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着吞噬的毛发，试图找出隐藏在毛发之下的眼睛。
最后终于在我以为是臀部的地方找到他的眼睛。
蓝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瞪着我，毫不掩饰的厌恶。
……真讨厌。
这东西真讨厌。
跟他主人一样讨厌。
我想起来某个名为库洛洛的家伙，手上不由的一用力，把吞噬揉成了一小团，然后恶狠狠的扔进花丛。
花丛里一阵晃荡，然后吞噬跳出来，愤怒的‘叽叽’叫着向我冲过来，速度极快。
我冷笑，站起来退了一步，抓住玻璃门，带上。
于是吞噬变成面饼状贴在门上。
欺负了吞噬之后，心情变的好多了，我从冰箱里拿了蛋糕，坐在客厅地毯上玩游戏。
居然是BL H恋爱养成游戏。
我黑线了下，瞪着游戏包装封面，想了想，才继续把游戏碟塞进游戏机。
果然是高H游戏。
我看着屏幕上尺度极大的不和谐画面，然后好奇的想：不知道库洛洛玩过这游戏没有，玩过的话，不知道他的感想是什么。
“可惜重点部位有马赛克。”我颇为惋惜的叹口气，然后看着画面中被压在下面的少年的表情。
……好像很舒服？
于是我想象了一下我把库洛洛压在身下的感觉……算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玩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扔了游戏手柄，我任音箱里不停的传来娇吟或者喘息，去开门。
那人自称是服装定制公司的职员，送来了两大包衣服。
好在他说钱已经转账。
送走了人，我翻起来衣服，发现这些全是我的尺寸，完全合适，不大不小。
……库洛洛那家伙怎么知道我腰围的。
多想无益，我一瘸一拐的爬上沙发，找到座机电话，给金打过去。
电话里有优美的女声告诉我，他在服务区之外。
……他x的。
又跑到哪个山沟沟里去了。
留了言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又嘱咐他照顾好我干儿子小杰，最后跟他说了一下我的大致位置，然后挂了电话咬着蛋糕发呆。
……好无聊。
我看了看自己裹着绷带的脚踝，只能郁闷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啊啊，真想一走了之。
反正库洛洛也说不并不想见我吧。
不过我现在这幅德行要逃走可能会很难。
我看了看客厅墙壁上挂的钟表。
五点十五。
他该回来了。
我等啊等，他总算在五点三十分左右回家。
我听到拿钥匙时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连忙单脚跳着跑过去开门。
拉开门，看见的当然是库洛洛。
我看着他，眨眨眼：“欢迎回来。”
他愣了愣，第一次露出了像是迷惑的样子，随即恢复了往常的微笑：“没想到你会欢迎我。”
“为什么不会？”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走出这个门，然后再也不回来。”
“……我没那么想过。”我确实没那么想过。
不过我现在会这么想了。
我挠挠脑袋，让开道让他进来。
“下午茶时间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库洛洛微笑：“作为回礼，我请了露丝小姐来吃晚饭……或许你还是该穿上裙子，毕竟穿成这样的话，或许对女士来说不太礼貌。”
“……你是故意的。”
“谁说不是呢？”库洛洛微笑。
“……你真讨厌。”
“谢谢夸奖。”
才没有夸你。
“对了……”库洛洛叫住正准备走人的我。
“恩？”我回头。
“虽然我并不介意听着音响里的喘息，看着屏幕上的……咳，吃晚餐，但露丝可能会介意，所以还是关掉吧？”
“……”
最后我在才拿回的两大包衣服中找出一条短裤套上。
库洛洛用了二十多分钟在厨房里弄好晚饭，而我帮忙摆盘子还有把地毯上拿到院子里抖掉上面的灰尘。
而那个露丝小姐……怎么说呢，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或者说，完全不一样。
红色卷发，带着黑框眼镜，清秀的小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说话的声音很小，会脸红，很羞涩的样子，身上是白色的连衣裙，知性和文雅的气质表露无疑。
跟以前那些搭讪库洛洛的人一比，档次立刻就高出不止一阶。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库洛洛，趁着露丝低头，小声的编排库洛洛：“你这次的品味不错。”
库洛洛瞄了我一眼，继续微笑，默不作声。
“我叫齿轮，”我笑，伸手：“小姐你的名字是？”
“叫我露丝姐姐。”她腼腆的笑笑，和我握手。
她的手很嫩很滑。
啧啧，天生丽质的好姑娘。
但为什么我要叫你姐姐。
难道我的脸看起来真的看起来很嫩么？
我这么想着然后放开她的手。
晚餐果然是海鲜烩饭，很多蟹肉。
露丝小姐一脸羞涩的笑意，脸颊红扑扑的和库洛洛谈话，眼睛里满是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恋慕和粉红色光芒——蠢死了。
我恶劣的想着这女人要是认清库洛洛的本性该会有什么表情。
呃，算了，不是我该管的。
他们两谈论着奇怪的东西，历史，古迹，名著，库洛洛在这个露丝小姐面前有稍微的一些改变——情绪丰富的多了，会随着露丝小姐的话题，露出或遗憾或惋惜或难过的表情。
演技真好，我咂舌的同时心里又有点不爽：为毛在我面前就只有微笑一种表情？好吧，差别就是微笑时嘴角的弧度不一样而已。
我叹口气，低头扒饭。
春天，发情的季节。
不管是这个女人还是我，都开始发情了。
“齿轮，你的脚踝……需要我帮忙吗？”露丝这么问我。
“露丝姐姐可以帮忙？”我笑着回问。
“我会一点推拿，是韧带伤到了吗？”
“恩……对，不小心扭到韧带了，”我扁扁嘴装嫩：“疼死了。”
她伸手摸摸我的头，笑的很灿烂，羞涩比起之前少了许多。
相当愉快……至少表面上相当愉快的会餐结束后，库洛洛送她回家。
我偷偷的跟出去，看着那两个家伙在隔壁露丝房子的门前话别。
靠，就一个晚上而已，用得着那么舍不得么……
我不屑的撇撇嘴，继续偷窥。
露丝的房门前挂着一盏灯，白色的光晕从里面透出来，似乎使得周围空气都变得柔和。
现在是五月中旬，百花盛开，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还能听到草丛里昆虫合唱。
一切都很美好。
花香，虫鸣，白色如月光般的光晕。
包括站在那里的两个人。
一切都没好的不可思议。
少女美好羞涩，爱意盎然。
男子俊秀和蔼，善解人意。
少女和男子在说些什么，然后羞涩的仰起脸，闭上漂亮清澈的眼眸。
男子也配合着低头……在少女的紧张的有些颤抖的唇上印下轻吻。
那好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
只是触碰。
好像再深入就会玷污少女一样，男子只是轻轻的吻了吻她。
微风扬起少女的裙角，那抹白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消融在夜风里。
我看着那非常唯美的一幕，不由的咬住下唇，脑袋里满是对库洛洛的诅咒。
具体诅咒了些什么，居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露丝已经进屋，而库洛洛正站在我面前。
我挠挠头，半晌呐呐的说了一句：月亮真亮。
于是库洛洛笑了。
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高兴，不知道是在高兴些什么。
我随着库洛洛进屋，帮忙收拾餐桌，我洗碗，他擦干然后放进橱柜里。
“……喂……”
“恩？”
“……你不是真的对那个露丝有意思吧？”
“怎么会？”他微笑着，毫不犹豫的否认。
“……你好歹迟疑一下。”我抱怨着他的无情，但其实却松了口气……我为什么要松口气？！
“陪她玩玩而已，正好我想要的东西只有她有。”
“……哦……”我应了一声，忽然有点同情那个露丝，等库洛洛把露丝的利用价值压榨完了，估计也就是露丝的恋情破灭的那天了。
“还想问什么？”库洛洛问我：“一起问出来吧。”
“……那个，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之后……会……会杀了她么？”
库洛洛想了想，然后才道：“或许吧，看情况。”
语气风淡云轻，好像他要杀的
是个路人一样。
……你刚刚才吻了她吧。
我忽然有点心凉。
刚才还相谈甚欢，与他亲吻过的女孩子，他却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那我呢？
我会不会也有一天死在库洛洛的手下？
……有可能，如果我的利用价值被他压榨完毕……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手一软，盘子差点摔在地上，好在库洛洛库洛洛伸手接住。
我看了看他，叹口气，接过盘子继续洗。
“怎么了？”库洛洛问：“有心事？”
我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恩，我在想……今天的月亮真的很亮啊……”
六十三
洗好盘子，我回到客厅趴在地毯上玩游戏。
库洛洛就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书，金毛球在客厅里滚来滚去，不知道是在抽什么风。
我玩了会儿游戏，觉得无聊，就扔下游戏手柄，在冰箱里找吃的，找出水果，洗洗端回客厅——途中险些踩到吞噬。
结果被库洛洛制止了。
“海鲜和水果混在一起吃的话，会食物中毒。”库洛洛挑眉，把我手里的盘子拿过去，丢给吞噬——吞噬大嘴一张，连着托盘一起吞下，然后打了个嗝。
我有点郁闷的扁嘴，却又觉得对方是为了我好，生气的话太没有道理，只好抓起游戏手柄，乱按一气……于是屏幕上出现了GAME OVER的字样。
“饿了？”库洛洛托腮问我。
“怎么可能饿？”我没好气的反驳道：“刚吃完饭，我还饱得很呢，只是……只是不想闲下来，想找点事情做而已。”
因为一旦闲下来，大脑就会自动去考虑许多难解或者无解的问题，胸口就会酸涩的要命。
……说是逃避也不为过。
库洛洛看了我半晌，挑眉道：“坐过来。”
我迟疑了下，磨磨蹭蹭不愿意靠过去。
“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要过去了。”库洛洛加了一句。
我撇撇嘴，走了几步，不甘不愿的爬到沙发上坐到他身边。
茶几上有纸笔，和一本小册子，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写满字，不知道是记录了些什么东西，我只看一眼就觉得头晕。
我果然不是文化人，和库洛洛那家伙没有共同语言。
还是像露丝那样的文学少女适合他吧，像我这种空有一张娃娃脸的大叔……
我这么想着，回视若有所思看着我的库洛洛：“干嘛啦……”
“在生气？”库洛洛微笑，挑眉上下打量我。
“……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作坦然状回视，力图不表现出一点点的心虚。
“是吗？”库洛洛收回目光，放回手里的书籍上，翻过一页，嘴里却不停着，继续刺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