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 I 夺玉II 砺金 (完结+番外)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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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 I 夺玉II 砺金 (完结+番外)作者:风弄-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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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算到教室去,教务主任叫住他,“宣教员,你等等。”

  宣怀风回过身。

  教务主任说,“既然你身体好些了,请你和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正想和你面谈一下。”

  宣怀风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到了主任办公室。

  教导主任关起门来,请他坐下,踌躇了一下,对宣怀风露出颇严肃的表情,“宣教员,我请你来,是有一件关乎校誉的事要问你,请你如实作答。”

  “什么事?”

  “你在课堂上,有没有对学生们说一些不好的话?”

  “什么不好的话?”

  “你要说实话!”教导主任的脸色,一下子严厉起来,“学生家长已经告到校长那里去了,还严正声明,如果不处理,还要告到教育部去。我问你,你在课堂上,是不是对着学生们说了什么多的脱光了衣服洗澡的事?”

  宣怀风病中脑子本来就不太清楚,听了这个,更是愣了好一会,才问,“什么?什么脱光了衣服洗澡?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那学生的家长,也是有体面的文化人,在国学界有一定威望的。我想他断不至于诬陷人。”教导主任两只眼睛仿佛探照灯似的盯在他脸上,“他说得很明白,你上课时向学生们说不堪入耳的事,他儿子回家都一五一十告诉他了。讲课不讲数学,反而讲什么男人洗澡,还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乱跑。”

  宣怀风这才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他误会了,我说的只是亚里士多德……”

  “那么说你就是确实说了这种话呢?!”教导主任脸色骤变,提起手,似乎要一掌击在桌上表示愤慨痛心,后来又考虑到身为主任的风度,喘了几口粗气,把手收了回来,背在背后。

  “主任,这只是一场误会。我说的绝不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不然请那位家长来,我可以亲自解释。”

  “上课不好好讲课,说什么洗澡,脱光衣服在大街上跑,还不是不堪入耳?”教导主任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宣教员,若是别的,我还努力为你争取一下。可这事关系学校清誉,实在无能为力。你今天就请回吧,课自然有人替你上。”说完,把脸别到一边。

  宣怀风懵懵懂懂的耳边似乎猛然被人放了一个很响的炮仗,整个人都怔了,安安静静的坐着,半天没吭声。

  教导主任见他不说话,又把手在半空中摔了一下,“薪金我会叫财务给你算出来的,今天你就领了吧。至于收拾东西,我看你还病着,也不用急。今天先回去,等哪天身体好些了,再过来带回去。对了,我记得谢教员和你是一个会馆的,也可以请他代你收拾了东西带回去。我还有事,要到校长那去一趟。”说完,自顾自的出了办公室。

  宣怀风在椅子上呆坐着。

  不知多久,才想起不该耗在办公室里。

  他站起来,慢慢走**员室。

  教导主任通知了财务给宣怀风结算薪金,小学校里消息比风还快,一下子就在教员中传遍了,几个没上课的教员看见宣怀风进来,都抬头盯着宣怀风看,既有狐疑的,又有怜悯的,还有庆幸自己并非要离开的那个的。

  谢才复刚刚下课,在走廊上就得了消息,吃了一大惊,进来教员室把宣怀风拉到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都说你被开除了,不是真的吧?”

  宣怀风点点头。

  “总要有个缘故吧?”

  宣怀风苦涩地笑了笑,“说来话长。”只说了四个字,就没继续往下说。

  谢才复见他脸色苍白,连说话都没力气,知道他病上恐怕还带着气恼,发作起来不是好玩的,叹了一口气劝道,“先不要着急,回去休息一下。等病好了再来找主任谈谈,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他出到走廊,叫住一个学生,“去,给宣先生在校门口叫辆黄包车。”

  又走进来,扶了宣怀风,“来,我送你到校门口去。你今天坐车走,不要再走路了。”

  到了门口,那学生真的叫了一辆空黄包车在那等着。

  谢才复让宣怀风上了车,站在地上微抬着头和宣怀风说,“会馆里冷冷清清,伙计也不会侍候人,你不是在这里有个姐姐环境不错吗?不如要黄包车把你送她家去?地址是哪里?”

  宣怀风立即把沉甸甸的头用力摇了一下。

  经过昨天的事,现在去年宅,恐怕不但得不到静养,还要再添一层烦恼。

  年亮富要是得不到海关处处长的位置,岂能放过他?必会逼迫他去应酬白雪岚的。

  宣怀风既然不肯,谢才复也不好勉强,吩咐了黄包车夫到同仁会馆,还把车钱往下压了一毛钱,这才退开一步,看着黄包车走了。

  宣怀风坐在车上,黄包车摇摇晃晃,震得他浑身不舒服,正闭着眼苦熬,车轮好像咯到一块石头,整个黄包车猛地镫了一下。

  宣怀风难受得嗯了一声出来。

  黄包车夫听见身后有声响,一边继续往前拉,一边粗声粗气地说,“抱歉啦,先生。这一带,路铺得差劲,到处都是碎石头,是颠了一点。要是平安大道那样的好沥青路,车跑起来就顺畅多了。”

  宣怀风一听平安大道四个字,不由自主把眼睛睁开了一丝缝。

  大兴洋行……

  他身上骤冷骤热,说不出的难受。

  这股难受中,又夹着一分不知该到何处去的凄惶,一下子所有的痛苦,都被这车夫几个不经意的字给勾起来了,既不能去姐姐那,又不想回会馆。

  他其实是没有自己的家的人。

  “车夫,”宣怀风轻轻动了一下唇,“不去同仁会馆了。到……平安大道,大兴洋行吧。”

  黄包车把他拉到大兴洋行,宣怀风下车给了钱,抬头想看上面洋行的招牌,脖子刚扬起来,就觉得脑袋一阵发疼,沉重得很,像戴了一个铁帽子似的。

  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着洋行镏金的大门,静静站着,等这一阵眩晕过去。

  站了一会,宣怀风不禁掀着唇,虚弱地苦笑。

  在车上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想过来,似乎到这里就万事俱定了。但他又过来干什么呢?

  这样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连自己看了都受不了,怎么偏要过来丢人现眼?

  他这样想着,缓缓转身,用手扶着墙边支持着身体,一点一点挪着步子想离开。

  还没走过大兴洋行擦得澄亮干净的玻璃橱窗,忽然吱呀一声,一辆汽车正好停在了宣怀风身边,直对着洋行门口。

  司机开了车门,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车里出来,朝洋行里走。

  宣怀风只朝他们一扫眼,立即把脸别到一边,藏着半边身子。

  前面那男人原未留意,径直朝里走,后面那个却一下车就瞧见宣怀风了,几乎跑着冲到了他面前,把他抱着问,“你怎么在这?脸色这样差,病了还在街上乱晃?”正是打扮得非常时髦高贵的白雪岚

  宣怀风这时候膝盖已经是软的了,白雪岚又抱又扯,一下子就栽到白雪岚身上,把白雪岚也吓出一身冷汗,叫道,“喂喂!你说句话?别吓唬人!”

  一边忙把宣怀风打横抱起来。

  和他一道下车的男人正要跨进门,听见白雪岚的声音,连忙又跑回来,“怎么?这是你朋友吗?发了急病?”

  探过头来一看,猝不及防震了震,失声道,“怎么是怀风?出了什么事?”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着急地抚着宣怀风渗着冷汗的额头,“怀风,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是奇骏。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宣怀风原本头偏到一处,这时候似乎吃了神药般,竟然有力气把头转到朝外的一边,低声说,“奇骏……奇骏……”

  林奇骏立即应道,“我在这,怀风,你别怕,我在这里。”

  “奇骏,”宣怀风轻轻喘息了几下,很细声的说,“你抱着我,我不要别人抱……”

  白雪岚脸色刷得变了,十指勾得像老鹰爪子似的。

  林奇骏虽然觉得很伤白雪岚面子,可现在也不是顾及同学面子的时候,对白雪岚小声说了一句,“他病沉了,说胡话呢。”

  一边说,一边伸过手把宣怀风接到自己怀里,低头说,“别怕,我带你看医生去。”

  将宣怀风抱进汽车,吩咐司机立即开到济善医院去。

  白雪岚站在原地没上车,看着汽车绝尘而去,眼睛简直要滴出血来。

  

  







  
  第七章

  宣怀风在奇骏怀里无比安心,也没了要支撑下去的心,在车上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一觉醒来,人已经躺在济善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白亮亮的墙壁,挂着新的淡青色大帘子,一支犹带露水的桃花,单单插在床头边的玻璃花瓶里,美得楚楚可怜。

  宣怀风不由多看了两眼,忽然听见有人问,“喜欢吗?特意请人从城外山上摘的,刚插上你就醒了。”

  宣怀风回过头。

  林奇骏穿了一件白衬衣,很干净清爽地从帘子后面钻出来,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削到一半的苹果,走到床边,瞧了瞧宣怀风的脸色,放下刀和苹果,斟了一杯温水给宣怀风喝,说,“等我一会。”

  顺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削了皮的苹果用热水烫了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牙签戳了一块,递到宣怀风嘴边,“医生说你营养不够呢,水果也要多吃点。”

  宣怀风说,“我不爱苹果。”

  奇骏笑着看看他,“我好不容易削好了,还侍候着喂你吃,这也不肯赏个脸吗?”

  宣怀风莞尔,张嘴接了,慢慢的嚼着。

  苹果脆脆甜甜,咬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份外好听,他一向不爱吃这个,偶尔这样吃上一口,却又觉得不错,简直算得上唇齿留香了。

  林奇骏一直带着笑看他,很有耐心的等他吃完,又喂一小块。

  不知不觉,一整个苹果都喂完了。

  林奇骏问,“还要不要?我再削一个来。”

  宣怀风摇头。

  林奇骏又说,“医院的饭食很糟糕的,我另让佣人在公馆里给你熬稀饭,结果现在还没送过来,这些人做事都不经心。我这就打个电话去催一下。”站起来要打电话。

  宣怀风拦住他说,“刚刚吃完一个苹果,你又去催稀饭,想撑死我吗?”

  林奇骏只好坐下,把手打开摊了摊,为难地说,“我还没有照顾过病人,除了喂病人吃东西,还能做什么?”

  宣怀风问,“就不能陪我聊聊天?”

  林奇骏说,“你要聊天,我当然陪你。”

  宣怀风说,“隔那么远,我说话太费力了,你坐到我床边吧。”

  他们做同学时就很亲密,林奇骏答应了一声,去帘子后面用水壶里的水把手洗了洗,回来就坐到宣怀风床边,又问他,“你要不要坐起来一点。”

  宣怀风点点头。

  林奇骏把他扶起来一些,把枕头竖了竖,让他半边上身靠在自己手臂上。

  两人就亲密地聊天,说别后的事。

  林奇骏问,“你不是到英国留学去了吗?什么时候回国的?又什么时候到了首都?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宣怀风问他,“我爸爸去世了,你在广东,难道不知道?”

  林奇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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