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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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诺-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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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歌词忌讳,一直未同意。今日却在鲜卑皇帝面前,被她们硬逼着唱,不知是福是祸。

慕雪弹奏起跌宕起伏的琵琶曲。我跟上和音,加粗声线,清唱时,一直担忧的抹不开纠结的黛眉。看着寻梅练剑似的穿梭在舞池中央,绽放最动人的笑容,那感觉就像在同我们告别。刚唱完最后一个字,寻梅忽然抛出舞袖,身姿旋转到皇帝身前,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还未等我阻止寻梅,身边侍卫鞘中的佩剑已被寻梅卷起,直刺向鲜卑皇帝。可惜没有刺中心脏,只是在宇文冽左肩上狠狠划了一剑。寻梅收回佩剑,飞身上前,与宇文冽交斗。在场的奴婢全都尖叫着逃离,大臣多贪生怕死之辈,正四处寻找藏身之所。一时间,殿内乱作一团,餐具托盘碎了一地。

只有二爷屹然不动,继续喝他的美酒琼浆,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并不担心二爷,反倒害怕寻梅失手后,会被残忍地折磨死。至于太子跟六皇子七皇子,他们叫来侍卫队,包围了大殿。六皇子甚至拿着兵器,挡住自己的皇父,跟寻梅大打出手。

宇文冽手捂着左肩,被太子扶到一边。寻梅的武功了得,让我们姐妹傻了眼,认识她这么久,都不知她身怀绝技。六皇子将剑舞动成一道屏障,只守不攻,后退到侍卫附近。寻梅则招招致人死命,全身被仇恨包围,根本没察觉自己已入圈套。

六皇子突然收了剑,眼里净是狡黠,他不再守,而是熟稔的一阵猛攻。寻梅一时招架不住,加上体力在方才消耗大半,几步后退,不小心落入侍卫的长枪阵中。六皇子趁机全身而退,饶有兴味地旁观。

寻梅提防着周围的侍卫,身上开始发抖,并非胆怯,只是恨。她大笑一声“北唐的皇子都是孬种,不敢跟我硬拼,只好耍诡计想要生擒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六皇子听闻此言,脸色骤变“你有何来历,为何要行刺皇父?”

寻梅凄惨的傻笑“我?我只是一个被人亡了国的公主”回头看向受伤的宇文冽“你还记得我父皇胡献和我弟胡权吗?”宇文冽一怔,转眼愤懑“你们胡氏一脉,荒淫暴虐,不顾人伦。朕不过是替天行道,灭了东齐,还东齐子民一个太平盛世。”

寻梅握紧手中的剑柄,妆泪潸然“哼,你说的好听,你自己还不是亲爹淫乱生下的?你有什么资格谈人伦?”

宇文冽双目血红,暴出一声吼叫,上前就要处决寻梅,却停下脚步,捂住再次崩裂的伤口,咬牙切齿“杀了她,杀了她。”侍卫应声将长枪刺入寻梅体内,寻梅躲得过这支,逃不过另一支,最终浑身枪刺的流血身亡。死前她还嗫嚅了一句什么,随即撑着宝剑,站立在舞池中央断了气。

我与淡菊看到这一幕,恐惧的捂住檀口,战栗不已。宇文冽转眸看向我们,被气愤蒙蔽的血眸中,透着嗜血的光芒“把这两个余孽抓起来!”两个,我看向身侧,慕雪竟然趁乱消失了。她去哪里了?

来不及多想,淡菊已靠着我发起抖来“姐姐,我怕,怎么会这样,梅姐姐真的死了吗?”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小心的后退。侍卫靠近我们,我想起二爷,朝他看,他此时并未喝酒,眼睛正盯着殿外的某处,他不管我死活了?

突然,一名侍卫碰掉了我的琴,我顾不上性命,赶紧上前去捡。而这一捡,使我袖中的檀木盒掉了出来,不偏不倚正落于一名侍卫脚边。盒盖乍开,其中的玉牌赫然显现在众人眼皮低下。

侍卫们惊疑的互看,一个人把它拣起,走到宇文冽面前“回禀陛下,这是其中一个女子掉在地上的东西,请陛下过目。”我顿时惶恐不安,瞧瞧旁边的宇文优和太子,正一脸的幸灾乐祸,他们该不会利用我陷害谁吧?

果然,宇文冽将眼神投向离自己不远的六皇子身上“翊儿,这是你给那个女人的吗?”

六皇子莫名其妙的走上前,细看那枚玉牌,待看清,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宇文冽面前“此物为皇父所赐,儿臣怎敢随意送人?皇父误会儿臣了。”

宇文冽伸出没有被血染红的手掌,啪的一下,扇了六皇子一个耳光,直打得他面颊红肿。“逆子,朕平日见你脾气类似朕年轻之时,便对你多加关怀。不想今日,换得你如此报答朕的养育之恩,真让朕寒心啊!”

六皇子捂住脸,抬头看向宇文冽,目光如炬,字字铿锵“儿臣从未有过谋害皇父之意,若有,方才便不会救皇父于危难之时。何况,儿臣与隐竹姑娘仅有一面之缘,怎会轻易将生辰玉牌交给她?只怕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想让皇父降罪于儿臣。”

宇文冽一怔,向后趔趄。我见六皇子凭白无故受到指控,心中不平,他是世黎的好友,我何不帮他一把,今日一劫逃不掉,也得在死前做件好事。我推掉淡菊的手臂,慢慢走到侍卫面前,侍卫虽然想抓我,但皆面露恐怖之色,想来是被寻梅吓怕了。

我自然一笑,推开他们,靠近宇文冽,大声喊道“陛下,民女有话要讲。”宇文冽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这边,身上的戾气化去不少“说。”我向他下跪,不卑不亢“陛下,今日之事,事出突然,其中蹊跷之处,陛下为何不多作思量呢?莫非陛下真要置心爱之子的生死于不顾吗?”

宇文冽看看跪在他另一侧的六皇子,再看看我,一时之间无法定夺。我斜挑眉梢,再语“有件事,民女须向陛下禀明。陛下手中的玉牌,并非六殿下亲手交给民女,它是……”我斜睨了宇文优一眼,他眼眸深处冒出一股冷意,我知道他的恐吓,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六皇子。“它是七殿下受太子之托,在多日前,作为礼物赠与民女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二人身上。太子坦然自若,对我轻嘲“姑娘此话有何凭证?断不能随便诬陷本宫,冒犯太子可是死罪。”说完,嘴角藏匿起阴险的冷笑。我不看他,对六皇子点头示意,六皇子也回给我一抹感激的眼神。

“告诉朕,你此话当真?”宇文冽急切的问道。我点头对答“民女句句属实,当时并无他人在场,的确不能证明什么,但今日在民女来皇宫之前,那位替陛下传话的公公说,太子殿下让民女携带那日所赠檀木盒进宫,以备不时之需。民女当时并未觉得有什么怪异,现在想来,只怕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太子一听,脸马上变成猪肝色。宇文冽瞅着太子,眼里的怒火再度涌现“这就是朕辛辛苦苦栽培的太子,好啊,睿儿,你连谋害兄弟的伎俩都用上了,朕是不是该感谢上苍,让你提前养成帝王六亲不认的习惯呢?”

太子吓得撞翻了身后的矮桌,哐当一声,桌上的器皿掉在地上,转起圈来。整个大厅,只听得到那器皿啷啷转动的声响。太子强作镇定“皇父,儿臣绝对没有陷害六弟,还请皇父明察。”

“好一个明察!来人,把郑冬生给朕叫来。”宇文冽看着这几个分不清对错的皇子,唉声叹气。正巧御医赶到,给宇文冽包扎。我突然想起斩草除根的可能,遂低声提醒“陛下,若此事真是太子殿下所为,只怕那位公公危在旦夕,可能已经……”

宇文冽孤疑地瞪了我一眼,看样子他不相信太子真会作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摇摇头,等待结果。等宇文冽的伤口处理好,外面一个侍卫进来通报“陛下,郑公公他……已经死了。”

“什么?再给朕说一遍。”宇文冽戾气升腾。“回陛下,郑公公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杀死了。”侍卫胆战心惊的重复道。

宇文冽上前一脚踹翻那个侍卫,大吼“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宫里死了人,连个声响都听不到,看来是时候换掉禁卫了。”侍卫马上紧张的跟宇文冽谢罪,宇文冽看向我“你振振有词,连郑冬生会死都猜到了,果然不简单,现在死无对证,太子之罪只怕难以下定。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我想了想,忽闪眼睛“陛下,那位郑公公尖声细气,又颇为自傲,说那句话时,整个眠凤楼都听到了,还有当时在场的宾客。只要皇上派人去打听,便知真相。”

宇文冽眼睛黯沉下来,不再言语,周围也是一片静寂,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倏尔,宇文冽张开干涸的唇角,轻声宣布“今日之事作罢,朕不再追究。睿儿,你给朕回去闭门思过,半年之内不许踏出皇宫。至于翊儿,日后可要小心收好自己的东西,尤其是这枚玉牌,朕所赐之物切忌外传。优儿虽不是主谋,参与此事,不劝导皇兄也有罪,就罚你给朕上交一篇解决旱灾的文章,写的不好,就重写,直到朕满意为止。”

三位皇子皆不敢造次,小声说“是”。我欣喜的看向六皇子,总算替他解了围,原以为宇文冽会因此放过我,不想“两名歌妓,窝藏东齐刺客,给朕拖出去,立即处死,眠凤楼明日起查封,一干人等,卖身于市。有生之年若再起事,一律处斩。”

我一听,顿时瘫坐在地上。他怎么可以草菅人命?我跟菊妹妹根本什么都没做,哼,哥哥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个狗皇帝。

“竹姐姐救我,我不要跟他们走。”淡菊冲口便到。我看到那几个侍卫开始拖着她往前走,一时气愤难当,冲上去,大力推开他们,反唇相讥“陛下,民女和菊妹妹丝毫不知寻梅的真实身份,为何要受株连?”

宇文冽冷笑,坐回龙椅上“不知,不代表没有关联,再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朕根本不清楚,所以不会也不能放了你们。”我气得牙齿个嘣作响,指着座椅上的鲜卑皇帝大骂“宇文冽,你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简直就是无道昏君。”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为何不骂个痛快,替哥哥出口恶气。

宇文冽眼珠周围泛起血红,整个人又变成嗜血的恶魔“你敢骂朕是昏君?看来朕不该让你们死的这么痛快!”

我轻哼一声,火气噌的上来了“狗皇帝,我本南朝人氏,与鲜卑皇室,尤其是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愿被仇恨所累,所以没有对你怎么样,更没有像寻梅那般以身殉国。可如今,你却将我逼上绝路,既如此,我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今日若死去,定要化为厉鬼,拼到魂飞魄散,也要拖你入十八层地狱,永无轮回之日。”

宇文冽怒极反笑,嘶吼“好,一个女子竟然说得出这么狠毒的话。看来你果真跟朕有宿怨,就凭此,朕也不能让你踏出皇宫半步。来人,将此二人立即杖毙。”

我握紧拳头,将琴抱起,系在背上,就是死,我也要带着它同死。哥,对不起,我还没找到你,就要被这狗皇帝乱棍打死了,原谅我。我将淡菊抱进怀中,以笑抚慰她不甘的情绪。

正当侍卫要靠近我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接着一个高瘦的身形落在我面前,恰巧抵挡住那些人的攻势。“哥,是你吗?”我轻声问,眼前的人侧过头,微颔首。“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年,我好担心你会……”在这么危及的时候,哥哥为救我而现身,若出意外,我该怎么跟爹交代?

二哥小声回答“小妹,我掩护你离开皇宫,你走后,千万不要回来,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死命的摇头“哥,我们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唇亡齿寒,我怎能舍你而去?”

二哥的眉宇一瞬间紧锁“小妹,听话,否则谁都走不了。你身边的女子不能受我们连累。”我看着缩在我怀中的淡菊,无奈地默认了二哥的计划。从二哥的肩膀上方,我发现二爷又开始自斟自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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