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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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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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解语不止听见了,还听得一字不漏,不止看见了,还看的清清楚楚,她从没有如此地憎恨过自己耳目聪灵。

这样的侮辱就是放在去年她还受宠之时,因着对方的身份,这一口气就是咽不下也得咽下。更何况,今年她已经没了往昔的恩宠。

她在秋丽亭中又站了许久,直到冷风吹得她遍体生寒,她才似将将睡醒一般,心思活动起来。

她想,想要在这宫里彻底的站住脚,就得不怕疼不怕苦不怕孤单,还得不得不狠心。

就在赫连解语下了秋丽亭,从小路转回和楿宫的时候,那厢的裴筝奉了长公主之命,找到了代王,传话曰:“长公主说代王的事情办砸了,砸在了赫连解语的手里,要是补救不好,估计一出了宫我们王爷就得找代王谈话了。”

代王已知去秋丽亭的并非赫连名花,也差了人去和楿宫打探情形,这是已经在补救了。乍一听裴筝的话,只觉好气又好笑。心说,裴畅之要找他谈话,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修理他。

唉,上一世他想过和裴天舒很可能会有针芒相对的一天。最坏的结局有两个,其一是他克制隐忍做个“舒坦”皇帝,而裴天舒权势滔天;其二是他掌握所有大权,而裴天舒隐忍偷生或者身首异处。

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像如今这样,他被裴天舒吃的死死的,除了装孙子,竟没有第二条路好走。还是心甘情愿。

代王颇觉郁闷,在心里连连叹气,却也没有忘记正事,一想起密报上所说的赫连解语其人,嘱咐裴筝:“赫连解语恐不会善罢甘休,估摸着将有事发生,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可以迫使赫连名花做出决断,坏处是得想法子应对。我会使人往宫外送信,你让长公主莫妄动,以自身的安危为重,其他的交由我来就好。”

裴筝领话回禀,裴金玉未动声色。

代王那儿也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静待着赫连解语出招。

倒是宫外的裴天舒和裴小七收到消息,急的面红目赤,只因裴小七遇上了技术上难以攻克的问题。

想当初他死遁出宫,靠的是家传绝技玄武定息,可以使脉息渐弱乃至骤停,就像乌龟冬眠,不吃不喝不动数天,也无关系。赫连名花可没有这样的功底,那就得依靠假死药才能死遁而去。

关键就在于,裴小七他配不出来这假死药。

裴天舒倒是想帮忙来着,可这玩意儿太高深了,且他跟随林青峦已是其假死之后。假死药的来历,他大哥可能是知晓的,但他委实不知。

两人急的面面相觑。

裴小七说:“你不是保证有办法能将她偷出来的吗?”

裴天舒道:“时机不对。”

没瞧见嘛,皇宫的安保工作虽然平时就已很严密,可是如今更严密了,俗称戒|严。

赶上严|打的时候挑战帝威,伤亡可能很严重的好嘛!

“那怎么办?”裴小七表示自己的心上人还在里头呢。

裴天舒摊摊手道:“呸,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你侄女也还在皇宫里头呢。”

可别忘记了,戒|严针对的是他。

他女儿可不就得首当其冲地深陷危险之地。

哎哟,脑壳儿疼,不过还是等等吧,先看看代王有多少本事再说其他。

******

皇宫里头的代王自然也发现了宫里的守卫加倍的事情,他心知不妙,差人给裴筝送了信。

“万一有变,势必保护长公主安危。”

裴筝心想,可不就是废话嘛,他是长公主的人,自然要誓死保卫。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代王原话学给裴金玉听了。

裴金玉点点头,转而就对刘彩和高再婵道:“将有事情发生,不管谁问起秋丽亭之事,大可原原本本道出。”那件事明面上就是长公主跋扈,可她有跋扈的理由,连皇帝都没法问罪。

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什么都别管,哪怕有人将要在你们面前死去。”这话针对的是高再婵,毕竟明面下的事情刘彩并不知情。

别瞧高再婵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可她自己都差点儿死了好几回,心理素质绝对是杠杠的。

一听此话,点了点头,还教刘彩:“遇见事,你就哭。哭不出来,掐胳膊。除了哭,你什么都别说就对了。”

刘彩也点头,心说哭好办,反正她经常用哭对付她娘,早就练出来了,她娘只要声音稍微大点儿,她眼泪立马就出来了。

这是未雨绸缪,先想好了应对措施,三人只当啥事也没,该吃吃,该玩玩,也只等着赫连解语出大招了。

赫连解语那儿一早就截住了皇帝,将她姐姐可能和忠义王有私情的事情全盘道出,却又死活拿不出证据。

饶是如此,皇帝还是当时就跳了脚,这就要赶去和楿宫将赫连名花掐死去。

赫连解语哭着劝慰,先表示姐姐有此作为,妹妹心很疼。再说皇上就是掐死了姐姐,就能解恨了吗?不如,这样,这样,这样。

皇帝一听,直夸:“美人,你可真是朕的好美人。” 还许诺,办成此事加封她妃位。

然后,才有了皇宫戒|严的事情,防的就是宫里的信息外泄,也得防备裴天舒往皇宫里头传信。

这就只等个发作的时机了。

******

各府的命妇、贵女负责制作的衣裳昨日日落之前,已经全数交上,皇后预备评出前三甲,要与27日晚宴之时,给予奖励,还特地邀请了后宫所有的妃嫔一道选评。

赫连名花是个没承欢的,去这种场合便只落个被人奚落心情不好的结果,却也不得不去哩。

很多人都发现,一向亲近的赫连姐妹,头一回分开到了宴席。

赫连解语坐在了中间的位置,赫连名花就坐在了末尾。

便开始有人笑话赫连名花,连亲妹妹都不管她了,她还有什么指望。

皇家无兄弟,这后宫里自然也不可能还有姐妹呢。

赫连名花只当没有听见这些讥讽,尽量不使自己引人注目。

但是,容貌和气度在那儿放着呢,就如她和赫连解语站在一起,明明是七分相像的容貌,打眼的却始终是她。

莫说旁人了,从小到大,赫连解语没有少为了这种事情暗暗气恼。

更何况,今日本来就是她唱主角呢。

选评才将开始,就有宫人在外高呼:“皇上驾到。”

皇后,所有的宫嫔,还有各府的命妇和贵女,无不参拜在皇帝的脚下。

裴金玉还是如常地伴在皇后的身旁,行礼之后,下意识看了看紧挨着门口的赫连名花。

不曾想,倒是同她四目相交了。赫连名花淡淡地冲她一笑,就赶忙别过了眼睛。

皇帝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携手皇后坐在高座之上,还不忘瞧了瞧裴金玉,抿嘴冷笑。

皇帝不喜裴金玉的由来,大概是从免死“金牌”开始的。

他忌讳她的“金牌”,忌讳她爹,并不代表会忌讳她。

想想也是,外头流传的关于长公主的坏话,多半是无理、跋扈、没有妇德等等之类的,聪明、机敏、以及善应对这些更可以代表长公主性格的好话,多半已经被坏话给掩盖,要么是不被人重视,要么就是不为人所知。

皇帝自然也不知道的,只想着过完年才十岁的小姑娘,长得还算挺好的,关键就是太惹人讨厌啦。

又一想起,这小姑娘就是扳倒她爹的关键,再一次抿嘴冷笑。

哎哟,忠义王,你也有今天呀。

皇后钦点了衣裳做工最好的前三甲,各赏了一副头面。

皇帝龙颜大开,连饮了数杯,就嚷嚷着:“此等好时节,怎能没有歌舞助兴呢!”

眼睛一扫,顿时落在了赫连名花的身上,又道:“许久不见,不知笑美人的舞姿可走了模样,不如跳一曲给朕瞧瞧可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嫉妒的肠子发青,暗恨她又得了皇帝的垂青了。

只有裴金玉和高再婵知道大事不妙。

还有赫连名花也是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镇定地向前,站在了大殿中央。

赫连解语起身,向皇帝道:“启禀皇上,姐姐那日从高台滚落,不止摔伤了额头,还摔坏了腿脚,不如让臣妾代替姐姐跳一支舞,皇上你说可好?”

这是套好的说辞,不过是让赫连解语适时地表达一下姐妹情深,至于结果……皇帝自然要说不好。

乐声起,赫连名花的曼妙的身影也顺着乐声在整个大殿中飘荡。

舒展的手臂,柔软的腰肢,还有修长又笔直的*,看的皇帝心头火起。

这火自然不会是欲|火难耐,而是他家的好白菜被猪给糟蹋了的窝心之火。

若不是裴天舒,这好端端的美人还是他的美人哩!

忽地,就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了一记清脆的破碎之音。

皇帝一抬手,乐声戛然而止。

便有太监捡起了赫连名花脚下的破碎之物呈上。

裴金玉离得比较近,瞧见了那是一支通体发青的无任何花纹的男用翡翠发簪。

她自然知晓她让代王递进来的绝无此物,这不过是一桩不太高明的栽赃。赫连名花就是长了一百张嘴狡辩,那不是她的,皇帝也是不会相信的。只因,他就是主谋呀。

再去瞧那赫连名花的神情,淡淡扫过一眼,就瞧见她又是惊讶又是慌张的脸上,偏偏挂着一双坦然的无一丝异样的眼眸。

这是早已知晓?将计就计?

若是,必定出自代王之手。

裴金玉像是根本就没有看懂殿中的情形,探头瞧了瞧皇帝手中的翡翠发簪。

就见皇帝奋力将发簪摔到了地上,怒道:“贱人,快说这是哪个奸|夫的?”

一向恪守妇道的皇后也惊怒了,无比鄙视地道:“我只当你是个老实的,却不曾想你骨子里竟是如此淫|荡的。”

转而又皇向帝请罪,毕竟后宫是她的管辖范围,发生了这种事情,打了皇帝的脸不假,也是在说她这个皇后无能。

皇帝怀的是借此敲打后宫里所有女人的心思,他没有即刻让皇后起身。

这时候,赫连解语扑倒在皇帝的脚下,替赫连名花辩解道:“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皇帝一抖脚,将她踹到了赫连名花的身旁。

就见赫连解语一抱她姐姐的胳膊,哭道:“姐姐,你快跟皇上说啊,说这是一场误会。”

赫连名花看着她的泪眼,就是不肯说话。

赫连解语道:“难道……真是?姐姐,你怎会如此糊涂呀?”

转而又对皇帝说:“皇上,姐姐性纯,一定是受了奸|人蒙骗,还请皇上开恩。”

皇帝像马打响鼻似的,说了一个字“哼”!

赫连解语又去拉她姐姐的胳膊,“姐姐,你瞪眼瞧瞧,那人若是真心对你,早就站出来了,根本就不可能让你一人承受皇上的雷霆之火。”说着还拿眼睛去瞪裴金玉。

裴金玉笑了,对着皇帝说:“皇上,她们是亲生姐妹吗?怪不得呢,还真是姐妹情深!”

有些话裴金玉一个小姑娘不好说,高再婵作为已嫁妇女说得,再者就是说了不能说的,她男人可是蛮不讲理的杀将呢,想跳出来掐她,先摸摸脖子上的脑袋长得结不结实吧。

于是,当高再婵说出了“她姐姐和人偷情,没准儿是带着妹妹一起哩。既然姐姐不肯说,不如就对妹妹用刑吧”这样的有辱斯文的话语,其他的命妇也就是小脸一红,带着女儿的将女儿的耳朵一捂,就是再不满,也没人敢出口反驳。

皇帝:“……”MD,这跟他和赫连名花预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作为堂堂“忠、义”王的女儿,就算你不忠不义不是敢作敢当的供出你爹,你也应该有点儿做了坏事的忐忑不安好嘛!

你那么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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