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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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快跑-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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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意外:“原来我并不了解你。我还一直以为你的理想是在QT做中国人中的第一个VP呢。”
  “在QT就算做到那样的位置,也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的白领。我那天看《赤桥下的暖流》,特别受刺激。女主角这样评价她的前任和现任男友:‘他是个真正的渔夫,而你只是一个受薪的白领!’”
  苏想了想,又继续说:“其实在QT,有的时候就像在为自己以后的生意练手。我把钱砸下去,看看究竟这样会不会起泡,能起多大的泡。”
  我说:“我的理想职业只有三个条件:首先是体面,其次是轻松,然后还要有一间有门的独立办公室。”
  “为什么要强调有门呢?”晓含不明白。
  “我们那儿只有市场总监以上才有独立的办公室。”苏向晓含解释。
  “原来你是想当市场总监呀。” 晓含恍然大悟。
  “其实也不是,我要的是门。你一个星期才上两天班,你当然不明白——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天天去,那不是也没几天吗?你知道办公室要是没有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面前。它就像永远不会设防的堡垒,任何人都可以径直闯入你的领地——尤其是你的老板。所以你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他人突如其来地降临。最可怕的是,如果办公室没有门,你被老板批评的时候,周围的同事都可以清晰地听见老板训斥你的声音,多么没有尊严。”
  苏不以为然:“其实就算你有了门,不也是一样干活吗?这算什么理想?门是职位的标记而已,只能证明你可以干更高级的事。”
  “有了门就有了尊严有了保有隐私的权利。掩上门,你能够以最个人的状态工作,哪怕把光着的脚丫翘在办公桌上读文件也没关系。门上贴着你当月的工作日程表,有人想跟你谈话时,不得不仰着头在你的日程表中寻找appointment和appointment中的空隙,而且所有的人都会很有礼貌地先敲门再进来——包括你的老板。”

女性特质(8)
苏有点奇怪:“在公司能有什么隐私?翘着脚丫子听起来也没什么吸引力。”
  我叹气:“苏,我不是你,我每次路过你的办公间都在想,如果我是你的老板,我已经要被你投入工作的表情给打动得要哭了,你的眼睛总是灼灼放光,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表达自己对工作的爱。可是我呢?我不能坚持干连续两个小时,中间一定要去尿个尿,或者把鞋脱下来用脚勾着耍耍,实在无聊我还会眯着眼睛数自己的眼睫毛——办公室没有门,我比偷情的人都辛苦。”
  晓含很同情我,在大学的时候她就看着我这副德性,她不相信公司能改造我,我也不相信。
  苏笑着说:“Mia的优点就是要求不高,比较容易满足。事实上,你只要在DT升两次职,当个市场总监,第一和第三个条件都完全满足了。至于轻松,那是相对的。你那么能混,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比别的人轻松。”
  “升职?我没想过这个,这离我实在还有点远。你这么优秀的人才都还没升,哪能轮到我呀。”
  晓含拍着我的肩膀说:“Mia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没脸没皮地说:“这简直就是我唯一的优点。”
  轮到晓含的时候,她一脸向往地说:“我的理想职业是这样的——每天自由自在地干自己喜欢的事:看书,画画,插花,学一门稀有的外语……
  还没说完便被苏毫不留情地打断:“你说的是理想生活,不是理想职业!”
  “有那么大区别吗?人怎么过一辈子才是最重要的事,苦受苦熬到七老八十才退休,还有多少好事能等着你?工作是不得已的事,人生才重要。”晓含的表情似乎有点鄙夷永远加班的苏和我。
  连我都忍不住表示反对:“休闲的要义是要忙里偷闲。只有当你饿了的时候,饭才会特别香;只有当你渴的时候,水才会特别甜。而且好的东西是要分享的,所有人都在上班,你一个人的悠闲生活其实也会很寂寞无聊。所以亦舒曾经在小说里写过:中环写字楼的年轻女职员几千块钱的工资,还得给自己买名牌套装,在写字间里受老板的气。但是不上班又干什么呢?难道每天逛街喝茶过一辈子吗?”
  这时苏突然笑着摇头:“人家都说臭味相投,像我们这样从对老公到对工作追求都完全不同的人,还这么扎堆,真挺不可思议的。”
  我说:“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我看到七喜小子Fido dido的广告,当时我就想告诉你们他说的一些话能分别概括我们三个人的特点。比如说‘一般还不如不干’,说的是苏;‘花时间选择不如花时间享乐’,说的是晓含;‘世界很复杂,心里知道就行了’,说的是我。”
  “确切地说,应该是‘世界很复杂,心里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来啊!’Mia就是忍不住把什么都说出来。”晓含看着我笑。
  

自大狂强迫症(1)
工作过于勤奋的人其实都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做自大狂强迫症,总觉得没有自己地球就不转了。其实越是系统庞大的著名公司,每个员工就越是一颗锣丝钉,没必要把自己太当回事。
  1
  Helen突然宣布结婚了,她的先生Henry是某外资银行的高管,追了她很多年。
  跟她吃午饭的时候,我说:“这下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有15天的婚假呢。你打算到哪里度蜜月?” ——我承认我关心这件事更多的是为自己着想,我的心里话是:您快休婚假吧,赶紧的,好让我也趁机歇会儿。
  Helen 叹了口气:“我哪有时间啊,我这个月忙得不得了。先要去韩国给亚太区的项目经理做五天培训;然后美国总部的老板们过来视察,我得全程陪同;接下来又是新品上市……”
  “你不会是告诉我你连婚假都请不了吧?”我很沮丧。
  Helen 想了想说:“下周五还是要请一天假回香港注册,人家要工作日才办公。”
  “才请一天,那还不如请呢。”我是觉得如果完全不请,当劳模的时候形象会更高大全一点。
  吃完饭以后,我们又喝了一会儿茶。Helen突然说:“我以前的几个男朋友,都是因为受不了我工作太投入而分手的。但Henry不一样,Henry对我特别包容。还是那句老话,你要挑一个最爱你的人做老公。”
  我听这话的意思,显然也可以理解成Henry并不是她最爱的。Helen语气很意味深长,说幸福,又有点幽幽的;说遗憾吧,但也不是不幸福。
  她手上闪烁的钻戒,是著名的Tiffany Setting,6爪镶嵌单颗钻石,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款式。
  我真心诚意地夸奖了她的品味:“钻戒的设计最忌繁复,式样越简单越好,为的是让钻石本身成为主角,否则便是喧宾夺主了。”
  Helen说:“我都没时间去做指甲。应该把指甲修成方形,涂点透明的指甲油,那样戴起来更靓一些。”
  在Helen明明请了假去注册的那天,我很惊讶地发现她一早又出现在办公室里。
  “你不是今天要去结婚吗?”我简直怀疑自己记错了日期。
  “是啊是啊,我待会就走。我刚跟市场研究部开完一个短会。他们的报告今天要发给总裁,但我昨天发现里面的两个结论有点问题,需要进一步分析。”然后她又仔细地跟我解释了一番具体的细节,叮嘱我今天要盯着这个事,在报告正式发出去之前要再跟她电话确认一下。
  这时候大象正好在附近,我对着大象喊:“Helen今天结婚,她居然还来上班!”
  大象摇着头,做出一副要昏倒的架势:“Helen,你以后千万别再干这样的事了!”
  我脱口而出:“她没机会再干这样的事了,因为她只结一次婚。”
  几天之后Helen请我们去她家参加一个小型的庆祝party。
  那确实是豪宅,Helen自己的衣帽间比我的整个卧室都大。她还有专门的钢琴房——虽然我完全不相信她还有弹钢琴的闲情逸志。
  我指着客厅里巨大的米色沙发对Helen说:“一看就是你的风格,连沙发都是NATUZZI的。”
  Helen笑:“NATUZZI就相当与鞋子里的TOD’S。”
  站在一旁的Henry打趣:“你们知道我们家为什么弄得这么好吗?那是因为从装修到家具,都是Helen指定的,我完全没有参与。”
  我心想,你掏钱就是最大的参与。以Helen一个市场经理的经济状况,根本没可能住上这个层次的豪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自大狂强迫症(2)
Henry 又拿出Helen以前的相册给我们看:“你们能相信吗?她读大学的时候扎了四个耳洞,还纹过身。”Henry说起Helen,总是一副欣赏的表情。
  Helen在一旁微笑,手上黄豆般大钻戒闪闪发亮。我忍不住想,以Henry的财力和爱,Helen根本用不着工作得那么辛苦。这个Henry应该娶的是晓含,这样二楼的那间对着花园的客房就归我了。
  不过现在拆散Helen两口子,继而把晓含和球搅黄,接着再让Henry成功和晓含配对,难度实在太大了。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把那间客房在脑子里摁了一下Delete键——我的豪门门客梦想算是此生难遂:晓含原本是我唯一的指望,苏是一个根本不能指望的人。看来我最大的希望还是自己嫁给一个Henry这样的人,自己充当豪门佳妇兼门客自娱自乐了。Helen叫我喝咖啡的时候,我正站在楼梯口对着中式条案上的一只古董花瓶发呆,我在想:“能身具两种本事的人,我认识的人里面大概只有我自己有这个潜力,这大概就是‘没有什么救世主,更没有神仙皇帝’的真意吧。”
  2
  公司把我们整个部门的人拉到郊外的高尔夫俱乐部开两天年会。
  “真无聊。我对打高尔夫实在没什么兴趣,总觉得这是一项无比沉闷的运动。而且它在国内简直就是暴发户们的专属项目,拿着捏着,假模假式的。”在车上,我跟苏抱怨。
  “那也总好过去旅游风景点吧,至少还能学习一项技能。”苏说。
  苏是那种特别具有学习精神的人,她碰到什么新鲜事物总爱说一句口头禅:“我来学习一下。”
  而且更难得的是,她愿意为了学习付出代价。有一次我们在意大利旅行,本来明明可以去售票窗买火车票,可是苏非坚持要学习使用他们的自动售票机。而且那个倒霉的自动售票机没有任何英文说明,在苏坚持不懈地鼓捣了十多分钟以后,她终于带着胜利的表情买到了车票。可是我们才坐了半截,就被检票的人赶下了火车——原来苏买的票不是直达的,中间要转一趟车,而我们傻乎乎地错过了该转车的站。结果是我们多花了三个小时左转右转,又才坐上了正确的车。
  过了一会,苏又说:“其实即使公司不组织,我也一直打算自己出钱参加个初级的高尔夫课程。我的好几个朋友都说以前谈生意只要在饭桌上聊就可以了,但现在大家都约着打高尔夫的时候谈。”
  “这就是为什么我更不喜欢这个运动了,太功利。”我撇了撇嘴。
  “也称不上功利吧,顶多就是比较主流。”苏为自己的价值观辩护。
  “是啊,我还不知道您是个那么主流的人。你要是生活在‘米国’,一定念的是斯坦福,嫁给哈佛法学院毕业的律师,在《纽约时报》上登结婚启示,然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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