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之山河破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谍殇之山河破碎- 第14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回到76号,刘泽之来见李士群汇报了陈钊智走私军火的事。李士群放下手里的笔,说道:“陈钊智……你派人调查清楚后再向我汇报,没有我的话,先别惊动他们。”



    “是,我已经和赵敬东说了,让他找几个江湖上的兄弟跟踪……”



    “不,这件事你带人去办。”李士群打断了刘泽之的话:“还有,最近意诚商贸公司的事也由你暂时代管。赵敬东——我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刚才和赵敬东见面的时候,赵敬东本人分明还不知情,是临时起意?也不像。应该是早有此意,为了保密,最后一刻才通知本人,这样的事情在76号屡见不鲜。刘泽之答道:“是,属下带人去办。主任,法事安排好了,定在六月二十日。您出席吗?”



    “看吧,有时间我一定去。”



    送走刘泽之,赵敬东对张小丹说道:“拿酒来,我喝两杯。哎,今天下班后你替我去76号送几份奠仪……”



    电话铃响了,赵敬东拿起电话,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匆匆忙忙交代了几句:“我有事要去重庆……一个来月才能回来,我不在的日子,刘秘书会负责这里的一切。”



    六月九日下午,化名石洪昌、石洪盛兄弟的倪新和赵敬东随着上海逃亡国统区的难民,到达重庆,二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倪新说道:“按计划,今天晚上你将和潜伏在重庆的日军谍报网负责人联系,老赵……三哥,这是地址。临行前李主任交代到了重庆要去找两个人,我今天先去和其中的一个见面。我们分头行动。”



    赵敬东点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你是不是先去见那个姓丁的?小心一点。老六,到了重庆,你感觉如何?”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破旧,咱们一路走过来,也算是重庆的中高档闹市区了,基本上没见到像样的建筑。当然我不是拿重庆和大上海比,战前这两个地方就不能比……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中国能有机会踹口气,好好的搞建设。”



    有个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问题,赵敬东终于问了出来:“你这个人真奇怪,军人都应该是好战的,否则怎么建立功勋?我实在是看不懂你。”



    倪新笑笑不语。赵敬东又道:“老六,没想到李主任对我这么信任,让我跟着你来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你说如果我们……李主任应该论功行赏吧?”



    虽然话说的很含蓄,赵敬东的心思,倪新如何不明白,笑着把话挑明:“田队长殉职,76号缺一个行动队长,这个位置不能空着,主任派你来,除了信任,也有给你机会,立功压服众人的意思。你好自为之吧。”倪新正了正颜色,说道:“三哥,以后这些话别再说了,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完成任务,活着回去。为了这个目标,必须全力以赴,容不得丝毫闪失。出发吧。”



    素有火炉之称的重庆,今天格外的闷热,倪新步行了将近两公里,才找到公交车站,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前后都是人,前胸贴着别人的后背,偏偏那个人一身汗渍,夹杂着浓重的异味。倪新无法,只能强忍着到下车。放眼望去,四周触目皆是竹竿茅草搭建的简易房,脚下的路也都是土路,汽车一过,尘土漫天。



    重庆是个山城,爬坡下坡,找到青树坪一处建在远离路边二百多米的数排平房,第一排第一间挂着一块两尺多长、半尺宽的白底黑字牌子,上面写着:兵工署宿舍二区。房子中间的甬路是用碎砖铺成的,高低不平,可想而知只要下雨一定泥泞不堪。几名穿着简陋、岁数不大的孩子在房子周围疯跑打闹。倪新心道那人在军统中地位不低,怎么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和上海的贫民窟、棚户区差不多。



    最后一排房子右手第二间,木质的房门已有裂纹,窗户上的玻璃有两块已经碎裂,好在破的不太厉害,用报纸糊成一个“米”字。盛夏季节,门没有关,垂着一块七成旧,洗的却很干净的床单改成的门帘。倪新站住脚扬声问道:“丁科长住在这里吗?”



    屋内有人答道:“是这里。”一名中年主妇掀开了门帘,一名男子走了出来,问道:“我是丁林杰,您是……”



    倪新笑道:“我叫石洪昌,刚从上海辗转抵达重庆,有个故人托我给您带了一封家书——”从门帘的缝隙向屋内望去,饭桌边上围坐着三个岁数不一的女孩子。



    上海来的?家书?丁林杰回身对妻子说:“你先带着孩子们吃饭,我和这位石先生出去聊聊。石先生,重庆条件艰苦,里里外外就这么一间借来的房子,实在是无法待客,就不和你客气了,我们到前面的茶馆聊吧。”



    路边一家不大的露天茶馆,二人找了最边上一颗大树下的桌子,丁林杰要了一壶价格低廉的云南滇茶,先给客人倒了一杯,而后自己也斟满。倪新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四寸黑白照片,放在桌上,笑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张照片上的人丁科长一定很挂念吧?”



    照片不是很清晰,也不是常见的摆拍,看起来好像是在照片上的人不知情的时候,偷拍的。照片上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年妇人,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二人走在一处弄堂里。丁林杰看了又看,脸色阴晴不定。



    倪新笑道:“丁科长也是行家,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您也可以估计出来吧?令堂和令郎都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丁家三代单传,婚后十年又连得三女,而后才喜得贵子。其母大喜,执意要儿子儿媳把孙子交给自己躬亲抚养。丁林杰事母至孝,不忍违逆寡母,自己和妻子带着三个女儿在南京工作居住,母亲带着儿子住在苏北老家。南京陷落,丁林杰一家撤往重庆,却没有来得及接走母亲和儿子。数年来,老母爱子音信皆无。谁知眼前这个陌生人却带来了亲人的消息。



    作为一个职业特工,丁林杰很快从最初的惊喜中反应过来:来者不善。他冷冷的问道:“石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不妨直言。”



    倪新微微一笑,答道:“鄙人南京国民政府特工总部情报处长倪新,奉李士群主任之命,来重庆执行秘密任务。”



    本文来自看书网小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挟(下)
    什么?!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汪伪集团76号的情报处长?丁林杰大吃一惊!有恃无恐的倪新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品着茶。



    职业习惯让丁林杰很快冷静下来,他哼了一声,厉色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活腻味了?找死!”



    丁林杰的措辞虽然很严厉,也有意无意的压低了声音,怕惊动旁人。何况真要翻脸抓人,何必说这番话?拔枪动手,才是正常反应,倪新心里更有底了。他淡然一笑:“几次听李主任说起以前他在军统局本部供职,和丁科长颇为投缘,世易时移,却再也没有机会把酒言欢,甚为遗憾。”



    “不敢当!李士群背叛国家,敢为日寇走狗,人人得而诛之!我和他早已恩断义绝。”



    “是吗?”倪新并不动怒,依然含笑说道:“那可枉费了我们李主任顾念故友旧识的古道热肠了,主任曾有过命令:令我等对丁科长的家人暗中保护,务使其在上海期间一切平安顺遂。哦,对了,你看我这记性,七月十一日是令堂花甲寿期,李主任有过交代:派遣倪某前往祝贺。算来执行完任务,赶回上海,时间还来得及。”倪新又喝了一口茶,一字一顿的说道:“来得及,是吗?丁科长——”



    丁无错小说 (m)。(quledu)。()林杰又气又怒,却又投鼠忌器,忍了又忍说道:“我和李士群到底相交一场,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也没有见过你,你走吧。”



    倪新不由得呵呵一笑,相交一场?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信仰之争不共戴天,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有所顾忌,恐怕就是至爱亲朋,也决不会手软吧?



    倪新的嘲笑不屑,丁林杰焉能不知?他又道:“国家蒙难,忠孝不能两全,我林某人只能移孝做忠。你赶紧离开重庆,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给你开个有效期三天的特别通行证。”这番话与其说是说给倪新听得,不如说是丁林杰给自己打气。



    倪新答道:“我当然需要丁科长你帮忙,不过不是帮助我离开重庆。倪某人能来,自然也就能平安离开。移孝做忠?说得好!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丁科长如此忠心,为什么又要劝倪某离开?别忘了我是76号的情报处长,军统上海站几次在我手下吃了大亏,这送上门来、唾手可得的功劳,林科长为什么要拒之门外?”



    丁林杰气结,无奈问道:“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猎物终于入彀,倪新心中一喜,却还是不紧不慢的答道:“这就对了,还是有话直说的好。我们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了,如果让丁科长的同人部属看见,倪某倒是无所谓,牵连到丁科长就不好了。丁科长无需担心,我需要你做得并不多。”



    丁林杰哼了一声,冷冷的答道:“别做梦了,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你,我不过是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倪新扬眉一笑,答道:“军统上海站从我们眼皮子底下盗走了一条盘尼西林生产线,李主任很好奇:这条生产线现在在哪里?只要丁科长能满足李主任的好奇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而且——令堂和令郎也不会知道76号曾经有过关照他们的意图。”



    倪新尽可能轻描淡写,不愿给丁林杰太重的心理负担,说白了就给他留出自欺欺人的余地。丁林杰也绝不会天真到相信李士群只不过想知道这条生产线的下落,更让他担心的是76号以后真的会放过自己吗?他也是个特工,李士群想干什么,自然心知肚明。



    倪新看准时机说道:“李主任的为人,丁科长是知道的:一言九鼎。何况我是他的部下,如果李主任欺骗了丁科长,岂不会寒了我们这些部属的心?以后谁还敢相信他的话,为他卖命?”



    正因为太了解李士群的为人,丁林杰才不敢相信倪新这番说辞,他踌躇不定,犹疑不决。看此情况,倪新又道:“偌大的一条盘尼西林生产线,军统上海站费尽周折、千方百计运回重庆,总不会是为了戴老板独自在私宅里赏玩吧?自然是为了投入生产,所以这条生产线必然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知道其下落的人也不是少数,谁又能怀疑是丁科长你透露给我的?”



    这几句话给了丁林杰一个原谅自己的借口,他起了侥幸之心:是啊,谁会知道是自己泄的密?实在不行就干一次?总不能真的弃老母幼子于不顾吧?万一出了事,抵死不认,谁又能奈我何?“好,我相信李士群一回!咱们说好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