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堡垒从内部攻破（2）
在这种狭窄坑洼的地方，国民党军警的摩托车要比于效飞他们的汽车行动更加方便。
两边卡子上的军警的摩托车很快发动起来，钻进了小胡同，从后边追赶上来。
在已经被国民党政府大肆破坏、早已停工的工厂区的黑夜里，军警的摩托车的轰鸣声清晰可闻，更加可怕，摩托车雪亮的车灯光锁定了于效飞他们的汽车，并且从后面猛追上来，步步逼近。
随着双方距离迅速拉近，摩托车上的国民党兵举起汤姆生冲锋枪，瞄准汽车就要开枪。早就防着这一手的陈达文对准驾车的国民党兵的脑袋开了火。摩托车一头撞向了旁边的破木板房，顿时摔得东倒西歪。
可是，几声枪响之后，陈达文他们缩回到了车里，规规矩矩地坐下了，他们没有子弹了。
后边的摩托车又追赶上来，车上的国民党兵也朝汽车扫射起来，只是，刚才几下准确的射击吓坏了车上的国民党兵，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他们的子弹全都从汽车的上空飞了过去。
但是，随着双方的距离又迅速拉近，那些子弹也打得越来越准，汽车的后窗玻璃全都被打碎了。
就在陈达文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的时候，于效飞突然喊道：“就是这儿！”
他突然猛地一打方向盘，他们的汽车猛地一个急刹车，一下子停在了路正中，于效飞他们打开车门，闪电般地冲进了旁边黑暗的小胡同。
军警们追得正猛，急忙刹车，顿时乱作一团。
等到他们下车包围上来的时候，才发现于效飞他们早就不在车上了。但是这是整个特务系统点名要破的大案，军警们怎么敢放弃，他们只好也跳下车，徒步追赶上来。
军警们有手电，有汤姆生冲锋枪，又人多势众，所以仍然有恃无恐，喊叫着气势汹汹地追赶上来。
于效飞他们起步较早，不断地朝黑胡同里边钻，军警们要追上他们，也不容易。
军警们在各个胡同口被甩掉不少，不过，他们追了一阵，还是有一部分人找到了于效飞他们。这下军警们又兴奋起来，他们发现于效飞他们只有几个人，又再也不开枪还击，以为这一伙共产党和其他他们抓捕的那些地下党一样，只是搞情报或者发动*的，根本没有什么武器，又是可以束手就擒的那种人，军警们以为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又到了，于是更加拚命地追赶上来。
又追了一阵，前边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军警们咋咋呼呼地喊叫着，朝两个逃跑的人追上来。就在他们眼看就要追到那两个人的身后的时候，突然天塌了一样，身边的空间剧烈扭曲起来，军警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倒了。
原来，于效飞和方俊宇看到军警们已经追赶到了他们的身边，就按照刚才他们商量好的办法，偷偷在路边的一个无人居住的破院子里边隐藏起来，等到那些军警被前面跑着的陈达文他们吸引过去，直着眼睛从于效飞他们身边跑过的时候，于效飞突然推倒了面前的破砖墙，把跑在前面的几个军警全都砸倒在地。
前边的军警被打倒了，后边的军警虽然没有被破砖墙砸到身体，却收不住脚，接二连三地摔倒在那些军警和破砖头上面。方俊宇从于效飞的身后举着双枪跳了出来，对准他们一顿猛射。
这枪几乎是顶到军警们的后心上打的，那有打不中的道理，军警们比练习射击时候的靶子还老实，就这样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等着方俊宇打，几秒钟之内已经全部交代到这儿了。
而于效飞早已经轻巧地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支汤姆生冲锋枪，对准远处胡同口刚刚露出身体的其他军警一顿猛扫，把那些军警打得狼狈逃窜。
方俊宇打光了子弹，长出了一口气：“好险！“
于效飞却说：“还说什么，快捡枪啊！“
方俊宇连忙从地上捡起两支汤姆生冲锋枪，于效飞却用脚踢开几个死尸，从他们身上把子弹袋解下来，又在军警们的身上摸索了一番，这才对方俊宇说：“行了，快走。”
这时后边的军警又追赶上来，军警们不敢象刚才那样猖狂地靠近，而是躲藏在胡同拐角的房屋后面，准备朝于效飞他们开枪。于效飞和方俊宇贴着墙边，迅速朝胡同深处跑去。他们还没跑到胡同口，就听见对面人声嘈杂，胡同那边涌来了大群的人，有人手里举着火把，朝这边快步赶来。
方俊宇笑了：“人民保安队上来了。”
陈达文的大嗓门从那边传了过来：“那些狗特务就在前面，包围他们，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工人们大声喊着：“打死那些狗特务！”
“打！”
“打狗特务！”
“已经报告区指挥部了，大队人马马上就来了，今天让这些狗特务知道厉害！”
正在那边墙角准备开枪的军警们，这些天到处在*人民保安队，试图破坏工厂，可是到处都被工人们驱赶，一看到人民保安队的臂章就吓得腿发软，现在一看自己又惹上了这些大爷，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转身连滚带爬地逃走。方俊宇忍不住就想笑，于效飞也觉得很好笑，刚才还疯狂地追赶他们的狗特务，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的人民保安队，他们又成了被追赶的对象。
可是于效飞生怕那些有枪的军警开枪打伤这些只有棍棒的工人，工人们那样热情，要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可不好。他赶紧跑到工人队伍的前面，举着枪在前面保护他们。
工人们喊着口号，举着棍棒，有的人还举着大旗，从后面追赶那些逃走的军警。军警们慌慌张张地一起逃到他们刚才设警戒线的地方，以为他们的人多了，可以对抗这些工人。没想到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到处都是火把，工人象潮水一样从各个胡同里边涌出来，人越聚越多。
军警们急了：“前面这几个人就是共产党，你们再包庇他们，我们要开枪了！”
6、堡垒从内部攻破（3）
工人们有的笑，有的骂，一个领头的工人大声喊道：“我们都是共产党！要开枪你就开好了！”
带队的是一个上尉军官，他大声喊道：“我们今天是要来抓几个小偷，和你们大家没关系！”
工人们大笑起来。
上尉军官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说：“我们要抓的是几个偷了司令部东西的人，跟你们保安队无关！”
这时工人越聚越多，从军警的身后也涌来了无数的人流，更多的火把把周围照得通亮。
有人分开人群，从后边挤到了前面，大家一看，自觉地让开地方，刚才那个领头的工人朝进来的几个人看了看，大家互相一点头，那个工人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刚来的人。这些人是区指挥部的领导。
新来的工人戴着鸭舌帽，肩膀宽厚，举止有力，一看就是一个长年从事体力工作的人。他大声说道：“小偷也归你们管？刚才你们这样子象是在抓小偷吗？你们这些*的国民党政府，什么时候真正管过社会治安？”
后边的人群里边传来大声的叫骂声。
那个工人又大声说道：“上海就要解放了，就要回到人民的手里了，蒋家王朝就要灭亡了，蒋军的官兵弟兄，你们不要再为蒋介石卖命了，立刻停止破坏上海，*共产党人的行为，放下武器，站到革命的一边来！”
于效飞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现在看到这些工人的理论水平很高，新来的工人在工人中的威信很高，是一个领袖人物，于效飞也就不再说话，只是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国民党上尉看到周围无数粗壮的胳膊，无数挥舞着的棍棒，不由自主地觉得心里发虚，只好赔着笑脸对那个工人说道：“这个案子是上头特别交办的，兄弟也不好做主，各位工人兄弟，可怜可怜小弟吧！”
“什么？！要我们把地下党交给你们去升官发财？！”
陈达文大声喊道：“跟这些狗特务废什么话，打狗特务！”
这话是工人们最爱听的了，周围一片大喊，人群不断向前拥来。
上尉有点狗急跳墙，大声喊道：“你们真想造反哪？老子可要开枪了！”
于效飞一举粗重的汤姆生冲锋枪，枪口把上尉的下巴差点顶到了天上，上尉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了。于效飞大喝了一声：“你敢开枪，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
周围的工人拚命向前挤来，几十个国民党兵在成群的工人中间显得那样渺小，中间的国民党兵被挤得象馅饼一样，他们的胳膊被挤得夹在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更别说举起手里的枪了。
国民党上尉还想抡动手枪，于效飞一把把他的左轮手枪扭了下来，同时大声喊道：“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
这一声喊，不但那些国民党兵听了心里胆寒，那些工人听了也是心里一震，他们也一下子意识到了，解放军就在眼前了，他们已经不只是和国民党兵消极对抗那么简单了。
于效飞又大声喊道：“同志们，下他们的枪！”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喊，无数的手臂伸了过去，从国民党兵身上撕扯下了他们的武器。那些国民党兵早就吓破了胆，主动地把枪举起来，递到伸过来的工人的手上。
工人们一下子缴了这几十个国民党兵的枪，更加兴奋。
陈达文兴奋地大声喊着口号，于效飞却悄悄扯着他的袖子，弯腰从人群中间挤了出去。
方俊宇比较机灵，他时刻盯着于效飞的动静，生怕于效飞有什么闪失。他一看到于效飞朝人群外边挤去，也马上跟了上来。他们又找到了正在忙着收缴国民党兵的枪支子弹的叶国众，一起从人群中间挤了出去。
几个人无声而迅速地从胡同里边钻出去，离开了那些工人。
陈达文说：“咱们干嘛走啊？刚才多带劲！真有点解放的意思！”
于效飞也很兴奋，但是他还是说道：“是啊，这些工人啊，真勇敢，就那么公开地跟国民党兵干起来了！真过瘾！不过，别忘了咱们有咱们的工作啊！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暂时还不适合抛头露面。”
陈达文非常惋惜地说：“要是能跟工人们一起把所有的特务的武器都缴了多好！唉！”
于效飞也长叹了一口气：“是啊，那样该多好啊！可惜呀，敌人还在顽抗，我们组织内部出了叛徒，我们刚刚牺牲了一个同志。”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同志，在敌人内部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就为了迎接解放的这一天，可惜，就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刻，却牺牲了。大家连他的真实的名字还不知道。
于效飞又说：“敌人很狡猾，上海市委跟我们联络的那个联络点已经被敌人破坏了，今后我们的工作要开展起来可能更加困难了。”
“不是已经拿到了敌人的名单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份名单的真假还需要进一步核实。可能现在我们还不能乐观。”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他们都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同志，对敌斗争的残酷性和艰巨性，大家都十分了解。
他们出了胡同，辨认了一下方向，又走了一阵，来到了他们的后备隐蔽地点。当初于效飞决定自己寻找一个后备隐蔽地点，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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