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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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策-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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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激励机制、机会结构和约束机制来。积极推进治理结构变革、优化反*的宏观制度结构,以善治为目标推进政府改革与创新、完善具体的制度安排,将会对*行为的滋生蔓延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中国目前正在沿着这一方向前进,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作为反*治本措施的许多体制改革和制度创新措施陆续出台并且初见成效。相信到21世纪前10年结束的时候,我国的制度建设将达到一个较为成熟的程度,政治*的程度也有望降低下来。
  何增科,中央编译局当代研究所,本文选自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的《大国策》丛书。
  

中美关系基本透视和战略分析(1)
中美关系基本透视和战略分析
  时 殷 弘
  自“9?11”事件、尤其是伊拉克战争至今,美国遭遇就苏联衰落以来空前严重的困难和挑战,其国际权势广泛和深刻地局部逆转。这样的事态发展最直接地说是由跨国恐怖主义和伊拉克战后局势导致,它们造成了对美国国家资源、精力和注意力的长时间重大牵制,使之无法较多效能地阻滞在大国间的权势对比格局和地缘政治经济格局中发生和发展着的主要趋势,特别是中国的崛起。
  这是美国面临的一个巨大的两难。然而,将中国崛起和美国对此无奈归因于美国“无力东顾”是错误的。即使假设美国没有遭遇跨国恐怖主义和伊拉克战争给它带来的巨大和严重的后果,它也必然经历由中国迅速崛起造就的“权势转移”趋向,那首先是由30多年前*发动的改革开放导致中国经济持续腾飞引起的,而这腾飞完全未“得益于”中近东事态对美国国家资源、精力和注意力的重大牵制。不仅如此,即使假设美国未曾受到这牵制,能够继续像“9?11”事件以前许多观察家指出的那样愈益将“战略重点”转移到东亚太平洋,它也无法真正有效地阻滞中国崛起。其原因在于,中国崛起压倒性地依靠和平的经济力、外贸力、外交力等等广义的“软权势”,就此而言美国压倒性地侧重于军力部署、军力增进、军事同盟构建和强化的对华防范战略是一种很不适切的战略,或者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自1996年克林顿政府与日本制订“美日安保新指针”以来,哪年哪月美国不在主要针对中国加强其西太平洋军力和军事同盟,但与此同时哪年哪月中国不在成功地增长自身的国力和国际经济、政治、外交影响?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中国和平崛起与美国对华战略防范和阻滞是两个至今并不真正相交的大轨迹,或者说中美之间在总体上处于一种“不对称竞赛”,亦即中国见长的经济/外贸/外交影响对美国见长的军事能力的“竞赛”。全世界现在都很清楚,中国正在这“不对称竞赛”中逐渐取得两者相权总的相对领先趋势,尽管这趋势并非全无逆转可能。
  美国权势相对衰减背景下的美国战略困难并不止于上面所说的一切。事实上,可以认为美国缺乏真正内在连贯的对华大战略:遏阻中国发展则内外力不从心,并且会起对美国甚为有害的巨大的战略和经济反作用;“包容”中国(首先是经济意义上的“包容”)则显著增进中国的力量发展和国际影响,形成美国对中国的非同小可的经济和财政依赖,同时并无可以据此按照美国意愿和意识形态去根本“改造”中国的确凿希望;与此同时,对华战略中势必彼此多有抵触的两大成分难以被真正协调起来和被赋予各自恰当的分量。相比之下,近年来中国政府显现出更连贯、更成熟和更高效的对美大战略,亦即在坚持中国紧要利益和发展中国力量的同时,持之以恒地避免不必要地刺激美国,防止美国形成较强烈的被挑战感,高度注意争取控制中美关系中的对立成分,积极采取旨在增信释疑的言行和必要时做出有限的妥协举措,并且尽可能促使美国政府较多地追求对华协调与合作。这一对美大战略的成就已经相当巨大。
  关于美国权势和中国崛起的上述所有事态构成了美国晚近对华态势和政策调整的主要背景和缘由。近两年来,美国政府的许多对华言论和相关行为显示,它已开始考虑和倾向于在中国持续和平崛起的前提下,在更大范围和更长远意义上接受或迁就这崛起。与此相关,美国政府在继续对华军事防范、增进贸易保护主义压力和尝试加强对华外交竞争的同时,系统地增大和拓宽对华协商和协调,并且将此置于美国对外和对华政策议程中的更显要的位置。此外,它既出于无奈,也出于对损伤中美全局关系的顾虑,在它实际上相当疑惧或深为不满的某些重要方面采取或试图采取比先前“容忍”甚或“容忍”得多的姿态。总之,即使在较长远的未来不无可能逆转,美国仍已形成一种首要的对华态度和政策,那就是将中国当做至少目前在和平地崛起的一个未来很可能的世界强国对待。美国政府的这种基本动向与中国成功的对美大战略一起,构成中美关系总体上比较良好的两个重大原因。

中美关系基本透视和战略分析(2)
然而另一方面,中美两国间的中长期“结构性矛盾”正在变得比过去更为深刻,也许有如远处的地平线上正在集聚的乌云。中国经济总量和对外贸易持续高速增长;中美经贸矛盾越来越具有结构性的、独立的和愈益增进的重大意义,并且在弥漫“中国是世界工厂”和“中国大搞不公平贸易”的美国公众意象中越来越被“政治化”;中国在东亚、中亚、中东、非洲等多个地区的经济、政治和外交影响迅速扩展和增强;中国由经济必需驱动而在全世界广泛争取战略意义重大的能源;中国抵抗美国压力和对美竞争影响的自信心愈益增进,中国大众中的对美民族主义逐步高扬;中国持续和加速地进行军事现代化,在某些关键的军事能力领域已开始真正触痛美国的过敏的神经。
  在这些事态发展中,尤其重大的是:①中国对美贸易持续的巨大顺差已成为美国国内政治中的突出议题之一,并且已处于与先前相比保护主义舆论气氛变得远为浓厚的美国国内政治环境之中;②中国持续和加速的军力发展已成为(或接近成为)美国军事战略家和保守派特别耿耿于怀的一大忧心事态,“中国军事威胁论”已经升级到远超出台湾问题以外;③中国外交 / 经济影响的广泛扩展和迅速增进已引起美国所有各派对外政策精英的不快、嫉妒和忧惧,对于中国在东亚、非洲和中东的进展尤其如此:从长远看,军事领域的未来前景最值得予以长远的首要战略关注。超级强国美国决心维持自身最重要最显赫的战略资产,即美国的军事优势,中国则从根本和起码的国家利益和尊严出发,决心实现军事现代化。这一矛盾并非全无可能损毁中美关系的未来。
  鉴于中美关系的上述所有基本形势,中国可以也应当一方面继续快速增长国力,积极扩展国际影响;另一方面更认真地注意控制变得更深刻的中美结构性矛盾,增进合理的和可以接受的“责任”承担,扩大中美之间的磋商范围,增进其磋商深度,保护中美之间互惠的经济交往,发展中美之间有选择的战略合作,继续争取美国舆论对中国的未来较多地放心。
  至少在今后几年内,关于中美关系,中国最需要重视的是正在变得更重要更突出的中美经贸矛盾,明了经贸问题上美国国内政治气氛的变化趋向,懂得争取在治标和治本两方面缓解中美经贸矛盾的头等重大意义。这关系到保护中美关系和中国崛起的外部有利环境,并且为中国国内经济发展模式在“科学发展观”主导下的转换争取足够的时间。需要在护卫中国紧要的经济安全的同时,主要以积极、慎重、有限和渐进累积性的妥协努力,防止美国国内对华保护主义压力发展到异常严重的地步,防止(也许极而言之)西方主要经济体愈益倾向于断定根本的自由贸易原则和经济全球化须予废弃或逆转。
  为此,关于某些最重要问题的适当认识和判断至关紧要。第一,中美贸易矛盾的最重要的结构性原因(或许也是在世界上被最为广泛地认识的原因)是在中国一边,此即中国多年来的不平衡的发展模式。第二,也因此,以更大的努力和更好的方略争取中美贸易矛盾的实质性缓解和中美贸易基本平衡的逐渐实现意义非常重大,它们不仅关乎中国的对外大战略,也关乎中国的总体大战略和基本发展方向;它们与在“科学发展观”引领下转变中国发展模式这一历史性的头号任务密切相关。第三,中美贸易矛盾这一经济问题确实是处在一个近乎决定性的和愈益更为宽广的政治环境之中,就此而言纯粹的经济论辩效用不大。什么叫“近乎决定性的”政治环境?这就是指政治远不只是由经济学家、大公司和商人决定;特别在美国,政治在一定意义上是由投票选举美国国会和总统的那些人决定,而在中国也有愈益重要的广义的公众舆论。什么叫“愈益更为宽广的”政治环境?这主要指中美贸易关系在美国被广泛地“政治化”,即出现了一种非常广泛的意象——几乎绝大部分美国人都将中国简单化地设想为世界工厂,大搞不公平贸易。持有这种意象的美国人太多了,要他们听从复杂的经济道理至少一时不太可能。第四,对中美目前的贸易关系(一种仍包含“谁得到较多”这一问题的互惠互利的关系)要有一项常识性的理解:哪个获益相对较多?哪个有着相对最为听似有理的抱怨?中美贸易关系的当前状态是否跻身于中国当前和平崛起的最重要的环境之列?

中美关系基本透视和战略分析(3)
在军事能力发展问题上,中国既要坚持军事现代化和发展中远程投射能力,又要坚定不移地继续将军力发展置于国家大战略的总体框架内,更仔细地平衡主战略与次战略的关系、增长军事实力与消减不利反应的关系,在军事透明度问题上更精明地与美国周旋,争取促使五角大楼和美国防务知识界内的对华温和势力逐渐增强。中国还需要开始高度关注和努力缓解在环境保护和气候变化问题上逐渐突出的与西方国家的重要矛盾。与此同时,中国应当争取“赢回”在朝鲜问题上的主导或部分主导地位。中国还应当更主动更有效地推进东亚区域和次区域合作体制的生成,高度重视美国在亚洲晚近得到加强、并且很可能继续加强的对华外交竞争,更积极更精明地从事这主要是关于造就朋友、赢得善意和加强柔性影响的比赛。
  对于中国的大战略及其实践来说,特别是在中国与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关系中,存在三大新近浮现的有相对长远影响的问题,它们在未来可以变得甚至更为显著。第一,在一定意义上,中国关于和平崛起或和平发展的不断重申的保证现在开始变得局部地“不相关”,因为它既依靠言辞宣示也依靠实际行为业已如此成功和有效,以致西方大多数“知情听众”(包括美国政府)实际上显然相信中国现在是和平的,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仍将如此或至少大体如此;对它们来说,愈益需要的是中国关于自己“负责任的崛起”保证——同样既依靠言辞宣示也依靠实际行为的保证。
  第二,由于美国的相对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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