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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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豆的烦恼-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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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伦老板将这场班干部选举搞成了美国总统竞选,他在网上建立了初一(3)班贴吧,并将之昭告全班,又把候选人的名单列入其中,让全班人分别给他们点击投票。并放言说,绝无暗箱操作,完全靠民意来组建一个活力四射的班委。

4    你抢了我的风头(2)
哼哼,胖子爸爸,你瞧我们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青涩老板多雄心勃勃,好像他要建立的是个日不落帝国似的,这个王国里他当然是说一不二的皇帝,但又为了亲民,非要将任用大臣说成是选拔大臣,把暗箱操作说成是透明监督。这还不算,他还在班里发表误导言论,拿宣传一块为例吧,阿伦老板就将温小暖上次办的黑板报给班级争了第一名,来大肆渲染温小暖这一候选人的优势。其实不过就是我找她帮忙设计图案和班徽,确切地说,是先有了我让温小暖设计班徽的创意,才让温小暖的班徽一下子打动了黑板报评委的心。再说了,那个将初一(3)班中的数字巧妙嵌入一朵婀娜绽放的莲花中的灵感,是我激发温小暖画出来的呢。
  阿伦老板可不管这些,他只看结果,不过或许所有的老师包括大人都是口中说过程更重要,真是结果来了,眼睛就贼亮贼亮的,只看到那个糖果一样闪闪发光的分数或者名次了。就像你上次英语第一次测验前说,不就是一次小小的测验吗,别紧张,就当练兵了。哼哼,结果呢,你差点让全校都知道,你这个记者来“采访”我们老板阿伦了。搞得我还为你背黑锅,班里人人都认定你是来给阿伦老板送礼来了。
  经过阿伦老板这样一番暗示,那些本就迷恋绘画天才和微笑天使温小暖的男生们,更是积极踊跃地成了“瘟疫”——这个称号是我给他们起的,温小暖一直纠正说她的粉丝应该叫“温泉”或者“温水”,就像那些喜欢我唐豆文字的人自称“糖块”、“糖果”或者“糖精”一样——这股势力日渐强大的“瘟疫”,还真是搅动得班里鸡犬不宁,他们不仅在老板设立的投票区里自己投上兴奋的一票,还大肆“煽动”外班同学参与进来。
  其他职位候选人我没有关注,但是我却知道宣传委员三个候选人里,温小暖因为外班人的加入,票数始终位于我的上面。喔,胖子爸爸,我忘记告诉你另一个候选人的名字了,他就是现在跟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的刘浏同学,用他的话说,我们两个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海盗,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想划得远,跳得高,不齐心合力,是不行的。
  胖子爸爸,你猜我和刘浏联手做了什么?我们两个人一个网上攻心,一个网下攻人。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编辑部为了拉拢人家作者投稿,有的编辑差一点就给作者做了保姆,年节里一定不忘提了东西送过去,比亲爹妈还亲。我前一阵子就扮演了这个角色,在班里四处游说,用尽了吃的喝的玩的看的玩意。可怜我平时收藏的那些好书,还有你出差给我带回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投入到这次竞选上了。不过人真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小动物,班里一些男生们嚷嚷着再多拿点哦,不够看不够吃呢!有一个叫肖浩哲的,干脆“建议”我道:“嘿,唐豆同学,再大度一点,将你那些好书全搬到班里来,建个图书角,我给你当图书管理员,这样既给班里作了贡献,又能给你唐豆提高人气,还能废书利用,一举多得嘛!”
  哼哼,胖子爸爸,你瞧这些人,故意抓住了我想竞选宣传委员的心理,顺势给自己谋福利,还非得打着给班级作贡献的高尚旗号。刘浏在网上攻心拉选票也不怎么顺利,被人批为卖膏药的,还说,现在是个性年代,他们不信这一套,喜欢谁就选谁,奉承讨好屁事都不管!班里有一叫许乐乐的女生,因为刘浏上次没等她交作业就去办公室了,一直记着他的这点仇,但她不便明说,就组织了一帮人马,在网上跟刘浏干上了,口水仗打得到了白热化阶段,阿伦老板终于站出来说了一句话,让战争戛然而止。

4    你抢了我的风头(3)
他说:“网络投票到此为止,明天将公布各个职位最终当选名单。”
  老板一言,驷马难追。但是从八卦小报记者史大力那里得知,在这短短的一天里,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听说,学习委员、体育委员、文娱委员的候选人,都在这一天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行动,某候选人还动用了同为老师的爸妈的关系,试图用权力来介入这一场不大不小的班委竞选。
  那么,胖子爸爸,我猜想温小暖也一定让她做毕业班英语老师的姑姑,去求了阿伦老板。喔,不对,她的姑姑根本不用去求,阿伦老板肯定巴不得利用这个机会讨好温小暖的姑姑呢。这个秘密当然也是史大力透露出来的,他说有一天晚上,看见“小龙女”——这是史大力对温小暖姑姑的代称——和阿伦老板在灯光昏暗的操场上散步,而且两个人看上去很亲密,至少散步的时候,肩膀之间的距离小于20厘米。这个证据表明,阿伦老板正在追求美女老师小龙女,喔,怪不得阿伦老板近来晨读时总爱晃悠到教室里来,表面看上去是在监督我们是否用功,实际上是在我们读书的时候,一个人狂练美式口语呢,那肯定是为了缩小与小龙女之间的心灵距离,想以切磋英语口语的名义,力争用标准美式英语跟她对话啦。
  你瞧,胖子爸爸,所有疑点都真相大白,温小暖能够当选,既不是靠她的实力,也不是靠她在老板面前甜言蜜语,更不是靠她粉丝的力量,而是我们阿伦老板为了追到小龙女,自己巴巴地送过去的一个官职。
  原来阿伦老板在促销自己呢,只不过这个促销口号是:送一赠一。他将自己打折送给小龙女,再附带赠给温小暖一个宣传委员的官衔。哈,胖子爸爸,这听起来有点像前段时间钱惠美妈妈带我去超市,她看到一个货架前在宣传一个新牌子的卫生纸,不仅打五折,还附赠两条围裙,立刻觉得物超所值,一口气买了十卷回去,那感觉好像她一天要去卫生间大便十次似的。嘿,结果呢,那卫生纸钱惠美妈妈用了轻微过敏,而那围裙则好像纸做的,不过是被碰了一下,就裂了缝,张着个大嘴,似乎在嘲笑钱惠美妈妈贪图小便宜。
  唉,胖子爸爸,总之我是彻底败给了温小暖。她站在讲台上宣誓就职的时候,简直像当了总统或者联合国秘书长,那得意劲,扑簌簌地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还咯吱咯吱响——那当然是温小暖山寨版耐克运动鞋发出的声音。温小暖讲得满脸都是兴奋的红晕,好像差一点还落了眼泪——是激动的泪水,感谢这么多人信任她,让她在网上的得票远远超过了我和可怜的刘浏。
  阿伦老板估计是做贼心虚,怕我和刘浏揭穿他的把戏,又特别授予了我和刘浏两个人一个芝麻官,美其名曰:干事。胖子爸爸,我记得你们单位有个瘦瘦的叔叔,姓侯的,每次你见了他都叫人家“侯干事”,我听了总是忍不住想笑,“猴干事”“猴干事”,喔,听起来就好像是给猴子服务的保姆似的。看来人不能得意,一得意别人的不幸就降临到自己头上来了,当初我还捂嘴笑话“猴干事”呢,一眨眼,我唐豆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唐干事”。呜呜,胖子爸爸,别人叫也就罢了,这温小暖叫起来可是意味深长,我听她每叫一次,就好像提醒我输给了她一次。小说里说“心如刀绞”,估计就是温小暖叫我“唐干事”时我心里的滋味,很酸,很涩,很苦,又窝火,气愤,憋闷,想要骂人,还想攻击什么东西。
  哦,这种感觉很像《动物世界》里看过的那条因攻击人而被射杀的响尾蛇,竟然死了一个小时后,还跳起来咬人一口。胖子爸爸,我现在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嫉妒,吃醋,恨温小暖夺了我的风头。唉,如果我也有个漂亮的像小龙女的姑姑就好了。不过,我可不希望你来为此事送礼,那样我会更羞于见到温小暖了。
  胖子爸爸,我真希望你能告诉我,以后温小暖给我这“唐干事”下达命令时,我该调整出怎样的表情来应对她。
  晚安。
  又让你烦恼的唐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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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逃掉又逃不掉的惩罚(1)
亲爱的胖子爸爸:
  今天这封信,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写给你看。用特务片上的话说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过无论如何,你都别告诉钱惠美妈妈,她要知道了,一定就此揪住我的小辫子,再也不放。她向来就是爱跟人记仇,我穿开裆裤时候的破事儿,她还动不动就翻晒出来给周围的人听,更别说我犯了错误还千方百计逃避掉老师的惩罚了。
  喔,胖子爸爸,我一向大大咧咧,犯错似乎是家常便饭,钱惠美妈妈常常指着我的脑门说:“唐豆,就你这记性,别指望你说下不为例我会相信你,我早看明白了,你跟你爸唐大海一个德性,都是今天吃饱了饭就不管明天打雷下雨还是山洪暴发,还好我跟他离婚了,也让你远离他一点,否则你在他身边长大,铁定是他的翻版,将来也出息不到哪儿去!”胖子爸爸,你瞧,在钱惠美妈妈的骨子里,早就认定我是你的翻版了,所以这次我也甭指望她会放过我,还是在她发现之前及时隐藏掉狐狸尾巴为好。
  不过我还是想给你坦白交代一下自己的罪行,因为怕张壮壮和陈西西嘲笑我,我也不愿意跟他们倾诉,而温小暖和刘浏呢,又跟这个罪行密切相关,跟他们讲就等于自投罗网,招来更大麻烦,所以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大的一个肚子,来帮我装下这个秘密罪行了。
  胖子爸爸,我告诉过你,温小暖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我和刘浏这两个可怜的小干事,被她开玩笑称为“小秘”或者“贤内助”。如果她只是这种居高临下的称呼也就罢了,还摆出了官腔,动不动就对我和刘浏下达“上级指示”,命令我们按时执行。如果我们稍有“反抗”,提点“意见”,她立刻摆出上司的严肃面孔,又拿阿伦老板“威胁”我们,说,如果觉得不服,可以到他那里提起诉讼,她愿意奉陪我们打这场“官司”。
  这次事故严格说来,就是因为温小暖类似的一句牛气冲冲的话引起的。至少,是导致我犯错的直接诱因。
  近来学校举行黑板报评比,据阿伦老板透露,这是学校最大规模的一次板报评比,获胜班级将有望在年底的优秀班集体评比中夺魁。他特意将我和温小暖、刘浏三个人叫到办公室“开小灶”,一再强调这次评比的重要性,要我们三个人同心协力,哦,不,是要我和刘浏两个人同心协力,全力支持配合温小暖这个领导的工作。
  我和刘浏当着阿伦老板的面,没有吭声,刘浏只是低低“哼”了一声,也不知这一声“哼”到底是表示不屑一顾,还是表示同意老板的观点,一心一意做好温小暖的下属。我则将脖子一扬,假装欣赏办公室里的风景,其实办公室里一点都不好看的,而且我还发现,原来人长大了该有的坏毛病照例改不掉。比如阿伦老板对面的那个邻班的英语老师,好像姓臧,他人真是跟姓一家亲,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大有过界侵略阿伦老板办公桌的企图。而且他的头发上还有好多头皮屑,有一些洋洋洒洒地飘落在衣领上,喔,我看了都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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