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参赛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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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参赛证-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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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起她的男友,她咬牙切齿,瘦小的胳膊在空中挥舞。听了她的陈述我也开始见义勇为:“什么男人啊,分手!”
  “分不了。”
  “你还爱他?”
  “恨他。”
  “那就还是爱他,没有爱就没有恨。”我专业地下着结论。
  “有时,看着他睡熟的样子,我突然想掐死他!”春子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怪异,“你信不信?也许有一天我真会杀人的。”
  我打了个冷颤,表情严肃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真的,他怎么不死啊,省得我动手。”春子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一把餐刀,喃喃自语。
  “你也太偏激了,不合适分手,杀人多不好!”
  “不和你开玩笑,我认真的!”春子的表情很坚决。我怕接下来她会邀请我和她一起去杀她的男友,于是做了个手势请求暂停。
  “他管你这么严,能放心你参加选美大赛?”
  “他不知道!”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骗他说我妈病了。”她得意地说。
  “啊?”
  “我得回老家。”
  “哦!”
  “向他请了十天假。”
  “他不知道你还在深圳?”
  “当然不知道。”
  我目瞪口呆:“真牛!”
  “住在宾馆里,他做梦也想不到我有这胆子!”
  “跟监狱长管犯人似的?”
  “……”
  “别说爱情了,这是永恒的话题,从出生谈到老死也讲不清楚!”我咬牙切齿地说。
  “可不是!”
  买单时我抢先付账,被男朋友管理的女孩通常经济不独立,春子不依,我把她推开了。
  下午开课时,一位似乎很有名气的香港形体老师出场,他努力地对每一个人表示和蔼。在与他握手时,看到他的炯炯目光,我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老师姓钱,叫他钱老师吧,对于我,他是个未知数。
  钱老师很有才华,但才华不代表万能,他擅长模仿女性走“猫步”。男模特教女孩子“猫步”的不乏人在,但从生理角度和视觉角度上讲,观看他的表演令人反感和别扭。他的教学方式很霸道,要求选手百分之百地服从他的教导。我感到痛苦,不得不依葫芦画瓢地跟着忸怩作态,教室里很安静,所有选手都被眼前的表演给吸引住了。
  他很得意:“睇我,几性感啦!”
  “身为一个女人,最紧要的,就是识放电!”
  从某种意义上讲,此话有理,可过于直白的表达令我哭笑不得。
  他用那双被仔细修饰过的眼睛向我们展示了一会“女性的魅力”,我看过顿感眩晕!
  来自香港的五洲小姐显然很熟悉他的教课方法,下课时她受到了钱老师的表扬,为此她成了众矢之的:“你看她,得意的!”
  “有什么了不起!”
  “人家是五洲小姐呀!”
  “五洲小姐不照样是人一个!”
  “人家不觉得呀,人家觉得她是天下最漂亮的!”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女人的忌妒之心化作恶毒的语言向五洲小姐进攻,她假装听觉失灵,给了大家一个告别的飞吻:“大家慢聊,我要去享受牛奶浴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由衷地佩服,五洲小姐的确与众不同!
  第二天她居然主动与我接触,我受宠若惊。
  “你是从北京来的吧。”
  “是。”
  “北京女孩确实大气!”
  “我是重庆人。”
  “重庆出美女啊。”
  感谢她连我的家乡一起恭维,我笑了:“多谢你的夸奖,我开心极了。”
  她笑了,邀请我下课去她的房间。我提出带春子同去,她拒绝:“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凭感觉,我不喜欢她。”她摇摇头。
  “她挺好的。”我替春子辩解道。
  “你才认识她几天啊?”
  “我也是凭感觉。”
  “你的感觉有问题!”
  五洲小姐很武断,但我喜欢有魄力的人。
  “你自己一人来,行吗?”她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我笑了:“行,我尊重你的意见。”
  午饭后我随她来到房间,她把一只大皮箱扔到床上,拿出一只白色的项圈:“漂亮吗?”
  “真漂亮。”
  “看这个。”她拿出一叠照片给我。
  “什么时候照的?”
  “上个月,看这项圈的上镜效果。”
  “嗯,漂亮!”
  “这个呢?”
  一条长裙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顿时眼前一亮:“哇!”
  “呵呵,前两天买的,花了一千多港币。”
  “你可真富有啊!”
  “难道你穷?”
  “反正我不富!”
  “骗人!”
  “不骗你,两个月前我连吃饭都成问题。”
  “我喜欢真诚的人。”她把手中的裙子放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特殊选手”的代价(3)
“我很真诚。”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双料选美冠军啊!”
  “是的!”
  “拿过两个选美冠军的人会穷吗?”
  “拿过两个选美冠军的人一定会富有吗?”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撒谎!”
  “我有过一个,分手了。”
  “他给不给你钱用?”
  “啊?没有!”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真定假啊?”她情急之下说起了香港话。
  “真,阿妈生我这样真!”我也用粤语回答。
  “信你一次!”
  “用男朋友的钱,有点那个!”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扮纯情?男朋友的钱就是拿来花的嘛!”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靠什么生活?”
  “做模特啊,兼职做教练。”
  “薪水够使吗?”
  “够,还有盈余呢!”
  “好女孩,我要叫我哥娶你!”她坐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脸蛋。
  我笑着打开她的手:“别闹!你呢?有男朋友吗?”
  “有。”
  “他肯定要给你钱用喽?”
  “不给还得了!”
  “你真幸福!”
  “女人嘛,天生是享福的啊,何必太辛苦!”
  她的话刺疼了我,我沉默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够享受这种心安理得的幸福的,我想。
  “说话啊,怎么不理人?”她摇着我的肩膀说。
  “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冲我做了个夸张的鬼脸:“你们大陆的女孩子还真辛苦!我们香港女生就不同。”
  “怎么不同?”
  “我们懂得享受生活,知道女人的本分和权利。”
  “那是什么呢?”
  “花男人钱是我们的权利,这是上天给予我们女人的特权!”
  “本分呢?”
  “比如说吧,我要做模特,要拍电视剧,还要上英文课,要学做菜,要照顾好男朋友的胃,还要替他留意各种品牌的衬衫!”
  “看来尽的本份还是比享受的权利多啊!”
  “是呀,所以还是男人合算。”
  话题越跑越远,谈话内容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提示。她的“小女权主义”是那样地新颖和富有哲理,我开始羡慕面前的这个女人,性格和环境使她天生就拥有某种优势,如想和她一样,我还得做一段时间的调整和努力。
  接下来她又继续让我估计那些宝贝的价格,心不在焉的我几乎全部猜错。她很认真地生气:“不和你玩了!”
  第二天的课程结束后,钱老师点名留住我。面对着他,我忑忐不安。他的态度倒还亲切:“你的气质不错。”
  “噢!”我不知所措。
  “一睇就是见惯大场面的。”
  “啊?”我受宠若惊。
  “你的父母是不是很有钱?”
  “啊?”我大惊失色。
  “选手中,你是最具实力的一个,但要拿奖,还需努力。”
  “什么?”我不解其意。
  “名师的指点很重要。”
  “我不明白。”
  “我可以教你,单独教。”他真诚地说,“你只需要给少少一点钱!”他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到一起,伸在我的面前。
  “什么?”
  “三千元,行不行?你交三千元给我,我保你拿奖!”
  “我没有钱!”此时我恍然大悟他为什么要夸奖我,于是直接拒绝了他。
  “你是不是嫌贵?”
  “不是,我真的没有钱!”
  “已经很便宜喽!”
  “我再说一次,我没钱。”
  他挺直了腰,仔细地观察我,眼睛中多了一股寒气:“那就算了,你不要后悔!”
  回到宾馆,我心如乱麻,这时,电话响起,居然是贾岩打来的。我有一点吃惊,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家的电话有留言啊!”
  “哦!”我答应了一声,沉默了。他也没有说话,我们都拿着电话筒,听着对方沉重的呼吸声。良久,他终于开口了:“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谢谢你关心。”
  “现在在干吗?”
  “参加环宇小姐大赛。”
  “老大,又是参加选美?”他惊讶地叫着。我突然想起了钱老师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但此时除了他,我又该找谁倾诉呢?于是我想了想,简单地向他叙述了一遍要钱的过程。他听后沉默了。
  “我应该怎么办?”我问他。
  “把钱给他!”他说,“你要是舍不得那点钱,我可以替你给!”
  “不是钱的问题。”我犹豫不决。
  “给他吧,给了钱不就万事大吉了,花钱买平安,懂吗?”
  挂上电话,我陷入了深思中:“息事宁人!”贾岩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也许,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我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接受了他的建议。
  竹杠敲过,钱老师对我的态度尤其亲热,提出要单独指导我。我拒绝了他的小灶,对他避之不及。
  休息时间,五洲小姐约我共进午餐。饭吃到一半,她话中有话地说:“今天钱老师很关照你啊!”
  

“特殊选手”的代价(4)
我吓了一跳,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她表情平静,看不出真正的用意。我喝了一口汤,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没觉得啊。”
  “有!他今天对你的态度很特别。”
  “呵呵!”我苦笑,“你不会是以为他看上我了吧?”
  “你别不老实!”五洲小姐把手中的筷子一放,提高声音说。
  “我怎么不老实了?”
  “他是不是向你要钱了?”
  我被烫了一下,吐出嘴里的汤,用纸巾擦嘴:“你,你……”我想说你怎么知道,但又说不出口来。
  五洲小姐用凛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他和很多选手要过钱的!包括我。”
  “那你,给他了没有?”此话一出,我便后悔,这等于是不打自招。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当然没有!”
  “你不怕得罪他?”
  “得罪他?”五洲小姐看陌生人一般从上到下地打量我:“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如此糊涂。”
  “可是,得罪组委会的人,不好吧!”
  五洲小姐开始嘲笑我:“你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干什么!你活得真累!”
  我觉得她言之有理,但世间没有后悔药好吃,有时候,我选择了自欺欺人。
  下午上课时,五洲小姐有意疏远我。虽然我是她在这个临时集体的惟一盟友,但她也毫不留恋地抛弃了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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