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何必、何必(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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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何必、何必(第一部分)-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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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么绝望地发现,他们是相爱的。但恋爱不仅仅只是说“我爱你”,恋爱还需要拥抱和亲吻。当他第一次想要牵住她的手时,她拒绝了。其实她的内心那么地渴望,她想要在他的怀里,想要嫁给他,和他一起生活。 
  
  但,她不能。那一年,她爸妈得的绝症是AIDS,而她,也成为了AIDS携带者,她的身体里带着这种病菌。所以舅妈不喜欢她,所以她总是穿着斗篷,她不想和别人亲近,也不想被别人触碰,她用这样怪异的打扮让自己疏离了人群,她只是那么地想念武雄訫。想念她和他曾经那么美好的年少时光。最近她的免疫力越来越差了,她时常发烧感冒,她知道也许她很快就要死掉了。 
  
  罗医生知道这一切,他努力地想要救她。但她知道,她其实不怕死,只是害怕她死了,武雄訫会难过。她在他的面前,只是隐忍,隐忍住她的感情隐忍住想要告诉他一切的冲动,她的手在斗篷里紧紧地握起来,指甲陷在掌心里,生疼生疼的。 
  
  小暖最后一次见到武雄訫,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站在街的对面,看他在柜台后忙碌,她的眼泪,静静地在脸上洇开。她不想要他记得她,不想让他心里放着她,她只有离开,他才会有更加明亮的爱情,更加简单的人生。她会远离他的生活,像每一次的离开那样,静静地。 
  
  转身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米汤花,它们开得那么繁盛,但它们很忧伤。她知道她再也不会见武雄訫了,她的生活不是童话,即使他是大雄,她是宜静,但故事的结局是,长大后,她没有嫁给他。 
  
  这其实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即使他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但,她确定,这也是爱情。   
  五年,   
  我习惯了沈青青,   
  十三天,   
  沈青青习惯了陆子放。         
◇。◇欢◇迎访◇问◇   
第27节:零点零九分,结束一个故事(1)         
零点零九分,结束一个故事   
  作者 / 黄了青梅   
1   
  我知道陆子放早晚要把沈青青带上他的床。从他借住在我们阁楼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这个结局,只是没想到才隔了七日。就像今晚,睡下的时候,沈青青给我的吻是敷衍的,凉凉地划过我的脸颊,但是,她的身体是热的,贴在我的皮肤上彷佛着了火,我知道这热情不是给我的。就如同一个小时后的现在,她的火燃上了陆子放的床。我站在通往阁楼的悬梯上,听到沈青青在他身下的声音,从轻声低吟到急促喘息,寂静的夜,这声音无比的婉约,让我轻易地便想到陆子放的勇猛给了她炙热的身体怎样的迷离和沉陷。 
  
  我能做的,只有安静地下楼,一步步把自己挪回床上去,在沈青青踮着脚走回来的时候,扭转身子,装做睡得一塌糊涂。   
  在沈青青的面前,我的爱永远是低微的。   
  2   
  陆子放是在七天之前敲响了我家的门,他刚从海上回来,穿休闲的夹克和来路不明的牛仔,头发乱成一团,胡子已经长满腮,看起来憔悴得很。他说:“这个城市里,老同学只有你,所以直接来打扰了。”这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这个在大学里便以桀骜不驯而出名的男人,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不像世俗的男子一样遵规守纪。 
  
  他说只住二十天,船启航的时候,他便要跟着走。偌大的房子连带着顶层的阁楼都空着,我似乎说不出“不”,即使我注意到在他看到沈青青时眼里亮起的光芒时,我还以为二十天是短之又短的时间。 
  
  当晚,陆子放洗过澡,理过发之后,便成了记忆里那个清新爽目的男子。他买了那种二十年的辛辣刺激的二锅头,热烈地邀请我和沈青青,说是要感谢我们的收留之情。席间,陆子放说起他的一路见闻,讲他遇到的俄罗斯美女,讲他被海浪打下船板又神奇地打回原处,讲他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城只用了一百美金便赚了个满怀。他坐在顶楼上,依然是过去那个善谈的男子,在哪儿都是焦点。那晚不同的是沈青青,陆子放夸她清纯美丽,她的脸便红红的,还破例喝了酒。陆子放不停地说,她瞪大了眼睛,始终在笑,一次次地问,真的吗?真的吗?夜灯映在她的眼睛里,全部都是迷人的光,我沉默着,心以极快的速度沉到了谷底。 
  
  睡下的时候,她有点醉,唇贴着我的耳朵,整个人兴奋得很。我知道,陆子放给这个连网络都不感兴趣的姑娘展开的是另一番天地的美色。   
  3   
  沈青青的笑越来越美。她恳求我让陆子放陪她去买衣服,甚至开始尝试着抽那种YSL的香烟。她还把头发烫了,变成弯曲的卷发,她说,这样会不会风情些?她开始喜欢穿麻质的长衫,每天花很多的时间化妆。她的唇总是艳红的颜色,似一朵娇艳的花,湿润地绽开。我知道这些美丽和变化,不是因为我,且不是给我的。她变得越来越胆大风情,甚至陆子放说他可以连着做两个小时爱的时候,她也是不停地笑,在以前,有人讲个略带些荤色的笑话,她也会羞红了脸。 
  
  夜里,她问我,可不可以在楼顶上种些太阳花。她一直喜欢那种再简单不过的植物,有红的,有黄的,种在土壤里会呼呼啦啦地开出一大片,我们城市的人都叫它“死不了”;她什么颜色的都喜欢,她说看着它们便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她撒着娇,对我说,种嘛,我想要一屋顶的花,什么颜色的都有。我拍拍她的头,问她,那样空旷的水泥地,怎么可以长植物?她撅着嘴,不情愿地去睡了。就是那夜,她上了陆子放的床。 
  
  我看到陆子放。撕开了她的睡衣,把她扔上了他的床。他那么粗鲁地扑上去,他的身体健壮有力,他的手臂便可以撑起她整个的身体,他给了沈青青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欢爱。   

  4   
  我知道,他只是她的过客,我也知道,这世上的好女孩,多半会爱上一个浪子。   
  这几日的白天,我同往常一样送沈青青去上班,然后在街道的拐角处,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搭车跑回家。我站在马路上,想象着她的迫不及待和他的激烈。夜里,我把头埋进她的身体里,长久的沉默和舔舐,即使我知道那里在白日里刚刚沾染了别人的气息。我喜欢听她的誓言,她曾说过,她不会离开我,因为我是那样地爱她。于是,我一遍遍地亲吻她,让她说,我不会离开你。这句话,仿佛生了甜美的翅膀,让我的心里温暖至极。我相信这是真的,就像我相信,她只是迷恋他的身体而已。 
  
  直到,我吻到她耳朵上有着湿热的咸,我知道,她定是刚刚哭过。女人夜半的流泪,大抵是为了爱情或者与爱情有关的男人。   
  陆子放说,你可以给她在楼顶种些太阳花。他说的她,指的是沈青青。只有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亲密到一定程度时,他才会用“她”来代替名字。“有些东西本该在它应该生长的地方好好继续,不管苦痛还是快乐。”我这样回答陆子放的时候,他轻轻地吹了声口哨,他说,这几年没见你,你忽然变得哲理了。 
  
  我转身回房间的时候,他说,你有没有觉得,让她生长在你身边,是很自私的事情?   
  这是我和沈青青的私密,连这样的私密,她也告诉了他。   
  5   
  五年前,朋友介绍我和沈青青认识。第一次见面,沈青青客气地要骑摩托车送我回家。就是那晚,车子出了事故,为了保护她,我从河堤上滑了下去,伤到再也不能做一个男人可以做的事情。第二日清晨,沈青青说,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我愿意嫁给你。 
        
▲虹桥▲书吧▲。   
第28节:零点零九分,结束一个故事(2)         
  她的目光那么真诚,在医院里有她相伴的那些美丽的日子,仿佛空气都发着光,我便以为是真的。应该是真的,五年,我能给她的只是少之又少的欢愉,她却从来没有过抱怨,对于我的努力,每次,她都是无比的配合。床笫之间,她说,我很快乐。 
  
  我执著地以为,即使爱情秃到荒凉,我也要奋力开垦。陆子放的话,将我的自以为是悬在空中,被风吹散,我终于相信爱情只是一种季节性植物,即使你不肯,也束手无策,更或者,这爱情从来没有来过。 
  
  沈青青说,他还有一星期就走了。我的心一阵紧过一阵地疼,人是不能习惯依靠的姿势的,习惯溶进血液,便再也无法抽离。五年,我习惯了沈青青,十三天,沈青青习惯了陆子放。 
  
  夜半,沈青青说:“我要跟他走。”她紧盯着我的眼睛,她说,对不起,我要跟他走。我知道是爱情让她成了不肯将就的女子,眉眼里的决绝与坚定都为了一个男人。   
  那时,我已经在努力地想办法,想要在楼顶给沈青青种大片的太阳花了。   
  6   
  大院里那个叫做文欣的姑娘,泪汪汪地拦住我,问陆子放什么时候走的时候,我便知道陆子放不会带沈青青走,因为陆子放喜欢花,而女人又哪能跟一个爱花的男人要忠诚?但是沈青青不懂。 
  
  她试图取得我的或者她自己的原谅,她说,子良,我陪了你五年,算不算是够了?我点着头,说够了,足够了。即使,五年,那些日子纠缠成一张网,将我缠得密密麻麻,左突右奔,找不到出路。 
  
  我问陆子放,会不会带她走。陆子放躺在沙发上,看嘴里的烟圈一点点地冒出来,他说,你说呢?他不说,我也知道是这个答案。   
  陆子放早出晚归,我几乎看不到他。沈青青说,他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又该如何地请你原谅。五年,我懂沈青青,十三天,她却不懂这个叫陆子放的男人。所以,她不明白,他对女人的不负责任,如同她不知道,他所有说过的话和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只是因为他的欲望,而这些欲望都是再短暂不过的,他最不可缺的便是女人与爱情,这样的男人,简单的沈青青永远也不会懂。正如,他许诺她的太阳花,也只是许诺而已。 
  
  我已经想到了在楼顶种太阳花的办法,我只等待着合适的季节来到。   
  7   
  我想沈青青是遇见了这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她的傻和天真在我的心里全成了心痛。我往楼顶上搬运土,有人说这个季节怎么可以种花。我只是想她走之前能看到它们,哪怕它们只是以萌芽的姿态存在着。 
  
  沈青青仔细地收拾屋子。凡是她的,能扔掉的都扔掉,其余的都放在她的行李中,有时候,她会停下来,说:“把我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你就不会想我了。”我坐在沙发上盯着一本杂志,上面有两只猫或坐或立,眉眼里的恬淡让人温暖得想哭。 
  
  临行的那晚,陆子放一夜未归,沈青青在他的阁楼彻夜未眠,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她说,他会不会带我走?我摇头。她再问,会不会?其实,我知道他在哪儿,此时,他或者已经喝得大醉,躺在那些女人的怀抱里。 
  
  零点,沈青青说,我怀孕了。   
  8   
  这是我为沈青青做的最后一件事情。零点零九分,我在大院的门口,等着陆子放,我想向他要一个结果,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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