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食堂的早餐有什么好吃的？”江威放下牛津词典，一本正经地问了她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问题。
“你没在学校吃过早餐吗？”苏素素也放下了历史书。
“没有。我都是在家里吃了再过来的。只在学校用用中餐。”
“你妈妈很爱你呢，真幸福……学校的早餐做得乱七八糟，简直不能入口。如果你真的很饿的话，我建议你去吃馒头。只有做馒头还有点早餐的样子。当然，如果你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吃什么都可以的。”
“……”江威听完后脸色忽变，又开始一语不发。苏素素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惹恼了他，看他的表情又变得难看起来，她都想哭了。什么样的一个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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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突然就翻脸了的，她都低下头来了，他也不理不睬。板着脸坐在那儿，默然地愣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该做什么，只有再次翻开自己的历史书，兀自看起来。
下早自习后，胡琳琳照样蹦跶到苏素素的山堆前。
“素素，走，我们吃饭去！”
“呃，等我一下。”苏素素直板地站了起来，江威淡然地让到一边，她也没说什么就走了过去。
一路上，苏素素沉默不语。
“诶，我怎么感觉你们怪怪的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胡琳琳察人观色一流，苏素素隐得再深的小情绪，她也能挖出来。
“没什么，但是……别为我操心。”她觉得真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也不想琳琳瞎操心什么。更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提及那个变化多端的怪胎，就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越这么说，我就越要知道。你以为我不了解你这个傻丫头吗？把什么都往心里吞的话，你只会越想越多。方小静给你的教训，你还没吃够吗？”胡琳琳见苏素素这副态度，很是生气。
“怎么无缘无故又提她啊？不想听到她的名字。”
“她给的伤害，就决定这么忘却吗？没有力量去反驳，至少要学会蓄积力量吧！我不相信，“地理课事件”这么快就能在你心里磨灭掉。拜托，我是最好的朋友诶，你不相信我，我……”她假装哽咽起来。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怕了你了……你真的不要这么疑神疑鬼，不是什么大事。你这副模样，一件小事也被你弄成一件大事了。我跟你说，你不许和别人说呐……”
说着，苏素素就把早自习和江威一起交谈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这个——我也理解不了，不过，那家伙真这么神经吗？你确定你没说其他的伤害人家自尊心的话？”
“我发誓我没有。胡琳琳，你以为我是你啊！开口闭口就损人……”
“你丫，我有这么坏吗？我什么时候损过你没有？……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回到教室后，是在半个小时之后。苏素素提着一碗牛肉面和三个馒头，姗姗步入教室。她把食物往江威桌上一放，就示意他让她进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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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买的早饭。快吃吧！还有十五分才上课，应该来得及！”
江威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素素，好半天才吐了一句：“谢谢！”苏素素心里霎时轻松许多。嘿！管它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的。也不需要费尽心机去了解，只要彼此都开开心心的就好。
他吃饭的姿态比她优雅多了。拿筷子的动作，吮吸的幅度，甚至是咀嚼的时间，都比她到位得体。就活脱脱一个英国贵妇人嘛，风度翩翩啊。她有点羞愧……男生吃饭不都是狼吞虎咽嘛，吃得这么斯文，不是故意让自己无地自容嘛！天，苏素素看不下去了，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历史课本上。那一页正是讲辛亥革命爆发的原因。
她也没怎么看，对着课本盯了两分钟后，感觉脑袋沉重极了，支撑不起来似的。就顺势扑着狭小的课桌上昏昏欲睡。应该还可以睡10分钟吧，不管他了，好累，先睡……
“喂！上课了……”有人拉她的衣袖。她睁开双眼，果然看见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貌似她正在分析昨晚的考试情况。
“谢啦！”苏素素顶起头，冲江威不好意思地一笑。看到她睡眼惺忪的微笑，不知所措地他又愣了愣，遂用蓝墨水在便利贴上写了句：不用谢，递给了她。他大方的字体和温暖的字迹，让她感觉很舒服。于是也三下五除二地在那行字下面画了张大笑脸。他看了之后再也忍不住地笑了。
“昨晚的试卷，难是难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难吧！全班及格的人不到10个人，你们一晚上都是干什么去了！还有不少人没交试卷，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我发现，你们个个都不知道紧张呐！你们都高三了，就要高考了，现在不端正态度，你们说你们想什么时候端正起来？高考以后吗？……”
半个小时以后。
“我不是成心要打击你们。只是，你们的学习状态让我很担忧啊！两极分化也越来越严重……最高分150分，最低分呢——20分，分别是谁，你们心里都清楚。我也不念出来了，你们下去取长补短，反思一下……废话我也不讲了，这次考前测验希望大家都重视一下，为一个星期以后的第一次月考做准备。”
数学老师王小莉讲完这段长篇大论，是在下课铃声打过之后的5分钟。
“江威啊！你试卷是不是没交啊？怎么不交呢？”看王小莉往三组这边走来，苏素素还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居然是来责问江威的。
“不会做……就没交。”简单明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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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分的题，会做的总还会是有的吧？下次不要这样啊！老师改你们的试卷不是为了上面的分数，是为了找出你们的优缺点。你不交，我不就不知道你哪方面还需要加强，哪方面还需要改善……明白吗？而且素素数学功底好，你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问她，老师也希望你今年不要再败在数学上，不要再用这种态度学数学了，好吗？”
“嗯。”
她终于说完了。苏素素打心里蛮怕这位王老师讲话的额，又长又刻薄，谁受的了啊！
“你还好吧？数学老师说话挺直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谢谢，我没事。这种话我已经听太多了。已经麻木了。”他的话很淡定，他的眼睛却在闪躲。
“有跛脚科就这么倒霉吗？我也有啊……”苏素素想起自己的英语，永恒的悲惨的一百零几分，沉思起来。
“你跛脚跛得不厉害。没有太大影响。像我就不行……我的数学就太差了。每次，在这一科上，我就要和别人拉开一大截的距离。所以，总分也总是跟着降下来了。去年高考就是这种概况。我也没办法。人力不可为呢。”
“……”
上课铃声响起了。
苏素素心里是有一种恐惧感的。这种恐惧感就来自于跛脚两个字。她从小的梦想是去北京，上北大。她一直为这个梦想努力奋斗着，十八年来不停地汲取知识，不停地磨炼自己。做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多，因而总是走在别人前面。时至今日，也快走上分岔口，她的忧虑却来了。英语，她天生与之无缘的英语，已经拖累了她不止另一两次了。她的计划里，只要英语过得了125分，就可以上北大了。只是，到现在为止，她的英语测验未曾超过过120分。假如，今年高考还是这样的状态，她的一切努力和付出岂不是要白费了？
听王小莉讲话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听她讲课却不一样了。苏素素喜欢听她讲课，尤其是讲几何题。一道普普通通的题，大部分人追求的大概只有答案是否正确。但王小莉老师告诉她，解决数学题的乐趣在于其过程。你肯用心思量它，就会发现你要寻找的东西。
江威的想法正好与苏素素完全相反。王小莉讲评了一节课的试卷，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反而昨晚，听苏素素讲解过的题目，他不仅铭记在心，还能举一反三。他很讨厌王小莉快节奏的讲课方式。一直说一直说，明明是她独自一人享受其中，还要全班人陪着转。全班六十几人，就没有几人能跟着她的思路走，当然，除了他旁边那位数学天才之外。大概，也只有她苏素素的怪脑袋瓜转得动。他压根就不想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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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起后，苏素素早已提前收拾好东西了，准备第一时间冲向食堂。江威拉住了她。
“今天中午吃完中饭就赶紧回教室吧，我想问你几道数学题。”
“哦……但是，我中午的时间……不属于数学啊！”
“呃？不属于数学？”
“我中午的时间属于英语。我要恶补英语——怎么办？”
“要不然把时间分一半。一半时间，你帮我讲数学，一半时间，我帮你讲英语。怎么样？我觉得会有效率点。”
“恩啊。”
和胡琳琳吃饭的时候，苏素素没有再喋喋不休。很认真地吃饭，很认真地思考。胡琳琳还从未见过她这副认真的德性。有点想笑。
“喂！你又发什么神经啦！一句话也不说，饿成这个样子啦？慢慢吃……”
“我是很饿啊，你不饿吗？快点吃——发什么愣啊！今天的豆腐很可口，你要不要尝一点？”
“嗯嗯。待会把你数学试卷借给我啊，我上午的数学课听不太懂王小莉在讲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
“嗯啊。”
苏素素用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一大碗盖饭。Ok，中饭解决了。十二点十二分，走到教室三分钟，还有两个小时差十五分钟，一个人五十分钟，恩，应该够了。想完这些，苏素素已经来到教室门口。
可能很少来教室来得这么早吧！苏素素一眼就瞥见方小静和几个女生花枝招展地站在走廊上，嘻嘻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很开怀的样子。自从和方小静闹翻以后，班上女生就分成了两派。以方小静为首的三教九流派现在就在教室门外，苏素素仍然放不下那件事。可是，她不想计较，她还有她的北大，她不能分心。所以，她选择视而不见。即使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视而不见，她依旧敏感地感觉到了方小静在跟她的跟班指指点点她，边指还边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心胸吞咽了这一切，从她们嘲笑的眼睛里走进了教室。
“嘭！”刚走一点神，苏素素就在教室门口，潇洒地撞上了高高的讲桌。一股疼痛从胸口传到手臂。这时候教室里也没几个人，但还是被仅有的那几个人鄙视到了。包括正在看电影的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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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用MP4看《越狱》第二季在。感觉她走到了教室门口，遂抬起头确定一下是不是她。果然，他的感觉没有错，就是她。正准备压低视线，假装没有看见时，就听到那一声“嘭！”。
然后看到的就是她神游天外的表情。红色的外衣没有给她增添多少生气，反而映衬着此时的她的苍白。他赶紧走过去，一把拉开她。
“喂！受伤了吗？要不要去校医院？”
“没……不用。”
苏素素甩开她自己撞伤的手臂，兀自回到座位。江威紧随其后。
“你确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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