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节说起,说到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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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节说起,说到哪算哪-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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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烟导致肺癌

  吸了,又如何?

老父亲
春节过后,父亲七十整了,也许是长年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又或是每天太忙碌工作,从来没有觉得父亲是个老人,就像从来没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中年一样,只是觉得父亲就是父亲,每天在家里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会见上一面的,永远都在那里,没什么变化。倒是有两次父亲到店里给我送饭时,从客人对他的态度和语气中,我才恍然,原来我的父亲已经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了。客人一般见到父亲都会说:“老爷子高寿啊?”在得到了答案后,都是些客套的让人难受的话:“您老人家看上去还挺硬朗啊!”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年纪应该是差不多了的,还挺硬朗纯属意外,我听着真是不舒服。每每此时便不由的仔细看看父亲,微胖的五短身材倒是结实,但是满头的白发和长长的白胡须,略微有些驼的背脊,松弛的颈部,还有眯缝着看不太清楚东西的眼神,确实写着岁月二字啊!坐在角落里痴痴的看着父亲跟客人们聊着天南海北,良久,竟会有些陌生的感觉冒出来,不自觉的从脑海中把小时候的父亲调了出来。。。。

  父亲是60年代老牌大学生,学电机的,工作上绝对过硬,但满股子里流着知识分子清高的和湖南人蛮倔的血液,在我们矿上的单位里,是没有哪个领导管的了他的,我行我素,自由散漫的高级工程师,从不把各级领导放在眼里,就是我父亲了。但是在家里,他确是慈爱和幽默的父亲角色,我们家里两姐妹,我是老幺,从小是有了名的粘爸爸,不管是去同事家里玩,或是去哪里溜达,甚至出公差,都要把二丫头带上,家里,姐姐和母亲是基层劳务工,所有家务全包,我和父亲则是管理层,光说不做的,基本上她们两个包饺子做家务的时候,我都是躺在爸爸身上看电视嗑瓜子的,母亲和姐姐无怨无悔的干着,我和父亲天经地义的享受着,在八十年代初,计划经济时代的我的家庭里,永远都是快乐的笑声和轻松的交流。那时候,对父亲的爱和依赖,应该是我人生的第一份情感,满满的,仰望着。父亲对自己的宠也像海阔天空一样,任我撒欢儿。

  我十六岁那年,父亲四十九岁,1989年,父亲放弃所有老单位的优越条件,只身闯荡深圳,那时的举动和魄力在单位上引起一片哗然,每个人都向往南国但是没人敢走出这一步,父亲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和姐姐也顿时变成了人人羡慕却又谁也不能攀到的小公主,因为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带回南方发达地区才有的新鲜玩意,例如挂在脖子上的电子表啊,同学们见也没见过的WALKMAN啊(他们都在听单卡录音机呢),新款的牛仔衣,上面有很多洞洞,真是又酷又炫,现在都有点羡慕当时的自己,那时生活在一片啧啧声中觉得理所当然,现在才知道,人生能有几次机会担得起优越二字中啊!就是当时的小小的优越,也是父亲用很沉重的代价换来的,所以孩子,对于父辈来说永远都是无知的。就象我现在,每天晚上很晚回到家,看到儿子女儿肆意的躺在床上酣睡的样子,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脸庞,心里不免酸楚,他们的世界,我给的,我看着,而我的世界,他们是不会也永远不会知道的。

  接下来的几年光景,就是每逢寒暑假,我和姐姐都去深圳看父亲,这对我们来说,是最欢呼雀跃的一件事情了,期盼着走进无尽的华丽的世界,那年月,电话还不是很普及,去之前都是先发一通电报,而且没有直达深圳的火车,先都是里外上下的全都敲定后,两姐妹坐上30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广州,父亲会从深圳坐车到广州火车站来接我们,再乘车到深圳,第一次两个人像麻雀一样兴奋的跟着父亲到了深圳,高楼大厦,玻璃木墙,飞哮而过的大巴中巴留下的夹杂着潮湿的汽车尾气,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还有挂在中巴门上手里拿着写着地名的纸壳子撕心裂肺大声喊叫着的拉客仔,真是看傻了眼。一路繁华又繁华了,换车转车坐车,怎么还没有到啊,最后越走越噪杂,越走越肮脏的到了一个名为布吉冶金大院的地方,父亲说:到了。抬头一眼望去,一圈厂房,破烂不堪,高七层,成堆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出出入入的,好不快活,我和姐姐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是什么烂地方啊,很让人泄气,像气球飘到了仙人掌上,不过气还没有漏光。再跟着父亲上到了六楼的一个房间,打开门一看,一个十几平米的毛胚房间,左边一张铁架单人床,搭着一块木板,上面铺着一张草凉席,靠近窗子处的地上,放着一个电炉子,上面的铁锅还没有洗的,有残漏的面条挂着,右边一个用三角铁自己组建的衣柜,外壳都是用硬纸皮封起来的,门口处有一个绿色的塑料桶,泡了一桶脏衣服。这时的我和姐姐的气是彻底的漏光了的。只想到父亲刚来创业条件不会很好,但是也没想到是这么的差,当时的我是满心的不高兴的,但是不快的情绪很快被接下来看到的国贸的高,香蜜湖的游乐场(门票太贵,只是在外面看了看而已)和蛇口的海给吞噬了。

  年少时的自己确实是不经事的,父亲的收入并不高,而且很忙,但还是带着我们两姐妹到深圳的各个有名的地方看看,那时的深南路还没有建好,坐着大巴颠簸的很,再加上天气又热,南国7月天跟烤炉和蒸笼没什么区别。从布吉到罗湖,到香蜜湖,再赶到蛇口,然后再赶回布吉,多少辛苦。记得到了蛇口,在海上世界门口,看得出父亲也是非常疲惫了,白色的短袖的的确凉衬衫全部湿透,满脸的汗水,我们坐在一个台阶上休息,拿出自带的水壶喝点水,他转身走进了一家西饼屋,买了两个非常精致的小蛋糕和两瓶维他奶,回来递给我和姐姐,姐姐很欣喜的接了过去,因为这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是很新鲜和奢侈的,那时的人出门的食品不管是远途还是近途都是大包小包自备的,哪里有什么购物的习惯,递给我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蛋糕说:“怎么买这样的呢?一看就不好吃,不要。”头一转。姐姐马上在我的后脊梁捅了一下,瞪了我一眼。父亲什么也没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自己坐到旁边吃了起来,要知道,父亲是从来不吃甜食的。这件事儿我在脑子里记了二十年,那么的清晰,每每想到,都愧疚的无法言语,其实这种感觉就在姐姐捅我的那一下开始的。也许人就是在无知和懊悔的反复中长大的。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深圳玩了一个月,又开始张罗回程的事儿,拍电报给妈妈,买车票,还是有广州出发的,父亲带着我们坐中巴到汽车站,再乘大巴到广州,走进现在看来像人间地狱的广州火车站,整个广场上躺满了人,密密麻麻,仿佛刚刚结束一场战争,空气中充斥着垃圾的臭酸味,让人作呕,我们两个跟在父亲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从人堆中艰难的前进,终于达到了候车室门口,这时的我的离别情绪已经开始堆积,真是舍不得父亲,再加上外部这样的丑恶环境,心情已经能够差到了极,一言不发。父亲陪着我俩排队进候车室,夹杂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里,蜿蜿蜒蜒,摇摇晃晃着,像有个人拉着来回晃动着的长绳,不由自己控制,仿佛我们的命运,谁也跳不出已经设好的局。

  看到前面还有很多人,父亲说去买几包方便面给我们带在车上吃,里面买就很贵了,很快回来,说着消失在人群中,我没吭声,终于排到我们检票进站了,父亲还没回来,我和姐姐剪了票,焦急的不停的回头寻找着父亲,直到进了站,还没看到,心急如焚,进去后把行李放在地上,两个人扒在铁栏杆上翘首盼着,怕父亲丢了,更怕自己丢了,过了许久,终于看到父亲怀里抱着一堆食品一颠一跛的赶回来,心里踏实了许多,父亲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在人群中拼命想挤进来送我们上车,但是被检票员拦在了外面,没有票不能进站,任父亲怎样解释也不给放行,无奈,父亲挤过人群走过这边来,将食物从铁栏杆里塞给我们,说进去吧,路上小心,东西放好。这样的离别不是预期的,来到太突然,也太早,看着我们进去了,父亲转身离开。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抱着食物任眼泪留着,不能自已。那时的父亲就是天,无论阴晴,总会是一片天,给我们温暖,阳光,哪怕是雨水,也是那样甘甜,短暂的离开更让人痛楚。突然,远远看到父亲的身影,在寻找我们,他进来了,姐姐扬手大声的呼喊着,父亲向我们走来,我赶快放下手中的食物,拿两个胳膊的衣袖拼命的擦着眼泪,一片慌乱,还没有完全收拾好,父亲已经走到了面前,我一直低着头,生怕父亲看到我的红肿的眼睛,但是我想,父亲是看到了的,什么都没说,后来又是排队上车找座位然后离开,都记不太清楚了。事情过去了许多年了,那么遥远,但每次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很不能理解自己,十几岁的小女孩,既然舍不得父亲,为什么不说出来,抱着父亲大声哭,大声说:爸爸,我真舍不得你。为什么要那样的压抑呢?还害怕自己爱的人看出自己的感情,是早熟还是晚熟,真的说不清楚。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四岁的时候,那时候跟着奶奶在湖南生活,有一次我回去看她们,离开的时候,下楼到了楼栋口,很多人跟我寒暄着,我抱着才几个月的儿子也跟大家东聊西扯着,许久,突然看到女儿靠着楼栋口的墙上偷偷的看着我,含着泪水,当看到我看到她时,她顺势躲进楼里面去了,这一幕也是我不能忘记的,不一代的人演绎着同样的故事,生活中的剧情远比电视剧来的精彩,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待续。。。。

心酸了一下
心酸了一下

  昨天下午我同往常一下,在店里跟一群客人打着太极,一群人在店中间站着,热闹非凡,嘻笑着,吵嚷着,漫天漫地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旨在能多拉动一些内需,十年如一日的消耗着生命。

  我是背对着店门站着的,不经意的一回头,赫然发现一个老太太站在店门口,把我着实吓了一跳,老人和深圳终归不是很协调的,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老人,不像上海。这也许也是深圳让人感到冷漠的原因之一。

  老太太个子很矮,满头的银发用一个发箍全部撸到耳后,齐耳的,佝偻的身体,穿着深色立领的老式外套,陈旧但考究干净,手里拿着一个铁碗,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微微仰着,充满的慈祥和平静。我一反常态,平时见到乞讨的都是打发,看到年轻力壮的更是不耐烦的赶走,而今天却不自觉的迅速的转身迎了上去,边走边掏口袋,一边往盆里放钱,一边下意识的去扶她的臂膀,也许是她让我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奶奶,也已经是90高龄,听父亲说已经不方便下地走路,自己因为生意忙已有很多年没有回去看她了,却总是挂在嘴上。以前20岁在湖南读书的时候,冬天,闲暇之余最喜欢趴在奶奶的腿上,她总喜欢在烤炉边在腿上盖着一个小棉被,趴着特别的温暖舒服,她讲什么我都爱听,仿佛在读一本历史小说,让人如痴如醉。奶奶比爷爷大几岁,是因为爷爷的爸爸快不行了,冲喜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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