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若相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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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 若相见2-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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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高雅的高档物品。可是,这满室的豪华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扎满层层的白色绷带的人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悲哀和内疚显得十分苍白。

    那双平时活泼纯真的黑棕色大眼就这么静静地、呆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那空洞的眼神虽然是朝着上方,但是却明明白白地让人一看便知他所看的并不是那个挂着一盏琉璃灯的天花板。

    也许这双眼睛就这么从它的主人进入这家医院以来就这么一直、一直地这样睁着,从昨天一直到今晨。

    映出这任何一人见了都为之动容的一幕,遥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而这轻声的一叹让从昨天开始就安静得有点可怕的床上人震了一下,原先无神看着天花板的黑棕色眼睛此时也有了些许光彩。

    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黑棕色眼睛透出复杂万分的情绪,光邦断断续续地唤着遥的名字:“…遥……遥……”

    “我在这里,光邦。”瞬步来到床前,遥柔声回应道。

    伸手轻抚着从白色绷带中露出的浅黄色头发,遥轻颦了一下眉头,但是从那双冰蓝色眼眸中涓涓流出的满满的暖意却丝毫未减,而是多了一些怜惜。

    “……唉——,光邦。”沿着那浅黄色的头发向下,白皙的指尖轻触着光邦头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遥对于光邦此时的状态和心境早已了然于胸。

    “……拒绝井上的治疗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么?”

    很明显,刚才的问话道出了为何在被黑崎一护一行人送到医院后的光邦身上的伤痕原封不动的真相,光邦也因这句触及他内心愧疚于环他们的心思的问话再次沉默了下来。

    想利用这种方法让自己痛苦以补偿给自己同伴们带来的伤痛,还是想要让这不断刺激自己痛觉神经的累累伤痕干扰自己不断回忆昨天那令他心肺俱裂的一幕?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难以奏效呢!

    内心的翻腾不安,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昨天血腥的画面,让躺在床铺上沉默良久的光邦觉得难以呼吸。

    心,好痛。

    环,这个将自己从家族的层层压力中解脱出来,告诉自己“承认自己弱点的人才是真正强大的人”这句话的男孩。平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脑,却意外的心思缜密。可是,就在昨天,这个一直笑得一脸爽朗的阳光男孩却以命相搏,原本明媚的笑脸也转变成了濒死前的绝然。

    这,是因为自己。

    镜夜,虽然对于外界的一切事情都能够尽握手中,安排得妥妥当当,但是一旦事情临到自己头上却有时候出乎意料的迟疑不前。那双如夜晚星空皓月般深邃慧洁的眼睛凝结了多少的智慧和神采,却在昨天无奈地失去了一半。被残忍地剥夺了无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至关重要的右手和右腿,如果不是昨天突然出现的那个遥的朋友,也许今生今世这个笑看世间风云变幻的男孩将会在轮椅和病床上了却残生。就算是这些伤痛被那个叫井上的女孩治愈到可以完全恢复的状态,但是那个刻骨的剜眼和断骨之痛肯定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而这,也是因为自己。

    光和馨,平常虽然摆出相同的表情,但是却是一个比一个狡猾,同时也是一个比一个感情细腻敏感。在外人看来,似乎他们永远不会有什么烦恼,乐此不疲地游戏人间,却在昨天笑出了那临死前的释然。从他们白皙的脖子上流下的鲜血,他们竭力忍受着痛苦和死亡的煎熬而颤抖的身体,那种特殊的沉默像一把钳子死死地卡住了自己的咽喉。

    这些,都是自己带给他们的。

    还好,现在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可是,这并不等于说,这些能够成为自己原谅自己的借口。

    那么,………………到底怎样才能让自己从这些枷锁中解脱出来?

    也许,一直带着这些枷锁…………更好一些。

    看着光邦此时微敛起的眼睛,将他心中的愧疚、伤悲、直至最后将所有的沉重加诸于他自己的坚定全然收入眼中,此时,遥十分明白在这次的经历在光邦的心里面留下了难以抚平的烙印,而且恐怕有强烈责任感的崇也是如此。

    现在的光邦、崇和那时在内心世界里面迷失的十四郎一样,因为心中难以言喻的无助和伤悲将所有的责任像镣铐一样套在了自己身上。

    所不同的是,那时的十四郎是因为从心底深处想要挽回那个人的命运,于是在内心世界重现了那个黑色的雨夜,同时也让自己迷茫在其中;而今天的光邦和崇虽没有丢失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漩涡中,可是也因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人遭到如此难以回首的劫难(而且还是自己带来的)感到责任难以推究。

    比十四郎那时的情况稍好的是,作为受难者的环、镜夜、光和馨他们没有给光邦和崇带来永久地伤痛。所以,这种难以抚平的烙印虽然的确是难以抚平,但还是可以慢慢地治愈的。时间,更多的经历,以及环、镜夜、光和馨他们的态度将会潜移默化地解开缚在光邦和崇身上的镣铐。

    “光邦,……”

    低声唤着光邦的名字,遥俯下身来用自己的脸颊轻轻靠了靠略冷的脸颊,用那双明明颜色冰蓝却蕴含了漫天柔晖的眼睛对上那双因承受着山一般重压的略显灰暗的黑棕色眼睛。

    “你很累了,睡会吧。嗯?”

    愣愣地看着这将自己包容起来的温暖,光邦黑棕色大眼上的睫毛扇了又扇,眼眶中莫名地开始湿润起来,透明的液体逐渐凝聚,慢慢填满,直至溢了出来。

    顾不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光邦不知是不想让遥看见现在自己这副颓然的样子,也不知是留恋着这股温暖,一把抓着遥的衣衫坐起来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眼泪这时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哗啦啦地瞬间浸湿了衣衫。

    而被他紧紧抓着的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无声地环着他。

    终于,满室的苍白开始添上点点本该有的暖意。

    **********************************************************************

    身体上遭到严重伤害的有六人,内心被蹂躏践踏的有两人。

    平常最不容易表露自己情绪的人也许就是最不会表露自己情绪的人,同时也是最容易将一切淤积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人。

    而一直少话的崇就是这样。

    将因为身心俱疲而哭着哭着不由自主地睡着了的光邦安置好,遥推开病房门就看见了靠在墙上静静地站着的崇。作为这次事件中与光邦站在相同处境上的崇并没有拒绝井上的治疗,原本身体上的受伤程度不亚于光邦的崇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伤筋动骨的伤处,只余下了几处小伤。

    不过,这也许就是最糟的地方。

    “崇,……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

    “……那么,你准备在这里站多久呢?”

    “……”

    “……我不知道。”

    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很难回答。

    那天以前,自己所站的一直是“好好地保护好环、镜夜、光邦和双胞胎,不让他们遭到任何危险”这个位置上。可是,那天以后,这个已经站了十多年的位置一夕之间突然土崩瓦解。

    如果自己在听说服部弘彦当初以非常手段登上服部家当家的地位时,能够联想到他的野心不仅于此,会对作为武术界领头人物的光邦和自己下手的话,那么服部弘彦这次的行动就不会那么顺利地成功。

    如果自己在得到可能有某些人会在武术大会上做些手脚的消息时,能够联想到是服部弘彦利用某些渠道放出的假消息来放松他们的警惕,让光邦和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武术大会的防范上的话,那么他们也不会忽略了武术界门外人的环他们,让服部弘彦有机可乘。

    如果自己在被服部弘彦要挟绑架时能够有一丝半点的防备心,那么也不会在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线索的情况下被服部家的上忍们带走,让被困在服部家地牢中的他们被死死地困在死亡的悬崖边挣扎,听凭服部弘彦的耍弄。

    如果………………

    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

    记得昨天自己之所以没有拒绝那个叫井上的女孩那种不可思议的治疗方法,是因为那时的自己有一丝冲动,想要以可以战斗的身体去亲手了结那个给他们带来噩梦的服部家。

    另外,……也许心的最深处还想利用这个被治愈成看起来仅剩几处皮肉伤的身体承受外界来的诸多非难。毕竟和不肯接受治疗的光邦比起来,自己这副没有受什么伤的身体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不应如此。

    如果这些谩骂和谴责能够让自己一直难以安宁的心定下来,那……就好了。

    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现在,自己所站的位置是什么呢?

    原先的守护位置早就不是自己这种不堪其任的人有资格担任的了。

    负罪?

    这次给光邦、环、镜夜、光和馨带来的可以称得上是灭顶之灾的遭遇岂是简单的“负罪”两个字可以挽回得了的?

    现在的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说不清了。

    也许,……是已经没有位置了。

    就这么站着而已。

    冰蓝得清澈无比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头偏向身侧,自责到不愿与自己对视的男孩,遥轻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就在不久前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孩曾经好几次将自己高高地举起。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她也很想这么做来帮助崇来摆脱现在那种无奈且又内疚的心情。

    上前一步,将崇放在口袋中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拽了出来,并将它们一一扒开后执起在唇边轻触了一下。

    “这是给勇者的。”用最诚实的目光对上因过度惊诧而转过来瞪着自己的崇,遥任由崇闪电般地从手中抽回他的双手微笑地说道。

    勇者?这是在说自己么?现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个称呼,更加配不上刚刚那个…………

    “不,我不……”再次将脸偏向一边,虽然留恋着眼前那美丽的微笑,但是脑海中不停重现的昨天的影像告诉自己没有资格接受那股温暖。

    “崇,你是勇者呢!”伸出右手轻触上崇偏向一边的脸颊,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遥此时的声音不急不徐,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不只是你,环、镜夜、光邦、光和馨你们都是。”

    “勇者并不一定需要永远地站在保护他人的位置上,哪怕是一瞬间,一句话,一个举动,只要能够用自己仅有的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人就是勇者呢!”

    “而这,无关于最终的结果,只要你尽力了。”

    一下子,心中被强支撑起的那股子硬气崩塌了,听了遥这番话的崇觉得压在心头的重石忽的化成了灰烬随风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寻常人此刻应有的软弱和劫难后想要寻找慰籍的心。

    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举起,轻握住停留在脸颊上的那只手,弯腰将额角放在身前人的肩上不再动弹。

    借我靠一会吧!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让我在这种时候可以完全暴露自己还有软弱的一面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你。

    对于是否是勇者,对于站在什么位置上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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