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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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该如此-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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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读书,我姐姐已经结婚了,所以家里多数时间就我妈一个人。”

  两人对陈晓飞的家境人口等问了一会,阿芬知道他们这样问的缘故,脸上绯红。陈晓飞未想许多,所以只是问什么回答什么。几人见阿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怕她是坐得太久了,忙叫她去睡,阿芬也要陈晓飞去睡,床铺等都在天还未黑时铺好了。陈晓飞觉得腿酸手软,看着阿芬吃了药去睡后,自己也去睡了。

  阿芬的父亲对妻子有些怨怪,说她像在查人家的户口,显得多心了。妻子说你一个粗人哪会管到这些细锁事,你看阿芬跟他那个亲密样儿以后可是一辈子的事,能不问清楚吗?又说听他的话家境似乎不太好,他又没有读书了,以后自然是不能摆脱那个村子了,你看阿芬身体这么虚弱,能够劳累吗?两个问号问哑了男人,她还在说不如找个机会跟阿芬好好谈谈。阿芬的父亲说:“他们有情有意的,你还嫌阿芬受到的打击不够呀?”女人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愿意看着她伤心了,我还不是为她好。”他说:“这是在别人的家里,不要吵吵闹闹的。”点了支烟,出屋去了。客人比刚才多了,他们去帮忙招呼。不料他们的谈话全被躲在门后的阿芬听去了,心中异常的难受。

  明天阿芬的母亲本来要与阿芬说点什么,又真怕阿芬伤心而承受不住,只得作罢,决定几日后再说,于是早餐后只是对阿芬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二人回家去了。

  陈晓飞也要回家,阿芬知道他怕家人担心,不便挽留,说:“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反正我是好了的,休息几日就没事了,所以你不要担心我,若没有其他的事你也不用下来了,横竖我们彼此记挂着就是了。”陈晓飞道:“我是回去了,但几日后还来看你,别过了这许多天,我似有许多的话想与你说,却都憋闷在了心里。我可告诉你,昨日才出院,身体也还没好全,在最近两周不准干活,你是住在你舅舅家,多的不要想。你若觉得坐着烦闷就看看电视,读读书,那《围城》看完了吧,若还需要我去我爸那里拿几本来给你。”

  正说着,张小生来了,人还在门外,声音传了进来,“表哥,你家里出事了。”陈晓飞一惊,忙问:“什么事呀?”何忠付,林凤兰也围上来问,张小生道:“我也不知道,是李兰五大叔带信来学校里的,叫你赶快回去,我一慌没有问清楚,你快回去瞧瞧吧!”

《命该如此》(三十)
昨天陈晓飞进城之后,陈林周又回家了,也不知回来做什么,张明英因知道了陈晓飞进城是去见阿芬,没了好心情。她从少天灵死后就开始打听关于陈晓飞在城里的一切,知道儿子所中意的女孩是那因为少天灵而失身的阿芬,心中就一直不是滋味,总要想一个什么办法来阻止他们交往。

  张明英心里不舒服,对陈林周也就露出不好的脸色,陈林周不愿看她的脸色,自己出去玩了,遇见几个酒友喝了酒,下午的时候醉熏熏的回来,晚饭也不吃,倒头就睡。到夜幕时分醒来,使劲揉了一回眼屎,抽了一气水烟筒,遂去舀水洗脸,张明英冷冷问他:“你儿子又进城去了,你知道为什么不?”

  从陈晓飞退学开始,陈林周也心情不佳,他洗着脸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干什么!”

  “他在城里与些什么人交往你总该知道了吧?”

  “我又没整日整夜的跟着他,他与谁交往我怎么就能够知道了?”

  张明英怨怅着嘀咕道:“因他在城里读书,你在城里做活,就叫你们租了屋子同住,本意是要你管住他,如今却是怎么一个结局,你倒不闻不问的,他在外面昏玩瞎混的你也不管他,要他在外面变得人不成人了怎么办?到那日他要退学了,我一个女边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当回事,便带信叫你回来。你好呀,胡说一通,合了他的心意。我问你,你图的什么哟?图的他不读书你就清闲吗?他一辈子的事,你这当爹的就不操心?你纵容他退学了,如今他又去招惹了一些不干净的女人了你还不管,却去让几口粪汤汤灌得烂醉,一事无知,一了百了。”

  陈林周些生气道:“你在这里叽喳什么,天下就有你会心疼人不是?可他自己退学的主意已定,你强迫他呆在教室里又有什么用?亏你还是他妈,养了二十多年也不去了解一下儿子。他认定可是事,我们强迫他又能有什么用,若把他逼急了,他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张明英回答不出,便问:“你了解他,那你说说,他会干出什么事来?”陈林周道:“若逼急了他,说不定他拿了报名费一走了之,到不如依他的意思,以后若是后悔了没得怨怪我们的。我寻思着,他姑爹家不是开了一个修车厂吗?就让他到那里学学修理,以后好有个谋生的本事。”张明英道:“你说的这些,似乎到真占着理。可是这么多年的愿望便是希望他考一个大学,能够捧一个官家的饭碗,他这一生不就好过了吗?不就摆脱了这天天扛锄头上山的日子了吗?可他偏偏这样,以后有的苦让他受了。”呜咽起来,陈林周见这般,也不甚理会,去热饭唏哩呼噜的吃去了。

  陈晓花上前安慰了一会母亲,张明英住了哭,随手开了灯,隐约有些头晕,于是去床上睡了。可又没有睡意,自己觉得已经躺了三四天似的,分针却还没转得一圈,她感到口干舌燥,叫陈晓花倒了一杯水来喝了。问起陈林周,却不知道又去哪里,张明英感到头上昏,腿上酸,料想难以睡着,不如到外面找姐妹们聊他到半夜。

  可是心里虽想,也未动作。过了一刻有余,却突听家里有人来了,接着陈晓花在房门旁叫她,说张天锦李云惠等来找她玩。她正觉得无聊,闻言大喜,翻身下床,不禁激灵了一下,仿佛全身没了骨头,本是站着的身子软软的坐回床上去了。她只觉得气喘难忍,胸闷难耐,四肢乏力,一时难以起身。

  陈晓花又在外面叫了两声,她虚弱的说:“就来,就来。”这才蹒跚着出房来了。只见堂屋里坐着陈玲、李云惠、张天锦、彭礼会、谢忠琴、还有王大凤。大家先是看着电视,待听到房门响了一声,一致抬起头来,皆笑道:“你今晚这么早就睡去,可见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陈玲道:“可不是,她平时哪一夜不摸这样摸那样,岂有早过十点的。”张明英笑笑,也掇了根椅子来坐下,开始倾诉心中的不满之情,大家对陈晓飞退学一事,进城一事和进城见女孩一事做了评价。李云惠说这男女之间的事呀竟比读书还要重要,关系到了门风的问题,以后还要能够抬起头来呢。还说他现在不读书了,你就请媒人来帮他找一个娶回来就是了。张明英说这还得请你们帮忙看着,为他寻访一下,我们感激不尽。李云惠说娘家那边倒有一个好姑娘。张明英说这好,待他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

  众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张明英咳嗽了几回,脸色越加苍白,张天锦便问道:“看你今晚起色不好,可是生病了吗?”张明英道:“也没什么,一点点头晕而已。”大家说:“这可不好,那我们就都回去了,你自己休息去。”说着起身告辞,出门走得十几步光景,张明英在屋里叫道:“李云惠你回来,这里有晓飞给你家小生的一样东西儿,你带了去。”李云惠听了知道言外之意,对余人道:“你们先走。”众人说:“你去你的。”

  李云惠复进屋来,见张明英仍然在原位坐着,脸上全无血色,右手无力的招了招,示意李云惠坐下。眼里有一丝光,盯着李云惠看了半日道:“刚才你似有话要说的。”

  李云惠道:“都是小孩子,说的不一定真,却又不得不信,也不能全信。我说出来你别太往心里去。”

  “你说。”

  李云惠想了想说:“也不是大事,是小生跟我说的,说与你家晓飞好的那个女孩叫阿芬,就是为少天灵失身的那个。”

  “这个我知道的,他进城去找她了,我正在这里气哩。”

  “哎哟,你既然知道,干吗还让晓飞去找她哟?说起来,那是个狐狸精哩,就因她失身,老谢家小天灵便杀了人,送了命。你说现在她又来缠住了你家晓飞,这不险吗?”

  张明英故意问:“怎么会呢,听说那是个好姑娘呢!”李云惠道:“还好姑娘,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要好的话,小天灵就不会死了。听说有的女人天生就是客男人的,谁跟了她谁就要死,这阿芬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呢。”张明英急道:“早听说小天灵被那女人害死了,现在她又来缠住了我家晓飞,这可怎么是好?”李云惠道:“像你这样清白的人家,是不该娶那没清白的人进来的,只想想小天灵的下场,你就应该想想办法阻止他们。”张明英说:“但怎么阻止,我是个没文化的人,一到大事就没个主意,还不是要你们这些姐妹帮忙的。”李云惠说:“我这倒有个办法。”张明英到:“你便说来。”忙移席问计。

  李云惠道:“我说你这人,心肠好,为人好,竟是十里挑一的,唯不足的就是性子太急了,所以才会临事而无主意。你仔细想想,儿子是你自己的,要怎样还不都由自己摆布,无论如何他也不该丢掉这‘孝’字吧!所以必定要依你的话。你就叫晓飞回家来,即便那个女人如何使手段,你就不让晓飞进城她又能奈何?反正晓飞也不读书了,二十多岁了,年纪也不小,你加紧为他找个媳妇,娶回家来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张明英听了兴奋道:“是咧,我竟没有想到,亏你提起。那就要烦你了,你刚才说的你娘家那边……”李云惠笑道:“不难,哪日我把她叫到我家来,我们再想办法让他们凑到一块,事就成了,我那侄女儿是最听话的。”两人又计议一会,李云惠出门而去。

  陈林周还未回来,张明英本欲把些事与男人说的,也只得作罢,自己去睡了。刚才的睡了又起,她的不甚舒服的身体受了凉风,体外遭了冷,体内却发着热。而且脑子里还存着愤怒与担心。她确凿担心着儿子也如少天灵一样被害了,陈晓飞可是他家的独苗,接香火的,她不能落得那少洪能与谢忠琴的容颜憔悴,所以要在这一件事上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李云惠是给了一个主意的,但她在这个主意里还找得到不如人意的地方。旁人不了解她的儿子,出的主意未必能够奈何了他。身体的病与心理上的病成了志同道合者,一起袭上张明英,在这病痛的内外夹击下,感得痛苦又加了一层,全身肌肤直如针锥般,无一处不痛。头似受了重捶敲击。她昏昏呼呼的进入了一个朦胧的梦境里,不知身在何方,灵魂没有归宿。陈林周深夜回来,自己蒙头睡去,次日清醒,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看见张明英睡到此时了,心里奇怪,想她平时太阳不露脸就起床了,今日却睡得如此沉,大约心中的伤心真是厚重。他对昨日不曾安慰她,反而对他冷冷淡淡感到自责,叫了两声,欲要与她说些歉意的话。

  张明英一动不动,也不回答他,陈林周还叫了两声,再无动静时他感到异样了,伸手触摸到了女人额上的冰凉,却探不到她呼出或呼进的鼻息。陈林周大惊,轱辘滚下床,一时三刻说不出话,陈晓花正在做饭,听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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