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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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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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两人行到一半,曲名江忽然转身道:“谁!”

李莫愁忙警醒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袍人跟在两人身后。这人面目一片死僵,表情全无,袖袍飘飘,在月光下看来分外诡异。李莫愁定睛一看。道:“人皮面具。”

曲名江心中发怵,这人跟了自己不知道多久,可是他居然现在才知晓。可见此人的功夫比他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他心中自知今晚凶多吉少,转头对李莫愁笑道:“莫愁,你先回帐篷那里去,爹和他打过就来。”

李莫愁听了曲名江话,道:“爹。你小心点,我去叫二伯来。”

曲名江对她点点头,李莫愁刚要走,那青袍人忽的拔地而起,似一只大鹤一般,直扑李莫愁而来。曲名江道:“贼子,敢伤我女儿。”说完上前就要和那人相斗。

这人的功夫却是高强无比。身子似在水上飘一般。轻灵灵的避开曲名江的手掌,向李莫愁一指点去。离得近些。李莫愁觉得这人身形熟悉,眼见着这人的手指点过来,只道性命不保,心头却灵光一闪,大叫道:“黄药师,你忒也无耻。”

这人听了,在面具下闷笑道:“便是无耻,你又怎地!”

他一说话,父女两人心头都是一凉,这声音不是黄药师又是何人。看来今日李莫愁言语间得罪了他,已经让他起了杀心。只是让曲名江想不到的是,黄药师居然选择尾随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李莫愁只觉得肩膀上一疼,半边身子都麻了,身子一个踉跄,就坐倒在地。她心中恐怕曲名江担心,咬着牙一声不发。曲名江却担心无比,道:“黄药师,你便是冲着我来,欺侮我不会功夫的女儿是哪般?”

黄药师冷哼一声,道:“便是欺侮她,又如何!”说完转身和曲名江相斗。到底是功夫相错太远,两人相斗了七十四招,曲名江就被黄药师制住。他穴道被点,被扔在路边,口中却道:“黄药师,你放了我女儿,任你如何折辱我就是。”黄药师冷哼一声,道:“折辱你?我此来却不是为了折辱你,改天折辱也是?”说完回身去找李莫愁,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黄药师大吃一惊,忙四处搜索,终于在几百多步远的长草中找到李莫愁。她半边身子不能行动,便强撑着以手代步,趁着两人打斗,往帐篷处逃去,想要搬援救兵,却不想被黄药师发现。李莫愁见他找来,对着帐篷方向大声喊道:“二伯,救命!”

她这一声用上了内力,悠扬无比,怕是几里外的人都能听见。黄药师闷哼一声,心生惊异,一把将李莫愁提起来,点了她哑穴。正此时,忽然一声长啸响起:“小莫愁,我听见你声音了。谁欺侮你?我来啦!”

这声音离此地十分之近,李莫愁一听声音,先喜后忧,喜的是有人来救她,忧的却是这人是段曦光,他功夫和黄药师相错甚远,到时候怕是救人不成,反倒要吃大亏。

黄药师只是担忧被欧阳锋发现,却不怕别人,遂冷冷道:“好,好,我就让你死了被人救的这颗心。”说完也不走开,只是在原地等待。

过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见段曦光过来。他一身轻身功夫飘飘欲仙,十分好看。李莫愁见这功夫眼熟,禁不住想要叫出声来,却因为被点了哑穴,只能长大了嘴巴,却不出声。这步法不就是当年薛焕豪所用地凌波微步么,段曦光什么时候学会的?不过思及段曦光的家世,她又有些明了,又有些不解,难道段曦光居然回家了么?不然打哪里学会的这门功夫。

她心中稍稍安定,暗道:“总算这傻子有了保命的功夫,不会被黄药师杀死。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怎么会老是为我……哎!傻子,傻子!”李莫愁思及此处,心中忽然有些温热,觉得段曦光也没以前哪般的让她见之就躲。

见了段曦光身法,黄药师心中升起惊讶,觉得自己有些托大,若这少年手上功夫也和他的身法一般的高明,怕是今日难以取胜,江湖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有这样功夫的少年,倒是出乎他地意料。段曦光到了跟前,见到瘫坐在地的李莫愁,道:“小莫愁,休要害怕,我来救你了。”李莫愁对他一笑,段曦光见了她月光下美丽的笑容,禁不住呆了呆,才也回以一个激动地微笑,只感觉身上满是力量。

黄药师见他过来,以手抱胸,道:“小子,我让你三招。”

段曦光躬身道:“多谢前辈想让。”行完礼,也不跟黄药师客气,先是朝黄药师实实在在的打过去。黄药师身子一晃,超旁边挪去。段曦光一招未老,又超前攻,黄药师照样避过,段曦光道:“第三招来啦!”说完继续打去。黄药师这次却不避,冷笑道:“小子,你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我再避,你就要把这李莫愁救走啦。”果不其然,若是他再退,李莫愁就要在两人身后,到时候段曦光一个回身,抱了李莫愁就走,凭借他的轻功,就算黄药师也有可能追赶不上。

段曦光被他识破心中诡计,吃了一惊,却平静无比的说道:“前辈说笑。你功夫如此高明,小子哪里能在你眼皮子地下将人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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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风雨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下雨

原来刚才黄药师下手点了李莫愁的穴位,并没有用上很大的内功,又过了这么些时候,她身上的穴道自己解开,已经能够说话了。

她又试了试自己的手脚,那半边身子虽然还有些麻木,可已经能够活动。她缓缓站起身来,冷冷道:“这位先生是哪里的人,何必管我家事。”

“莫愁,这位是……”段曦光在李莫愁身后开了口,他显然是认识这位中年人。李莫愁回眸看他一眼,声音淡淡的,满是疏离之意:“段公子,我爹爹亡故,似乎和你也有干系,咱们已经算是仇人,等我和黄药师做过,咱们再算账吧。”

段曦光被她的话一憋,又被她冷冷的目光一看,知道李莫愁如今是恨自己入骨,心里忽然难过万分,恨不得马上死了才好。他有心辩解,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好。

“姑娘,我是大理人士,乃是大理国大王子的护卫,被人派来寻找一位王子。”那人恭敬答道。

李莫愁美眸一挑,指指身后的段曦光道:“你便是找他来的,对不对?好,那你现下捉他回去,若是我今日不死,将来必到大理寻仇!”

她如此说着,又回头看了段曦光一眼,见他眼里居然泛起淡淡泪光,那样痴痴的看着自己,一瞬间居然有些心软,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对待他。可是转瞬间,曲名江音容笑貌涌上心头,滔天恨意又将点滴心软吞去。

段曦光哪里知道李莫愁这一瞬间的心软。只是觉得难过无比,道:“莫愁,我……我恨不得刚才死的是我。你不喜欢我,我就抵命给你,若是能有下辈子,咱们再在一起。”

他说完这话,抬起手中长剑,就要举剑自尽,那中年人大呼一声。道:“王子不可。”说完飞身上前,就要止住段曦光。

黄药师似乎对那中年人甚为忌惮,如今看见他去救段曦光,忽然飞身上前,一把制住李莫愁,提起她背心飞奔而去。段曦光虽然有心自尽,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李莫愁,想要在生前将她影子印进自己心中,如今突逢此变,心中巨震。将快要抹在脖子上地剑脱手向黄药师扔出,那剑飞奔黄药师而去,带起呼啸厉风,奈何黄药师运起轻功,一瞬间就走远了,剑并没有沾到黄药师一点衣角。

段曦光心中灰败凄惨,知道事情再也无法补救,且不说李莫愁这次生死未知,就算活过来,她也不会原谅自己。他正难过。忽然听见那中年人在耳边说道:“五王子,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法子了。”说完附耳对他说了一段话,

段曦光听了,缓缓抬起头,看向中年人的眼里满是惊喜。道:“此话当真?”

却说李莫愁心中满是仇恨。又被黄药师一招制住,胸中郁结非常,肺腑简直要炸开一般,恨不得将黄药师剥皮拆骨,生食其肉。

不知走了多久,黄药师终于听停下来,将李莫愁放在地下,二话不说。便将手心贴在她背心。运起功来,李莫愁只感觉背心处涌来一阵阵内力。往自己上次被黄药师锁住的经脉处涌去。

前次黄药师用内力将她经脉锁住,现下那锁住经脉的内力,又被黄药师用什么法子收走。随着黄药师的动作,李莫愁只感觉体内被锁住的内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嘴角冷笑,知道黄药师想要将他前次下的禁止解开,让李莫愁一生不能再用武功。黄药师这番作为,怕就是因为自己在酒楼上对他的一番羞辱。她思及此事,眼中又垂下泪来,暗道是自己连累了曲名江,害得他枉自丢了性命。

李莫愁一见苗头不对,心中暗道:“黄老邪,我今天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和你斗个两败俱伤。非要你给我爹爹偿命来。”

她心念一动,便挑动起体内内力,运起里面的易筋锻骨篇来。她内力弱少,可是却不先急着和黄药师内力相斗,只是在昨晚已经被自己解开禁制地几个穴道处继续解那禁制。两人各怀心思,也不多说话,只是都运起内力。不过黄药师并不知李莫愁所为。

一夜过去,天色微明,黄药师缓缓收工,起身将李莫愁抓起,向北方行去。

这一夜功夫,黄药师将先前下在李莫愁身上的禁制解开三个,李莫愁却只将那禁制弄开一个。只是她内力却又壮大不少。她心中暗自思忖,等到黄药师解开她大部分禁制之时,便要让他吃个大大的暗亏。

黄药师提着李莫愁,到了一处小镇的客栈里。傻姑一见两人进来,便笑眯眯迎上来,将李莫愁抱在怀里,道:“李姑娘,叔公说,你变成小小的娃娃,以后要我哄你,喂你。你要乖乖的听话。”说完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后背,当真把李莫愁当成是小孩子一样。

李莫愁心中有苦说不出,自己性命未知,又有大仇不能报,眼见得傻姑天真烂漫,更加难过。

自此后,每天三人白天休息,黄药师晚间前半夜带着李莫愁和傻姑赶路,后半夜继续解李莫愁禁制。李莫愁却是天天苦练那易筋锻骨篇,不过十日功夫,就将禁制解开了五个。只是她知道恐怕自己再解禁制,便要和黄药师内力相遇,因之只是将那内功锤炼,不再冒进。

这几日不知道行到哪里,天气阴雨连绵,不便行走。黄药师将李莫愁和傻姑留在一间客栈,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几天没有回来。

李莫愁早上被傻姑叫醒,又被她喂了粥饭,正要继续练功,傻姑却不走开,抱着李莫愁道:“李姑娘,你脸色黄黄,好像我家以前养的阿黄,眼睛红红,好像我家以前养的小白。”说完拍着手傻笑起来。

原来李莫愁每日日夜苦练,餐饭也进的少了。身形逐渐憔悴,再加上睡眠不足,是以脸色腊黄,眼睛通红,傻姑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她变了模样,觉得好玩。

李莫愁只是摇头苦笑,眼里却怔怔垂下泪来,想起自己小时候,跟在曲名江身边,每每练一会儿功夫,曲名江便要她歇息,生怕累到她,那时且不说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苦楚,单是那父女情深,便是以后再也无法能见地。

傻姑见李莫愁哭,吓了一跳,叫道:“李姑娘眼睛坏了,流水了流水了!”

她声音十分之大,把外面的路过的小二吓了一跳,因为这几日阴雨连绵,小二以为是屋顶漏雨,忙破门进来,道:“哪里坏了,哪里流水了!”

傻姑只是指着李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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