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最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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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最终曲-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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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绮南所给出的理由总能比她做出的决定让姜易成兴奋。
  不过,这种兴奋在姜易成大三时,在庄绮南第17次提出分手后终于有了了结——一个据说来自澳大利亚的卷发带着她去了有袋鼠的国家,自此,姜易成有了解脱。
  蠢马没有了回头草,开始尝试吃新草。但走了那么长时间狗屎运的他,好运没赶上,又走了一个全新的狗屎运:英语系有个叫孔丽君的美女,经常有事没事电姜易成一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跟他主动接近,在寝室男生的起哄和怂恿下,姜易成开始主动回应。
  两人在一个雨夜激情爆发,事后,姜易成还在琢磨应该说哪些甜言蜜语时,美女已经整理好衣服,说,300块。
  姜易成迷惑地看着美女,不知所云。
  美女却麻利地从姜易成的钱包里抽出了三张100块,紧接着拉开宾馆的门,微笑着说:“欢迎常惠顾。拜拜。”
  姜易成的爱情自此元气大伤,性情也大变,直到见到伊莎莎。
  时任姜易成上铺的周或同学曾经问姜易成,你的爱情观是什么?
  姜易成说:只有嘲讽。此外,再没有说什么。
  但周或偶然撞到了姜易成的博客,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
  关于,爱情。
  什么时候我见到你。
  就像,有鱼刺卡在喉咙,吞咽时突如其来地痛,然后用力地咳嗽,企图把刺咳出来。未果。
  又期冀它是根很小的刺,小到可以借用大口吞咽的力气顺着肠道滑下去。但又惧怕再次刺痛已经受伤的喉咙转而连这小心的吞咽都不敢尝试。
  就是如此这般小心翼翼。
  什么时候我对待你,就是这般地小心翼翼。
  其实姜易成的爱情观完全受他爸爸的影响。
  姜易成的母亲魏丽敏生来便是火爆脾气,经人介绍认识了姜易成的父亲姜金来,没多久两人便奉子成婚。不知道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又或者是姜金来天生便怕媳妇,总之从姜易成记事起就记得妈妈经常把爸爸掐得浑身上下全是青道道儿。
  记忆中的爸爸,为妈妈的话惟命是从,偶有不从,妈妈便操起身边任何一个可以砸向人的物件,看也不看便冲爸爸扔过去。
  姜易成5岁的时候姜金来不小心把他的电动汽车踩坏了,魏丽敏上来便是一个大嘴巴;姜金来有次应酬晚回家一个小时,被魏丽敏扔过来的凳子砸在膝盖上肿了一个月才好;魏丽敏让姜金来洗碗,正在看足球的姜金来迟疑了一会险些被魏丽敏踹个跟头……太多这样的事情,举不胜举,但为外人所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姜金来觉得这样才正常。
  不论魏丽敏用何种方式虐待他,他都觉得这是魏丽敏的特权,而自己不论受到何种虐待,他都觉得是别人所无法体会和享受到的幸福——用周或的话说就是,一个受虐狂与一个施虐狂相爱了,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便是姜金来夫妇。
  姜易成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着,自幼年时便讨厌对他主动示好的女生,直到遇到庄绮南,他从不曾觉得那是他的劫难。
  他只是很想抓住。
  周或对我讲述姜易成的这段情事时,几次陷入沉思中,就跟这些事是他自己全部见证过似的。虽然他们是同窗四年的室友兼好朋友,对双方的生活几乎了如指掌,我还是觉得有些夸张。
  周或对我很是鄙视,他说:我闲着没事啊夸张他,又没有美化。
  我问:如果你说的一切是真的,那姜易成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元气大伤,他哪里开窍看上了伊莎莎?
  周或说:你真不知道?
  我瞟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上哪知道去呀?
  周或说,如果我讲了,怕你会哭。
  我说,才怪咧,你说吧,我一定笑到最后。
  周或说:姜易成曾经跟我说,何水清的死党伊莎莎对何水清真好。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坐在何水清的左手边,要不就让何水清坐在外面,她怕何水清是左撇子,跟别人碰筷子打架吃不饱。何水清那一阵失业,我看见两次伊莎莎偷偷往她包里塞钱……我想,对自己的同性朋友都能这么好,对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的老公,也绝对不会差。所以姜易成就开始疯狂地追求伊莎莎,但是没想到,他又受挫了。
  周或又说:我和他恰恰相反,我在想,伊莎莎那么血气方刚,她虽然是直性子,但最计较得失,她那样的女生肯对你好,那肯定是她觉得值。我觉得能值得她这么付出的人,做自己的女朋友,做自己的老婆肯定也不会错。所以如果伊莎莎不在我也开始坐在你的左边。
  我哇地哭出声来,呜呜,可是我却对伊莎莎做了那样的事情……
  周或揽过我,轻拍着我的头,泪水和鼻涕沾湿了他的白衬衫,他也没生气。
  ——这是半年多以来,自我和姜易成妄图联手破坏掉伊莎莎的恋情事件之后,周或同我第一次谈到伊莎莎。
  今天是我、周或、姜易成三人合租两周年纪念日。
  姜易成提议要好好庆祝一番,我们定了楼下的火锅店吃火锅。我和周或下班早,在等姜易成的过程中,不知怎么,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姜易成昔日的情事上。
  周或知我不开心,讲的过程中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来配合,我猜他看我笑得东倒西歪,得出我已经完全放下心理包袱的结论,这才放心敢谈论伊莎莎吧?
  可是,他怎么知道,这半年多——没有伊莎莎的时光,时至现在,近日,此时,包括此后的日子,我将永远是背着沉重心理负担的蜗牛,步履维艰。
  半年前,我曾打着不让死党伊莎莎陷入做已婚男人李然可的二奶的旗号,串通一直暗恋伊莎莎的姜易成,凭借对我百般信任的伊莎莎,以“去某社区做义工”的名义,带着她亲临男朋友李然可的家中,在众友人面前,揭发他已有家室的真相,使得不明就里的伊莎莎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
  而换来的结果就是——
  处心积虑如姜易成,不惜以狗仔队的敬业精神要求自己并四处搜罗情敌李然可已有家室真相的姜易成,伊莎莎同他彻底翻脸,并彻底清除出排成长队的追求者队伍。
  鬼使神差如我,号称是伊莎莎最铁的死党、老乡兼高中兼大学同学兼亲密室友,出于嫉妒,出于羡慕,出于不甘……出于种种肮脏而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态的、戴着假惺惺的所谓正义面具、戴着道貌岸然的所谓道德面具的我——何水清,伊莎莎坚持同我绝交,并在此后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我曾经无数次从梦里醒过来,甚至很多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已然入睡。
  有时莫名其妙睡到半夜突然就醒来。
  有时只是翻身,眼便瞬间睁开。
  有时是楼道里夜归人踩在台阶上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时。
  有时是蚊子在已然深秋的房间里不甘寂寞地嗡嗡叫着时。
  ……不论何时何种境况醒来,我总是会第一个想起伊莎莎。
  我很惦念她。
  可是负疚的种子日夜疯长,欣欣以向荣,远远覆盖住我那底气不足的、没有任何支撑的惦念。
  姜易成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又一次恋爱未遂——他比我更难受。
  我想,其实他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爱,加上找了我这样一个并不高明的、自作聪明的军师,结果弄得适得其反,而已。

第一章 03
更新时间2009…7…30 11:10:11  字数:2603

 姜易成吃着火锅嘴里还不闲着,他问我:“何水清,你还记得当初你和龚心,还有伊莎莎来到榕城时的第一个理想吗?”
  我说记得啊,当然。“那一年我们学校几乎全军覆没,就我们仨人考到榕城。我们当时最迫切的理想——就是谈恋爱……”
  周或打断我:“瞧你们仨人这没出息的劲儿。”
  我白他一眼,“谈恋爱怎么了,你敢说你一直不想谈?”
  姜易成大手一挥,“周或,你少捣乱。”他转向我,“那,你们仨人,你到底跟谁关系最铁啊?”
  “这——”我犹豫了一阵,“不一样的,龚心是我闺密,伊莎莎是我死党,龚心这人吧,一根筋,我跟她在一块儿吧,老想着怎么保护她。可跟伊莎莎在一块吧,不知不觉总是倚赖她……”
  姜易成转移话题说:“看看你们仨人愿望实现到啥程度。这伊莎莎呢,好像现在还跟李然可在一起——真是枉费我一片深情。还有那龚心,上次龚心和她男友请客我们也都见到了,纯粹就是一地痞,虽说开了家咖啡厅,可那动不动就打人的流氓劲有点忒说不过去了。那哪是找一男朋友啊,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一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
  周或叹口气,“是啊,高分对龚心多好,死活跟人家分手,虽说有点结巴,也犯不着那么决绝啊,闹得那小子到现在还有非龚心不可的后遗症呢。”
  “所以说何水清,我内心一直特迷惑,你说你们女的是不是就喜欢这有瑕疵的呀,像我们这种十全十美的就是看不上?”
  我反问他:“那你呢?你跟周或,还有高分,据说当年可都是班里的三大高才生,你们初到榕城的理想又是什么?”
  姜易成做冥思苦想状,突然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知道高分。他那时的理想就是想找一个不嫌他结巴的女生做老婆……”
  周或埋怨道:“你什么毛病,有那么好笑吗?”
  “我不是笑他结巴,我是想起他刚来班里时,做自我介绍的情景,当时整个班的人全都傻掉了,‘我我我……叫高分喜欢,看武侠小说金庸,基本上都没看过古,龙的书我都喜欢’……哈哈,哎哟,乐死我了。”姜易成笑得肚子疼,扔了碗筷,蹲在地上无法自持。
  我哭笑不得,转向周或,“你呢?”
  周或摇头苦笑,“我才没有那臭毛病呢,抓住别人的缺点就玩命笑话。你少听姜易成瞎咧咧,高分为人不错,其实只要你了解他的为人,再就不会笑话他。他特善良实在,对谁都特好,尤其是足球踢得特别棒,那可是我们班的前锋啊。人还收俩徒弟呢,不过……”周或似乎回到了他的大学时代,表情十分陶醉,“不过他带的两个徒弟的确球技突飞猛进,只是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来榕城时最初的理想是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问我对高分的看法呢。”
  “我想起来了,”姜易成已经恢复了常态,抢先说,“我最初来大学,就是想吃好喝好玩好,把在高中刻苦学习而耽误的所有美好生活在大学里给弥补回来。”
  “……还真是,与众不同的答案呢。我以为你会说比如找个好工作或者找个漂亮姑娘什么的。”
  “你把我想得太龌龊了。像周或那么猥琐的人还有着一个崇高的理想呢,我怎么会……”
  周或掐住姜易成的胳膊,食指和拇指同时用力,开始旋转角度,“说罢,你想要多多少度?我哪里龌龊了,你说……”
  在姜易成的鬼哭狼嚎声中,我听到周或低低的声音,“那时候刚入学,没有想那么多,谈不上什么理想。只是,我那时特别想赶紧毕业找到份好工作,给我老爸买双鞋。”
  “买鞋?”
  “对啊。我记得特深刻,当时老爸送我报道后,我送他到火车站回老家。上火车的时候人太多,把他从小摊上买来的30块钱一双的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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