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脚生气,而是因为我是和萧萧互相玩乐的时候踩了她。
“何嘉莉,对不起。”萧萧放下挎包,走到何嘉莉面前诚恳道:“这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向你道歉。”
我回头看向萧萧,何嘉莉则端坐在床边。看她如此谦恭的道歉,甚至都有些过份了,我说不出的复杂心情,既恼火她,又蔑视她,甚至于有了离开她的心思。难道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小行为,都要如此低头认错吗? 转过身去,坐在桌前喝水,再不肯理她。
“没什么。”何嘉莉到底也受不住这谦虚有礼的态度,说道:“我不是和你生气,你不用向我道歉。”
几个同宿的上来和解俩人,互相打趣几句。萧萧便又忙着去收拾晾衣绳上的衣服去了,她根本不知道我竟在一旁生闷气。
土默特之行
第二天是周末,天气晴好。因为昨天小燕先回了土默特左旗,打来电话叫奈曼带上萧萧和我去她家玩。奈曼一大清早便打来电话问我俩起来没。
“嗯,起来了。她吃早点呢,我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就下去找你。”萧萧讲电话道。
挂了电话,萧萧又继续在洗脸盆架上翻找东西,向我问道:“东西你都装齐了?什么洗澡巾啊,毛巾啊,洗澡帽。。。”她一边确认自己的东西,一边提醒道,好像清点货物似的。
她们那屋的女生,大都去过小燕家开的澡堂,据说宽敞明亮,又水温合适,比学校澡堂不知强多少。所以去她家那边玩的女生们,每每一并带了洗澡的东西过去。
“你装你的就好了。”我冷冷说了句。
萧萧听得奇怪,走过来问:“你不开心?”
我有点儿心虚,又摇摇头。
她看看我的样子,纳闷道:“你生气了?”
“没有啊,你去收拾吧。”
她在桌侧边,挨着床坐下来,说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啊。”
我轻叹一下,无奈无话可讲。
“难道。。。是因为我吗?”她敏感发觉了似的。“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告诉我。”
“你不要猜了。快去收拾好,我们就走了。”
“不是。。。我想起来了,从昨天到今天,你就没有和我说话。”她一定要问我。“到底为什么?”
“我停一下,便说了:“你为什么要和她道歉?”
“就因为这个?”萧萧笑了起来。“和她说一声‘对不起’,事情不就过去了吗。”
我还是一副纠结于此的表情,又说一句:“你和我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萧萧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看了看我,站起来到另一张床边去坐着,似乎是生气了,连要走的心思都没有了。
“萧萧。。。”她一生气,我反倒好些了。“你不是生气了吧?”停了一下又说:“我只是觉得,我们没必要那样和她道歉,又不是做了什么事,我也只是踩了她一下。”
她伤了心似的冷漠道:“连你也和我这样。”
我望着窗户外,反思起来。想想她毕竟从其他宿舍过来,虽然也和我们成天嘻嘻哈哈,却到底不同于我们几个一开始就住一起吵吵闹闹过来的,有了误解,也必是想着化解,而不是我这样僵持斗气。我转过身去 ,彻底没了昨天的怨气,说道:“我想通了。”
她看看我。
“我真的想通了,我明白你为什么了,你也别生我气了。”
“真的吗?”她略笑起来。
“真的!”
我们对视一笑,又和好如初了。
春末的早晨还有一点点冷,我们三个站在路边等长途车。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看到几个年轻女子结伴在一起,总会不由得羡慕,仿若那背后有许许多多的动人故事。所以像这样,我们三个女学生站在路边,我也会觉得其他人在看我们,羡慕我们又年轻又结伴在一起。我们的打扮并不特别,蓝色的牛仔裤和小低跟鞋,但几个同样的风格聚集在一起,就显示出了它的力量。我们上车后坐在了最后一排,共用一面窗户望车外,郊外的风光真的很不错。不论是雨后潮湿的土地,还是嫩绿新出的叶子,都可口的让人想要大嚼特嚼。有些树种在路边,等到车一掠而过时,只见清新的绿从眼前一闪,那梦幻般的美丽。一群奶牛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什么颜色的都有,黑白相间的,黄白相间的,还有纯色的,我们立刻激动起来,喊说:“我喜欢那只,那只黄色的。”它们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多大的轰动,还慢吞吞的彼此跟着往前走。
小燕儿的姐姐和她真像,正坐在在侧屋的桌子旁和母亲包饺子。我们走进去向她的家人问好,她笑道:“已经包好了,就等你们过来。”不一会儿的饺子就煮好了,小燕儿便端着饺子带我们到另一间屋去。那边是正屋,客厅很大,甚至大的有点儿空旷了。我们在茶几边坐下来。小燕给我们分筷子,边说道:“奈曼怎么不找k呢?”
“他?“奈曼厌倦道。“我不找喜欢喝酒的男人。”
“哦?为什么?”
“你爸一定不喝酒。否则你就知道了。”
“我爸他确实不怎么喝。”
“现在好多了,以前小的时候,我家里总是请客,每次客人一走,家里就开始吵架。所以我太讨厌这些事儿了。有几次他们让我去端菜,我走进厨房就往菜里吐几口口水,再给他们端上去。”她拿着筷子不吃饭,只顾说话了。
“啊?”我们惊的齐声笑起来。
看我们兴奋的样子,她便又讲起了另一件事:“我最愤怒的一次,把我们家玻璃都砸了。我那时候应该刚念初中,有天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我爸就和他俩个人开始喝,还没等人走呢,我爸妈俩个人又不知怎么吵起来了。我那个气啊,就往门外跑,院子里恰好有块儿砖头,我捡起来便朝窗玻璃扔了过去,正砸在最中间那块儿,声音真响。”
“后来呢?”萧萧问。
奈曼只是换口气,接着讲说:“我就跑啊。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又是冬天。我记得我们那条巷道黑漆漆的,我往巷道外跑,好像后面我爸还在追呢。我跑了一会儿看后面没人了,就放心下来开始走,但又不知道去哪,便到火车站去了。因为跑出来时只穿着毛衣,连外套都没有,真是冷啊。我们那边火车少,火车站也冷冷清清的。不过后面更传奇,你猜怎么的?”
“怎么了?”我们等着她继续讲。
“我遇到一个穿军大衣的年轻男人,他好像也还不到二十岁吧,说是来接站,但却来早了,要等到半夜两点多车才来。我和他在火车站走来走去溜达了一会儿。我告诉他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也是没地方去了。他还把他的大衣给我穿,我们在火车站那边走了好一会儿,说了好多话。后来实在太晚了,天气也特别冷,我就和他说,我一个亲戚是开旅馆的,让他和我一起去我亲戚那儿。”
“你可真胆大,也不怕遇到坏人。”小燕儿评价说。
“是啊,但那时候根本没那样想,只觉那个男的挺老实,天又那么冷,他也没有地方可去。我舅妈的旅馆也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我去了才知道,原来我爸已经发动全家人找我了。我舅妈给我爸打了电话,说我到她那儿了,不用担心什么的。还又挺感谢那个男的,觉得谢谢他把自己家小孩送回来吧,帮他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后来我就在我舅妈那儿睡了。睡了挺长时间,迷迷糊糊的我听见我爸来了,他走来拉开门看了一眼,其实我醒着的,但又害怕,就假装睡着的样子。我听见我爸放心似的说了句‘回来就行了,就让在这儿睡吧。’”
“那你砸玻璃的事儿呢?”小燕儿问。
“反正没再责怪吧,就是后来我妈说了句‘你怎么不挑个小点儿的砸,偏把最大的一块儿砸了。”奈曼说到这里便放下了筷子。
我夹了一个饺子后,也放了筷子。萧萧侧眼看看我俩,虽然纳闷,却也跟着不吃了。
“S家的门真难开,他那天给了我钥匙就走了,我在门口左拧不开,右拧不开。最后只得坐在楼道里等,等了半小时才见他回来。。。咦,你们怎么不吃?”小燕夹着饺子这才发觉。
她家的澡堂就开在屋前,穿过院子就到了。小燕给我们找了一间大屋,面朝南有两扇窗户可以通风,四个喷头装在屋子两侧,甚至有点儿大的浪费空间了。小燕没有洗,在外面帮着看澡堂。
徐徐的风从窗口吹来。我们先把丝袜洗干净了晾在上面,让风吹着。
我洗头的时候,萧萧笑道:“最好别闭眼。你要是闭眼的话,我可就过去了。”
“你别过来啊。”我头发全湿,洗头膏正在头发上膨出许多泡沫,越来越多的涌下来,就快迷住眼睛了。她笑着走了过来,摸我一把,我忙拽毛巾擦了把脸,也还击般上去摸她。我们一边打闹,一边趁空偷袭对方。奈曼在一边喊起来:“哎呀!耍流氓啦!”
她一喊,萧萧便转身去追她了,边骂道:“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奈曼也正顶着一头泡沫,在澡堂里躲闪来去,偏偏让她抓不到。
“滑倒了,快别追了。”我在一边赶忙洗头,又大喊俩人。 。。
邮差只按两次铃
下午回了学校,我们赶到附近一家四川小吃店,各要了一碗盖浇饭。那家盖浇饭的份量可真够大,我们宿舍的每个人都被吃撑过,几个人坐在桌前一直吃到盘子底,最后靠着椅背,仿若饱到需要在这家店里消化很久似的。我们一整天没吃多少东西,再加上长期吃学校饭的缘故,一点儿饿都经不住,这会儿肚子里正咕噜噜的叫唤。奈曼要了鸡蛋柿子盖浇饭,我要了过油肉盖浇饭,萧萧则要一份牛肉土豆的。
“上午怎么那么快就不吃了?”我问奈曼。
“我是不吃肉啊。”奈曼无辜道,摸摸胃部说。“我吃了肉,半年都觉得在肚子里消化不了。”
“看你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吃了。”我说。
“我看你们都不吃,我也只好不吃了。”萧萧也说。
“你们俩啊。。。”奈曼怪道。
一个饭馆伙计走出来,换了电视频道,里面正播一部外国片,叫什么《邮差只按两次铃》。我们吃着饭,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咦,你不觉那个女主角和你有点儿像。”看了一会儿我突然发觉,碰碰萧萧说。
“不吧。她不是个欧洲人?”
“嗯。虽然如此,但我看见她会想起来你。”。
萧萧注目了电视几秒钟。
“至少身材很像吧。”我描述。“还有脸上的表情。。。”
“嗯,是有点儿。”咬着勺子回头看电视的奈曼插说了一句。
“慢慢吃,我们把电影看完。”我说。
一听这话,奈曼气不打一处来似的,狠狠吃了两口饭。
叮当,有人推门走进来,好像不止一个,哗啦啦进来了好几个。这时间里,难得像我们这样早的。奈曼一副茫然的表情,转而笑起来:“这么早啊!”
“你们不更早!”一听就知道是同学了。我和萧萧同时回头望去,老二,班长,阿楠,还有一个不认识。
“上来一起坐吧。”班长总是最客气的人。
“哦,不用了。我们就快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