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没听说,安远侯家的世子竟然要求开棺验尸……”
“可不是,差点‘咔嚓’被拉去砍头……”似乎小心翼翼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
验尸?
“公子放心,以我的技术,就算是神仙也认不出来太子是假的。”显然初云也听见了路人的议论,不屑地哼道。
洛月不置可否,云淡风轻地甩下一句:“走吧。”别人也许可以骗过,但那个人向来是个例外。
灰色的背影渐与天色融为一体,似要将一切抛诸脑后。
尾声
一切失控之前
你选择逃离
我选择等待
* * * * * *
庭院中,月白身影没入阴影,安静且寂寥。
钟闲望着一瓣落入水中的莲花,无端想起了前太子额间那一抹绯红的印记。那样纤瘦且漂亮的少年,却有着那样淡然却又惨烈的个性。平时看起来平静如水,发起脾气来却谁也挡不住,竟然可以平静地离开,三年没有半点音信。
还记得那个晚上,看着满身欢爱的痕迹,他忍着痛,细碎的齿咬着下唇,眼中依然是平静的琉璃黑,只在眼底深处看到了些许羞愤和懊恼的痕迹。他说:“别让我恨你。”
别让我恨你……
钟闲的心微微一痛,温润俊美的容颜因瞬间的苍白而暗淡了几分。
终究是做错了,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容许自己委身人下。
“世子。”
一身劲装的黑衣人从暗处出现,看着湖边那个一动不动的颀长身影,犹豫地开口。
“可有消息?”钟闲问道,头也未回。
“没有。”修罗单膝跪地,言简意赅。
早在意料之中的答案,钟闲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抿紧了唇,可是心口为什么仍然像被冰水淋过一般,刺骨的冰凉?
“知道了。”平淡的语气,掩不住的寥落。
待修罗重新融入黑暗,钟闲飞身掠过莲塘,脚尖轻点莲叶,身形翩若惊鸿,让人惊艳。
还未到一炷香的时间,钟闲已到了城郊竹林别苑的大门前,木质的原色大门,朴素却又不失典雅,无端让钟闲想到了那人一身永远无任何装饰的淡紫衣衫,一样的作风。
推开大门,里面的翠竹被打理得很好,不凌乱也不稀疏。还记得当初,那人刚搬进这里时,就让人在门前种满竹子。自己当时还讶异地质疑:那样别人一进来岂不是以为进了深山幽谷?
这样的布局真是前所未见。
那人却只是笑,只是一个小孩子,却狡猾得像个大人,又偏偏透着一股稚气的慧黠:“这是我住的地方,别人怎么想与我何干?”
如今看来,盛夏时节,推门而入,迎面的是一阵竹叶的清香以及一片沁人心脾的清凉。那人身体不好,既畏热也怕冷,钟闲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那人还真是懂得享受。
再往前走,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竹叶障目,柳暗花明,尽头处是一栋小木屋。
钟闲推门而入,便是清一色的竹制精致摆设。窗台前的花瓶早已空了,再也不会有人往里面插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然后献宝似的向他介绍它们的用途。
屋后是一小片药圃,钟闲蹲下身,拨弄着已凝结成块的泥土。
他性情淡然随性喜欢摆弄草药,有时却又偏偏固执多情始终对霞光郡主存有歉意;明明身为太子,却又憎恶朝廷;虽生在帝王之家,却与权力争夺没有任何瓜葛。
似乎,他永远是在以一种睥睨的姿态冷眼旁观着世人的你争我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
原以为他在笼络那些和他来往的朝廷官员,到头来一切只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忽略他隐在暗处的势力。
月,你就这么想逃离么?
钟闲有些懊恼,远山般的长眉微蹙,还是,这世间根本就没你在乎的东西呢?
掸了掸衣袖上的泥土,钟闲正要站起,忽见荒废已久的药圃左上角不知何时竟长出了一枝小花。
走上前,隐约记得洛月曾告诉过他,这种黄白相见的小花叫做金银花。
每个枝头,白花与黄花并蒂而生。
此时,他正在月光下随风摆动,灵动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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