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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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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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妈到底被几个粗使婆子带了下去,因她不会做人,早就将大房里的丫鬟婆子们得罪死了,平日里大家躲她惧她,此刻见她失了夫人宠爱,一时墙倒众人推。本可以装腔作势打几个板子就算完事,现在却全都使了吃奶的力气,呼哧呼哧的往吴妈妈屁。股上招呼。
    这老刁妇以前干吃她们的孝敬,却一点好处不给她们谋。不仅如此,还作威作福的公然克扣她们的俸禄银子,当真可恨。
    吴妈妈痛苦的哀嚎声渐渐没了音,周氏心中的那股子邪火也略消了些。何妈妈端了一杯清热降火的菊花茶过来,周氏一口饮尽,这才又转过头来盯着女儿直看。
    池明珍被周氏这从来没有过的森然严厉的眼神,吓的再不敢哭泣,连打了几个哭嗝便使劲绷着嘴,想要把那口气憋下去。
    周氏却又恨声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大哥昨天才教训你一顿,难不成那话你都当成了耳旁风?”
    池明珍被吓得连忙摇头,眼泪珠子被甩的向四处飞溅,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大哥昨天的那顿教训,她虽然听的嘴里发苦,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即便不以为然,她也只敢自个儿在心里念叨,又那里敢上赶着给大哥作对?
    她也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一时的心里气不顺,这才想着找池玲珑晦气。
    她只是想要小小的教训她一下,谁知道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和大哥作对?
    这几个字儿她想都不敢想。
    她虽然脑残叛逆不懂事,可她听话!她也只不过一时忍不下那口气。这才暗恨的念叨了两句,谁知偏就让碧空那小蹄子听见了。
    那小蹄子要替她出气讨好她,她受着便是,那想着那没成算的东西。做事儿那么没分寸,自己把自己填坑里边不说,还把她给拖累了,她才是真的冤枉呐!
    大房里周氏又将女儿好一通训斥,却说此时的三房,江氏也在教女。
    七姑娘性格被养的跳脱了,又因为三房里没有姨娘通房那些个作死的东西,糟心事儿少。七姑娘经的事儿少,处事管事儿上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可眼见着到了说亲的年纪,这样子没成算。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姑娘,谁家婆婆会喜欢?
    内宅理事可是门大学问,看着无关紧要,平日里都是些针头线脑的小事儿。可仔细琢磨起来,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可多了去了。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男人大多是天子近臣。男人出息了,后宅女人的应酬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可不仅是要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管得了小妾通房。处理得了账本和人际交往;那可是要主意定,手段稳,眼力尖,心思活络,脑门灵光的。
    若是再能从平日交往的贵妇们的只言片语中,察觉朝廷动向。或是人员浮动,推测出圣人隐含的朝政用意,在夫婿的仕途上不时的提点两句,或是帮上一把,这才是真正的宗妇。
    虽然她为女儿看好的夫婿并不是嫡子。也不需要女儿在后宅如此的费尽心思谋划,但是技多不压身,难不成还会有那个男人会嫌弃嫡妻有用的?除非是那些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
    江氏早就想将女儿好生教导一番了,这几日便都拘着她在跟前,学管家理事,但是有关后宅女人这些个阴谋算计,江氏一直没找到机会提点女儿,眼下可是赶巧了。
    回到了梧桐院,将一众丫鬟婆子都赶出去,只留了杜妈妈在身边服侍,江氏才开口问女儿道:“今天你五姐姐这事儿,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七姑娘默了片刻后点点头,说道:“是三姐姐指使碧空使坏的。”
    话说的闷声闷气,七姑娘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黯然。她到底还是不喜欢这样的阴谋算计,何况还是出在最亲近的姐妹身上。
    亲情凉薄,这让七姑娘手心发凉,眼里的亮光好似都暗淡许多。
    “不错。”江氏看出女儿对这个话题的排斥,却不以为然,赞同的点点头,便又鼓励的问女儿,“别的可还看出什么来了?”
    七姑娘这次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又说道:“碧霄是祖母的人。”
    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七姑娘眸中闪烁着同情怜惜和不忿恼恨的光芒。
    她从小受父母爱护,很少吃苦,自然也不清楚二姐姐和三姐姐她们的心酸。但是,想来连所谓侯门嫡女日子都过的不顺心,身为庶女的五姐姐就更不用说了。
    可以前她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逃避着并不敢深思。现在这事儿撕开了血肉,赤。裸。裸的摊在她面前,池明瑄只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心蹿上来,瞬间便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冻得她直打寒颤。
    碧空和碧霄,两个都是五姐姐的贴身丫鬟。这两个丫鬟五姐姐一向待她们不薄,谁知养了几年都养不熟。作为贴身大丫鬟,不求她们关键时候能为主子舍命,竟要主子时刻提防着她们,以防一个不注意被她们从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
    连一个丫头都敢这样胆大包天,骑在主子都上撒野,她真不敢想象五姐姐这些年来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江氏听了女儿的话,再次点点头,抿了口茶,便又继续问道:“可还看出了什么?”
    池明瑄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最后在江氏期待的目光中,却只是憨傻懵懂的摇摇头。
    她说的还不够多么?已经两点了啊!
    江氏被女儿那几尽透明的眼神看的好一阵憋气,怒气不争得就点着七姑娘的额头恨恨道:“你个脑子不开窍的死丫头,你这是要存心气死母亲么?”
    杜妈妈在一旁看着好笑,却也不得不拉住七姑娘。往后侧了侧身子。夫人出手没个轻重,没看见姑娘的额头都被戳红了。
    “夫人您消消气,姑娘还小,心思纯良。才没想那么多。您别发火,慢慢教。”杜妈妈笑呵呵的劝说道。
    江氏嗔怒的瞪了杜妈妈一眼,“都该说亲的大姑娘了,那里还能当小孩子养。妈妈你别护着她,她个不长进的东西,我再不好好管教管教她,只怕她以后嫁了人也要被府上的魑魅魍魉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看杜妈妈仍旧把七姑娘往怀里护,江氏才又叹口气,说道:“我是她母亲,还能害了她?妈妈。我这是为她好。”
    “唉,知道您心疼姑娘。”杜妈妈笑的像个弥勒佛,却仍是护着七姑娘不松手。“姑娘聪慧,一点就通,您别恼。慢慢教。”
    江氏就又长喘一口气,这才没好气的问七姑娘道:“你就没看出来,今天这事儿就是碧霄那个小蹄子下的套?”
    “下套?为什么?”七姑娘憨憨傻傻的问。
    “你脑袋是榆木疙瘩做的不成?”江氏一听闺女,这吃惊的好似听了天方夜谭一样的反问语气,好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好在杜妈妈一个劲儿的在旁劝说着“消消气”“消消气”,江氏这才又把心里的郁闷和邪火咽了下去。
    不得不尽可能的把这事儿往简单了说。“你不是知道了这事儿是碧空那丫头使得坏?既然那两匹锦缎是五丫头交给碧霄保管的,毁了的话碧霄肯定逃不过责罚。她若不知道凶手也就罢了,偏偏碧空手脚不干净,被抓了把柄。不管碧空到底是为了讨好三丫头,还是为了陷害碧霄,亦或者是对五丫头存了气。才拿那两匹锦缎泄愤,这事儿闹出来她终究都只有死路一条。”
    又不紧不慢的抿口茶道:“至于碧霄,她也不是个好的,这事儿娘敢说也是她纯心想要往大了闹。你可还记得碧空最后口口声声喊道,她只剪了一匹锦缎?”
    七姑娘傻傻点头。若不是母亲提醒,她早把这句话给忘了。不过经母亲一说,她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碧空剪掉了那两匹锦缎,最后也不至于都要被杖责了,还口口声声含着“冤枉”“她只毁了一匹”……
    若真是这样,那第二匹锦缎到底是谁毁的?
    “是碧空?!”七姑娘倏然叫出声来。
    江氏就满意的点点头,“若是碧空真的只毁了一匹锦缎,五丫头想当这事儿不存在,有心隐瞒也就过去了。可若是两匹御赐的锦缎都出了事儿,这罪过五丫头可吃罪不起。”
    “碧霄是纯心把这事儿闹大的!”七姑娘恍然大悟道。
    江氏点点头,又道:“碧霄是老夫人的人,只要讨好了老夫人,她就有好出路。大房和你祖母不对付这府里谁不知道?碧空好歹是大房那边的人,碧空这边出了漏子,老夫人就能公开处置她,下大房的脸面,碧霄这就讨好了老夫人,以后也一定会有个好出路。”
    七姑娘听的不停的咽口水,感觉长见识了。江氏看她一副“好敬畏”的表情,几次启唇,到底把下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还想对女儿说,这只是一个可能。
    第二个可能便是,若是这些全都是五丫头筹谋的呢?
    毕竟,在她看来,除去一个碧空,这里边受益最大的,绝对属五丫头了。
    碧霄不过是进一步向老夫人证明她有用,顺便化解了一次被五姑娘责罚的危机;然而她这样背主,以后五丫头虽然不敢明着苛待她,她在青岚院的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且她此举得罪了大房。侯府后院真正能当家做主的,可不是那半截腿都埋进了土里的老夫人,周氏这个侯夫人,女主子,可不是当摆设用的。
    得罪了周氏,开罪了大房,碧霄若不是以后打算跟着老夫人一块儿进棺木,便等着被周氏折磨至死。
    老夫人倒也得了好,但也只不过是下了大房脸面,图了个一时痛快。
    反倒是五丫头,既让众人知道了她的委屈无辜,身边自此也少了一个监视她的人,想来以后处事说话也可少许多忌讳,倒是得了大便宜。
    俗话说,谁最得利,谁就是幕后黑手!不管这人从头到尾参与过这事儿没有,她肯定也清白不了,不说在其中推波助澜过,但也绝对在某些关键的环节动过手脚。
    这里边可下功夫的地方,一个是名叫夭桃的那个小丫头莫名其妙拉肚子,一个是恰好轮到碧霄守夜,最后一个便是第二匹锦缎的毁坏。
    若是这一切只是凑巧,或者碧霄费尽心思谋算倒也罢了,若都是五丫头背后动的手脚,这丫头的心思可就太让人忌讳了……
  
☆、047 无利不早起

    三房江氏在心里默念着利益论,深究着到底谁在方才那场闹剧中受益最大的功夫,却不知道,忠勇侯府的大姑奶奶池巧娘竟在这时回了娘家。
    若是让江氏知道这么个搅家精又回来了,指定连教导闺女的心情都没有了,说不定还会气得立刻从凳子上蹦起来,指着老太太院落的方向破口大骂:该死的臭婆娘,什么玩意儿!
    这么个无利不起早的大姑奶奶,最是个尖酸刻薄,吃里爬外的东西。自己没本事,偏还嘴贱爱搬弄是非。若不是她在背后一而再,再而三给老太太出谋划策,让她折腾大房和三房,她们也段不至于对老太太那般恨的要死!
    池巧娘是从老太太肚皮里爬出来的,和二老爷池仲德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又因其是侯府池仲远那一辈唯一的姑娘,老侯爷在世时对她颇多宠爱。可就是这宠爱太过头了,以至于池巧娘直接就给养歪了。
    尖酸刻薄深的她母亲的真传不说,脑残自恋、自以为是程度也比池林氏高了一个不止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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