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原音濑 之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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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原音濑 之花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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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这么晚了,我回来之后还没去看妈呢,搞不好她已经生气了。我先走了,你会过来主屋吃晚饭吧?” 
  雅人摇摇头。晃住在这里的时候他还会到主屋吃饭,自从他搬出去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独自进食,每天都是和花替他送到独屋这里来。 
  “到主屋来吧!我等你!” 
  见雅人没有反应,晃低声叹息。  
  “你那么不喜欢跟家人在一起吗?” 
  他才不把那些扭曲的家伙当作家人。  
  “还是有什么事让你特别讨厌?” 
  在短暂的沉默后,晃不经意地说。  
  “还是…你知道了?” 
  雅人正确地解读出晃暧昧问句下的含意。晃问他是不是知道了,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跟继父的关系。  
  “知道什么?”  
  看到雅人装傻,晃只垂下眼睛低声说了句“…没什么、没什么。” 
  在没有月光的灰暗庭院里,晃像浮游似地离去。雅人一直站在窗口目送义兄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  
  这一天,雅人还是没有到主屋去。 
  那一晚雅人做梦了,他梦到自己全裸地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被一股没来由的欲望所驱使。他把手往自己的下半身伸去。 
  平常总是颤抖得无法爱抚的手指今天居然能够紧紧地握住性器,或许可以自慰的欢喜让雅人的心不觉跃动起来。  
  他握住器官然后摩擦,那种从未尝试过的强烈快感奔窜在脑中而令他呼吸急速。 
  终于可以了,自己终于变成一个正常人的喜悦让雅人全身充满了欢喜。在专心地摩擦了一阵之后,刺激却渐渐转弱,他讶异地俯视着自己明明在动的手指,鼓胀的器官却完全没有快感……  
  当他越来越觉得奇怪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被恐怖的想象攫去了心神,他现在正在触摸的真是自己的器官吗?但是刚才明明有感觉啊…… 
  一阵强风刮散了四周的雾气,一切变得清晰起观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光景。雅人不禁愕然,他全心全意爱抚的不是自己的分身,他跨坐在仰躺于自己身下的晃的大腿上。热切地爱抚着他的器官, 脸上充满了欲望表情的晃,把弯曲的指尖放在嘴边急切而断续地喘息着。 
  仿佛被那个呻吟声带领般,周围的景象一下子切换到那个充满尘埃味的储藏室,位于高墙之上的采光窗户在月光中蠢动的晃的身体。雅人无言地左右撑开义兄白皙的膝头后滑进他的腿间。那个雅人不是雅人,因为真正的自己正在某处看着眼前的光景…… 
  “不要。雅人、雅人……” 
  晃在雅人怀中难耐地扭动着身体。 
  “住手,快住手……”  
  无视于本人的阻止,雅人重叠上苦闷的白色肉体,吻住那喘息的唇瓣。 
  ……雅人被自己的叫声惊醒, 他猛然坐起上半身,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后又拉拉汗湿的睡衣前襟,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腿间似乎有怪异的湿润感。 
  他轻轻褪下睡裤,暴露在空气中的性器传来腥臭的异味,伸手一摸还有热调的液体。这时雅人生锈的脑细胞才意识到自己是梦遗了。 
  他明白梦遗不是坏事,但是他梦遗的对象居然是“晃”,自己明明对晃和父亲的性关系感到厌恶,为什么又会做着同样行为的梦呢?自己明明厌恶同性恋,也觉得恶心,为什么偏偏梦到和晃“在做”的梦呢? 
  那接吻和肌肤相触的确伴随着性兴奋,雅人开始搞不懂自己了。 
  情绪低落的雅人换上新的睡衣和内裤,梦遗过的性器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又莫名想到晃的裸体,那种掠过全身的兴奋和炎热让雅人难以忍受地起身走到庭院。 
  池边的暗影,在黑夜里跳跃的鲤鱼,茂密草木的树根,从花间传来的幽香。他像要摆脱所有似地低头猛走。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看不清前路的雅人有数次差点跌倒。 
  眼前突然传来拨开草木的声音,雅人吓得“哇”一声叫了出来,他知道有人在,但不晓得是谁。 
  “谁啊?” 
  无视于雅人的惊愕,对方的询问声就像在路边偶尔碰到朋友打招呼般地轻松。  
  “……爸?” 
  比暗夜还要浓的阴影轻轻摇晃。  
  “是晃吗?” 
  父亲连自己的声音都不记得了,雅人不觉一阵反感。 
  “我是雅人啦!” 
  他没好气地回答。父亲分开树丛走到雅人身边仔细凝视着他。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父亲没有责备,只是讶异地问。雅人还想反问呢,现在已经半夜两点了啊!  
  “我做了恶梦,所以出来换换心情。” 
  父亲扬起嘴角笑了,然后缓缓歪着头。  
  “对了, 你今年几岁?” 
  别说声音,连儿子今年几岁都不知道。雅人觉得自己又受伤了,虽然他早就对从来不帮自己在继母面前说话的父亲死心。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居然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你连我几岁都不知道啊?”雅人愤然反问。 
  然而对儿子的怨声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父亲,却自顾自继续说:“好象很久没跟你说话了,已经很晚了,小孩子早点去睡。” 
  父亲说的话毫无脉络可寻,不过也不是现在才这样,雅人从小就已经习惯了。一向沉默的父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雅人总觉得自己好象跟个外星人生活在一起。  
  父亲缓缓向前踏出一步,随着一声“晚安”,手也跟着抚上雅人的颈边。那微湿的指尖让雅人全身掠过一阵颤抖,连父亲俯视着自己的浓密眼神都觉得恶心,还有甜蜜的芳香……  
  那跟自己在黄昏时从晃自上闻到的香味一样,或许父亲今晚又跟晃做爱了也说不定。压抑住从胸口涌出的呕吐感,雅人迅速地逃进茂密的树丛中。 
  结果,他一整晚都睡不好。隔天到学校去也半句话都不想说, 或许是感觉到雅人浑身都是刺吧,识相的政宗也没找他说话。  
  “你昨天没事吧?” 
  知道他昨天中午在厕所狂吐的青木虽然也过来表示关心,但雅人仍旧冷漠地无视。平常的雅人或许会笑着说没什么,但是今天的他却连笑也笑不出来。  
  看到青木板着脸离去,那态度更是让雅人不悦。此刻会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政宗而已,陪在自己身边吃饭的他什么都不说不问, 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或许全世界最了解自己的不是家人,而是这个男人也不一定。  
  第六节课,导师发下了志愿调查表,就像摆在眼前的联考压力让全班骚动了起来。导师要大家回去跟父母商量过后填好一到三个志愿明天交出,大半的学生都把调查表放进书包。只有雅人瞪着表格,思索片刻后在第一志愿的空白处写上白泉高中,但随即又用橡皮擦掉。  
  重复了三次同样的动作之后,听到有人敲桌的声音才抬起头。不知何时政宗己经坐在自己前座看着调查表。  
  “第二是白泉,第三是中央东啊!那第一是哪里?” 
  雅人犹豫地嗯了一下。  
  “你听过英潮高中吗?” 
  政宗皱眉歪头。  
  “听过啊,不过那所在外县市哩,而且是私立的,程度很高。” 
  对从一年级成绩就保持全学年前五名到现在的政宗而言,都还“程度很高”了,雅人不由得退缩,自己只有五十名以内的实力而己。 
  “是吗……” 
  他不想到外县市去,只是因为昨天刚好听晃说起才稍微注意一下而己。他不知道此刻为何会让自己如此迷惘。 
  “白泉高中还不错哦,我哥就是读那里。上次学园祭的时候我去玩过,挺不错的。那里没有一些无聊的校规,还可以打工哩!” 
  雅人心不在焉地随便应了一声。  
  “我们一起去吧!” 
  政宗虽然一脸认真,但雅人却无谓地耸耸肩。  
  “怎么可能?我的程度没办法配合你。” 
  “我也不想到程度太高的学校去啊!” 
  政宗的话触怒了雅人,好象他是专程配合自己降低水准一样。  
  “不好意思啊,我没你聪明。” 
  雅人转过身,政宗抚慰地拍拍他的头。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可一点也没有为你降低水准的打算,与其到拼得太厉害的学校去竞争,还不如凉凉地读书更合我的性格。” 
  要是政宗的话搞不好真的会这样做。  
  “你就配合一下我的野心,然后尽情享受高中生活吧!” 
  政宗的提议确实充满吸引力,朋友本来就少的雅人如果能有政宗陪在身边当然安心……不过他还是放不下英潮的事。考虑了半天,他告诉自己反正只是写写而己嘛,就在第一志愿上写下了英潮高中,一旁的政宗也没有再说什么。  
  隔天, 政宗交出的调查表从第一到第三志愿都跟雅人一样,他不知道政宗是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说服父母,才填下眼好友完全相同的志愿。 
  六月下旬的某个周日,这天从早上就一直下着雨,不想出去弄得一身湿的雅人,整天躲在房间里不是打电玩就是看书。到了傍晚,也该是和花可桑送饭来的时刻了。 
  独屋的门口传来敲门声,那种连续敲门的方式不像是和花可桑。雅人慌忙起房走到门口一看,是父亲站在那里。自从五月晃回来休假那晚在庭院说过话之后,到现在雅人都没跟父亲见过面。 
  “你今晚到主屋来吃饭,有重要的事要说。” 
  父亲会亲自来找自己究竟是有什么事?雅人点点头后发现父亲手上拿着几朵白水仙,大概是南边庭院大池里的水仙花吧?发现雅人视线的父亲把花送到他眼前。  
  “很漂亮吧?” 
  “啊、嗯!” 
  看到美丽的花,雅人也不会想摘下来,他怕伤到花。  
  “你不觉得很像晃吗?” 
  随着低语,随手把花折成两段的父亲让雅人吓了一跳。父亲残酷且用淫猥的手势继续把所有的花瓣抓下来,然后慢慢打开右手,从指尖散落到空气中的残花纷纷飘落在门口的磁砖上。  
  微笑着看了满地的花瓣一眼后,父亲离开了独屋。无法从被摧残的花瓣上移开目光的雅人,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感到恐慌。  
  在主屋的晚餐非常安静,只有食器碰撞和咀嚼的声音。有三人共同进食的餐桌上却缺乏对话,平常就吃得少的父亲放下筷子后,肆意地凝视着坐在对面的雅人。  
  面对父亲强势的目光,雅人不禁紧张得连吃饭都变成一种痛苦,随便动了几下筷子就草草结束。和花把餐桌碗盘撤掉之后端上了芳醇的热茶。  
  “雅人。” 
  父亲缓缓叫着儿子的名字。  
  “晃住院了。” 
  突如其来的告知让雅人惊讶得无言以对。父亲继续淡淡地说。 
  “听说是肺癌,而目发现得太晚连动手术都已经来不及。医生宣布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生命,晃自己也知道这件事。” 
  继母以手掩面哇地痛哭出声。  
  “他才十八岁啊……” 
  父亲轻轻接往继母的肩,雅人一片空白的脑袋只回荡着晃会死这几个字,太过突然的消息让雅人无法具体想象,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很想见你一面,你找个时间去探病吧!”父亲柔和地说。  
  神情呆滞的雅人在回到独屋的这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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