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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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童话-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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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其实,本人对绘画艺术早就有浓厚的兴趣了,尤其是对油画还颇有独到的见地呢!”莫北高兴得蹦了起来。

    她们到美术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排队买票的人很多。莫南拉莫北一起排在队里慢慢朝前蹭着。莫北突然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怎么啦?小妹。”莫南吓一跳。

    “姐,我今天有点拉肚子,得赶紧去趟厕所!”

    莫南动员她:“你再忍忍,美术馆里就有厕所!”

    “不行,我忍不住了!”莫北没等姐姐答应转身就跑。看到小妹急急的样子,莫南很替她担心。没想到,莫北这一去就没了影子。眼看快到小窗口,莫南的目光不安地四下寻找。突然,兜里的BP机响了,她掏出一看BP机上写着:“对不起,姐,我更喜欢音乐,回家后我给你写一篇音乐会有感怎么样?”

    莫南哭笑不得,嘴里小声骂了句:“鬼丫头!”只好买了一张票,自己一个人进去参观。

    其实莫北和虎子已经约好在音乐厅门口见面。今天的音乐会是由中央乐团演出交响乐《梁山伯与祝英台》,可惜票价贵了些,最低40元,最高80元。两人在大门口溜达来溜达去,一愁莫展。

    虎子自己给自己寻开心,说用吉它演奏这部乐曲一定也特好听。

    莫北明白他的意思,故意激他:“你是不是特想进去听?”

    虎子老老实实地说:“今天不行,等攒足了钱坐到第一排去听。”他动员莫北再去体育馆过过瘾,那儿有“青春美少女演出队”的演出。谁知到了体育馆一看,心里彻底凉了。远远的就能看见大广告牌上画着五个少女在翩翩起舞。广告牌下一群群跟他们俩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女孩毫无秩序地挤在售票口买票,那票价竞然比音乐厅的贵多了,最便宜的60元,最贵的150元。

    “几个屁大点儿的女孩可真敢要钱!”莫北忿忿不平,她摸了摸衣兜,无奈地说:“唉,这些日子受我妈管制,银根紧缩,别说看演出了,连每天干什么都要早请示,晚汇报的。都说他们是受文化大革命迫害的一代,现在可好,反过来又迫害起下一代了!”

    虎子说:“我也是,身上只有十块钱,还是我婶婶这几天给的早点费,我没舍得吃,攒下的。”

    看见售票员挂出一块“票已售完”的小牌,莫北来了几分阿Q精神:“算了,看它呢,就是有钱咱们也不看它!”说完拉着虎子就走。

    天空灰蒙蒙的,一阵冷风扑到脸上,莫北冷得打了一哆嗦,她紧了紧衣领,抬头望了望天,哀叹道:“唉,好不容易逃出憋闷的小天地,可又不知道干点啥?要钱没钱,要地方没地方去,中学生,惨……”

    虎子看见前方的地铁站,提议道:“要不,咱们下地铁吧!这会儿坐车的人少,又暖和,两块钱来回坐,想呆多长时间没人管,怎么样?”

    莫北转眼就乐了:“好主意!”

    就在他们用2元钱一趟趟不厌其烦坐地铁列车的时候,莫南正一个厅一个厅地认真看画展,年轻人的绘画艺术的新感觉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兴奋,把整个心灵都鼓荡起来,甚至打算回去以后利用假期再好好画几张,陶冶一下性情。

    她发现,在参观者中不乏有人偷偷地拍照下自己喜爱的作品,常被工作人员发现前来阻止。一张题名《失恋》的油画前围了不少欣赏的观众,镁光灯不时地闪烁,人群中发出的赞叹和评论不时传进莫南的耳朵里。

    “画中的少女气质真不错,品位也不低。”“人物神态、内涵,意味都涵盖了不少的东西……”“光的处理也很到位,是不是有些莫奈的风格?”

    莫南好奇地凑了过去,仔细一看,大为疑惑。面前是一张题名《失恋》的油画,画中的姑娘竟那样的酷似自己,连淡蓝色的衣服,红色围巾、打扮装束都几乎和她前些天坐在校园湖边时的一模一样。她立刻想起了那个在山丘上写生的有些唐突的男青年。看见这幅油画的右下角贴着一方块作者的简介,便凑到跟前看个仔细。

    “吴家驹?”莫南更加吃惊了。当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以后,忿然地“哼”了一声,转身就朝展厅接待室走去。

    莫南连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她见到这次画展的负责人的时候态度会如此的强硬。

    对方是个小老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姑娘,口气立刻软软的。连站在他身旁的工作人员都连连惊叹:“像,不但形象,而且神似……”

    小老头姓张,一个劲儿的摇头:“你们真的不认识?不认识他怎么会画得那么像?”

    这一点连莫南也说不清,她不愿意提起那个不愉快的邂逅。在她的一再坚持下,老张给了作者的地址,让莫南亲自同他商谈解决的办法,如果谈不下来,老张说,他们组委会再来作裁决。

    莫南只好答应了。

    她在美术学院的一间画室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这个学校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继母就在这个学校任教,自己高中毕业前曾有一度想报考这个学校,还自己进来参观过几次。但这样的画室她可是第一次来。

    这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画室,到处贴着、挂着、摆着各种油画、素描、写生和石膏像,还有几幅人体画。屋里很乱,但朝阳,显得明亮、宽敞,靠窗旁有一张单人床。

    吴家驹刚从这个学校毕业一年,是留校教师。他高高的个子,留着略长的发型,穿着牛仔裤,休闲服,潇潇洒洒的样子。他正在画一幅风景画。一个学生把莫南引了进来。

    “吴老师,这位小姐找您。”

    吴家驹闻声抬起头:“你是……”他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对方。

    莫南同样一怔,甚至不知所措。

    当吴家驹看清眼前真的是他的画中人时,激动得兴奋起来:“真没想到你,你会来……请,请坐!”

    莫南没理对方的茬,咬了咬下唇,直言:“吴先生,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天迫你,想跟你解释清楚,可你连一点儿机会也不给我!我,我一定给你补偿,你……说个数吧!”吴家驹连连道歉。

    “你以为我来就是跟你要钱吗?”莫南鄙夷地瞪了对方一眼,恼火地说。

    吴家驹小心翼翼地陪着笑:“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吗?为了能完成这个作品参展,我跑遍了各大专院校,不是环境不好,就是人物不理想。可那天,我发现了你,当时,怎么说呢,真有热血沸腾的感觉。我不敢告诉你,我要的是一个自然状态的你,所以很怕你不同意……”

    “我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你们北方大学的女生特别清高,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清高?可你的作品题目却是‘失恋’,能解释一下吗?”莫南质问道。

    吴家驹老老实实地回答:“恕我直言,那是一种感觉,是我从你的心灵深处中捕捉到的。当时,我看见你捧着那本书看着,却总也不翻页,眼里充满了一种无限的思念,好像看的不是单调的文字,而是爱人的情影,那么柔和,牵念,那种神韵和气质真是妙不可言。可你一旦把目光移开书面投向湖面的时候,你看到的现实中冬日的荒凉,所以整个神情都发生了变化,变得那样悲凉,怅然若失,并且……”

    莫南打断他:“别说了!”

    “对不起……”

    “我佩服你的捕捉能力,其实,我看的不是书,是他的日记……”莫南很信服对方的洞察力,语气带着几分感伤。

    “真的吗?”吴家驹问。

    莫南点点头:“嗯。他走了,在一次雪崩中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至今已经两年多了!”

    “对不起,看来,我这幅画的题目还算合适……”吴家驹歉意的话音中含着几分自负。

    “不,很合适。这样的失恋更让人刻骨铭心!”

    吴家驹看出眼前这个美丽并且带着忧郁神情的姑娘目光变得温和多了。她的回答让他好一阵惊喜。于是,吴家驹不失时机地赶紧给莫南沏了一杯茶,招呼她坐在画桌前。

    莫南觉得坐在画桌前很惬意,便也不客气,腼腆地喝了一口热茶水。

    吴家驹目光痴痴地望着对方的脸,那柔和的光线把莫南温文尔雅的气质和端庄、美丽的神韵勾勒的出神人化。他觉出对方有意避开他的视线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便以老朋友的口吻和她聊了起来:“莫南,还记得那次少年宫画展吗?其实我们应当算老朋友了。”

    “不,是老相识。”莫南微笑着。

    “说你们北方大学的人清高吧,你还不承认!”吴家驹指着自己的新作,谦恭地把莫南请过来:“那就请莫小姐给我的新作提提高见吧!”

    莫南这才认真地测览了一下画室,最后才走到那幅风景画前,沉吟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客观地说,你的画很有力度,只是色彩过于艳丽,但对光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吴先生”别这么叫我,叫家驹吧!“吴家驹一本正经地纠正。

    莫南不很自然地笑了笑:“不论是哪幅作品都能看得出,你的画受莫奈的影响很大,我在展厅里也听到了类似的议论……”

    “哦,你自己怎么看?”

    “莫奈是早期印像派的画家,我也很欣赏他的那种明朗的色调,但他太热衷于光的神秘了,反而把自己变成了光的奴隶。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的是伦勃朗对光色的捕捉天分,他的画大都很宁静,凝重的色彩中有一种荡激心魄的震撼力……”

    莫南指着风景画面的一角:“你看这地方,画面涂得太厚,反而看不到光以外的影像,既而影响了物体的立体感和造型……”

    莫南侃侃而谈,吴家驹一言不发。他打心眼里承认,除了老师,还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深刻地把他的用光技巧从反面说得这样深刻,他叹服了:“莫南,没想到我一直找不到的结症让你一语道破,看来我也和莫奈一样成了光的奴隶!”

    “直言不讳,别见笑!”莫南谦逊地说。

    “哪里,哪里!叹服,叹服!我很遗憾,你当初为什么不考到我们美院来?”

    “人各有志嘛!”莫南看了一下表,知道时候不早了,便微笑着向对方告辞。

    “别走,我请你吃饭!”吴家驹极力挽留她。与其说想请对方吃饭,还不如说,想和她多呆一会儿。见莫南执意不肯,他显得很不安。

    莫南见此,便向他宽慰地笑笑:“放心吧,我已经尽释前嫌了!”

    吴家驹长出一口气,坚持要上大街亲自,为莫南截一辆出租车,以表示他的诚意。

    他们刚刚一起走出大楼,一道强烈的阳光直射到他们的脸上。莫南眯着眼,看了一下天,突然眼前一阵眩晕,身不由己地晃了晃。

    吴家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吃惊地问:“你怎么啦?”

    莫南努力支撑住身子,强装出一副笑脸:“没什么,走廊里暗,乍一出来,让光晃得头有点晕!”

    吴家驹不容置疑地说:“不行,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也许是从小依赖惯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莫南只有任人摆布。

    坐了一圈又一圈地铁的莫北和虎子开始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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