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给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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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给姻缘-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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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用个扇子使劲捅风流的胳膊,让这厮闭嘴:“要想听我说正事,能不能不鬼扯这些没影没边的。要听我不会自己编。”
  梁颂就在后头,没瞥清他的神色。
  我总觉不大踏实,风流这厮老毛病又犯了,似总想在我和梁颂之间扯出点什么事来。
  把子虚乌有,愣生生扯成风流事,这不就是他这些年最热衷的?
  痴心妄想啊他这是。
  我是赵公明帐下的见习小女仙,梁颂是上头有人前途无量的明日之星,哪个也不是任凭他耍弄的寻常人。
  退一万步,即便我小仙我开了情窦对人小财主的美色多有垂涎,可你瞧瞧这座空宅,人那份痴心劲,是你我这般人物能左右了的么。
  不过,如今我哪来的工夫照应这个,且由得风流蹦跶胡闹,有他铩羽而归的日子。
  凡间确是个吃货的天堂,早晨有小金鱼包子(虽然我为了装样没吃上),街市上有烧饼,中午有馆子,麻将馆里还听了一耳朵的小馄饨杏仁糕(虽然我又为了装样没吃上),这会儿又开吃了。
  可我没心没肺过了一天,望着眼前这桌子菜,心头忽惦记上那些挤购米面食盐的凡人,竟有些难以下咽。
  凡人的日子,当真不似我想象中那般天真烂漫,他们眼前触碰到的真假难辨的现实,这般粗粝默然。
  老翁的那尺红布,斗鸡眼的那袋巴豆,张麻子那只将被拍扁搓圆的馒头,胡子那保命的药方子……即便是生如草芥,那些人依然保留着些许期盼,卑微热忱。
  我也就是难得,有这么点矫情。
  瞧我不动筷子,梁颂探过来爪子直敲桌面,问:“怎的不吃?”猛抬头才见着眼前就是他的脑袋。
  我回过神,挠头傻笑:“啊,没事没事。见了这一桌子珍馐美味,想起市场上那些场景,恍若隔世啊。我想起这趟差事遥遥无期,也不知能不能成事,心中很有几分惭愧。”说完瞟了眼风流,恶狠狠地。
  风流果真不好意思笑:“哎哟,不想表妹是这样的心怀众生。你这究竟是打算寒碜哥呢,还是想替哥把这罪责一肩扛了?”他又擦上汗了。
  喂,这衣裳可是梁颂的。我蹙眉对他行了个斜视礼。
  难得悲天悯人一回,没能催出点悲怆小情怀来,被他那么一说,倒立马显小家子气了。
  梁颂很懂得圆场:“此处的事情,终能有个了结。虽说用不了入冬,却也急不来。那么着急回去么?”
  我哪里会不懂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这两日,纵是我里边忽生出颗发奋的心,一时间,我却哪来的能耐扮那覆雨翻云的救世主。
  可梁颂这番宽心话,还是让我心生几分感动。
  我伸过脑袋小声:“我想到那些冬装,想着日子没个头,是真的怵。”
  梁颂神情间颇有些不自在,还是轻轻道与我:“一夜玉龙寒,千树梨花老,凡间雪景,却是比这春。色更胜。不是非逼你留,我是想,若是此间大事已了,难道赵爷会催了你回?”
  听得我身子僵直了半瞬。
  四千年前,赵公明告诉我,我是他打道上拣来的小仙时,曾交给我一方丝帕。
  帕间所绘,正是幅凡间的雪景图。帕上的题字,恰是梁颂口中所诵那两句。
  一夜玉龙寒,千树梨花老。
  赵公明言,这丝帕原是我的襁褓中唯一的物件。
  我藏了它四千年。
  瞧了四千年,自然对凡间独有的雪景,更生出许多期盼。龙王我见过,龙王伤风打完嚏喷,却不知人间是怎样一个白茫茫。
  这丝帕并无落款,我却仍幻想它与我的身世,多少有些干系。琢磨着这东西甚是宝贵,没准哪天还能凭它,认上个亲戚什么的。孤苦伶仃的小仙我,好歹也得个亲人。
  每每掏出来看过,又小心翼翼收起。
  此番下凡,我不曾带它,那是怕丢了不好找。
  惊得心都流汗,赵公明怎么连这个都说了,是他忒事无巨细,还是这梁颂……与我的身世线索,有着什么样的干系?
  又或许,人家那么热心要带我赏雪景,只是可怜小仙我生世孤苦?
  我不淡定了。开口询问,会不会弄巧成拙?
  这样的事,得寻个适当良机,才好相问。
  素来没心没肺,只有这点好。
  想起即便没那么些弯弯绕的线索,到时若能拜托梁颂撺掇一番,使赵公明容我撒开了玩,这将是怎样无忧无虑的悠闲假日。我心中便立时不再纠缠那两句诗了。
  抹了抹眼角,压抑心中激荡,怪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真的么,太好了。”答得无限欢喜。
  风流在旁没大听明白,嚷嚷上了:“就这么点吃饭时间都耐不得,非当着哥窃窃耳语?你俩什么私语不能夜半说,哥又不会一路听壁脚。这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么你们?”
  “噗嗤”,我嗖地抬头瞧,又是三元,站一旁正乐。
  梁颂也不数落,反而定了神望着我。仿佛刚是我得罪了他,风流才是那为他出气解恨的恩人。
  他总能把笑意藏个若有似无,可纵是这别别扭扭的神情,仍是让我又一次,腾地红了脸。
  一颗心漏跳了半个扑通,愣是换了口气才缓了过来。
  周遭安静,他目不转睛,我仿佛听得见,胸腔里头那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大声。我觉得梁颂都没准能听见。
  娘的,真丢人。
  风流下午见窈窕时,不过也就我如今这丢人相。
  玉帝和赵公明,个个所托非人,派了这么俩不见世面的色胚下凡不过十二个时辰,已然坍足神仙台面。
  瞧着人家外头有皮相,里边有深情,这才两天,我就……
  阿思若在,我必定被她笑死。
  若真对梁颂起了歪念头……呃,倒不是怵什么天条,可这,岂不正中邪神下怀?
  万万不可,断断不能。
  眼前这俩,一个等着瞧白戏,一个摸不清路数,正愁无人解围,四喜急匆匆跑进来,凑着梁颂耳边嘀咕了好些,那厮这回声音忒小,只听得见“盐”、“窈窕”之类。
  这么热络,白天才见,大晚上的饭还没用完,人麻将搭子又找来了。
  有事找,可这盐……她那儿那么些好吃好喝的,家里头也断盐也得寻趟梁颂?
  这姑娘够娇的。这么说来,他俩这关系,那可非同小可。
  下午那声“稀客”,想来压根是演给我和风流瞧的。
  梁颂搁下筷子,话却是对着我说的:“我出趟门……”
  你出门用得向我报备么?神色还挺为难。
  “去呗去呗,让人等着急了。”我不假思索地使劲挥手。
  我是天上轻飘飘的小神仙。
  他眼睛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小仙我细掂量,就算有朝一日握在手,我能用它来干嘛?
  其实他笑得并不异样,是我自己心里发毛。

  十八枚铜钱 暗涌

  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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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别说,人这歪心思就算没存,它一旦在脑子里过了那么遭,那就……看什么都别别扭扭。
  我明明让他赶紧去,梁颂却望了我道:“葡萄,随我一道去。”
  “嗯?”你俩夜里私会,我凑去,那小仙我就亮了。我装傻没说,我心里叨咕来着。
  “表妹夫邀你一道出门遛弯。”风流在旁笑得阴阳怪气。
  梁颂这厮眼睛贼亮亮。我嘀咕,这是遛弯么?
  这眼看就月黑风高的,我心里还揣个鬼,噢,你唤我一道出去,倒也不知道害怕。
  “呃。这……我不是还没吃完呢么。”其实我是不知道答什么才好,去不去的,好像都不合适。
  “赶紧吃么。”梁颂说得心平气和,没催的意思,却听得我颇有些压力。
  我赶紧埋头扒饭,心里蹭蹭生出些不祥的预感,别是什么倒霉事要着落在我头上罢?
  扒几口从饭碗里抬眼,梁颂还盯着,我问:“真是去遛弯?”
  他这回真催了:“快吃。”
  我再扒几下,又抬头:“风流也去么?”
  梁颂轻摇个头,还没答,风流伸脖子过来:“就是,表妹夫,带上哥一起呗。”
  他还有脸穷搅和,我想起他下午汗流满面的样子,转过脸去调笑:“风流,梁颂是要去找那窈窕姑娘,你去么?”
  不出所料,眼前这厮立马擦上汗了,岔开话:“呃,这豌豆苗甚鲜美,哥是头次尝到,吃了好些,表妹你也多吃些罢。”
  我不放过他:“你一道去吧?”
  梁颂总算搭句腔:“窈窕就在门外,不然一道去。”
  嗯?这都上门了?梁颂魅力不浅,这筷子都没搁下,人大姑娘盯到府上来了。
  那还唤我一道?也对哈,他不是用情至深。心里有了那样一棵歪脖树,估计再曼妙的小佳人,入不了人法眼。
  我知道了,八成他拿我当个挡箭牌,唱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桥段……
  他也不嫌累。
  我都惊了一惊,风流却划拉着一捧豌豆苗装死:“啊?你俩去罢,你俩去罢。哥又吃撑了,哥头疼欲裂,吃完早些就寝,呵呵,就寝。”
  他真有那么怕见窈窕?我倒奇了:“风流,你也至于,不是一心等着你的蔫巴韭菜么,原来旁的人还能在你心里掀起风浪?下午你一见那窈窕,眼都瞧直了;如今人来了,你居然又怂又躲。就算不吝惜自己的形象,也好歹办点配得起你名字的事不是?”
  风流放下筷子抹嘴,居然有了些正经颜色:“表妹,造化这事,咳咳,一言难尽……有工夫哥再同你细说。”
  转头又对着梁颂:“表妹夫,你过来,哥说与你说几句交心的私房话。”作势便要同梁颂耳语。
  我讥讽:“恶心,还私房话,人梁颂可得嫌你婆妈。”
  风流粉面一凛,倒也有半分威仪:“梁颂,哥找你说的是男人和男人的话,不听你可别后悔。我风流的名不是白叫的。”
  说完不由分说揪了梁颂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好几句。
  我纵是耳朵再灵,也没能探得一句,只知起先梁颂神色里略微有丝讶然,后来就没什么了。
  说到后来风流的声音才渐渐变大:“人傻孩子不明白,你非得让人活明白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人傻,你惯着是不顶用的,堪下手时赶紧下手,该招呼板砖的也甭客气,赶紧上大招抓牢了再慢慢分说不迟。该学泼皮无赖的就得学,这事不同旁的事,你愣充号正人君子,那才是下品中的下品。哥不知道太多,哥只知春宵苦短,只知那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甭学哥,总之一个字,上!回见。”说完匆忙一溜,光剩了个背影。
  我喊他都喊不及。
  我也吃完了,听了这头雾水,瞧着他的背影问梁颂:“瞧他这通胡言乱语。他什么意思?寻你帮他殴群架去?”
  风流自己茬架厉害得很,有是个邪神,还能有他摆不平的事?
  梁颂不盯风流却盯着我笑,摇头:“吃完了?吃完赶紧跟我走。”先把我笑发毛了,又一手抽了我的筷子,一把扯过我的手臂,刚被风流嘲讽过,也不知道避个嫌。
  我想起刚才还尴尬着呢。风流后来那怂样,倒正好帮忙把那扭捏和忐忑给掩饰了。
  我假装不在意甩脱拉扯,抹了嘴,大摇大摆朝外走:“嗯,走着。”
  目不斜视,和早晨一样。
  好风好月,夜色阑珊。
  我道窈窕必定着个锦衣打扮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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