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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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丫鬟-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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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怕,我只是觉得可笑罢了。”夏雨荷难得的对着容华温柔的说了一句话。

  可是容华还是很怕。虽然丫环大选由此而来,可是当事人差不多都过世了,这故事无论凄美伤痛,都成了遥远的传说。为什么要讲给自己?夏雨荷不需要同情,她能够这般活下来还风清云淡的回忆往事;夏雨荷不需要帮助,因为她分明可以不用说这些就轻而易举的让自己送了四个馒头过去。那她到底要干什么?给一个认识半天的人说这些?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被她利用?

  “我喜欢你的笑,你的言语,你的态度。”夏雨荷看着容华,一字一顿的说道,容华吃了一惊,觉得她好似看穿了自己的内心一般,不由就往后缩了一下。夏雨荷站起来走向茅屋,没有再说一句话。

  容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旅途已经正式开始了,上辈子勾心斗角,起码要不到命,这辈子,可就不好说了。

  第二日容华又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时小李早已不在,可能和那官差约了时间,自己去了。容华伸个懒腰,想起昨天打听来的大选十二关,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一下女红和梳头这两项,其他的么,应该都没大问题,就是有点好奇,选个丫环还比才艺干什么,又想大概只是为了锦上添花,无所谓的东西,谁知道当年那沐老太婆怀了什么心思。

  突然听到外面又是那个官差拉长了声调大喊:“夏飞凤,亡于大明炎武十年六月。”

  容华立马反应过来是夏雨荷的娘,穿了鞋就跑了出来,听夏雨荷和官差说道:“我娘一直疯癫,昨天晚上自己突然掐了自己脖子,怎么都弄不开,所以就……”她说的淡淡的,连装的悲戚都没有一丝一毫,那官差根本懒得听,挥了挥手就拿了名牌走了,只是嘱咐她赶快埋了。

  容华楞在当地,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掐死自己。可是夏雨荷就是这般说。夏雨荷看到容华站在那呆呆的看自己,问道:“你要进来看看么。”说完自己就先进屋了,容华鬼使神差的跟了进去,不自觉的朝着地上的尸体看去,果然夏飞凤脖子上一圈红紫的掐痕,看样子尸体还有温度,刚死不久。这时耳边听到夏雨荷轻轻的说:“我就跟你说过,四个馒头并不吉利。”

  容华听的全身一个激灵,转身逃出了茅屋。出来以后大口呼气,太压抑了,太压抑了!太不正常了!太要命了!

  “你六艺如何,我可以教你。”身后又传来夏雨荷没有温度的声音,容华噌的跳到一旁,回头看她,她却微微笑着,看着自己。

  容华快速的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就算梳头这方面,自己以前也会不少花样,可是和古人比起来,恐怕是绝对不行的。女红么,记得当初听过,是纺织啊绣花之类的,这个自己绝对一窍不通。找人教,说的好听,去哪里找,所以如果夏雨荷能教的话……

  “我从小就跟着我夏飞凤练习这些,她又是跟着夏美琴练的。你可以放心,我做的非常好。”夏雨荷又补了一句。

  容华心想这个不用你说,就你那渗入的气质往出一站,我就早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可是关键是,为什么要教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她权衡了一下,决定跟着夏雨荷学,就算自己不学,到时候还是会在丫环大选遇到,还是会成为敌人,反正都一样,学!

  她立刻换上笑脸,拉了夏雨荷的手说:“好妹子,你教教我梳头和女红就行。就五天,我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到时候去碰个运气,也是看命了。”

  夏雨荷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去,说:“女红九样,纺织、浆染、缝纫、刺绣、鞋帽、编结、剪花、面花、玩具,你学哪样?”

  容华一听怎么这么多,怪不得说以前的女人每天在家做女红,这可不得每天做么。一时自己也不知道该学什么,问夏雨荷:“哪个好学,我学哪个吧。缝纫是什么,怎么样?”她寻思着这个是现代也有的,做个衣服应该容易。

  夏雨荷笑道:“缝纫是要制成衣的。尺寸裁衣就不好把握,一时学不来。”

  容华又说:“玩具呢?做玩具吧。”心想自己弄几个这个时代没有的玩具,震撼一下,这个好。

  “比赛时候做这个,容易让人觉得你过于随便,贪玩不踏实。不好。”夏雨荷摇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容华的师父。

  容华泄气,说道:“你给我选一个吧。听你的。”

  夏雨荷不客气的说:“按说前五样是基本的,必须会一样,只是一个咱们没东西,再一个来不及,所以不如学编结好了。”

  容华脑袋里幻化出一个草编的小人……

  “我那里有些旧的丝线珠子,过来看看吧。”夏雨荷说晚就进屋了。

  容华跟进去,差点踩到地上的死尸,这才想起夏飞凤还在这里躺着,看夏雨荷根本没有要埋的意思,觉得很诡异,一时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夏雨荷拿了东西,看容华站着不动,问道:“你看我娘,怎么可能自己掐死自己。”

  容华全身又是一个激灵,紧张的盯着夏雨荷,不知道她下句会说什么。

  9, 丫环大选开幕式

  那天夏雨荷什么都没说,事情后来是这样的:容华坚持在院子里学编结,夏雨荷同意。

  第一天,夏雨荷和容华说:“我想让她多陪我几天。她本是金枝玉叶,却尝尽人间疾苦。我小时候,她逼我学规矩做女红,我吃着糠饼,被她打被她骂。她却到处乞讨,做尽低三下四的事情,也没真正委屈我一分。”容华想来她本是贱民,却从小被托以重任,心里苦闷可想而知,也任由她自言自语。

  第二天,夏雨荷和容华说:“你说好人坏人如何区分。都说恶有恶报,可是那沐太后丧尽天良,却荣宠一生。开国皇帝为了她,下了规定,凡是世家子弟,嫡子的名字里必须带有母姓。后来大家以此为风,从名字就看出了一个人的出身高低。”容华了然,怪不得沐家大少爷叫做沐容雪歌,那是说他母亲姓容了。

  第三天,尸体已经恶臭无比,夏雨荷视而不见,对容华说:“人这一生,生死有什么区别呢。”她抬头看容华,轻声问道:“你可知夏飞凤疯了以后,我靠什么活下来的?”容华无语,想来她女红如此出众,总是有人带去做活的。却听夏雨荷继续说道:“谁家会请贱民做衣裳呢。我告诉你,我人尽可夫。”容华震惊,夏雨荷看起来不过十六岁,十六岁!

  第四天,夏雨荷终于让小李帮忙,把夏飞凤埋了。她看着小小的土堆,和容华说道:“我还是想告诉你,前朝皇室,姓夏。夏美琴叛国叛家,或许真是报应。”

  这天晚上容华躺在地上,琢磨着这些天夏雨荷的那些话,耳边都是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她到底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容华憋屈的厉害,忍不住大喊一声,双手凭空乱抓,双脚乱蹬,全身乱扭。吓得小李以为容华疯了,猛的压到容华身上想要制止,容华条件反射的一脚踢开他,这才想起是小李,过去安慰了半天。

  夜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这四天太难熬了,夏雨荷到底在做什么,太折磨人了。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孰先孰后,她恐怕都已经不正常了。容华心想自己是给不起她关心的,连同情都给不起,所以不能再和她接触了,占便宜也要以无害为前提啊。

  于是第二天子时刚过,容华就起来了,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只能嘱咐小李每天像以前一样做活找饭,自己会回来看他的。小李眼泪汪汪的看着容华,乖乖的点头。容华看着他的样子微微有些难过,但是自己泥菩萨过河,哪里顾得上他,硬着心肠扭头就走,后面小李居然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谁知出了门,就看见夏雨荷背对着自己看月亮,听到动静,回头笑了笑说:“一道走吧。我还以为你会睡过头呢。”

  容华就觉得全身都发毛,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两个人一道去安阳,容华心里一直祈祷老天保佑夏雨荷免开尊口,还好一路无话,等进了安阳,已经是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两人顺着人潮来到沐府门前,却见原本一片空地都围了起来,中间又扯了七条很长的绳索,把整个场地隔成八部分。最前面搭了好大一个台子。有家丁大喊报了名的姑娘去那边排队,容华同着夏雨荷过去,报了号码,家丁指了最角落里的一个区域,让两人先站过去。

  容华一路过去,看见每个区域前面都立了一块儿牌子,分别是“甲等1-200”“甲等201-400”依次下去,而最后一块牌子,上写“乙等”。如此看来,“乙等”就是贱民。想来当初沐老太婆勉为其难想了这么个法子,只是名义上给贱民个机会,骨子里还不是难如登天。容华吸了口气,站进去。

  不到卯时,场子里差不多就站满了。容华前后左右都是人,基本都是相互挤着,连点空隙都没有。乱糟糟的只听到各种叫喊声,谁踩了谁的脚,谁的爹娘在叫谁了,谁推了谁,谁又扯了谁的衣服,容华闭上双眼,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心里居然些微有些紧张。

  只听四周响起一阵鼓声,人群安静下来。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上了台,大声说道:“大明国第二十二届沐府丫环大选,今天正式开始。”

  底下哗的响起一片掌声,同时鼓声震耳欲聋,把容华吓了一跳。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丫环大选居然还有个开幕式,居然还是第二十二届,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好像自己又穿回去了。

  等声音下去了,台上的中年男人说道:“我是沐府的大管家沐阿铜,今年丫环大选的外围事务都由我负责。下面先请贵公公宣读圣旨,全部跪下!”

  沐阿铜……还阿童木呢。容华就这么一走神,底下姑娘们都已经跪下,刚才站着本来就已经很挤了,她动作慢了些,就没了地方。前面的女孩小腿没处放,居然翘起来和大腿紧紧贴着。容华心想这个动作太高难度了,她怎么撑住的,仔细看去,原来她前胸紧紧贴着前面的人的后背,这才仅靠着两个膝盖支撑着整个身子。原来大家几乎都是这个姿势。

  夏雨荷拽了容华一把,容华连忙跪下,脚踢到后面的,膝盖磕到前面的,胳膊在保持平衡的时候又甩到了左边的,可是全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容华全身都疼,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就得忍着,用一个扭曲的姿势勉强跪在地上,听上面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生我才必有用,所以平民女子,学好平女六艺,相夫教子,不亦乐乎。若能入沐府为婢,日日薰陶,也是我朝幸事,……”

  容华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圣旨也太不伦不类了,莫非皇帝平易近人为民着想,怕这些平民百姓听不懂那文绉绉的词语,特意用了白话文,可是又为何来个“不亦乐乎”,现在弄得真是不亦乐乎了。她四肢麻木,却动都不能动,努力的胡思乱想,编排这圣旨的不是,偏偏这圣旨还唠唠叨叨特别长,容华觉得那太监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细越来越刺耳,眼前就好像看见一个老太太弯腰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裹脚布,那裹脚布越扯越长越扯长越扯越没有尽头的感觉……然而最要命的是,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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