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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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嫡妻-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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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宁点点头,握了握手下那稍嫌单薄的肩,暗想要不要也跟姐姐要些滋补的方子?

吃过迟来的午饭,兰儿便被劝回房去歇晌,而梁宁则拉着蔡湘去了他的房间。

“湘儿~”梁宁将挣扎不已的蔡湘圈在怀中,“怎么了?又闹什么别扭~!”

蔡湘把头一扭,不理睬。

梁宁叹口气,蔡湘听得心头一酸,咬了咬下唇。

“湘儿,这几天,我的脑子里一直很乱,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蔡湘微惊,他这是……要摊牌了不成?

梁宁垂头,在那微凉的玉颈后蹭了蹭,“都是我不好,把你搅了进来。娘那天说的话,我反复地想过,却总是不舍让你离开。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公平?也想娶妻生子?我……我……”

蔡湘意外地挑了挑眉头,背后的人,似呼吸不稳?

☆、第一五一章 殇后迷情

梁安的月子做得很是忙碌,却忙中有序,忙得温馨。常常是一个宝儿先哭,另一个也定然要随上,直到两个都吃上奶娘自备的粮食才算安静。

墨菲并没让安儿老实在床上躺一个月,身体允许的时候便下地走上几圈,不多,免得累着了。恢复身材的瑜珈半月后就开始进行。梁继天天过来看眼两个宝贝孙儿,气色便越发的好起来。

安儿出了月子后,兰儿的怀也渐显了出来。于是梁宁被抓来一起陪练,如同当初张昭与安儿一般。兰儿的小脸有向圆发展的趋势,神态间也越发的有了母爱,常令梁宁不自觉地失神。但他却越来越沉默,似在极短的时间内成熟了不少。

亲自送安儿一家四口回府后,墨菲突觉府中空落了起来,兰儿喜欢荷香园,墨菲便让人收拾一下,她住了进去。蔡湘却还留在竹泌阁,未搬过去。

梁宁除了陪练瑜珈,还要被墨青操练,余下大多时候都在爹娘身边转,似乎要一下子把未尽的十五年的孝顺都补上一般。

有时墨菲会让人把蔡湘找来,也有时会让兰儿过来,总之,两人很少一同出现。不过午饭时都会在的,瞧上去三人似也相安无事。

这说明梁宁真的用心想了。只是对于他不肯回熙州,墨菲有些不明白,只以为放心不下兰儿肚里的娃儿。

赵顼的身子越发的沉了,偶尔小煦跟白米会从地道里钻出来,两个似拔苗助长的小子令墨菲深感皇宫果然是磨练人的好去处。梁宁对他俩也不错,常以兄长自居,时不时地还指点一番,可这两个都不是习武的料儿,令他有力无处使。

白湖借送特产之机,与弟弟见过一回,也颇有些感慨,似不知如何劝这个弟弟放弃相守的执念。只是带来娘亲手缝的鞋子,小白米还是没忍住,落了几滴泪。

墨菲叹惜,瞧着这对小的,似看到了梁宁蔡湘那一对,是不是自己当初多安排几个丫环在房里侍候着,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各种忙碌中,中秋佳节如期而至。

梁安张昭白日里在婆家过的,月未升时便抱着白白胖胖的两个宝贝扑奔了过来。好在冀国长公主之前与墨菲有几分交情,似乎也不以为意。于是欢声笑语,在月儿初上之时布遍了满园。

墨菲带着特意赶回来的种敏,女儿儿媳,并林嬷嬷,姚嬷嬷,做了安儿内管事的小菊,已经是官太太的墨枝带着她的小女儿,在凉亭上摆了席,与爷们分开。隔着半面子荷花荷叶的,梁继带着男子汉们在庭前喝得正热闹。

肥美的海蟹,巴掌长的对虾,盘子大的龙虾,都是墨容用海水带回来的活物,新鲜着呢。已经淘成猴儿似的墨尘,两头跑着,不时送来姑父特意给姑母剥的龙虾肉,就是自家爹爹给娘亲剥的对虾,还捎回女眷们的回礼,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觉得累。

安儿的身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比未生前丰腴了些,但脸颊红润,与张昭也是蜜里调油般的好,自然对母亲更是感激,亲自侍候着酒菜,让兰儿觉得自己没用。

墨菲也不会冷落了这个有些自卑的儿媳,螃蟹太寒,不许她多吃,一个劲地让她多吃些虾。除了小姑娘荀梅吃饱后跟着墨尘来回跑着玩,都是多年相处的老熟人,自也是对她格外的关照。

墨菲抱过才睡醒的大宝,怀中逗弄着,种敏则抢了二宝去玩。自生了墨尘后,她一直未再怀上,自然看着这可爱的娃儿眼馋得紧。

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酒席才散了,兰儿被安儿拉着,非要睡一处,张昭可怜巴巴地带着两个儿子去别的院子睡了。

墨菲高兴,也喝了不少,有林嬷嬷在放心得很,她连怎么回去的都没了印象。似乎……酒量不如以往了呢,她晕晕乎乎地想着,吃吃地笑了两声。未料有轻吻落下,只觉得熟悉,便昏然睡去。

月底,梁继的身子突然急转直下,竟不能起。一向从容的墨菲人前依旧,给儿女们打着气,人后常魂不守舍,每每守着昏睡的梁继,一看便是个把时辰,很快就把这阵子好歹养得丰润些的小脸再次变为人比黄花瘦了。

八百里加急派人去请庞安时,只得一匣子温养的药丸捎回来,并一张白纸,墨菲抖着那纸,不过多时就打透了,斑斑泪痕零落得如同自己欲碎的心……

太医院的医正轮番带人过来,最终只得垂头而走,就连赵顼,都硬撑着过来一回,好药如水般地送来……可又能如何?

昏睡了多日的梁继,突然在一个清晨睁开了眼。

虽瘦得脱了相,眼神依旧温润,心疼地看着墨菲,喝了水后,拉着她不肯放手。

把儿女们都打发下去后,屋里只留了墨青,梁继窝在墨菲的怀中,说起了离奇的梦。

“……那是神仙住的地方吧,要不是惦记着你,我还真的不想回来了。衣服都好奇怪,还有不少人露着胳膊跟腿,我都不好意思看了……鞋子也是,不知道都怎么制出来的。大家都住在四四方方的格子里,大街上有奇怪的东西,速度很快,里面也有人,男人女人都有……什么色的头发都有……媳妇,奇怪得很,我一直在一间屋子里,有时会飘在房顶上。床上有个人,应该是个女人,很短的头发,身上插着好多管子,不能动也不睁眼,旁边有奇怪的方匣子,一闪一闪的,还嘀嘀地叫……可我就是觉得她好熟悉,跟你的感觉一样。整天就待在那里出不去,只有从透明的琉璃窗子里往外看……”

墨菲呼吸紧促地问:“那床上的人,长什么样?”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似上不来气一样。

墨青连忙上床,手抵在她后心上,默默地顺着她的气息。

“别急,待我画出来就是。”梁继欲起身,多日未进食的身子却不肯听话。

墨菲也镇定了下来,“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墨青按住她,“厨房上有现成的,我去取来。等你做好,他岂不是更饿了?先喝些红豆银耳羹吧,正好你也未吃过呢。”……

当墨菲看到那似几百年未曾见过的脸,泪水唰唰地滚落,哽咽道:“这便是我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不,应该叫活死人,就是我们那边说的植物人……”

墨青深深地看着她,到底看不过那哭得欲断了气的身子摇曳,坚定地搂在怀中,抱上床,然后把小桌自床上挪走,看着她哭倒在梁继的怀中……

墨菲似把几百年的泪都流干了后,总算恢复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她说前世的事,梁继听得很认真,似用心记一样。墨青则生出绵绵的哀,总有眼前人已不在的感觉,对墨菲越发的离不开。便是当着梁宁的面儿,有时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

一来二去的,兰儿也隐约觉察出来些。但这是长辈之间的事,也轮不到她这个做儿媳的多嘴,且公婆待自己一直都跟亲闺女似的,她便把这事压在心底,就连大姑姐过府探望公婆,都没露出一丝一毫。

转眼十月份了,见天儿的凉了起来。墨菲把前世的事,已经说了几个来回,梁继还是听不够的听。

这天,墨菲正给他收拾着失禁的浊物,梁继忽地抓住她的手,“媳妇,若有一天我去了,记得把庞大夫给的那绿丸放我在嘴里。”

墨青接过换下来的自制床垫,看了一眼他,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那药,说是能聚魂不散的。媳妇,我还要去你那里,守着你。还有,别埋了我,在地底下被老鼠咬,被虫子吃的想着就吓人,把我烧了吧,一把灰收着,等将来你去寻我时,把你的也混进来,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可好?你不用急,且待孙子生了孙子后,再来寻我就好了。”

墨菲拿了温热的湿巾给他擦拭着,“好啊,多大点儿事,应了你。”

梁继又道:“我去你那边守着,万一你能回去呢?”

“人鬼情未了呀?”墨菲笑道,“行,都依你。阿青,你可听到了,这事得落在你身上了。”

墨青低垂的睫毛一颤,未语。

十月初十,初雪飘飘散散地落了下来,比往年都早了些许。梁继听说下雪了,似精神格外的好,非要去外面观雪。

墨菲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只好让墨青在廊下摆了榻,铺得软软的厚厚的,然后把梁继抱出去,盖了当年剩下的那大半块熊皮,赏雪。

梁宁过来时,梁继跟他说想安儿了,要他骑马去把姐姐接过来,马上,不容空儿。梁宁只得乘雪而去。

许久后,梁继靠着墨菲,望着雪花,说:“媳妇,这辈子跟你没做够夫妻,我不等下辈子了,就去你那边等你。阿青是个能倚靠的,有他陪着你在这边,我也放心。”

“行,你放心好了,咱家是女不守节,你忘了?”

梁继又笑,“我还没吃够你做的饭菜,真好吃。你说你当初来的时候,咋就那么看不上我呢?我百般示好,你都跟没看见似的……你跟我说实话,为啥呢?”

“你呀,”墨菲点点他,叹口气,“我才睁开眼,还没弄明白怎么没死成呢,就见你搂着个小妾丢下句话,冷淡地走了。当时就想,这人是谁呀,长得这般妖孽,人五人六的,定是个薄情郎。哪个女人若把心放在他身上,那可是肉包子打狗……”

“我不信,你又懵我。”梁继笑,“你那时气若游丝,还能想到这些?”手,颤抖着在皮垫下捏开那绿色的蜡丸。

“那你还问?”墨菲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冷不冷?咱回屋吧。”

“不,这儿挺好的。”梁继脸颊上泛起了红韵,“那你后来跟我好了,是不是爱上我了?”

墨菲轻笑,“傻瓜,说爱,就一直能爱下去吗?不爱的话,我又岂能跟你过这些年?孙子都有了,还犯痴。”

“我就想听,说嘛~”梁继颤微微地把药丸悄悄塞时嘴里。

墨菲动情一笑,“爱,爱得心都快碎了~”眼底泛起水光。

梁继用力最后的力气,回眸一笑,灿烂得似鼎盛之时,墨菲心头才升起不好的预感,他便软倒,那双桃花眼也缓缓合上……

“阿继,阿继……阿继醒来,别吓我啊~”墨菲慌了,“阿青阿青……”

墨青匆匆自厨下奔出:“怎么了?”

“……你快看看……”她眉眼转淡,只是按在梁继颈侧的手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娘,爹怎么了?”一路骑马回来的梁宁飞身下来,后面跟着抱着梁安下马的张昭……

“爹……”梁宁看着窝在娘怀中的爹,那眼角似还含笑,手却垂了下来,啪地一声,落下两半的蜡丸……

一直被病痛折磨的梁继在初雪的这个傍晚走了,但墨菲似并不悲伤。不论谁来跟她说节哀,她都平静地说:“他在那边等着我呢,节什么哀呀~”脸上居然连个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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