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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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息-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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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名就像小孩子一样地大哭失声、毫不遮掩;这种哭声就像有法力似地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心疼,忍不住要同情、可怜他。谢逸夫仙术修为甚高,知道羽名的大哭是被他身后之人所引导;八指道长又何尝不知,只是他看么徒哭成这样,心里想自己的确是辱骂得凶了点,加上被这哭声搞到气消了,也就算了。

    众人就这么放着羽名哭了好一阵子,启明虽然有意要上前安慰,但是又怕触怒到师父;心想,既然有两名长辈在这里“把持”着,应该不会出岔子,也就只好由他这么哭下去。直到他哭声稍歇,但见谢逸夫起身上前,对着老者欠了个身道:“前辈这么快就来了,您的……”他迟疑了一下、拣了个字“您的“要事”已经无碍了吗?要不,我这就通知馆主,传下去说清闲散人到了。”

    原来这名老者,便是“一奇”清闲散人;据说他少年有成,被称为武学天才,二十未满就闻名当世武林,为人玩世不恭,因为自称启蒙恩师是崆峒派的(却无人知是谁),而该派取号惯例为“某某散人”,二十岁后便自称“清闲散人”。

    清闲散人在成名后在一次与身负器我合一的对手比武挫败,便醉心武术、欲探究器我合一之奥秘、研发破解之道而昵名于山野;寻常武术名家可能反而没听过他的名字;但真正武术、仙术宗师门人、或顶尖高手,无不饱闻其名。虽然他处于半退隐状态已久,但包含八指道长在内的许多正派高手过去都曾被他指点过,身望、辈份极高。有传闻他已炼成元胎、长生不老,甚至成仙有望,虽然未经证实,但他的一身仙风道骨、和不知几多的修为岁数却实给人十足的神秘感。

    听到谢逸夫的迎词,清闲散人并未搭他的话;反而是向着八指道长的面说着:“不要误会,我可没有要帮谁;我只是想到……”他说着,走到了跪着的羽名的身侧,低头对他提醒:“你是不是有样东西,很急着要交给你师兄啊?”羽名闻言,马上想起信呈说的话,他原本看到师父,一心只想着等师父骂完、再请他找、救信呈;现在经老伯伯提醒才想到自己手里紧捏着的那块、握起来像玉的东西。他赶紧举起手来,向着师兄摊开了手掌。

    羽名打开掌心,登时满室馨香;这香味散布即快,一瞬间就连厅外、整栋楼、甚至外面的院子都闻得到香味,却又不浓烈、十分宜人。谢逸夫、八指道长闻着这味道,似乎有所察觉,各自表情上有了微妙的变化。

    手掌一开、香味便散,那块玫瑰色的暖玉转间消化不见;羽名瞧见了,一阵不知所措,信呈不是说要靠这东西找到他师父吗,这下要怎么办?

    正当他无助地、直觉地把空了的手掌移向身旁的老者要求助时,突然间手腕被人强力握住。他抬头看了一下,抓住他的,是另一个身形修长、面貌清俊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只瞪了羽名一眼;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拉起、往自己身上拉近,同时另一只手快绝地劈下,出手之猛、形势之险让启明、益纬等人不由得惊呼一声。

    “磅!”地一声,羽名只觉得自己面前人影乱晃、跟着身子四处快速飞动,最后停下来时已是在大厅门口处,那中年男子则身在大厅最深的底边;自己原本跪着的位置现在则站着师父和一直在场的另一名老人。他稍微想了一下,知道是那中年人要攻击自己,而师父和那老人则上前相救,最后是老伯伯不知用什么法子把自己变到这门口来。他一想到师父始终还是来救了自己,心头就热了起来。

    “你也不问一下,人家是怎么拿到这血魄的”清闲散人说道。

    “用得着问吗?这东西还有用送的不成?”那中年人眼见两人已在门边,自己再追过去他们夺门而出就更难抓了,只好做罢;而且,他现时已看出清闲散人的身份,只是他个性率意、不爱计较礼节辈份,也就不特别客气。

    “这位就是,嗯,我想应该就是你朋友信呈的师父“神龙客””开口的是成佛道士谢逸夫,他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对羽名介绍,相信他自己能解释清楚。

    “这便位是我时常和你们提起的“神龙客””谢逸夫作人老练,要给那中年人戴高帽,却故意装作是在为自己徒弟们介绍“年纪轻轻便仙、幻双修,尤其是土相幻术更是宇内第一,转瞬来去,名符其实“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又急功好义,每次要与魔徒交手大战时,众人总要等他来助、有了他拔卓的“瞬移之术”作后盾,大伙才敢动手出兵。”

    正所谓高帽人人爱,神龙客即便不信谢逸夫后面那些褒辞的真情,但一来想到他说的倒也都是实话;二来光是听到“我时常和你们提起”就觉得颇为得意,一时间怒气也消了不少。

    “你是信呈的师父吗?”羽名赶紧上前去问。

    “那块“血魄”是怎么到你手上的?”神龙客神色一凛质问道。

    “那是信呈给我的,他要我拿给师兄,说可以找到他师父,你是他师父吗?他已经有先找到你了吗?他要我捏紧紧的不可以打开,说一定要见到师兄才能打开,否则…否则就不再理我了…他没事了吗、逃出来了吗?”

    羽名一急,说的话颠三倒四的,但众人却也听懂了八成。知道定是信呈骗了羽名,让他带着救命血魄远离敌营,又怕自己师父会对他出手,所以交待他找到了师兄才能打开。

    神龙客随性任为,对同性之爱并没有成见;徒弟是自己带的,多少也有了解。只是他生性高傲,自己做事、对徒弟,一切讲求“率性潇洒”,便觉得徒弟深陷情牢、甚至“为爱牺牲”实在大为“不肖”自己。

    神龙客个性和武功在江湖上倒真是颇有盛名,只是为人太任性、不结识不交游,没朋友还不怕竖敌,是以何时收了个徒弟也没人知道。信呈便是摸透了自己师父的想法,知道他一定不可能为自己救羽名;所以才让羽名先离开,这样至少师父会来救自己。

    这时候,厅门外已经多了五、六人前来关切、有些还带着兵刃;这全是因为羽名手上那化作香气飘散的“血魄”。这血魄是修习土相仙幻术的人的气血结晶,除了要懂得土相仙、幻术外,只有在丹田尽毁、气血逆流时,利用被吐出来的最后一点功力血气才能制成。信呈便是为了逃出,不惜身毁功废、自破丹田运出最后一口真气、发动“瞬移术”,并吐出“血魄”。

    血魄遇风飘散,不但四周众人可闻见,更会借由最后的仙幻之气将自身瞬移至指定对象,是故常拿来作救命之用、或一口吐在敌人身上让后人有仇报仇。在楼中有实战经验的数位高手,有不少都在大战战场上闻过这味道,一时以为大厅出事、便前来关切。

    八指道长,虽然一直厌恶那信呈,总觉得自己的小徒是给那不学无术的小子拐了;这时候知道信呈竟然把自己本应留着救命的东西交给羽名,倒也被他的心意感动。寻常男女朝聚夕散,还不需“大难临头”、只是“感觉没了”或遇到更好的就分手了,又有几人这样生死与共。心想自己过去成见太重,平素最重视的“无私”似乎不该如此,这么一转念间,反倒也为羽名遇上了有心人感到欣慰。

    “哦!信呈那个没出息的,竟然为了你这娃儿连命都不要了,亏他还是我神龙客的徒弟,一点也不洒脱、一点也不像我。”神龙客嫌着“这不,还拐着弯要我救人,连师父都算计,真是好大的狗胆、忘恩负义、一点规矩也没有!真是像我!”

    他骂着骂着,却发现信呈算计到他头上来,这种没规矩的态度还正是他的真传;比如说,他也受过清闲散人的点拨,但却也没打算报恩或礼遇他。在场众人听他说“一点规矩也没有!真是像我!”都忍不住笑了,也在心底暗道神龙客总归是一条汉子,特立独行是没错、却不会去为了世俗眼光而遮掩行径。

    “你就把你那……,把你得到血魄的地点、怎么逃出来的大略讲给神龙客前辈听吧!”八指道长提示着羽名,他刻意避开了称呼信呈的方法。

    羽名大致说了那行宫的所在,清闲散人特别提到他帮信呈占了一卦是逢凶化吉、必有后福之兆,神龙客知道清闲散人的道行,当下心宽了点,却也不说谢、不道别,径自施术一转便从厅头消失不见了。

    卷十八:玉洞双吹,巽风归还

    且说比武大会那日傍晚,兽王离去之后,益纬再难支撑、突然晕死过去。众人见状,都围了过来。益凯虽然心急,看到哥哥一身的重伤,却也不敢扶抱他、深怕加重了致命的伤势;只有一诚上前,把两手搭在益纬的左胸和下腹,持续的输出功力。

    益纬本来的伤势就足以致命,他是靠惊人的意志才让自己醒来、并支撑自己来到走道口;现在心神一散、意识全无,连身体也自动地放弃了存活运转的生物本能。加上连续的重击下无论骨骼、筋脉、经络多半碎残、尚无重创的也过度鼓催、现已疲乏。

    一诚不禁心头一澟,他从来没救治过这样的身体……益纬饱经催残的肉体,生物自然的机能甚至比刚死之人还差;他忍住悲仇、不想让益凯从他的脸色中读出令人不安的消息。但另一方面,他却只能不停地把自身的功力输进去,用外力逼着益凯的心脏跳动、逼他最后的真气不准离开已残破的丹田。

    然而,在支持益纬对抗兽王时,一诚的功力就已经耗去大半;后来又和兽王展开恶斗,这样免强吊着益纬的命能维持多久,他实在不敢去想……

    自己和队长出生入死这么长的时间,也遭遇过队友的惨死;一诚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从他们决心欺骗兽王的那剎那起……

    但是,益凯……,一想到益凯可能会目睹自己哥哥的离逝,他怎么这么可怜、老天怎么这么无眼;一诚突然觉得一阵悲愤难忍。不行,不能让益凯看到,他连忙大声喝斥:“益凯!廷威!你们快去休息室里把大家的东西收拾好带出来;尤其是廷威,冥甲就在你包包里,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它!益凯,你跟着去,快一点!”他试着凶一点,为了让两人赶快离开、也为了掩饰自己越来越不安、激动的心。

    赶走两人后,一诚头也没抬地、直看着益纬、跟启明说:“赶快找人过来吧,越快越好,越多人越好……”

    启明见识得多,暗自明了了一诚的言外之意,才刚听到最后一个字就拔腿要跑;却不料迎面而来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人,害他差点撞上。这青年人越过启明、直接到益纬身边蹲下说:“虽然来晚了,但还不是太迟。”话才刚说完,手就已经搭在益纬的胸口上了。

    一诚被这变化吓到,这青年出手之迅捷超乎想象;光是这一搭按,武术修为就绝对在自己五人之上。他感觉到青年也在以仙术输入功力救治益纬,而且逐一稳住了他身躯各处的基本生理机能、让益纬总算回复到“伤重致命”的状态,而不是“回天乏术”。

    除了安心不少外,他也感到惊讶,丹田、心脉俱被自己所按,那青年不过搭在胸口,其功力穿梭于益纬心脉之间的速度竟然远胜过自己这个以治疗为长才的木相仙术高手。毕竟经历太多情绪变化,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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