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墨奕的说辞,可墨奕甚至带他去看了秦梓的骨骸,他认得的,就算是他的阿梓化作了一摊白骨,他也是认得的,那当真就是他的阿梓……
到底是谁?是谁害死了他的姐姐?他的阿梓……他的爱人!当时的秦无彦在万般悲痛中早已失去了任何理智,揪着墨奕便是招招致命,打得累了,负了伤,这才不得不停下来。
墨奕按着他,他自然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秦无彦都不会相信,墨奕能够了解到的便是这个男人极有可能便是那地下城的城主,而这个身份连他的养父秦齐都不知道。
具体的关于秦无彦为何会偷偷建造这样一座地下城,又在秘密预谋着什么,墨奕无从得知。
这样一个人物,穷尽一切,得到所有,却得不到一个最想要的她,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凄凉更折磨人的呢?
秦无彦扔了剑,瘫坐在地上,脸上是无尽的苦笑。
墨奕随着他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她如今在另一个地方……也过得很好。“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秦无彦不屑地瞪着墨奕,“没有我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会好?怎么可能会好!“
“呵,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墨奕叹道,“可你未必知道的就比我多。“
“你什么意思?“秦无彦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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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公子无彦4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的执念与痴妄,未必值得。“墨奕淡淡道,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土。
“你……“秦无彦指着墨奕。
墨奕循着秦无彦手指的方向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袍子,了然道:“你原是为的这个啊,嗯……临时没找到合适的衣裳换,便顺手拿了你的这一套,我穿着甚好!“
秦无彦险些恼羞成怒:“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这些天一直藏身在……“
“嗯?“墨奕不以为然地抖了抖唇:“没错,我这些天是一直都藏身在你的地下城,玩的嘛,也是十分尽兴的,就是吃的不咋样。“
能够瞒过无影和无忧那两个女人的眼睛潜入地下城的人物,秦无彦不得不对墨奕刮目相看。
“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她的……“秦无彦突然问。
墨奕打了个寒颤,耸耸肩道:“你适才不还觉得是我们害死她的吗?“
“不。“秦无彦改口:“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直觉?“墨奕笑起来,“原来你还信这个!“
墨奕与秦无彦二人坐在山头吹了一夜的凉风,当墨奕将秦梓之死的原委完完整整告诉了秦无彦的时候,他再没有听到秦无彦开口说过一句话。
沉默,像是无言的呼救声,墨奕揽了揽秦无彦的肩膀,“有些事,是天定的,无需执着。“
“你根本不会懂!“临走时,秦无彦丢给墨奕这句话,再没有回头。
山头上徒留墨奕一个人,笑声夹杂在凉凉的风声中,愈加显得孤寂。
他不懂?他怎么会不懂呢?有些事,天定的又如何?天命不可违吗?为了心中那个人,逆了天去又如何?
秦无彦不知道自己在房里呆呆坐了多久,手心里溢出的尽是冰凉的冷汗,桌子的一头狠狠地被刻上了两个字……襄王。
殷晟,是吗?
秦无彦不是不认得这个人,可以说,他还和这个人很熟,殷晟不止一次拉拢过他,要秦无彦为他效力,助他一举夺权。
奈何,秦无彦从来就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又怎么会受他殷晟的收买呢?
夜里风寒,襄王殷晟像是着了风寒,竟没能下的来床。咳嗽喷嚏不止。殷凝恨不得将整个御药房的御医全拽去了襄王府,然而经多位御医的整治,竟一点效果都没有。
殷凝气急了,当场便一剑结果了一名新来的御医,众人被吓得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再不敢有任何怠慢。
“一帮蠢货!“殷凝吼道,那被削去脑袋死去的御医尸首被人抬下去,弃之如敝履。余下众人冷汗涔涔,谁也不敢抬头多看殷凝一眼。
这个曾经温和天真,善良知事的安平长公主啊,自杨驸马出事后,性子便变得同她哥哥一般阴狠毒辣了,叫人不得不畏惧。
殷凝的剑上还淌着血,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板上,她腰间的那条小青蛇嗅到了血腥味,忽然苏醒了过来,沿着殷凝的腰际缠绕到殷凝的胳膊,再顺着胳膊伸向殷凝执在手中的长剑上,舌头卷过那些血渍,一点点舔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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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兄妹情深1
看到这一幕,殷凝兴奋不已,手指轻轻抚过那条小青蛇的身体,像是在抚弄一只乖顺听话的宠物一般。
明眼的老御医看出那青蛇身上带着剧毒,可却被安平长公主驯服得如此顺从,着实是不可思议。老御医腾出一只手来抹了抹额上冒出的豆大的汗滴,继续埋头开方子,不敢多话。
面对安平长公主,毕竟随时都有着掉脑袋的可能,她可从来不会吓唬人,只会说杀人就杀人。
晌午,殷晟咳嗽了两声,人渐渐醒转,殷凝伏在殷晟的床头,听到动静,立马叫人把外头跪着的那帮御医给请了进来。
殷晟撑着身子坐起来,虚握着拳头掩唇又咳嗽了两声,御医上前为他把脉,殷晟伸出手,却见那掩唇的拳头上不知何时竟染上了血,再看殷晟的唇角……
他咳血了!
殷凝撑大了眼睛,双手按着殷晟的肩膀,“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阿凝……“
不是说只是染了风寒吗?怎么会咳血?
殷晟嘴唇渐渐发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反手握住殷凝的手,安慰道:“哥没事,不要瞎担心。“
“哥……“殷凝将脑袋埋在殷晟的肩头,“快点好起来!“
殷晟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揉了揉殷凝的头发,看到他挂在床头的佩剑被人动过,不安地盯着殷凝:“阿凝,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是他们没用,小小的伤寒都看不好,留着这样的庸医做什么?“殷凝撇嘴道,手指却不安地扯着自己的衣袖。
殷晟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一滩血喷涌而出,“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杀人!“
“哥……“
殷晟敛下眸子,喃喃道:“哥不希望阿凝的手上沾惹血腥,哥只要阿凝干干净净纯纯洁洁的!“
一室静谧,殷凝不再说话。
殷晟将所有御医都打发走了,御医根本瞧不出殷晟染上的是什么病,形似伤寒,却又不是伤寒,只能战战兢兢地开了些许补身的药物给他养养身体。
殷晟推说自己想要好好休息,连殷凝也给打发走了。
殷凝一步三回头,不安地给殷晟关好房门,这才离开。
房内只剩下殷晟一个人,终于不再掩饰,腔内一股腥涩涌上来,殷晟伸手捂着唇,又吐出一滩血,而这血已呈黑紫色。
该来的还是来了。
殷晟唇角无奈地扯出一丝苦笑,不知他的时日还剩多少,看来有些事,他是来不及做了……
可他不甘心,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呢?精心部署那么多年,这一切难道都要付诸东流吗?
入夜,殷凝怎么都无法入睡。
几次去探视哥哥的情况,都见他睡得深沉,不敢惊扰。
殷凝歪在床上,那条小青蛇就蜷在她的枕边。
自从有了这条小青蛇,殷凝的病便再没有犯过,她不怕它,甚至觉得它亲切可人,同他之间仿佛有着某种神秘而又未可知的联系。
如今,这种亲切感,已经演变成时时刻刻都要同它在一起才会安心。
“青儿,你说,哥哥染的到底是什么病?“殷凝平躺下来,歪着头同那条小青蛇说话。
小青蛇不能回答她,却听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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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兄妹情深2
“唉……“殷凝皱了皱眉,“若说只是伤寒,哪有伤寒严重到会吐血的?“
小青蛇动了动,意思是说它在听。
“青儿,如今这世上,我只剩下哥哥唯一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哥哥有事。“正如殷晟如何都不希望殷凝受到伤害一般。
殷凝哽咽着说,“驸马已经不在了,我保不住他,更不能替他报仇,是我无能。“说到伤心处,殷凝眸中竟落下泪来,长夜漫漫,无人同眠,心里苦楚,无人诉说。
这样的寂寥苦痛,又有谁能懂?
小青蛇再没有动,像是跟着殷凝一起伤心了起来似的,殷凝揉了揉它的身体,合上眼,沉沉地睡去。
次日,襄王殷晟向皇上请旨告假养病,绛离准了,并派人送去了各种名贵药材,要殷晟好好将养,国事无需他操劳。
而也是这一日,襄王府上来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女子撑着一柄翠色竹伞,伞面单调得没有任何修饰。
面容恬淡,一身黄衫,肩头竖着一朵奇异的花,如同丝雀的毛发制成。
她说,她有办法医治好襄王殿下的病。
殷凝亲自领她进来,却对她存着诸多疑虑,哥哥刚刚染病,还未有多少人知晓,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况且她连哥哥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切过脉探究过病情,又哪来的把握自称自己有办法可以治好哥哥?
思及此,殷凝不得不心生疑虑,这黄衫女子的突然出现,着实怪异得很。
殷凝领着她到殷晟卧房外,突然停下来,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锦妜。“黄衫女子淡淡答道,放下竹伞,殷凝注意到那翠色伞面的颜色瞬间又淡去了几分,虽不是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可殷凝天生对颜色十分敏感,所以心中不觉有些不安。
最重要的是,一直伏在她腰际的小青蛇不知何故,似乎很是畏惧这黄衫女子,动也不敢动一下。
殷凝认定了这小青蛇本就是灵物,可怜它都畏惧的女子,到底有怎样深不可测的能耐呢?
“锦姑娘当真有把握医好我兄长?“殷凝不放心,反复问道。
“锦妜从不做没把握的事!“锦妜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可面上的笑容依旧坦然。
见殷凝还在迟疑,锦妜握住竹伞,作势要走。“既然长公主不放心,我也不做强求,毕竟,他的死活,与我何干?“锦妜有意识地往殷晟屋内瞧了瞧。
救兄心切的殷凝不得不放手搏一搏,因为殷晟吐血的次数已经太过频繁了,她偷偷躲在哥哥房外都已经看到了好多次。
哥哥身子不差,又有功夫底子,怎会被这些小病小痛缠扰?必是什么连御医都瞧不出来的难症。
想着,放这黄衫女子进去瞧瞧也好,左不过多一丝希望,况且自己也在一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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