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我旁边，一支手的手指插进我的鼻孔，而另一只脚趾则作〃弹指神功〃式对准了我的太阳穴。
我清醒过来后火冒三丈，怒斥她怎么就没有一点男女之别。
这下可好了，卓儿先是嘻嘻嘻地冷笑，起床后就给我找事儿。除了提供丰富的早餐外，我还被她传去浴室干些按摩搓背之类的下流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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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五章（上）：男生版《A和B和C和D》（2）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逐渐变相沦陷为卓儿的黄肤奴隶，跟她在一起，我的身份除了绝对服从命令的跟班、提款机和非哺乳性奶娘外，另外还兼职脚底按摩师、提供笑料的免费小丑、用于购物买花的飞毛腿运动员和必须带有周期性想念她的多情花痴。
更严重的是，从那一晚开始，卓儿就又霸占了我的整个房间。我除了无偿地为她缴纳房租，还必须解决掉她的食物和娱乐问题。
倘若遇有电视里有精采的肥皂剧尚属大幸，如果没有我就必须客串现场中一些反面角色（诸如汉奸卖国贼同性恋感情受挫的失败者和土里土气的老奶奶）供其观摩。
而且就是睡在客厅里也只是间歇性休息，不知道半夜什么时候你就会被她唤起来干些插花赏月倒马桶煮鸡蛋挂面之类的勾当。
我欲哭无泪，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忍受着炊烟在厨房里向隅而泣。
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性别意识，所以替她洗头洗澡是很平常的事。弄不好哪天早晨醒来时你的头侧会横着一条内裤文胸之类的小玩意儿。
从以前种种情况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样的一个人，她是一个野蛮的，脱离社会，不符合中国国情的〃老虎少女〃！
跳窗而狗
在我认识的女孩中，达芙并不是最漂亮的。但她没有不漂亮的女孩惯有的那种喜怒无常的所谓个性。她爱笑，又爱脸红，忧伤，温和，甚至还有些冰淇淋似的软绵绵。她最好的朋友不是女生，而是男生。
和女生在一起，达芙只能是红花衬绿叶。和男生在一起，她就是锦缎上添花。
她给我说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天她最好的男生朋友来找她，说自己和一个女孩在家里约会时被妈抓获，女孩跳窗而狗，妈妈动用酷刑逼供，非让他坦白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他居然让我去充当那个女孩〃，达芙哭丧着脸告诉我时，红唇微向上撅，鼻子轻轻地聚在一起，看起来像个小蒜头。
我觉得她这个动作很可爱。我觉得我爱上了她。
我们在街灯下散步时，路过一个花园，花刚刚开放，芬芳扑鼻。我觉得那儿的气氛很好，就亲了她。路灯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们身上，我们显得很夺目。一群骑电单车的小子打着唿哨经过，嘴里发出怪啸。
我问，〃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高呼？〃
达芙脸一红，〃人家是看不惯我们。〃
达芙说很喜欢我在那个城市的小窝，她说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我们每晚把窗户打开，在洒满月光的床上相拥而眠。每隔十分钟，窗外会有一列火车开过，震得窗户瑟瑟发抖。
我们相拥着说话。像偎在一起取暖的两只小刺猬。
有一个很静的夜，达芙在黑暗中提到了她的初恋情人。他们分手时，她踏上列车，而他转身就大踏步走了，甚至连目送的耐心也没有。甚至没有回首。
达芙说，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仅仅就因为我不漂亮，根本不在乎我千里迢迢去看他。
那一刻我心里像被谁狠命捅了一下。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对她好一些，要多爱她一些。要让她开心。我要抚平她心里赤裸的伤痕，我要把她变成最开心的公主。
第二天，我给卓儿打电话，想问她现在过得好吗。她是我的前任女友。电话一通，她第一句话就喝问我在什么地方。
我没吭声，默默把电话挂了。
那天晚上我告诉达芙：其实我并不属于这个城市。只是因为和前任女友分开，我才来到这个城市里。多年以来，我总是回忆不起自己的往事，居无定所，飘流不定。你不用问得很详细，但是我爱你。我愿意将自己的流浪结束在你的身上。
接吻独立日
我和卓儿第3次接吻是她的20岁生日那天。从那以后，她就非得固执地坚持〃求质不求量〃……那是她最初的意思……依她的意思，我们只能在重大节日亲。
比方说我们俩的生日，情人节，圣诞节，日本的投降和国庆大典。但渐渐发展到儿童节，教师节和她妈妈的生日实在出乎意料。更难以想象的是，愈到最后，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战日和诸多开国元帅的生日也被我们逐一侵据。当然，国际植树节，鸦片战争和我军顺利研制发射成功人造地球卫星的日子在我们看来更没话可说。还得亲。
◇欢◇迎访◇问◇。◇
第32节：第五章（上）：男生版《A和B和C和D》（3）
直到有一天，她蓦地发现这个倒霉的夜晚实在无任何特殊意义可言，就开始吱吱喳喳地问我历史上这天中国有没有摔过苏…27呀，中南海有没有举行过重大宴请呀，外国有没有开始打仗了呀，或者哪个丰功伟绩的战将有没有千古呀。
我唔唔唔一直否定。末了，她就神圣化地擅作主张把这一天定做我们的〃接吻独立日〃。也就是说，明年的今天当然又是一周年纪念日的伏笔喽。
我和她都仿佛贪得无厌的人，像美声唱歌那样巧妙地，高昂或低缓地，带有韵味和卷舌拖音地使用和迷恋着对方的嘴唇，如同寒流中两只冷暖自知的候鸟，相互熨贴，却又并不仅仅是偶然相识。
除此以外，我们还会经历许多肉麻得令人喷血的对话。
〃你的嘴唇是瓷做的，一吻就会碎。〃
〃嗯哼。〃
〃你的胸像玫瑰一样，轻轻一碰就会枯萎去。〃
〃唔，不错。还有呢。〃
〃你的那儿像一块烫滚的火种，一擦就会熊熊燃烧〃。
〃真妙〃！她双目生辉，容光焕发地表扬我。跟着她把这些话用本本记下来，作为我爱她的罪证。
她就一直这样强迫我要经常使用此类的隽言妙语使她愉悦。为此我不得不博览群书并拓宽自己的想象力。但渐渐地麻木后也就习惯了，我觉得其实对女人说奉承话不但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甚至还有些伟大。当你看见女人的表情起初是漠然，渐渐涟漪，继而红晕突现，最后像晴空骄阳那样灿烂夺目，你就不得不为自己能创造这样的神迹而自鸣得意。
但它又是非常艰难带有多元性变化的过程，并考验着耐力内涵知识以及应变能力等等人的禀性。只有初学水平的人才只会使用〃哇，你太漂亮了，简直就像画上走出来的〃，〃啊，真的有25了？我还以为你20岁不到呢〃之类平庸的词组。
一个男人要征服整个世界，一定要先征服女人。办法很多，唯有真情。
新娘
在一个画展上，我看到了这样一副图画。名字叫《新娘》。一个全裸的少女，手掩着胸，于指缝里隐约可见珍珠般的乳投。她的面颊粉红，紧闭着眼，微咬银齿。她的身体美丽而修长，略倾斜，像田野山丘一样起伏不宕。她睡在很大的床上，床头挂着一副18世纪西欧的油画。白色的墙壁和红色雕木的床。所有的一切都在静静地酝酿。在她身下洁白的床单上，有一大片殷殷的落红。灿烂的血迹。灿烂得像怒放的玫瑰花瓣被揉碎一样的血迹。
那一天，我站在画前久久不能自己，任凭我多次催促自己离开，却很难挪得动半步。我的头上犹如洒着绵绵细雨，心里如同一只大手在慢慢地搓揉。我被一种莫名的伤感洇透。我把一只手放在腋下，远远地凝望画中这个失去贞操的女子，双眼渐渐湿润。
从那一天开始，我开始梦见自己一直不停地打电话给某一个遗失已久的女孩，我不断地打电话给她，一句话不说，电话通了以后，我只是轻轻地拉小提琴给她听，那是一首约阿西姆的《匈牙利协奏曲》。我要将我所有的心里话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我要将我的失落和忧伤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
这个女孩会是达芙吗？半夜从梦中惊醒时，我总是这样问自己。没有人给我答案……
但是，和达芙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很开心的日子。
白天，我和达芙、刘美丽一起玩一种叫〃斗地主〃的游戏。我因为屡创佳绩，被刘美丽戏称为〃地主王子〃。我们一起游泳，逛街，购物，散步。但刘美丽总有一缕似有似无的眼光似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我都可以感觉到。
晚上，我和达芙就像过日子一样买些食物回家，边吃边喝一起看碟。我们一直说话直到天明。就那样一直说，不停地说，告诉对方自己所有的事。仿佛要把彼此的过去完完整整全都交给对方。
有一天晚上我们回家时，看见一个女孩提着行李坐在门口。她看见我们就站起来，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她是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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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五章（上）：男生版《A和B和C和D》（4）
达芙悄悄地离开。只剩下我和卓儿呆在房内。我抚着卓儿的脸，你都瘦了。卓儿一把将我的手打开。
不要怪刘美丽，是我让她告诉我的。卓儿冷冷地说。
我一下变得默然。难怪最近刘美丽总是支支吾吾的，好象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样。
是为了这个女孩吗？
不是，我们最近才认识的。
卓儿扑向我，我要你离开她。你是爱我的。
我默然地看着卓儿。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爱意，只是像个执拗的小孩，别人拣了她丢弃在地上的娃娃。她的目的是把它夺回来，然后再丢一次。
我觉得不能离开达芙，她是那样怯弱的一个〃冰淇凌女孩〃，又不漂亮。卓儿很漂亮，性感，她随时可以忘了我，然后去找新的男友。
我想，我不能离开达芙，不管我还爱不爱卓儿。这是两码事。
几天后卓儿和达芙在〃骆驼酒吧〃谈判。我如同一个掮客，将她们安排在各自的位置上。沏好茶，在她们桌前摆上各自喜欢的香烟。
天气很热。我一走出酒吧，就感觉热浪朝天。我拉住一个路过的人，问，有火吗。
找不到我
我又没说我的开场白。我已经好久没有说自己的开场白了。
和卓儿认识以前，我对所有人都只说那两种话。记得我那一次在硅鱼店里对卓儿说轻薄话时，她一下就用胳膊缠住了我的脖子。我们开始相爱了。
如果她没有移情别恋，我们不会分开。
其实我和达芙认识那天，就是从卓儿的住所离开的。在和卓儿相爱的两年中，我们同甘共苦，宠辱与共，但我们也分过几百次手。
最后一次是两个月前。卓儿说她认识了一个体育系男孩，非常健硕，追她追得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