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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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男女-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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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忻怡每天下午都来医院找柯忺宇问诊。 
  
  柯忺宇断不出她得了什么病。 
  
  但是忻怡,十分享受与柯忺宇面对面独处的这短短时光,她总是尽量拖之又拖,希望能加深自己在柯忺宇心中的印象。 
  
  约会时,我说给绍明听,他笑说:“柯忺宇如此好运,怎么会遇到这样稀有的女子?” 
  
  我一一把忻怡和玺彤的故事告诉他,引起他极大兴趣,愿意抽时间见见玺彤与忻怡。 
  
  通过你的朋友,应该可以更加了解你吧。 
  
  我故意白他一眼:“你是想了解我,或者为着多结识两名出色异性?” 
  
  他也故意斜眼看我:“你说呢?” 
  
  我仰头大笑。 
  他轻轻拍我头,十分宠溺。 
  晚上,母亲打电话,让我和志谦回家。 
  
  志谦很不情愿,但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还是跟我回了家。 
  
  他非常不喜欢到我家去,有很深的抵触情绪,他知道我父母不喜欢他,故此也不喜欢他们。 
  
  尽管很不喜欢志谦,母亲还是殷勤地为他夹菜,又奉上新鲜丰富的餐后水果。 
  
  然后她提到了我们结婚的事情。 
  
  志谦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母亲被僵在那里,有点悻悻的。 
  
  我赶紧说些其他话题,来打破僵局。 
  
  可是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志谦便站起来,借口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回家做,匆匆离开。 
  
  我只得跟着他出门。 
  
  临走时,妈妈幽怨的目光,刺痛了我。 
  
  一出门,我便拉着他:“我妈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志谦白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你不想和我结婚,对吗?”我咄咄逼人。 
  
  志谦冷冷看我一眼,把牵着我的手从我手中抽离,插进自己的衣兜里。 
  
  我一下恼了,怒火中烧。 
  
  “陈志谦,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冲他低低吼一句。 
  
  “别闹了,大街上,你不怕丢人,我怕!” 
  
  志谦不屑的表情,让我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丢人吗?我知道,你从头到尾嫌弃我肤浅,无品位。” 
  
  志谦停下来,看我一眼:“结婚?没房子你肯和我结婚吗?你们全家人都莫名其妙!没房子你妈同意我们结婚吗?你肯和我结婚吗?还假惺惺问我想不想结婚,不是废话吗?”
  
  
  说完,志谦扔下我往前走。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得跟着他默默走在后面,心里又气又难受,像卡了一块石头在喉头,想哭又没有眼泪可供挥霍,连悲伤都麻木和干涸了。 
  
  前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志谦招手。 
  
  车停下,志谦上车,我还没走过去,车门已经用力关上,车子绝尘而去…… 
  
  我又一次被他抛下,每次吵架,他总是潇洒地扬长而去,扔下我,看着空气里微黄的汽车尾气,我像个傻瓜一般,欲哭无泪。 
  
  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前一样,眼巴巴地回家,向他道歉,妥协。 
  
  我想起了余绍明。 
  
  可能他分辨出了我声音里太浓的哭意。 
  
  “怎么?和男朋友吵架?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他体贴地说。 
  
  突然,我想起他微微眯着的眼睛,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对志谦深深的负疚感,我无理由埋怨志谦,我比他做得更糟糕。 

  五十六

  刚才还一团火燃在胸腔中,瞬间就平息了许多。 
  
  我轻描淡写地敷衍了余绍明两句,挂了电话。 
  
  这个时刻,我实在无心情与余绍明说话,志谦,还是比任何人都能控制我的情绪。 
  
  走在大街上,寒气逼人,呵气成雾,我的心烦乱不安。 
  
  不想见余绍明,也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志谦比冰霜还冷的脸。 
  
  盲目地走了一会儿,接到玺彤的电话,她声音愉悦,有浓浓春意。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我打车到玺彤家,今天晚上,我不准备回家了,给志谦一点颜色看看,否则他还是继续对我不屑一顾的。 
  
  有人说,爱情就像跷跷板,你高一点,他就低一点,你低一点,他就立刻飞起来。 
  
  以前,我就是把自己的地位自动放得太低,所以他才有机会一直高姿态。 
  
  玺彤的家非常温暖,有橘色的灯光,她的房间里有很多很多盏灯,每一盏都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 
  
  这是个典型的单身女人的房间,灯光是唯一能在暗夜里带给人心灵慰藉的东西,寂寞是无边的黑暗,需要灯光来驱散…… 
  
  这么多盏灯,统统打开,玺彤一定寂寞太久…… 
  
  房间里有些微散乱,一件丝质的睡衣,胡乱搭在沙发上,空气里全是脂粉味道……充斥着性感、慵懒、暧昧…… 
  
  任何一个单身男人踏足进来,都会为之心猿意马…… 
  
  玺彤窝在沙发里,眉梢眼角都是笑,似乎嘴里含着最甜的蜜,忍不住全都泄露出来…… 
  
  我坐到沙发上,把头靠在抱枕上:“今天晚上在你这儿寄宿一宿。” 
  
  “好啊,和志谦吵架了?”玺彤真是个明白人! 
  
  我瘪瘪嘴。 
  
  玺彤笑起来:“你们两就爱耍花枪,都这么多年了,到底还结婚不?” 
  
  我忍不住苦笑:“别提了,又为这个吵架。恐怕是结不成婚了!” 
  
  玺彤夸张地喊:“欢迎回归单身俱乐部!” 
  
  我被她的表情逗乐了:“不是叫寂寞的心俱乐部吗?怎么改名字了? 
  
  玺彤双目含情:“现在不寂寞了,我想我恋爱了。”说完,一向大方的玺彤,面上浮起一丝羞色。 
  
  见玺彤这样反常,我的烦恼也暂时抛到脑后,好奇心这一刻战胜一切…… 
  
  玺彤懒懒依着沙发,嘴唇异常红润:“那个范舟已经约了我好几天了,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而且聊天也很投契……我觉得他很单纯,也很开朗,与我以前认识的男人有很大不同,我有点动心了……”
  
  
  我望着玺彤,吃惊极了,经历了一次惨痛的经验,玺彤已经变成铁石心肠,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如今竟然也动了心? 
  
  我遇见余绍明,忻怡遇见柯医生,玺彤又遇见范舟,今年,是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走桃花运,人人都红鸾星动?
  天,月老今年大发善心,又或者和天上诸位神仙打麻将赢了钱,因此特别大方,见者有份,人人不落空? 
  有短信过来:“心情好一点没有?”我回过去:“好多了。” 
  
  “和男朋友吵架吗?什么原因?” 
  
  “没什么,改天告诉你。” 
  
  “我随时有空,当你的垃圾筒。” 
  
  然后,我们有来有往,接连发了几条短信。 
  
  我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余绍明一直有本事让我破涕为笑。 
  
  玺彤在旁边笑,不停问我:“有状况了?平时你可是很少发短信的,而且看你那样儿,笑得眼睛都弯成月亮了。从实招来!” 
  
  想到余绍明那双款款深情的眼睛,想起他那些充满情欲的吻,我脸都涨红了,慌忙掩饰:“哪有什么状况啊!” 
  
  “呸!想骗我!你可是一向自诩潇洒,最看不起涂脂抹粉的女人吗?怎么现在连睫毛膏这种你最看不起的东西,都用上了?”玺彤得意地把脸凑到我跟前。 
  
  
  她真是目光如炬,观察入微,明察秋毫,我讪讪地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整晚,玺彤都不放过我,一直缠着我问。 
  
  我始终不肯说一个字。 
  
  匆匆跑去沐浴。 
  
  玺彤的睡衣真是性感,不是透明的就是半透明的,全都是柔软的、轻飘飘的纱、绸、丝……全部黑色,性感而女人味,真不知道她一个单身女人穿给谁看。 
  
  
  相反,我一直穿白色的、粉色的棉质睡衣,保守得不行,只图穿在身上大方舒服。难怪志谦对我越来越不感兴趣了。 
  
  不是没有我的责任的。 
  
  我挑了玺彤最保守的一件睡衣,可是穿在身上,我还是有衣不遮体的感觉,很不自然。

  五十七

  躺在玺彤的床上,我很不习惯,浑身不自在。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我的床,我的床单、我的枕头、我的被子,那上面有我熟悉的我和志谦的味道。离开它们,我夜不能寐,如同我习惯了志谦一样。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上瘾是很可怕的事情,他不在,他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连味道和声音都让你受煎熬,坐立、寝食统统难安。 
  
  我想至少今夜,我要把志谦的影子赶走。 
  
  终于,经不住玺彤的软磨硬泡,我把和余绍明的事情透露给她。 
  
  玺彤惊得瞪圆了双眼,是的,她不相信矜持的梁锦诗今日也可以为了激情如此疯狂…… 
  
  我以为她会怪我。 
  
  可是,玺彤真是我的密友,她温柔地放低声音,轻轻按住我的手:“我明白的,爱情最可怕就是它总是令人猝不及防,没有人会做好准备。更可怕的是,一切道德观念,一切自尊自傲,一切的一切,都得为它让道。任何东西和它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立刻被比了下去。它可以让你哭,可以让你笑,可以让你神情恍惚,可以让你如痴如狂,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
  
  
  玺彤的眼睛像潋滟的湖水,生动、明亮、闪烁不定…… 
  
  哦,原来她在说自己…… 
  
  那个范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不,这魔力来自爱情…… 
  
  我偷偷笑,看见玺彤的双眸梦幻般变幻…… 
  
  是,我的双眸也因为余绍明,如此闪亮,一切都值得了,以后会不会后悔?那是以后的事情……谁管得了那么远呢? 
  
  哦,余绍明,你知道,此刻,你萦绕我心中吗? 
  
  哦,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翌日,下班后,犹豫再三,还是回到家了。 
  
  一开门,志谦正坐在电脑前。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头也没抬,全神贯注在他设计的东西上面。 
  
  本以为,他会迎上来向我道歉,毕竟我第一次一夜不归。 
  
  但是他根本连正眼都没有看我,那样不屑,似乎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在乎。 
  
  也许,一个陌生人倒在路上,他还会伸出援手。 
  
  我和他,几乎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同一张床上,我们都沦为这房间里一件恒久不变的摆设,存在,但是与不存在等同…… 
  
  我没有作声,心里隐隐作痛。 
  
  脱掉衣服,我到浴室沐浴。 
  
  我把水温调得很高,滚烫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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