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警官把单间的门关上，回到座位以后说：“就是啊，就连我这本家也有点不信，以前共产党不是没来人找过他，虽然也不是每次都和和气气的，可是那都是一些他厂里的工人，最多骂他几句，但是并没把他怎么样，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他，现在这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听他说的绑架的经过，那些保安队非常专业，好象绑票的老手一样，干得干净利索，从绑票，上刑，一直到最后收赎金，非常熟练，昨天中午绑的他，到了今天早晨，已经把他的厂子、金子全都拿到手了。所以，我和他都有点不相信这是保安队的人做的。他这才求我帮他把绑票的人找出来。”
“啊，共产党这么厉害！”
“共产党里边什么能人都有，连老蒋的情报都能弄出来，敲他个小老板的竹杠，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不会吧？会不会是有人乘机混水摸鱼啊？”
这时，有人问道：“老季，要能帮他把绑票的人找出来，咱们能落多少好处？”
季警官得意地一笑：“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以前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到了现在，才求到我门上，我会便宜了他？我跟他说，要是我能帮他找回金子，找回多少，我就收多少的两成！”
这些警察都笑了起来：“哈哈哈，老季，你比那些绑匪还黑！”
“嘿嘿，这些钱不是要跟兄弟们分的嘛！我的不就是大家的吗？”
这些警察都兴奋起来，季警官帮他们弄的钱比上次欧阳找的财路更厉害。可是有人说：“你们先别想得那么美，万一，这里边真的有共产党的事呢？共产党可就要进城了，这钱你能拿得到手吗？”
这些人又沉默起来，要是照这么看来，那这种案子跟过去军统的绑票案子一样，他们这些小警察是不敢管的，因为那无异于引火烧身，这钱还真是不好拿。
这时，沉默了半天的欧阳说道：“我看这里边有文章。你们想想，共产党咱们见得多了，那都是真正的汉子，要是他们想要钱，也不会干这个了。那次抓住一个，不是用钱来引诱他们，你看见那个共产党为了钱叛变了？现在这些绑票的张嘴闭嘴都是钱，我看这里边有古怪。这样，咱们还是先各自出去想办法，找一下经常做这种案子的人，看看是不是又有人开始拚命花钱，有人又买好车，狂赌了。咱们还是先按能赚钱的办法来，你们的意思呢？”
这些警察又活跃起来，欧阳办事沉稳机智，一直是他们这个小圈子的无形中的主心骨，欧阳一说话，大伙觉得有道理。
大家又为能够发财而干杯，然后就冲出去找财路了。
欧阳一出门，马上找了一个隐蔽地点打了那个于效飞留下的紧急电话，事情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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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特工技巧（4）
欧阳打的这个电话是于效飞留给他的在最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电话，那边的人一接到电话，马上就通知了于效飞，所以于效飞几乎是飞车赶到了接头地点。
到了埃华斯酒店，于效飞看到，欧阳正慢条斯理地在喝一杯啤酒，从他的神情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于效飞问：“怎么了？有什么紧急情况？”
欧阳叫过从旁边经过的德国招待，为于效飞叫了一杯啤酒，看到招待走远了，这才说道：“看来渗透进保安队的特务动手了，今天有一个警官说，他的一个亲戚被人民保安队绑架了，勒索了三家工厂，550根金条，还打了一顿。他们全都有枪，看来人民保安队新组建的那支武装，已经被特务控制了。”
这是非常紧急的情况，特务们控制了人民保安队新组建的那支武装，很快就能深入到人民保安队的核心去，那些负责人民保安队的同志已经很危险了。而且，特务们又利用人民保安队来破坏人民保安队的声誉，那些民族资本家会被这次绑架吓坏，再以后，所有的上海市民都会对共产党产生疑虑，这是恶毒的政治阴谋。
而且，这种阴谋还是一箭双雕的，手法极其高明，不是一般的对手能够想出来的。这确实是相当紧急的情况，于效飞对欧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十分欣赏。这才是一个优秀的特工人员的素质。
本来欧阳不是归于效飞领导的，他是上海市委派进敌人警察局的，但是，既然他现在要跟于效飞联系，而于效飞又跟上海地下党有直接联系，那么，他就只和于效飞联络，而由于效飞对情报进行转达了。否则，欧阳象走马灯似的跟左一个右一个的地下党见面，早晚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况且，于效飞在级别上是可以领导上海市委的，欧阳直接向他报告，他来做出决定，比通过上海市委再转一次，还要便捷很多呢！
于效飞想了一下：“特务们居然想出这样一招，这个反而对咱们比较有利。如果他们就这样悄悄地潜伏进来，咱们反而无法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他们搞了这样一出闹剧，恰恰暴露了他们自己。追查起来反而方便多了。”
“是啊，这是他们的反动本性决定的。真正的工人是不会这么干的，现在连那个资本家也怀疑他们是冒充的了。”
“这样会极大地缩小查找的难度，现在，咱们只要找到在最近加入人民保安队、来历不清楚的那些人就好办了。”
“不过咱们要尽快进行，他们尝到了绑架的甜头，会马上接二连三地干下去。”
于效飞回到工厂区自己的隐蔽点，一进门就对陈达文说：“你赶紧去找总指挥部的人，告诉他们，敌人打进来的特务已经动手了，让他们马上把特务们查出来，特务们现在的行为对咱们的整个组织危害极大。”
于效飞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向他的小组的人员讲了一遍，小组的人员非常吃惊，原来特务们已经如此地深入到我们内部了。
于效飞说：“大家还记得上次咱们去接安长征他们来的那次经历吧？那次突然就冒出来一批敌人的装甲车，几乎把咱们包围起来，弄得咱们非常狼狈。这说明，敌人对咱们的行动是了如指掌的。现在他们又打进来了更多的人，咱们必须马上铲除他们，他们对咱们的行动的威胁太大了。”
陈达文马上跳出门，开上院子里边的中吉普就直奔人民保安队的总指挥部。
于效飞不是不懂要随时切断线索的道理，他从进入上海的第一个地点撤退的时候，已经让方俊宇用燃烧弹把整个房子都烧毁了，那是最干净的消灭线索的手段。但是，现在他们开的这辆中吉普是一辆军车，当时的汽车非常少，一般的汽车就不那么好弄，何况是军车。这种吉普车速度快，能坐的人多，在重要的时候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于效飞还是想办法留下了它。
陈达文就比较喜欢开这辆中吉普，他觉得这辆车速度快，这边又是工厂区，道路相当不好，开这种吉普车正合适，所以他一着急，跳上吉普车就走了。
他很快来到了保安队的总指挥部，总指挥部的负责人对这个情况非常重视，马上上了车，让陈达文带着他到区指挥部去。
陈达文和那个负责人一进区指挥部，看到这儿只有边城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忙碌地抄写东西，其他人都不在。
陈达文问：“边城，他们都到那儿去了？”
边城兴奋地说：“这不是新动员了三家工厂嘛，有的去安排保护机器，有的去组织工人保护工厂，其他的人跟着长枪队去找新的老板了！”
陈达文和总指挥部的负责人一听，心里一阵沉重。
陈达文又问：“张方呢？”
“他去检查工作了，马上就回来了，你们有急事？我去找他！”
他们正说着，区负责人进来了：“你们找我？”
“对，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走吧，咱们上老于那儿去。”
区里的负责人答应一声，对边城说：“要是有事情找其他的同志，你就组织一下。一般的事情你就作主好了。”
他又转过身对陈达文他们说：“现在我们多亏有边城这个大学生了，他理论水平高，脑子灵，给我们出了好多有用的主意。”
陈达文和总指挥部的负责人也笑着说：“是啊，人家知识分子就是有水平。”
三个人边说，边出门上了车，赶紧走了。
没一会，他们已经到了于效飞他们的隐蔽地点。几个负责的人商量起来。于效飞说：“你好好想一想，在你们的这个长枪队里，到底有那些人是新加入的，来历不清楚，身上有明显的疑点？”
“新加入的有7、8个，但是都非常可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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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特工技巧（5）
于效飞笑了：“全都非常可靠？这怎么可能呢？”
总指挥部的负责人也说：“虽然过去已经知道有叛徒隐藏起来，但是敌人大规模的行动是从现在才开始的。这只能说明敌人是刚刚进入的。所以，必须从刚进来的这些人身上查起。”
于效飞提醒区负责人说：“你仔细想一下，特务们和真正的工人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这表现在他们的言谈举止、他们的服装和他们日常的用品全都和工人不同。你好好想一想，在最近加入长枪队的人里边，有没有人看上去和通常的工人不同，比如，他们的动作习惯，他们的皮肤颜色，走路的姿势，还有他们手上有没有老茧。他们说话从来不说一些工厂的术语，甚至抽的香烟的牌子都和工人不同。这种人最值得注意。”
区负责人正要说什么，忽然又说道：“那天老陈看见了那些新来的人，你问问他，他有经验。”
于效飞马上出去把陈达文叫了进来。陈达文是社会部的专业的特工人员，和区负责人这样的从事工人鼓动运动的地下党还是有区别的，他的观察要更加深刻，有独到的见解。
陈达文一听于效飞问的问题，仔细想了一下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不对劲。我那天就觉得，包玉介绍来的几个人看着就和通常的工人有很大的区别。他们的表情和谈吐，跟通常的工人就不大一样。那个叫包杰的，和那个叫陈福生的，看着尤其不象工人。”
“怎么不象呢？有可疑之处吗？”
“对。他们几个，看起来神态不对，当然，来到了一个新的工作环境，紧张是难免的，那些工人也有点拘谨。但是现在看来，那些工人对要掌握武装感觉很兴奋，而这几个人却显得紧张的程度更多。他们看人的样子是警觉的，观察的。他们当中，只有那个叫包杰的和叫陈福生的，比较放松，自然，但是样子却又不象干重活的工人。”
“嗯？那你当时没有问吗？他们是怎么解释的？”
“我当然要查问一下了。那个叫包杰的，据说原来是申九纱厂的会计，后来因为领导*让国民党政府开除了。那个叫陈福生，原来是电车公司的，因为领导*，特务要逮捕他，他就跑到乡下去躲了一阵子，刚回到上海。他们说的还象那么回事，我也就没有再细问，我以为他们是经过了他们区保安队审查过的，大家都认识的人。”
区负责人说：“他们说的，都是一些在上海领导*、对抗国民党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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