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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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 第2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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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就一边看着太后的脸色,一边也将昨天晚上池玲珑的遭遇,给说了一遍。
    果真,嬷嬷才一说完,就见太后娘娘的脸色也变了。
    然而,在变了片刻后,太后却也又回过了什么味儿似地,面色归于平静。
    但是,眸中的神采,到底是不一样了。
    太后慢悠悠的道:“现在哀家倒是庆幸,没有在昨天傍晚,平阳过来的时候就下懿旨赐婚。不然,这会儿怕外边一些人,就不单只是说老婆子仗势欺人,惹的人家小姑娘哀怨的吐了血?”
    又不知是怨还是愁的,低叹一句,“左右哀家下了懿旨这事情,怕是到了现在这个时间,也已经在京城传开了。虽然还是免不了要被人揣度、诟病,好歹在时机上,今早比昨晚,却是要好上千百倍。”
    又道:“事情既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多思无意。既然那丫头吐了血,你现在便去太医院,叫上擅长治妇科的秦太医,和擅长杂项的吴太医,随你去池府走一趟。哀家再给那姑娘赐下些药材。如此,即便堵不了悠悠众口,也算是对众人有个交代。”
    嬷嬷惶恐的应了“是”。随后便在太后的蹙眉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办事的时候,匆忙往太医院赶去。
    这边嬷嬷带着一马车太后娘娘赏赐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以及各种番邦进贡来的名贵药材,以及两个太医,亲自出宫去池府看病。
    却是不知道。就因为昨天池玲珑的昏迷,现在整个京城的气氛。是怎样的波诡云谲。
    就像是太后预想中的一样,池玲珑在昨日出宫时,公然吐血昏迷,太后和皇家自然被定为最应该怀疑的对象。
    毕竟。按照这世上万事运行的潜规则来说,能从中得益最大的,往往就是幕后黑手。
    所以,不管太后娘娘怎么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和她的好孙女平阳郡主,都已经成了,满京城所有看热闹不嫌事儿的众人,猜忌的对象。
    这种猜忌,在大早起太后的懿旨。先后从康郡王府和安国公府流传出来的时候,京城的议论声,更是宛若被风卷起的浪头一般。一阵高过一阵,闹得众人惶恐不安,心神不宁。
    池府中,江氏在池玲珑房中守了整整一夜,看着床帏内好似睡着的侄女,也是既心焦。又气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昨天那情景,她是亲眼目睹了的。
    她不是所谓心慈手软的妇人。可是,即便是到了现在,想一想昨夜里,侄女直挺挺的往下到了的身子;以及她那双整的老大的,满是惶恐的眸子;还有因为疼痛,即便昏迷了,还在不断抽。搐的身子,江氏现在也是心惊胆战的,一闭眼就做恶梦。
    天杀的孽障啊,这丫头不过才刚满十三岁,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即便是有天大的仇怨,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这种手,也是太过心狠手辣了。
    江氏正拉着“池玲珑”冰凉的手,不住的啜泣抹泪,池仲礼也双眼冒着红血丝,也又带了两个大夫从门外走来。
    他进门时还在不断对那两个大夫殷殷恳求,“一切就拜托两位先生了……”
    女儿家的闺阁,按说在小姑娘长到六、七岁的时候,即便亲如父兄,也是不应该进来的。
    可是,到了现如今,这些礼仪规矩,哪里比得上人命重要。
    江氏听见池仲礼的声音,从床上坐起身,便一把拉住池仲礼。
    “相公……”
    池仲礼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夫妻两人,因为都忙碌了一整夜都没有阖眼的缘故,现在面上的神情,一人比一人疲惫。
    池仲礼愧疚的看着面色惨白的江氏,眼眶发红,“辛苦夫人了。”
    江氏摇摇头,眼眶也红了。
    她抹了一夜的泪珠子,现在直觉得双眼酸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哀戚的摇头不止。
    “咱们先让让,让两位大夫给五丫头诊个脉。”
    两人让开了位置,在池仲礼之后的,两位在京都赫赫有名的大夫,便露了面。
    碧月和碧云两人,在江氏起了身之时,便手脚麻利的将帷幔遮下了,随后却是只将池玲珑的右臂拿出来,在上边附上帕子。
    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说了句“得罪了”,便一边在床头座椅上落了座,一边顾自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开始诊脉。
    他面上的神情先是一片不动如山的寂静,随后,随着诊脉时间越长,面上的神情却越来越诡异凝重。
    内室中漂浮着淡淡的安神香,然而,此刻江氏的心情,却心浮气躁的止不住来回踱步。
    她倒不是因为做戏,想图一个好名声,才如此这般关心池玲珑。
    虽然进京以后,对池玲珑越发好,确实是有为自己谋一个好名声,为自己的相公赚取好声誉的想法。
    但是,归根结底,她这人也是性子急,脾气暴,也是很喜欢这个侄女的,也是想着能帮就帮她一把。
    而眼下,池玲珑吐血昏迷,她固然担心她醒不过来,坏了她和池仲礼的名声,却也当真是担心这姑娘的安危。
    才刚满十三岁啊,连及笄都还没有呢,即便有再多的深仇大恨。也是没必要这样折磨一个小姑娘的啊……
    老大夫诊了足有半个时辰的脉,才一边将眉头皱成了“川”字,一边口中喃喃自语着“奇怪”二字。让开了地方。
    “如何?”另一位年纪和这位大夫差不多的老大夫,此刻略有些讶异的开口问话道。
    这大夫,比之前一位大夫瘦了不止一倍。
    若是说,方才给池玲珑诊脉的大夫,圆润的像个弥勒佛,这位单只看身材,却干瘪的像个竹竿。
    然而。别看这两人都是须发皆白,脾气看起来又都很是温和。都很好说话,很是心善的模样,实则不然。
    这两位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面上的神情。都亲民的不能再亲民的老大夫,却是京中最富盛名的两家医馆——“同仁堂”和“惠民堂”的老祖宗。
    那都是早已经不出山的人物。
    这两家一家姓吴,一家姓朱,不仅开着全国连锁的“同仁堂”和“惠民堂”,是祖传的杏林世家,他们这两家培育出来的子孙,每代都最少有两、三个进入太医院当值。
    这两位老者,便是现如今两家里供奉着的家主,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自从将手中的担子传给儿孙后。这两位便很少应邀出门为人诊脉。
    而这次,若不是江氏拿了江阁老府上的名刺,让池仲礼去请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请不来这两位老祖宗的。
    吴老大夫问着朱老大夫,池玲珑的情况如何?
    朱老大夫浓眉深皱,最后才莫可奈何的说了一句,“你也过来诊个脉吧。这姑娘脉象之奇,实乃老夫生平仅见。”
    “竟是如此?”
    吴老大夫说完这四个字,便也当真在床头的圆凳上坐下来。
    这两位老大夫。因为年轻的时候就不对付的缘故,很是有互相看的对眼的时候。
    几乎可以说。早在两人方出生的时候,便注定了,他们因为敌对的立场,要一辈子不相容。
    而两人却也是如此,年轻时血。气。方。刚,甚至为了争顾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说是“死敌”也丝毫不为过。
    然而,随着年纪越大,手中的担子也交了出去,两个老头近几年,倒是都有了种惺惺相惜之感。
    到了现在,几乎可以称之为密友了。
    人生的机遇,当真神奇。
    朱老大夫细细思索着池玲珑的脉象,口中神神叨叨的嘀咕着,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现在正给池玲珑诊脉的,干瘦的吴老大夫,枯瘦的面颊上,却是也出现了如同方才出现在朱老大夫面上一样的神情。
    讶异,困惑,难以置信,不解,凝重……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吴老大夫坐起身,不顾池仲礼和江氏面上的忐忑焦急之色,两个老大夫却是默契的去了外室。
    随后,尚且还呆着内室中的诸人,便听到了如同雷鸣一般,外边两人互相不满的吼吼声。
    “脉大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是洪脉之兆……”
    “不对不对,寸关尺三部脉皆有力,邪气亢盛而正气充足,正邪相搏,气血充盈脉道,搏动有力,该是实脉才对……”
    ……
    喧哗声不断,外边的吴老大夫和朱老大夫,因为一个脉象,争吵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服谁。
    池仲礼心焦之下,去了外室,好生对两人又行了一礼,这才又问道:“敢问两位先生,小女到底是何病症?”
    吴老大夫和朱老大夫听了池仲礼这话,双双一怔,随后两人的神情,却是都略有些奇怪的扭曲了,从口中挤出两个字——
    “无病……”
    怎么可能会无病,又是吐血又是昏迷不醒的,即便三岁小童,也知道这是大疾。
    可两位大夫却又言之凿凿,说是没病……
    这,这……
    池仲礼头都要大了。
    也就是在此刻,太后的心腹谈嬷嬷,领着太医院的两位太医,并一大马车赏赐给池玲珑的药材及绫罗珠宝过来了。
    众人先是都一一见了礼,随后,两位太医才又进了内室,给池玲珑诊脉。
    医届的规矩。大凡都是相信头发花白的老者的,可是这两位是太医……
    两位太医在看见了,京城赫赫有名的两位老先生时。其实就想和谈嬷嬷说,有这两位泰山北斗在,他们纯属是班门弄斧,可不可以不出手?
    毕竟,若是仔细说起来,吴老大夫和朱老大夫在京都的名声,实在太大了。
    不仅是因为两人的子孙争气。有的尚且是眼下过来的这两位太医的上司,更因为。这两位老爷子,可都是从会爬开始,就开始学医的。
    他们认字学的不是《千字文》,而是《大兴药典》。大魏所有的医药古籍,可以说,到了现在,这两位老爷子怕都能倒背如流。
    二人学医六、七十载,两位太医在他们面前,顶多只能算是高中生对上了博士后,差距都快到天边了。
    结果,两位太医诊脉的结论,和之前两位老爷子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
    如此。在吴老大夫和朱老大夫斟酌了好久,开了一副试吃的方子后,众人吵吵闹闹的也才散去。
    人群都离去后。池明瑄才手牵着珏哥儿过来。
    一进内室,便迫不及待的问江氏,“母亲,五姐姐的病情如何了?”
    江氏伸手搂过珏哥儿,才又对池明瑄道:“连太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你说。你五姐姐这到底是着了那个小人的道了啊?”
    “肯定是平阳郡主!”池明瑄义愤填膺。
    “休得胡言。”
    “母亲,我……”
    “你个死丫头。不知道祸从口出?休得再胡言乱语!你说是那人,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这是就是污蔑皇室,是要判死刑的!”
    “可昨日就是她一直缠着五姐姐的,如今五姐姐出了差错,肯定是平阳那,呃,干的好事儿……”
    “瑄姐儿!”
    池明瑄现在眼睛都红了,一副恨不能和平阳郡主鱼死网破的模样。
    其实,江氏又何尝没有怀疑平阳郡主?没有怀疑当今太后?
    可是,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啊!
    不由就又强制忍耐下心中的躁郁之气,厉声警告池明瑄,“你五姐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莫不是,你还要不安生的口出狂言,闹得咱们家宅不安不成?”
    看池明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自己也于心不忍了,就又缓口气,尽量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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