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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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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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乱了纲常……这纲常乱了,哪,哪还了得!”

  “了不得的事要发生了,有什么了不得?”武后故意开心,也是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懑。

  老儒不知如何对答,嗯嗯啊啊如骨鲠在喉,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哪,哪是要天诛地灭的。”

  “哼哼哼哼”武后一阵恶心的冷笑。冷冷地说:“好了,既然天会诛,地会灭,我这里用不着你来治国。你先回去以妻为夫纲。让你看着孩子围着锅台转,由你老婆管着你这老公、治治家。看看天会怎样来诛,地会怎么样灭!”

  “娘娘……”老儒又惊又惧,又欲分辩!

  “去吧!”武后厌恶得将怀中的小狗也扔了。

  差官哥俩前后领护着王勃走在朱雀大街上。皇城遥遥可见,迎面正遇两个内廷校尉骑马而来。见了王勃也不下马:“王公子你来得正好,快随我来。”

  王勃焦急:“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校尉答道:“王尚书和刘相爷正急盼着你快去呢!”

  王勃忧虑不安,急忙纵马加鞭,随校尉奔向皇宫禁地。

  由龙武军守卫的皇城前,众人下马,校尉领着疑惑不解的王勃走到了皇城,其他人留在城外。王勃问:“这是去哪里?”没有人答话。

  王勃被校尉领到皇宫玄武门前。王勃想问什么。两个接替太监不作回答,示意禁声。他们又领着王勃经过重重拱门,路过玉石虹桥,穿过宽阔的广场,攀上一层层玉石阶梯,石狮,盘龙,铜塑的奇形异兽,看得王勃眼花缭乱如在梦中。王勃又欲发问,太监再次庄重地以手制止。王勃迷迷糊糊满腹疑问。只得左顾右盼新奇地看着庄严肃穆,气势宏伟的唐宫,如在山*上目不暇给。

  乾元殿内,一内侍太监悄悄进来,他在刘祥道耳边轻轻说了点什么。退了出去。

  帘内武后烦不可耐,愤懑地说:“都是些书呆子、书蠹虫!唉——!你们就在这些蠢驴苯骆驼中,挑几个驮驮破烂拉拉脚吧!”她懒懒地疲乏地起身欲走。

  “启奏娘娘!”品级台下的刘祥道从团橙上起身,趋步向前,紧靠珠帘轻轻地说:“难道那个敢冒天下大不韪的狂生,娘娘也不过目了么?”

  武后闻听精神陡振瞧了瞧,狡黠的微笑,会意地颌首。她又坐了下来向品级台侧,正在记录策问者成绩的王福畤问道:“王尚书,你儿王勃果真是重病卧床不起么?”

  突然的问话,惊得王福畤起立躬身,惶恐不安:“这……嗯,犬子实在体弱多病,天赋低劣。”

  武后鄙视地冷笑一声:“哼!传王勃进殿。”

  殿内侍者传呼:“传王勃进殿!”

  殿外侍立的太监随之召呼:“传王勃进殿!”

  殿外侍立候考的一群老少儒生,都注视着站在殿外阶下,东张西望疑惑不安的王勃。听见传唤,他还茫然不知所措。一位内侍太监上前向他招手,他走近太监悄悄问:“这到哪里去?去做什么?我父亲呢?”

  太监引导他走向乾元殿内,一问三不知只是手式制止出声。

  进入殿内,王勃一眼看见父亲伺立一侧,他不顾一切,匆匆走近王福畤:“父亲,你没有病重命危呀?”

  已有惊惧的王福畤惶然茫然:“……我何曾有什么重病?你……?”

  刘祥道坦然微笑:“是我命人去探望你这病卧在床的儿子,也是我命他们谎报你病卧在床,命危旦夕的!”

  王福畤出乎意外,哭笑不得,敢怒不敢言,盯着刘祥道:“你……。”

  武后一直在帘内观察王勃,见他年虽弱冠,气宇轩昂,双目炯炯透出机灵光彩,体态洒脱充满英武豪气,印象极佳颇有好感:“下面站的可是王勃?”

  王福畤呵责:“奴才,快叩见皇后娘娘。”

  王勃毫无拘谨,潇洒地走到正中,拜倒在珠帘前,不慌不忙声音宏亮地上禀:“山西龙门王勃参见娘娘千岁,千千岁!”

  武后厉声厉色责问:“王福畤,这可是你那身有重病卧床不起的儿子?”

  王福畤躬身回禀不敢言病:“他……正是犬子王勃……”

  “你可知罪!”武后严似审问。

  王福畤惶恐失色伏跪阶下“臣知罪”

  武后击西声东有意威严试探王勃:“王勃,你可知你父亲身犯何罪?”

  王勃并未被镇摄,他挺跪起身横了刘祥道一眼,而后向上奏道:“家父犯下的大罪,与刘右宰相一样。”

  裴炎观察多时,虽然慎言,也不失时机讨好刘祥道,试探武则天,他凛然站起:“大胆王勃,竟敢当着皇后驾前,随意诽谤刘老宰相!”

  王勃正视裴炎驳道:“皇后娘娘下问,王勃才直言上奏,这怎么是随意诽谤?我若是明知实情又不明讲,岂不是又与他们同犯一样的大罪!”

  “什么大罪?”裴炎故意追问。

  “欺君之罪!”王勃截然回答。

  “容你明奏,他二人如何欺君?”武后从上官婉儿手中端过玉盏,端坐品茶,听着王勃雄辩。

  王勃胸有成竹毫无顾忌朗朗上奏:“王勃从小徒有虚名。家父深知我刚直不阿,更怕我才疏学浅,年幼无知狂妄犯上,有负天恩,因此刘右宰相多次召我进京,家父才托称王勃我身患重病,这虽是欺君,但是,我确是有先天隐疾,疾病很重。”

  武后乐其言词,停饮问话:“什么重病隐疾?”

  “疾恶如仇!”王勃脱口而出。

  “哈哈哈这倒是个难治的绝症。”武后笑着看了看婉儿,将玉盏放入婉儿盘中悄悄问:“这绝症如何治他?”

  婉儿笑着嘀咕:“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嗯重病下狠药。”武后立即严审:“哪,刘右相罪责何在?”

  “刘老宰相罪责与家父同属欺君,但比家父他罪名更多一层。”

  武后兴趣更增:“他是什么罪名?”

  “瞒上欺下!”

  “这欺下之罪怎样?”

  “刘相爷为国举贤,特派人去龙门探察虚实。见我无病,竟谎称家父病危旦夕,吓得我不辞千里日夜趱程赶来京师,这是欺下。”

  “那瞒上之罪呢?”

  “皇后娘娘若没有旨意让他慌称家父病危,刘相爷擅自谎召王勃火速入宫岂非瞒上!”

  婉儿见武后朝她微笑,也赞赏地说:“唇枪舌剑不下于他的刀笔。试钢更需……”她握拳落下。

  “……用重锤”她主婢看法不谋而合,武后更作厉声:“嗯,他们确实都有欺君的……大罪。依你之见如何严惩!”

  “不可严惩,只能宽赦!”

  武后再作刁难:“欺君大罪,焉能饶恕!”

  “家父唯恐王勃不学无术,刚愎自用,误国误民,虽是瞒上,实是忠君。”

  “刘右相他呢?”

  “刘相爷为国求贤不择手段,敢冒欺君大罪,更显赤胆忠心。他二人虽有莫大罪名,都为忠君报国。娘娘英明仁慈,定然会容他们功过相抵,不加追究。”

  “赫赫!”武后故意冷笑:“哀家我若不宽恕,那就不英明,更不仁慈了?”这一难题,提起了一个重大的悬念,武后再看王勃如何解开。

  对这难题,刘祥道如看戏文会心微笑;裴炎似坠迷雾难测究竟;只有王福畤跪在一侧忽惊忽忧,微微颤粟。

  王勃并不慌张,竟挺身昂首向武后:“他们二位的罪过都因草民而起,不可连累朝中栋梁,如应降罪,王勃愿一人领罪。”

  婉儿悄悄向武后笑道:“娘娘重重砸下千斤锤。他竟举重若轻一个人包下了。”

  武后斜了婉儿一眼,向冷在帘外的王勃,再加一重锤:“好吧,就容你代人受罚,你说该当将你如何严惩!”

  王勃真的举重若轻了:“责令王勃尽心尽力,上为朝廷尽忠,下为黎民分忧;以此来将功折罪报效朝廷。”王勃又挺身回答。

  “哪,是该给你封官,任职了?”

  “多谢娘娘,恩德!”王勃立即叩拜。

  “哈哈哈”武后笑着起身与婉儿对眼相视后,站到帘前,似责,似怜,闪开王勃的圈套嗔道:“你这个机灵鬼,想在圣母驾前讨便宜,办不到。刘右相,裴尚书,你们让他殿下对策。王福畤你也坐回去听着。”

  王福畤如大罪赦免,深深施礼退后坐下,略略松了口气,悄悄擦去脸上冷汗。

  武后坐回宝座,又接过婉儿送上的茶盅捧在手中,严正而又轻松亲切地说:“容你站起来回话。”

  “谢圣母娘娘!”王勃练过武功,拱手而立依然挺拔昂扬,书生气中透出傲物的英武神态。

  “嘻嘻”一声嘻笑,太平公主从屏后闪了出来,走近帘前观看王勃,被武后示意,让婉儿拉到武后身旁,她情不自禁评论:“文质彬彬像个金刚,还是尊玉面伟陀,一个字,俊!”

  武后瞪了她一眼:“这里在策问答辩。”她见公主笑容可掬的咂舌,无奈她何。转面严正而又平淡地问道:“我先问你,你才十三岁就上的谏书,满篇都是厌战的老生常谈,你小小年纪,小娃娃哪能写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言辞?”

  王勃恭敬地说:“常言道近朱者赤。王勃年幼丧母,父兄皆为国效命。我幼小为先祖文中子王通抚育,经先师颜师古训教,染红了我赤子之心,他们又都是博古通今德高望重的老者,我近墨者黑,从小也染就了翰墨馨香。我学透了老年人实事论是的言辞,必然小娃娃透显出老师宿儒,老于世故,老谋深算的老调重弹。”

  “如此说来,你那谏书虽不是抄袭,也非有人替你捉刀,你这神童当年的厌战,不过是无病呻吟,学人涂鸦,佯装厌战填膺,哗众取宠罢了?”武后故意不实事求是,歪曲王勃的意图于以贬低。

  “这样提着脑袋,将性命当儿戏的哗众取宠,只能是苯蛋,白痴,神经病。”王勃改不了直话直说的脾气。

  “你真的就那样深恶痛绝战争?”

  “棺材店里盼死人,只有那制造刀枪兵器铁匠店的老板才盼打仗。只有在战争中有利可图的权贵,只有恃强欺弱企图称王称霸的公侯,才千方百计以平民百姓的血肉之躯,去发动战争赢得他的富贵荣华。所以圣人先贤也评说,春秋无义战。”

  “何谓义战?”

  “出师有名,保家卫国,以战争反对战争,以战争制止战争。力争天下为公,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天下大同。”王勃诤诤有词。

  武后追问不舍:“哼,听起来言简意赅,全都是空洞注释,当举实例。”

  王勃侃侃陈词,言之有物了:“汉时匈奴之后代,生性野蛮未受教养的突厥,其可汗妄图力大为王,乘我大唐初建,经常袭中华边境,掠人口为奴,抢玉帛挥霍,边民受害不能安居乐业,疆土沦丧,百姓遭难,民不聊生,*人怨。”

  武后:“国难当头,该当如何?”

  “我先王太宗文武圣皇帝,看在眼中,忧在心内,不顾大唐新立国事繁忙,甘受鞍马劳顿,为安内先攘外,御驾亲征血战沙场,大败突厥,降服吐番,招安了回纥,赢得蛮夷俯首称臣尊圣上为天可汗。才有了世人交口赞颂的贞观盛世。那西征就是出师有名的义战!”

  “如今这连年不断的东征,捷报频传,难道不是义战?”武后提出朝野不敢妄作评论的难题。

  王勃笑笑又举重若轻道:“西征边陲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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