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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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之战-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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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埃珀农说,“无巧不成书,亲爱的娜农,我去见陛下,顺便把交换书也带去。”
  “让我哥哥能来这儿吗?……”
  “明天可能差不多。”
  “太好了!”娜农高兴极了,“你抓紧时间。啊?明天?明天!”娜农双手指着天,祈祷似地说:“明天,要真是明天,那就太好了!”
  “哼!什么人呀!”埃珀农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唠叨。
  埃珀农走进奥地利公主安娜王后的房间,只见她气得满脸通红,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她认为她的嘴唇厚,有损她的娇容,但近臣们不以为然,大加赞美。埃珀农是个风流情种,看惯了贵夫人们的笑容,这次被当作是反叛的波尔多人受到冷遇。埃珀农看了眼王后的神态,心里真纳闷。他打招呼王后没有搭理不说,还把眉头一皱,虎视耽耽地打量他。
  “哎哟!是你呀?公爵先生。”王后终于开口了,“过来,快过来,我要对你表示祝贺!”
  “我做错事了,夫人?”埃珀农公爵一怔,“出事了吗?”
  “对。你任命的韦尔斯总督向国王悍然开炮。”
  “我,夫人!”埃珀农竭力辩解,“你肯定搞错了,韦尔斯总督不是我任命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埃珀农镇静下来,因为他为没有任命过一个总督良心上还过意不去呢。
  “这就怪了!”王后不悦,“里雄先生也许不是你任命的?”王后非常带恶意地强调“也许”二字。
  埃珀农知道娜农善于量才用人,心里马上感到坦然了。“我不记得我给里雄委过一官半职。如果说我给他封官,那么他应该是忠于国王的人。”
  “不错!”王后说:“你觉得里雄是国王的忠实仆从。哼!好一个忠实仆从!不到三天时间给我们损失了500名士兵。”
  “夫人,”埃珀农公爵害怕了,“既然如此,我承认我做错了。但在我认错之前,让我去找找他的委任书,我马上就去找。”
  王后想挽留埃珀农公爵,但又改变了主意。
  “去吧,把你的证据拿来,我把我的证据给你看。”埃珀农立即出了门,直奔娜农的住处而去。
  “哎!我亲爱的公爵,”娜农问埃珀农,“交换书带来了吗?”
  “带来了!”埃珀农说,“王后因此大发雷霆。”
  “陛下发的什么火?”
  “我们委任里雄先生当韦尔斯总督。里雄英勇善战,大概新近打死打伤我们500名士兵。”
  “里雄先生!”娜农再三说,“这事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就让我去见鬼!”
  “既然如此,你就大胆地对陛下说是她搞错了。”
  “难道不是你搞错的吗?”
  “等等!我可不让人说三道四。我要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你。”
  娜农走进她的工作室,翻阅记事本,找到字母R:没有委任里雄的记录。
  “你再去见王后,”娜农又走进时说,“现在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陛下,是她搞错了。”
  埃珀农由娜农那儿又匆匆赶回市府大厦。
  “夫人,”埃珀农大摇大摆走进王后的寓所,说:“我没有犯所控之罪。任用里雄先生一事是陛下左右阁臣所为。”
  “那么,我的阁臣们签了德·埃珀农的名字,”王后讽刺地说。
  “怎么会这样?”
  “明摆着的,里雄的委任书的下端是你的签名。”
  “不可能,夫人。”埃珀农公爵的口气软了,开始不相信自己了。.
  王后耸耸肩,说:
  “不可能?那好,你自己拿去看。”
  王后顺手拿起桌上的委任书,捏着签名的地方。埃珀农接过委任书,贪婪地先浏览一遍,然后逐字逐句地看,看着看着,一件可怕地往事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埃珀农顿时愣了。
  “我可以见见这个里雄先生吗?”埃珀农问王后。
  “可以,”王后说,“我已经把他请来了,琳在隔壁房间.”王后转身对侍候在门口的卫兵说:
  “把那个无耻之徒带过来!”
  卫兵出去没有多一会儿,就把里雄领来了。里雄被反绑着,头上戴顶帽子.埃珀农公爵走到里雄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里雄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埃珀农。卫兵一把打落了里雄的帽子,里雄对卫兵的举动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给他披上大衣,戴上面罩。”埃珀农说,“点只腊烛给我。”大衣、面罩准备好了。王后看着里雄戴着面罩,埃珀农围着里雄打转,眼睛死盯着他不放,心里好是纳闷。埃珀农竭力在记忆中搜索,但仍显得疑心重重。
  “把腊烛给我,”埃珀农说,“这个试验会解开我的疑。”
  腊烛拿来了。埃珀农公爵把委任书移近腊烛一烤,签名下方用隐显墨水画的双十字出现了。埃珀农的眉头舒展了。
  “夫人,”埃珀农说,“委任书上的签名是我的,但委任书上没有填写任何人的名字。这份委任书是他从我手中骗去的。不过,我在签了名的委任书上特别做了记号,陛下想必看见了。这个记号可以作为指控罪犯的有力证据。你请看。”
  王后拿过委任书,埃珀农把他作的记号指给王后看。“你刚才指责我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里雄直言不讳地说。
  “怎么!你不是在多尔多涅河上从我手中拿走这份空白委任书的蒙面人吗?”埃珀农大声问里雄。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话,根本没有蒙面去过多尔多涅河。”里雄冷静地辩说。
  “不是你,那就是你手下人代替你干的。”
  “我没有必要隐瞒事实真象。”里雄始终很冷静。“公爵先生,你手里的委任书是我从孔代夫人那儿得到的,经拉罗谢富科先生转交给我。姓名是勒内先生填上去的。勒内的笔迹也许你认识。委任书怎么到孔代亲王夫人手里的?拉罗谢富科先生又怎么拿到的?勒内又在什么地方把我的名字填上去的?这些与我无关,我一无所知。”
  “啊!有这样的事?”埃珀农公爵用挖苦的语气说。埃珀农走到王后面前,小声给王后说了好长一阵话,王后听得挺认真。他说的是延期处决科维尼亚以及发生在多尔多涅河上的事。王后是女人,很能理解埃珀农公爵的嫉妒心理。埃珀农的话一说完,王后接上就说:
  “这是无耻下流外加叛国行为!谁能悍然向国王开炮,谁就能出卖女人的秘密。”
  “他们在说什么鬼话!”里雄皱着眉头,低声谩骂。想知道他们说什么,用不着多听。里雄听到的话足够猜到是与他的荣誉有关了。此外,公爵和王后的眼睛闪着火,不会有好事。韦尔斯总督很勇敢,从他的表情上无法揣摩他的内心,但这双重的威胁不能不让他提心吊胆。
  “必须审判他!”王后说,“我们成立一个军事法庭,埃珀农先生,审判工作将由你来主持,你赶快选择陪审员,我们要速审快判。”
  “夫人,”里雄说,“不必成立军事法庭,不必搞什么审判,我是由拉梅勒雷公爵担保才当俘虏的。我当俘虏是自愿的,证据是我可以带着我的战士离开韦尔斯。我可以在我的战士离开之前或者之后逃走,但我没有那样做。”
  “我不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王后站起来,边说边准备往隔壁的房间走。
  “你要是有理,留着向法官去讲……公爵先生,在此审判你看行不行?”
  “行,夫人,”埃珀农说,“在候见厅里挑12名军官当陪审员。”
  里雄这才开始明白了:临时法官一入座,公诉人就问他的姓名和身分。
  里雄回答了这三个问题。
  “你向王家军开炮射击,被控犯有叛国罪。”公诉人问里雄:“你认罪吗?”
  “不承认意味着否认事实。是的,先生,我是向王家军开过炮。”
  “依据何法律?”
  “战争法。孔蒂先生、博福尔先生、德·埃尔博弗先生以及其他许多人,在类似的情况下,他们都引用过战争法。”
  “战争法就不存在,先生,因为战争法是动乱法。” 
  “这位上尉就是依据战争法投降的。我援引的就是投降之事。”
  “投降!”埃珀农觉得王后在听审判,王后的身影使他口出狂言,用嘲讽的口吻说,“投降!你,你和法兰西元帅谈判!”
  “为什么不呢?”里雄说,“因为他和我已经谈过了。”
  “你把投降书拿出来,我们来评估一下它的价值。”
  “君子协议。”
  “请你的证人来。”
  “我只有一个证人可请。”
  “谁?”
  “元帅。”
  “传元帅出庭。”
  “不必了。”躲在门后听审的王后推开门,说:“元帅先生走了两个小时了。元帅率领我们的部队正挺进波尔多。”说后,王后又把门关上了。
  王后指使法官们一定要给里雄定罪,但她的出现使法官们很是为难。
  里雄苦涩地笑了笑。
  “嗯?这就是拉梅勒雷元帅对诺言的信誉?”里雄说,“你是对的,先生。”里雄转向埃珀农公爵说:“同法兰西元帅谈判,是我的失策。”
  现在,里雄又持沉默和轻蔑状态了,无论问他什么问题,他一概不理睬。里雄的沉默使诉讼程序简化,审判持续不到一小时。诉讼书不长,要说的就更少。公诉人主张判死刑。根据埃珀农公爵的意见,法官对判决进行投票,死刑判决被一致投票通过。
  里雄镇静自若,沉默不语,像普通的听审观众一样,听完判决结果,当场被交给军警行刑。
  埃珀农公爵来到王后房间,发现王后的心情格外好,邀他共进晚餐。埃珀农欣然接受了邀请。晚餐结束后,埃珀农找到娜农,把王后一直宠信他的喜讯告诉娜农。娜农坐在靠窗的长椅上,窗口对着利布恩广场。
  “哎!”娜农问埃珀农,“你有什么新发现?”
  “亲爱的,我发现了一切。”埃珀农很自信。
  “是吗!”娜农感到不安。
  “啊!我的天!对了,你记得我竟犯傻地相信那封涉及你和你哥哥有私情的告密信吗?”
  “怎么啦?”
  “你记得有人向我索要的那份签了名的空白证书吗?”
  “记得又怎么样?”
  “告密者落到我们手里了。他有空白委任书,人家顺着这条线索,如设陷阱捕狐狸一样,把他给抓住了。”
  “真的!”娜农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告密的人是科维尼亚。科维尼亚是她的真哥哥,她很爱他,不希望他有不幸。她尤其担心他为了摆脱困境,抖出许多她希望保密的事情。
  “没有错,宝贝。”埃珀农又说,“你对此怎么想?那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滥用空白证书,自封为韦尔斯总督,偏偏韦尔斯被占领了,他也被我们抓获了。”
  这一切都是科维尼亚一手精心策划的。娜农觉得她的恐惧心理在加剧。
  “这个人,”娜农局促不安地说,“这个人,你们把他怎么处理?''
  “咳!对了,”埃珀农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啊!”埃珀农站起来,又说:“真巧,撩撩窗帘,干脆把窗子打开了。瞧!这就是国王的敌人,我们能看到他受绞刑的经过。”
  “绞刑?”娜农一怔?“公爵先生,你说什么?把拿了空白证书的人绞死?”
  “是的,我的美人。你往敞厅下面看,看那拴在柱子上悠荡的绳子,看那跑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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