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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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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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镜取出解药晃了晃,“没错,你们快走吧。”
  珈兰注视着海镜,忽然摇了摇头,“你送谷主离开,邢无双既然这么对我们,我绝不会放过他。”
  “珈兰!谁允许你擅做主张!”风相悦脸色一变,厉声道。
  珈兰一转身,向风相悦单膝跪下,抱拳道:“谷主,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我就没办法跟上邢无双了,等我查清楚这个人,一定回来向您请罪!”
  随后,他走到海镜面前递出一粒药丸,仰头直视着海镜的双眼,仿佛想要从中探寻出什么一般,目光锐利,“把这个吃下去,这药平日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但三天后必须服下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解药只有谷主知道在哪里,你若是敢耍花样,就活不过三天!”
  海镜毫不犹豫地吃下毒药,眼神落在风相悦身上,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放心,千金易得,对手难求,这么好的敌人,我怎么舍得让他死?”
  珈兰见海镜如此,神情柔和了些许,“你倒和那些伪君子不同,又何必混在他们之中?”
  “人生在世,总是不得不背负着一些责任。”海镜注视着珈兰,笑意渐浓,“不然,我倒愿意和你这样有趣的人把酒言欢,而不是舞刀弄qiang。”
  珈兰听得一怔,咬了咬唇,“……把酒言欢我不奢望,只要你能替我保护谷主就好。”
  说罢,他身形一展,消失在树丛中,又抛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但今后,你要是敢对幽冥谷不利,我依然不会饶了你!”
    
    

  ☆、第016章 似敌似友心相惜(1)

  海镜瞧着他的背影,又扭头望着风相悦,赞许道:“你的属下挺不错的嘛。”
  风相悦想说些什么,却只是虚弱地咳嗽起来。
  海镜走到他面前,轻轻顺了顺他的背,让他的咳嗽稍稍缓和了些,“我虽不知道幽冥谷在哪里,但还认得回清州悦卿客栈的路,我们坐船顺江而下,很快就能到上次你引我进去的山里。”
  风相悦深吸一口气,看向海镜,“……我不坐船!也不要你护送!快给我滚!不然你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他的声音因中毒带着些许颤音,听起来非但没有一丝威胁性,反而显得有些委屈。海镜忍不住笑起来,“这可麻烦了,我既不会滚,也还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你说该怎么办?”
  风相悦顿时咬牙切齿,“好,你不会滚是吗!我这就来教你!”
  “我也很想拜你为师,但是你身中剧毒,我怎么忍心让你此时劳顿?”海镜凑到他眼前,几乎快要贴上他的鼻尖,“不如这样吧,我先帮你解了毒,你再慢慢教我。”
  他靠得是那么近,最后一个字几乎是贴着风相悦面颊轻轻吐出,热气擦着肌肤吹过,风相悦的脸立即染上一片绯红。他想要躲开,奈何身子无法移动,霎时气得面色通红。他刚想说什么,海镜便倏地掀了他的竹笠,让他的表情一瞬由阴沉化为羞恼。
  海镜瞧着他的模样,心里莫名地愉快。他取出药丸,递到风相悦口边,风相悦却紧闭着唇,不打算吃下去。
  海镜顿了顿,一把捏住风相悦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将解药喂了进去。
  风相悦不得已咽下解药,恶狠狠瞪着他,“你……!”
  “放心,那是真的解药。”海镜拿出刚才撕下遮脸的布条,绑在风相悦额上,挡住了他的刺青。
  随后,他将竹笠背在背上,一把将风相悦扛了起来,向山下走去。
  “放手!否则我冲开穴道后马上砍了你的手!”风相悦的眼光顿时更加凶狠,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恐怕海镜背上已多了几十个窟窿。
  “没有问题,我连人都可以送给你,何况两只手。”海镜笑嘻嘻道。
  风相悦见他如此厚脸皮,更是破口大骂。海镜毫不在意地笑着,心道风相悦现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快,就随便他说着狠话,一路来到山脚。
  他将风相悦放在马上,翻身骑上马背,又轻轻立起风相悦的身子,让他坐在自己身前,后背靠在自己怀中。
  风相悦比海镜矮上些许,后脑正好靠在海镜肩头。感觉到温暖的触感将自己包围,他只是一语不发地咬着牙,心头的愤怒与不甘越来越深。
  “待会会有些颠簸,你忍着点。”海镜握住缰绳,在风相悦耳边柔声道。
  说话间,温柔的气息阵阵擦过耳廓,让风相悦耳根泛起了淡淡嫣红。心知自己无法躲开,他暗暗咬了咬牙,不满中已渐渐带上杀意。
  策马赶到码头外,海镜因为担心风相悦不愿坐船,也担心他的刺青被看见,便抬手要点他的睡穴。
  发现海镜的意图,风相悦恶狠狠道:“你敢!我……”
  海镜失笑,“你要怎样?除了要我的命,要我的手脚,要将我分尸,要挖了我的眼睛,要烧了海澜庄,还有什么花样?”
  风相悦气得青筋都凸起了一些,死死瞪着海镜。方才他已经什么威胁都说了出来,现在确实也想不到其他的,便冷哼一声移开了眼神。
  海镜脸上笑意更浓,点了风相悦睡穴,接住他软软倒下的身子,将他扛在肩上走进了码头。
  船夫和乘客们见一个男人扛着另外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纷纷好奇地侧目。海镜看了看停在岸边的一排排船,选了一条较为合适的,将它买了下来,并打发船夫离开。
  随后,他抱着风相悦来到船上,轻柔地放在船舱中,走出船舱撑起船桨。小船缓缓移动,向江心荡去,随着水流有节奏地摇摆。
  到了夜晚,海镜见船已十分平稳地顺着水流漂动,便不再撑船,回到了船舱里。
  来到风相悦身边,海镜看着他熟睡的脸,倚着床轻叹了一下,“你倒睡得香,把床全都占了。”
  他说得那么幽怨,好像已经忘记点了别人睡穴的正是自己。
  打量了风相悦一番,海镜将他挪了挪,空出一块地盘坐了上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假寐起来。
    
    

  ☆、第017章 似敌似友心相惜(2)

  一片广阔水域中,一条大船随着波涛摇晃不止。漆黑的天幕下弥漫着浓浓雾气,四周死一般寂静。
  风相悦站在船边,凝望着雾气中不甚清晰的水面,身子随着船身缓缓摇晃。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有无措与恐惧填满心头,紧紧抱住了双臂。
  忽然间,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了空气,他的神经也一瞬紧绷起来。
  “风相悦!跳下去!哪怕只有你一个人也好,快从这个地狱逃出去!”
  手指紧紧攥住船沿,风相悦战栗着转身面对船内。雾气中,一个相貌秀气的少年正被几名强壮的水手按在船面,抬头向自己嘶喊着,眼中啜着绝望的泪水。
  “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风相悦探出手向前走去,声音颤抖,含满悔恨与自责。
  就在手将要触及少年时,只听一声轰响,脚下船面猝然崩裂。一块块木板如散花般坠落,风相悦也不由自主向深渊坠去,手臂始终伸向少年的方向。
  “哥!别推开我!我不要丢下你!”
  凄厉的喊声在一片死寂中回荡着,久久不绝,却得不到任何回音。一切就好像已经被黑暗吞噬一般,压抑而冰冷。
  就在他绝望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住了他,将他拉出沉沉黑暗。
  手心的温度流入心底,风相悦缓缓睁开眼,眼前出现了海镜温和的面庞。
  方才风相悦一边说着呓语一边伸出手时,他便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手,疑惑透过眼睛流出,不免带上了些许关切。
  风相悦微微一怔,第一次正视海镜的眼瞳,忽然有一种沉入深海的错觉,那双眼深邃又充满包容力,几乎有种能将人吸入其中的魔力。
  但立刻,他的目光就恢复了冷傲,甚至夹杂着几丝阴沉,猛地打开海镜的手,在船上站了起来。
  由于穴道已经解开,身体已能够活动自如,他一把拔出腰间的剑,向海镜刺了过去。
  这一剑含满杀意,如一道闪电般直扑海镜咽喉。海镜的神经在一瞬绷紧,飞身而起,退出小船落在岸上。
  此时小船已顺流进入了那片长满彼岸花的山林。海镜落入花海中,掀得花朵阵阵摇晃,却不料脚刚沾地,风相悦的剑锋便接踵而至。
  海镜身体一避,剑刃划破他肩头衣襟,又接连攻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后背贴上一棵树干,海镜的身后已无退路。金芒迎面扑来,寒气已渗入肌肤,海镜却霍然偏头,飞来的剑狠狠劈入树干,在耳畔清鸣不绝。
  风相悦的手因为用力过大而震得有些发麻,他正要拔出长剑,海镜便蓦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怎么这么绝情?我好歹也陪了你一路。”
  “你当我之前的话都是随便说说的吗!”风相悦冷冷看着他,想要抽出手,却无法挣脱。
  海镜调整了一下呼吸,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只是不想在我面前露出那么脆弱的样子,那我就当没看见好了。”
  结果这话起了反作用,风相悦眼里的光芒越发狠厉。他左手成爪,忽然向海镜脖颈抓去。海镜抬手擒来,不妨风相悦又踢上他的脚踝。
  海镜一时身形不稳,连移几步,风相悦趁机抽回长剑,挽成无数剑花向他刺去。往往剑还未到,剑风就已划破衣袂。
  哧哧风声里,已有一串鲜血洒下,滴落在鲜红花瓣上,又被劲风卷起。缕缕花瓣中,霍然闯出一道青芒,海镜的竹剑已不知何时出手,化作飞虹。
  剑锋相擦,霎时炫出丝丝火花,激荡的剑气震得衣袂猎猎鼓动,一阵嘶鸣天地回荡。飞扬的花瓣顷刻被撕得粉碎,如血雨般满天飘落,没入丛中。
  面对这样的厮杀,风相悦一瞬忘了之前的目的,周身血脉沸腾,刺激着每一处感官,有生第一次有一种抛掉一切,只想与眼前这人决出胜负的强烈冲动。
  海镜凝视着风相悦精亮的眼,情绪也少有地燃了起来。他极少拿出全部实力与一个人相搏,现在突然发现,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是如此尽兴。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都已成为了一柄出鞘的利剑,为着对方展露所有锋芒。
  竹剑一偏,海镜擦着风相悦雪亮的剑身欺身而上,迎面劈下,本是四十八剑的招式,刹那分为九十六剑,连成光幕一片。
  风相悦不避反迎,其速更快,迅如雷电。血海般的花丛中,只见银色剑光与绿色剑影交织为一张大网,金鸣声响彻天地。
  破了那九十六剑,风相悦也刺出一剑。那一剑却似乎更胜九十六剑,眨眼间便已刺入海镜衣衫,甚至连残影都未能看见!
  一点冰凉自肌肤上扩散开来,海镜只觉背脊发凉,本能地纵身向后,冲天飞起。风相悦见他竟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也腾身而起,剑端始终不离海镜胸前一寸。
  只听“当”一声响,双刃相撞,海镜借势落下,恍若踏花而行,坠入花海。风相悦尚在空中,长剑顷刻化为数道长虹,向他当头洒去。
  这一剑光影缭乱,摄人心魄,如骤雨倾盆,却又皆为杀招。海镜已分不清招数虚实,干脆迎面而上,竹剑自一个刁钻角度刺出,直直对上风相悦剑锋。
  下一刻,激荡的剑气在一瞬消失,只余下二人在血雨般的飞花中相对而立。
  海镜的剑依然举在胸前,却被风相悦的剑从中劈开,分为两段,两处剑尖擦着风相悦的耳廓而过,斩断了几缕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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