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浮云般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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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浮云般飘散-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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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望天,很蓝,我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大叫:啊……   

  低头,轻声吟唱,朴树,《今夜的滋味》。   

  当微风轻划过了林梢,这夜色正好,你就静静靠在我身旁,看灯火亮起。为什么会伤心,又为什么叹息,今夜一去不回,时间尚早,快和我拥抱……   

  (三十三)   

  跑到米格家,发现我妈也在,正要和米格的妈妈出去,我打了声招呼,就走进屋里。米格依然敲打着键盘,但不是在写文章,他在聊天。我笑,说你挺有闲心啊,走近了一些,聊天窗口上正是那个熟悉的头像,九月。   

  米格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说宇多满面春光,玩得不错吧。我抬手摸了摸脸,说有么。米格不回答,继续聊着天。   

  坐下,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带着笑,那个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和那个我最好的兄弟的。于是脑子里便又浮现出那些在我脑子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记忆,与九月和米格在一起的每一秒,原来我都记得,她的笑,他的笑,我的笑……   

  米格没看我,低声说,宇多,你很高兴。又过了一会,米格又说,宇多,你很长时间没这么高兴了吧。   

  米格的脸依然安静得像水,突然心里有一种极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问米格,你和九月,今天都干些什么了,米格说买书啊,然后送她回的家。   

  宇多,明天上课。   

  谁说的啊?   

  九月。   

  完了完了,学校疯了。   

  在米格家呆了一宿,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的,动不了身,挺难受的,但很温暖。突然发现米格的这张床小了,然而我们小的时候是可以一起躺在这张床上还可以打滚的。   

  迷迷糊糊地到学校,见到双喜那张万恶不赦的脸,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我们,我说,大白天见鬼了。双喜一愣,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说怎么跟你老师说话呢,我白他,晃晃悠悠地进教室。双喜问米格,说考得怎么样啊,米格笑笑,不理他。   

  老高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同样也是考得怎么样啊,但前面多了“给我”两个字。我说,砸了,可“砸”字刚说出口,耳朵就被老高提了起来。他笑,说砸到什么程度,我说哎呀哎呀老师我错了,要多砸有多砸……老高说,平时就不给我好好学数学,成天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咱等卷子下来的。   

  然后老高转过头问米格考得如何,我说老师他也不怎么样,老高瞪我一眼,说人家米格考得不怎么样也比你好,人家比你塌实,塌实就能打高分。我没说话,翻了米格一眼。   

  这属于假期补课,为了初三总复习阶段赶进度,双喜说要上二十天课,每天六节课,数语外理化政,全上一遍,每节课一个小时,放学后按照名次还要编排百名班,加强。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们在下面一顿鬼哭狼嚎,大叫上天不公,双喜说行了你们就歇会吧,好像我愿意给你们上课似的。   

  初三最艰苦的日子到了,双喜说的,这二十天里要把所有的课程赶完,并且提前进入总复习适应期,学校已经印了足以压死人的卷子等着我们,谁也跑不掉。看着双喜丑恶的嘴脸,就不禁想起往届初三学生那一张张被迫害得不成人样的脸,想到我们也要变成那样子时,打寒颤……   

  算计着日子,我们上完课时,正好还有两天,过年。   

  走廊里碰见九月,她拿了本崭新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来跟我炫耀,我白了她一眼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书了,怎么才看呢。九月说什么啊,我家以前那本被我翻烂了,小四写的文章真好。我笑,问她说你到底是喜欢他的东西,还是喜欢米格的东西呢,九月想了想,说都喜欢。我说不行,选一个,九月说,米格。   

  米格在身边暗暗地笑,我说为什么呢,九月说不为什么,就是喜欢。   

  我们又站在那里聊了几句就准备走了,九月突然叫住我,把她手里的书塞给我,说好好看看,挺好的。   

  然后九月就款款地走了,款款地,不知怎么用上了这个词,总之她的背影很美。   

  一只脚刚刚踏进班级的门槛,就看见小米从我班门前走过,似乎看见了我们,于是把头压得很低。她从我们身边过去时,我一直看着那双手,那双刷过无数只油腻盘子和擦过无数次眼泪的手,心很尖锐的疼了一下。   

  子滕坐在班级的角落,很沉闷的样子,那天晚上回来就是这样了,其实大家都很难过。   

  老王太太拿着物理书兴致勃勃地讲着,初三的物理到后面就是些让人学不懂的而且很没用的东西了,什么通讯卫星还有什么电话线之类的东西,老王太太说这些东西中考不怎么考,但也占着三到六分的分值,不容忽视。   

  从桌堂里掏出九月给我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那本我也看过无数次的书。黑色的封面,干净利落,记得米格说过,黑色代表着绝望。随便翻翻,突然看见了一句话:频繁的月考像翻来覆去的死。正想感慨,前桌就传过来一沓物理卷子,叹了口气,抽了两张,自己留一张,给同桌一张。   

  头昏脑涨,我回头看了米格一眼,他笑,点头。   

  于是我便抽出第二张卷子做,等做好的时候回头看米格,米格也在最后一道选择题上写好答案。于是我们交换卷子,一阵狂抄,然后潇洒地交卷,出去。   

  操场上,一大片迷惘的白色。米格张开双手,轻声地看着天空说,宇多,初三最绝望的日子就要伴着春天到来了。   

  我看着米格,突然感到很难过。 

第二十四章 

  (三十四)   

  我们都发现,小米在下意识地躲着我们,大家却谁也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紧张了许多。   

  我们学校老师的批卷速度快得令人抓狂,不出几天,各科的成绩便一科接着一科的出来。然后就有好热闹的女生装做热爱学习的样子糊到办公室去问成绩,这种人大都算不上是学习好的学生,因为学习好的大都忙着学习,没功夫理会这个,但也不算是学习不好的,因为学习不好的从来不在乎这个。出来时,她们互相交流着对方的成绩:哎你考得怎么样,哎呀我物理考得不错这次终于干到80了,我化学72,比你高一分……   

  我和米格对视了一下,苦笑。   

  白花花的卷子雪片一样落下,上面印着鲜红的数字。   

  翻了翻,理科分数还算漂亮,可是政治和英语空前的垃圾,69和96,历史最低点。米格的化学有些烂,但是语文发挥的不错,110分,作文差些满点,米格的作文从来都是这样子,要么老高,高得叫人望尘莫及,要么老低,低得叫语文不及格的学生都有资格嘲笑。再看米格的政治,没我高,65,米格摇摇头。   

  后面发生的事情不用多说,我和米格频繁地出入各科老师的办公室。他们亲切地问我们最近的生活,思想状态,有什么困难,对于哪里比较吃力,问了个遍……然后就是长长的思想工作,一做就做很长时间。   

  老高把我和米格又狠揍了一顿,说他一再告诉我们学习要稳,我们就是不听,现在好受了是不是,我们不说话。老高说,这政治马上都要不及格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学的,这么下去还怎么考重点啊你们两个!我小声嘟囔说就是忘背了……老高说,忘背了,考试你们还能忘了,整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成天跟包子那种学生混在一起,有好没有,告诉你们两个,离那种学生远一点,人家将来都不想上高中的,咱们跟他们混不起啊……   

  大榜下来,我和米格的名字都被甩没了,九月的名字高高在上。   

  小米又换了一件羊毛衫,高领,白色的,很漂亮。九月说,那件羊毛衫二百,新款式。   

  小米的身边是她那群精致的朋友,小米站在她们中间,就更显得精致了。她们在一起吃着东西,大声地笑着,很开心的样子,当小米的眼神落到我们的身上时,她的笑立刻就硬了,然后避开我们的目光,怕被看穿一样。   

  九月说,小米在躲我,从那天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说过话。我点头,说这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九月说,不能这样下去,我说那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小米真的陷入自尊和浮华两难的境地里,不可自拔了么?   

  中午,我和米格还有九月,看见从厕所出来的小米。我叫小米的名字,她看我,我示意她过来。   

  我们把小米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小米面对着我们,头一直低着,很低很低。九月说,小米,我想找你谈一谈,小米没说话,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我说,小米,那天的事……当我提及“那天”的时候,小米突然失声叫了出来,然后身体颤抖了一会,原来她是这么的敏感。我说,小米,你不要这样,其实大家都很担心你。   

  九月说,小米,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可以跟我们说的呢?小米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那天我们也都不是故意的,既然这样了,我们还不如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呢,小米你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米不说话,头一直低着,咬着嘴唇。   

  我说,小米,你是怎么了啊,你不相信我们么?   

  身后的米格走到我的身前,他看着小米,眼神异样的深邃。米格把手轻轻放在小米的肩上,轻声对小米说,小米你看着我,他的语调舒缓,水一样的温柔。小米缓缓地抬起头,我们看见,那是双噙着眼泪的眼,晶莹的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打转,显得她的眼睛更水了。   

  米格轻轻对小米说,此刻的子滕,应该也在心里像你一样的哭泣,他从来都把眼泪憋在心里。   

  小米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这时,天上开始下雪,漫天的雪花纷纷落下,落在小米柔顺的头发上,落在我们的肩上,静静的,没有声音。   

  我说,小米,你好好想想,不要再这样了,行么?   

  不行呀,后天我要去买衣服的,没时间!   

  我们几个一愣,看小米,发现她脸上的泪水没有了,她难过的表情没有了。这时,我听见后面有人走过来:小米啊,你在这干什么呢?我们回头,是小米的那群朋友。   

  小米笑笑,说没什么,朋友后天找我出去玩,我说没时间。说完,小米向她们走去,聊了一会之后,她们手挽着手走远了,留下我们。米格一直盯着小米的背影,面无表情。   

  小米回头看我们,表情依然像刚才一样,让人心疼。   

  雪下得更大了,纷纷落下。   

  我们把这些讲给包子听,包子立马就火了,从班里拽着子滕的衣领就把他拉了出来。子滕很奇怪,说包子你干什么啊,包子没说话,一把子给子滕推到墙上。   

  杨子滕,你他妈的跟我们说,你和小米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挺好的。   

  你他妈放屁,你俩都有事瞒着我们,你说咱们到底是不是兄弟了。   

  当然是啊。   

  是兄弟你就给我说出来,到底怎么了。   

  子滕不说话了,看着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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