似真实的事实。呸,我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我可没和你定亲。我看向他,眼里闪着怨恨。这抹情绪恰好被皇上看到,用来堵二爷的嘴“少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朕明白,但傅姑娘似乎并不知此事吧。”这下看你怎么办?

二爷想都没想,继续据理力争“皇上,恕草民直言,真儿是傅颜两家指腹为婚的孙媳。何况,她早就是颜某名副其实的夫人了。”我彻底无语,他怎么能乱说,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再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么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皇上听完这话,目光含笑盯住二爷,二爷也看着他,双眸中满是冻结的冰刃。两人互用眼神对视许久,始终无一人肯妥协。

一直沉默的长公主说话了“皇上,既然傅姑娘已是颜家的二夫人,也算是本宫的妯娌。皇上就不必苦苦相逼了吧。依本宫看,这丫头对二公子也是有情的,皇上何苦拆散这对神仙美眷呢?”

这次,皇帝停止了对二爷眼神的厮杀,沉声说“好吧,傅姑娘既已是少风的妻子,朕也没什么贺礼送上,就赐你一个一品诰命的头衔吧,封号真颜。朕累了,回宫。”我还没缓过神,长公主便催促道“还不快叩谢皇恩?在妻名之后冠上夫姓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你这丫头日后可要安分守己地做好颜家的媳妇,别再像今日这般荒唐了。”

我自知长公主言下之意,便对皇上叩首“谢皇上隆恩。”再跟二爷较真,自己只会死得更惨。可是,偏有人比我更不识时务“皇上,草民有一事请教。敢问皇上,梒若姑娘究竟身在何处?”

话还没问完,皇帝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若儿在朕的别院歇着,今早朕临幸了她,现在还未醒呢。”

“如此说来,这欺君之罪颜家不必担了吧?”二爷穷追不舍,脸上是经久不衰的淡笑。“不错,回宫!”皇上面红耳赤地拉着小杨子走了。

等皇上的銮驾启程出了花园,我才听到老太爷在问二爷究竟怎么回事,只听二爷回答“梒若姑娘人和琴都不见了,定是有什么人请她去献唱。一大清早能请的动她的,怕是只有一直倾慕她的皇上了。至于皇上为何如此,恐怕跟孙儿有关。若颜家犯下欺君之罪,孙儿名下的产业皆会收归国有,自然也就威胁不到皇朝的经济命脉。可惜皇上没料到,真儿会出现,更没想到她的真实身份,因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就此作罢。不过,孙儿担心,皇上此后会再想他法扳倒颜家,我们应提早想出对策加以防范才是。”

二爷提到我时,向这边一瞥,眼神里是难见的喜悦。我甩开头,不肯看他,却被老太爷叫住“真丫头,随老夫来,有些事,老夫必须得跟你说明白,此事关系你跟风儿的婚事。”

我跟着老太爷来到朱槿园,二爷紧随其后,见我始终不肯说话,也不逼迫,只是笑盈盈地进了大堂。老太爷坐在高位上,我跟二爷面对着坐于下方,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把头转向老太爷。

老太爷开始讲述旧事“真丫头,你的祖父名傅晸,本是个文人雅士,曾在京城任过职。后来他因为刚正不阿,不愿意你父亲进京陪伴先皇,遭到贬谪,因此傅府才会被迁到汵溪。老夫要讲的故事就从我与你祖父初次见面开始吧。那时我刚刚娶亲,到京城拓展商路,在街上租了门面,开了间琴铺。一日,适逢你祖父祖母前来店中选琴……”

慢慢的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祖父善吹箫,自制紫竹箫。而老太爷也是通乐理之人,收藏宝琴玉玲珑。两人第一次邂逅,便相见恨晚。久而久之,他们笑青吟翠,鼓瑟吹笙,便学伯牙子期结为知音好友。为表诚意,互赠宝物。于是,传世古琴玉玲珑到了我祖父手中,而祖父的紫竹箫亦赠与老太爷。

二人听说对方妻室均怀有身孕,便约定将双方信物代代相传,日后任何一方有难,都可持信物向对方求救。颜家人见琴须帮助傅家后人,傅家人遇箫必扶持颜家后人。若箫跟琴传到一男一女手中,两人可结为连理。

我听完,捧腹大笑。老太爷一脸不解“真丫头,何事如此可笑?”我撇撇嘴“哼,我笑你们指腹为婚,如果这琴和箫所传的男女根本不爱对方,你们也要硬逼其成亲吗?”老太爷一愣“这……真丫头,跟老夫说实话,你是否喜欢风儿?”我看看二爷,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脆弱流露“就算我爱他至深,他也不会爱我,不是吗?”

二爷听了我的话,面上显出不自然,言语讪讪“我其实……是喜欢你的。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会履行婚约。等成了亲,我定替你解除身上的毒。”不提还好,一提及往事,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恨也越来越清晰。

我愤然看向他,眸中是极度的不愿意“像你这种无情无心之人,我如何嫁得?纵然有两家几十年的约定,我也不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哪怕我将因此终身受尽心痛之苦,也不会屈从于你。”

老太爷明白了我的苦衷,立即面相严厉地质问二爷“风儿,你对真丫头做了什么,让她如此讨厌你?”

二爷看了看满腹恨意的我,突然爆出一声冷笑“爷爷,我不过是不想她离我而去,所以在她身体里种了毒。如今看来,她对我误会颇深。”

“误会?我怎么敢误会无所不能的二爷呢?我且问你,当日你所说都是真的吗?或者,是你又在骗我?我现在不会再相信你了,再信你,我就是傻瓜;再信你,我受到的伤害只会更深,既如此,为何还要与你成亲?相互欺骗之人,即使相爱再深,也不可能相亲!二爷,你清楚这句话吧?”我出声讽刺。

二爷再度看我,口气试探又饱含深情“真儿,如果我告诉你,那日我所说均是违心之言,你可信?”

“不信,而今才道当时错,不是太晚了吗?”我强调自己的厌恶。你喜欢伤了我心以后,再给我蜜吃是吗?对不起,这样的爱我受不住。不管你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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