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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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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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寒冷就是那间房间中涌出来!

我呆了不到一分钟,便向内直闯进去,才一走进,我便又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实在太冷了,我也立即注意到墙上所接的一只巨型的温度计,这间房间内的温度,是摄氏零下二十度!

那是一间冻房!

在那时候,我真的糊涂了,我绝不是脑筋不灵活的人,但是,在地下秘密设置一间冻房,却是为了甚么,我再也想不出来。

看来,这像是一间工作室,或者具体一些说,这像是一个医生的工作室,因为在墙上。挂著不少挂图,都是和人体构造有关的。而且,在一只玻璃橱中,有很多大的玻璃瓶。

神经衰弱的人,看到那些玻璃瓶中浸著的东西,会晕过去,那全是零零碎碎的人体器官,有两只瓶中,浸在甲醛内的,是两个头盖骨被揭开的人头、人脑的结构,清楚可见!

我虽然神经并不衰弱,但是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下,看到了这些东西,我上下两排牙齿,也不禁互叩发出“得得”的声响来。

我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使我的胸口一阵发痛,我来到了一张大桌子前,拉开了几个抽屉,我并没有发现甚么。

房间中的寒冷,实在使我有点熬不住了,我的手指也开始麻木。但是我既然发现了这样一个秘密所在,自无离去之理。

我搓著手,呵著气,又来到了─列柜子之前,那是一列钢柜,每一个都有七呎来高,两呎来宽,而且都上著锁。我的手指,虽然因为寒冷而有点麻木,但是要弄开那样的锁,还不是甚么难事。我用了一根钢丝,化了两分钟的时间(比平时多了四倍时间)。就弄开了其中的─扇门,我拉开了那扇钢门,一阵更甚的冷气,扑面而来。

我又后退了─步,而当我看清了钢柜中的东西时,我上下两排牙齿的相叩声,紧密得像是骤雨打在铁皮上一样。

在那钢柜中,直挺挺地站著一个死人!

那钢柜的四壁,全是厚厚的冰花,那一双双的钢柜的用途,是要来储放死人的,如果每一个钢柜中,都有─个死人,那么,在这个地下冻房中,就收藏了二十个死人!

我立时合上了钢柜的门,而且退出了那冻房,回到了地窖之中。

由于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将门关好,是以地窑中也变得很冷了,但是比起那冻房来总要好得多了。

那时,我的心中,乱到了极点。我一直未能知道那个秃顶人是甚么人,如今,我可以说是已发现了他的秘密,但是我的心中更混乱了,因为,我更加不知道他是甚么人了,就算他是一个医生,他为甚么要收藏著那么多死人?那些死人,他自然是非法收藏的。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为了甚么呢?

我在黑暗之中,想了很久,仍然一点结果也没有,而地窖中,又渐渐变得闷热起来,我的身上又开始冒冷汗。那人仍没有来的迹象。

我上了楼梯,用力顶著那扇活板,但是─点用处也没有,活板一定已被扣住了,我无法离开,只好又摸索著走了回来。

我在走了回来之后,坐在我事先布置好的障碍物之中,又想了好一会,但是我的脑中,实在太混乱了,是以简直甚么也不能想。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得那冻房之中,传来了几下“拍拍”的声响。

地窖之中虽然闷热,然而当我听到那些“拍拍”的声响时,我也不禁毛发直竖,遍体生寒!

那冻房中并没有人,自然,有死人,但是死人是不会发出声响来的!

我倏地转过身来,望住了那冻房的门,在黑暗之中,我其实只能看到一线光芒,当然,我不明白在冻房之中,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而我也几乎没有勇气走过去看个究竟,我呆了片刻,又听得冻房中传来了“吱”的─声响,那一下声响,听来像是有甚么人,移开了一件甚么东西一样。

我立时大声喝道:“甚么人?”

我之所以那样大声呼喝,其实并不是想真正得到回答,而只不过是自己替自己壮壮胆而已。

我在呼喝了一声之后,并没有再听到甚么声响,但我的胆子,倒是壮了不少,我向那扇门走去,摸索到了那圆形的按钮,又按开了那扇门。第五部:生死恩怨

当我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刚才我打开过的那只钢柜的门,打开著。

我不必怀疑我自己的记忆力,当时,我是曾将那扇门关上的。

可能我当时太惊骇了,并没有将那扇柜门的锁碰上。

而且,这时,也真的不必怀疑甚么了,因为那钢柜中是空的。

几分钟之前,钢柜中还直挺挺地站著一个冻藏著的死人,但是现在,那钢柜是空的!

我的身上,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的视线几乎无法离开那空了的钢柜。

而当我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那空的钢柜时,我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桌前的一张转椅上。

那人背对著我,我只能看到椅背上露出的头部,那人的头发是白的。

但是我又立即发现,那人的头发,并不是花白的,那些白色的,只不过是霜花;他是从那个温度极低的冷藏柜中出来的,他就是那个死人!

我的心中乱到了极点,但是我却还可以想到一点,死人是不会走出来坐在椅子上的。

那人虽然在几分钟之前,还是在那个冷藏柜中,但是他可能不是死人,他可能是在从事某种试验,更可能,他是被强迫进行著某种试验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全身每一根绷紧了的神经,都立时松驰了下来。

刚才,我是紧张得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的,但这时,我一开口,语调甚至十分轻松,我道:“朋友,难道你不怕冷么?”

我一面说,一面已向前走去,那人仍然坐著不动,而当我来到了那人的面前时,我又呆住了。

坐在椅上的,实实在在,是一个死人,他睁著眼,但是眼中一点神采也没有,他的面色,是一种要命的青灰色,那是个死人!

而这个死人,这时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听刚才那下声响,他在坐下那张椅子之前,似乎还曾将椅子移动了一下,是以我才听到“吱”地一声响的。

我僵立了片刻,在那刹间,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才好,我全身冰冷,好不容易,我才扬起手来,在那人的面前,摇了两下。

那人─点反应也没有。

我的胆子大了些,我将手放在那人的鼻端,那人根本没有呼吸,他是一个死人,不但是一个死人,而且,─定已死了很久了!

对于死人,我多少也有一点经验,现在坐在椅上的那个死人,他的皮肤,已经呈出一种深灰色,毛孔特别显著,一个人,若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天,是决不会呈现这种情形的。

但是,这个死人,却才从冷藏柜中,走了出来,移开椅子,坐在椅子上。

这间冻房本来就冷得叫人发抖,而在这时候,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实实在在,我这时的发抖,倒并不是为了害怕,死人虽然给人以极恐怖的感觉,但是死人比起活人来,却差得远了,真正要叫人提心吊胆,说不定甚么时候,一面笑著,一面就给你一刀子的,决不会是死人,而是活人。

但是我那时,仍然不住地发著抖,我之所以发抖,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奇诡了!

我现在已可以肯定一点:那个半秃的男子,一定有─种甚么奇异的方法,可以使死人有活动的能力,这真正是不可思议的,我剧烈地发著抖,是因为我发觉自己并不是处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中,而是忽然之间,一步跨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迷离境界!

我多少有点震惊,但是也有著一种异样的兴奋,眼前的这个死人就是拜访鲍伯尔,将鲍伯尔吓得心脏病发作的那个“石先生”的同类。他们全是死人,但是却是会行动,甚至会说话的死人!

我僵立了好久,才渐渐后退,那死人一直坐在椅子之上,一动不动。

我的思绪混乱之极,在那一刹间,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做些甚么才好。

我就这样呆立著,直到我听到了地窖之中,突然传来了“拍”地一声响,我的视线,才从那死人的脸上移开去,抬头向前望了一眼。

也就在那时,我听得地窖之中,传来了一下沉闷的、愤怒的喝骂声。那一下喝骂声,我听得出,就是那半秃男子发出来的。

接著,“砰”地一声响,冻房半开著的门,被撞了开来,那人脸色铁青,冲了进来,他以一种异样凶狠的眼光,瞪视著我,他面上的肌肉,在不住的抽搐著,扭曲成十分可怖的样子。

他喘著气,由于冻房中的气温十分低,是以他在喘气之际,在他的口中,喷出不少白气来,他几乎是在力竭声嘶地叫著:“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这时,反倒镇定了下来,我道:“你暗门设计得并不好,我很容易进来!”

那人在才一冲进来时,显然还只是发现了我,而未曾发现那坐在椅上的死人。

而当我那两句话一出口之后,我就将转椅,转了一转,使那死人,面对著他,他手中的枪,那时已经扬了起来,我猜他是准备向我发射的了!

但是,就在那一刹间,他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他尖声叫了起来:“天,你做了些甚么?”

我冷冷地道:“我没有做甚么,我只不过打开了其中的一只钢柜,而这位仁兄,就从钢柜之中,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

那人抬起头来,他的身子也在发著抖,他的手中虽然还握住了枪,可是看他的神情,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中有枪了!

那是大好机会来了,我双手用力一提那张椅,坐在椅子上的死人,在我用力一推之下,突然向前,扑了过去,那人一声惊呼,身子向后退去。

而就在他惊呼著,身子向后退去之际,我已经疾窜而出,在他的身边掠过,一伸手,就将手枪自那人的手中,抢了过来!

手枪一到了手中,情势便完全改观了,那时,那死人跌倒在地上,完全是一个死人,一动也不动,而那人的身子抖得更剧烈,他后退了几步,抬头望著我,忽然之间,他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十分难听,他道:“有话好说,朋友,有话好说!”

他在讨饶了!

我将手中的枪,扬了一场:“不错,有话好说,但是这里太冷了,我们到上面说话去!”

那人吸了一口气,又向地上的死人,望了一眼,他显然也已经渐渐恢复了镇定:“你是只有打开一个柜子,还是将所有的柜子全打开了?”

我冷笑著:“你以为我在看到了一个死人之后,还会有兴趣去看别的死人么?”

那人又吸了一口气:“好的,我们出去谈谈,但是你得等我将这个死人,扶进钢柜去再说。”

我打横跨出了一步,手中的枪,仍然对准了他:“好,可是你别出甚么花样!”

那人苦笑著,俯身扶起了那死人,他似乎一点也不怕死人,扶著那死人,到了钢柜之前,令那死人直站在钢柜中,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钢柜的门。

那时侯,我已经站在冻房的门口了。

我一直用枪对住了那人,因为我深信那人极度危险。他关上了钢柜的门之后,转身向外走来,我步步为营地向外退去。

一直退到出了地窖,经过了厨房,来到了客厅中,我命他坐下来,自己来到了电话之旁,拿起了电话,他一看到我拿起了电话,脸色更是难看之极,他忙摇著手:“别打电话,别打!”

我冷冷地道:“为甚么?你知道我要打电话给甚么人?你何必那么害怕!”

他的额头上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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