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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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江山情-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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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佳的。二来,河北真定李家手上握有的兵权,也要收一收了。”

    阿光蓦然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中泛着冷凛的光,“让我娶真定李家?”

    “是李家小姐李桑若。”月皎低着头提醒道。

    “这不是大哥真是打得好算盘吧————是赵普还是范质出的主意?”他不加思索的说道。

    月皎一脸无奈,“是赵相,他说,将真定李家纳为外戚不如许给二爷。二爷倒也能降得住李家。”

    阿光一个鲤鱼打挺从车上坐了起来,“降得住李家?赵普是什么意思?”

    月皎面色如常,却有些苍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难道二爷不明白————”

    阿光握紧拳头,骨节发白,“难道他要背叛大哥?”一双眼睛紧盯着月皎,“大哥真是宠着你,这种大事都让你听了去。”话语之中是十成十的讥诮。

    月皎咬咬嘴唇,“月皎身份下贱,只能端茶倒水,这种事情,想不听也不行,只是看对着谁说罢了。二爷是明白人,月皎又怎么不能说呢?”

    “够了!”阿光出声制止,“以后休要让我听到挑拨我们兄弟感情的事!今日我好歹叫你一声嫂子,他日别逼我出手!”

    马车骤然停下,阿光一拉我,将我从软垫上拖起,直直的挎下来,奔进眼前的客栈。

    我款款的长跪于房中榻上,看着低头不语的他,眉头揪在一起,没了锋利之气,浸润着失落之感。心下却窃喜不起来。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抬眼看看我,“很好笑?”

    我摇摇头。兄弟阋于墙,我这个感同身受的人难道会说好笑么?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以来只有此时你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他凝视着我的脸庞,压低了声音,好像不想被旁人听到一样。

    真实?我立刻敛去了这个表情,嘴角勾出完美的弧度。

    他疲惫的摇摇头,没在说什么。只是顺手抽出腰间别着的小匕首,左手一拉我的手指,向上轻轻一划,一粒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清淡的茶香飘在房间中,丝丝缕缕,余香不尽。

    他看着那颗血珠变大,我一抽手,血甩在他脸上,“贼强人!”

    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细细嗅着空气中的那屡茶香,不知在思索什么,奇怪的看向我。

    敲门声“咚咚咚”的响起,和着一个男声“在下陶谷,前来拜见二爷,二爷可有空闲?”

    阿光马上将匕首推回腰间,又恢复了那种冷清理智的样子,靠着软榻对着大门喊道,“进来!”



………【第三十四章 饮马窟(中)】………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带着黑色高冠银色大衣,披着白狐裘大氅的人。走到阿光跟前,随意一拜,“二爷近来可好?”说着抬头一看,“听着月皎娘子说二爷心情不是很好,要不要我们去金陵乐坊散散心?”

    宋朝的官员竟然轻浮至此!我稍稍抬起头,和他打了个照面,竟是长得异常周正俊美的男子,眼角含春,周身弥漫着一种风流态度。见我看着他,还刻意抬了抬眼角,眼睫向上一勾,神情妩媚至极。

    阿光呵呵一笑,“甚好。劳烦你了。”

    说着拿着竹簪,递给我,用眼睛示意我给他束发。

    好吧,束发,将你的头发揪光。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和哭笑不得的他,心中一乐。

    他到像是不介意自己的头发什么样一般,穿上大衣就出了门,回头见我还坐在那里,开口叫道,“你怎么不走?”说着,拎起我将我带下了楼,边走边解释道,“这是我江湖上一位朋友,没见过乐坊,想是害羞了。”

    陶谷一副“我晓得了”的样子,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金陵第一乐坊,“春风渡”的各位美人儿是怎样的妙法儿,“春风渡”里的琵琶是怎么样的悠扬动听,“春风渡”的舞蹈是怎样的惊鸿落雁。我控制不住脸的热度,觉得自己的耳朵真是多余的。

    好容易到了,阿光一把将我抓住,看似轻巧却极为用力的捏住我的手腕,将我拽上了楼。

    “怎么?周二小姐也有怕的时候吗?”走在长长台阶上的时候,他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热气弄得我耳下痒痒的。气极的我反用头将他一顶。他吃痛,低呼一声。

    “怎么了?”陶谷听到声音不对,立刻回头问。我一边揉着头,一边乖巧的答道,“没什么,是我不小心磕到了。”

    只是磕到了谁的下巴就不一定了。他无奈的揉着下巴,又凑了过来,“如此的两败俱伤,周二小姐也想的出来?”

    “这怎么能是两败俱伤?至少我有头发。你呢?”我看着我泛着青光地发丝说。

    他看着我地头发。“三年前。比这黄多了。你是要及笄了吧?”

    “及笄?”我默念着这个词。旋即幽幽说着。“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他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我接着说。“现在这样。有谁给我带钗子呢?”

    他将脸转向一边。看着鱼贯而入地舞姬。场面开始逐渐地弥漫出了胭脂味儿。舞姬们长袖善舞。楚腰纤纤。魅影妖娆中不时飘动着含情秋水。春情上腮可比桃红。鬓间神鸦堪称点墨。一曲终了。舞姬们旋到我们三人身边。笑嘻嘻地要赏赐。

    陶谷一伸手。一两成色上好地银子掏了出来。舞姬们一看。全都围在了他身边。他倒是得意洋洋地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一看,悄悄退到了角落里。那些领完了赏,退在一旁,一位歌姬袅袅走来拿出琵琶,转轴拨弦,朱唇轻绽“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歌声缠绵,婉柔入骨,琵琶也颇有几分味道。

    陶谷一边陶醉的听着,一边拍着腿,“好词,好曲!”

    那歌姬嗔道,“好词好曲,怎么不说人家琵琶弹得好?”

    陶谷驳道:“此词乃是皇帝填的,曲么,是皇后做的。帝后双璧,焉有不好之理?”说着一扳那歌姬的下巴,细细端详了一阵,“小娘子就算不是上上之姿,也是中上之姿。琵琶么,弹得虽然不及皇后,也是不错的。”

    他发了狂,一手持着酒卮,一手扯着自己的发冠,笑嘻嘻的对着屋子里的一众歌姬舞姬说着,“在下平生所见女子,分为上中下三种。下者,高门朱户,深闺大院。毕其一生没什么见识。”众位妓女一阵欢呼,其中一位亲口给他喂了喂酒,鼓励着他接着说,“中者,就是你们,零落漂泊,殊颜绝色,胭脂风尘,别有韵味。”众位妓女一阵娇嗔,“奴家怎么是中者呢?”“官人这话可不对了!”陶谷摆摆手,“上者,小家小户的女子,倘若别有风骨,美若菡萏,丽若舜华。可谓女子之绝品!”

    阿光笑着看着陶谷,“你难道有了这样的女子相守不成?”

    陶谷摇摇头,“这样的女人若是相守,岂不是成了残荷败叶?若是一夜风流,那才叫美哉!”说罢周正的脸蛋笑到歪的没了边。

    红艳艳的绮罗,俗艳的脂粉,还有浪声浪气的调笑。“春风渡”中一派欢腾,那欢腾却不是我的。

    陶谷尽了兴,又一次打赏了众位妓女们,我们便走出了“春风渡”。

    “不习惯他?”阿光在陶谷走后忽然问道。

    我嗅着房间中依然浓郁的脂粉香,烦躁的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我以为宋朝所有的官员都是阳春白雪,再不济也是阳阿薤露,没想到这位是个纯纯粹粹的下里巴人。”

    他笑得特别痛快,“在汴京,他不是这样的————”

    “莫非是南橘北枳么?”我挑眉问道,“那我南唐的人都到北方怎样?南唐就和宋易地而处么?宋也要向南唐朝贡么”

    他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说道,“你知道那首词曲是个什么来历吗?”

    我摇头,“我这三年都没有到过金陵,娘亲,”我停了一下,她毕竟抚养了我十二年,“娘亲也一直在金陵没有回来。”

    “你那个姐夫一登基就改名为李煜————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他以为自己可以照耀南唐万年,却只是在寝宫里照着他的皇后。要不然,那么都的淫词艳曲哪里来的?”他满意的看着我倒抽一口气,接着说,“你姐姐也是不简单,竟然将《霓裳羽衣舞》修得**不离十。看来,她除了朝政,连音乐方面也是独树一帜……”

    “够了!”我有些喘不上来气,眼前都是那双重瞳子的样子,忧气满盈的重瞳子怎么能看清我的喜怒哀乐?

    “够了?”他轻轻的说,像吹走了一片羽毛,“用不用我告诉你他有十几个妃子?用不用我告诉你他几乎不理朝政?国家命脉都在韩载熙和你姐姐手里?”



………【第三十五章 饮马窟(下)】………

    我看着他黑的过分的眼睛,反而放下了心,冲着他徐徐一笑,“好啊,你倒是很关心姐夫的宫闱之事,那么我恭敬不如从命,就洗耳恭听了。”

    他没想到我变得这样快,反而跟不上了,“怎么不哭着说你不要听?”

    我看着他落败的样子,心下一阵舒坦,“听听也无妨————我好久没有听人说书了。不过,你说的不好我可是不给赏钱的啊!”说着眯上眼睛,将脚放在椅子上等着他说,心下却如同十面八面鼓在咚咚的敲。

    “有趣有趣,就这样把我当成了说书的……”他倒是不忙着开口。却停下来细细的端详着我,接着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那要是说的好了,周二小姐可有什么打赏?”

    我现在已经身无长物,能有什么打赏?这也就是顺口一说而已。他含笑的看着我,“就赏我让你及笄怎样?”

    是这样?给我及笄?帮我束发而笄?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和我定亲?

    他盈盈的笑意在我眼中有些可怕,我定了定心神,“我不要听了。”就起身逃开。

    他起身来拉我,左手那道伤痕明显的暴露在我眼前,我身影顿住,他的左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跑什么?既然不听,那么和我见识一下金陵的市井。”

    我才不要去————“我早就见识过了!”我试图将他的手甩下去,每次都是徒劳无功。

    “咳咳,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丫头,岂有你不去?”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滑下,一拉我的手腕,向前一扭,我只能踉踉跄跄不由自主的由着他了。

    金陵城里繁华如昔,没有见到半点倾颓,他看着我,半响挑眉,凑近我问道,“你从前也走过这条路吗?”

    我没好气地看着路边对我们指指点点地人。冷冷地说。“楚州侍卫阿光无所不知。怎么会不知道当时我是个小瞎子。怎么知道走过那条路?”

    “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他若有所思地说。“也多亏了你当时看不到。”

    我看向一排排商铺。装作没听到。他越逛越有兴致。在金陵地大街小巷东走走西看看。我不禁出口说。“你。你不累啊?”竟然比女子还喜欢逛街?

    他一撇我。“好。回客栈。”却是专门走向小街小巷。不住地偷窥者住户人家。好像一个贼。

    “贼强人!”我不由得脱口而出。“还不快走!”他停下看看我。眼珠一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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